一蘿阮煙 作品

第一百零一章 有吏夜捉人

  衙役不再管其他,一揮手,大吼出聲,“拿下。”

  四周的衙役圍向李凌峰二人,刈的身子一動,下一秒卻被李凌峰按住,他搖了搖頭,此番反抗刀劍無眼,他們尚且能自保,為他們說話的婦人又當如何?

  刈也想到了這點,忍住沒有再動手。

  衙役見兩人不再反抗,押著二人連同婦人一起打算離開。

  李凌峰指了指婦人,沉聲問道,“只是徵兵役,為何要帶上這位大娘?”

  “你們說自己是借宿的,她家中無人應徵,她就得去軍營裡燒火做飯,你小子還有閒心管別人,還是想想待會兒怎麼圓謊吧。”

  衙役押著三人出了院門,大娘臉上淚痕未乾,回頭最後看了一眼自家的小院,忍不住又哭出聲來。

  院外的空地上,站滿了許多男子,年齡上至四十多歲,下至十一二歲,人人皆面色愁苦,唉聲嘆氣,和大娘一樣四五個的婦人則站作一堆,啼哭不已。

  “嗚嗚嗚……此去軍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再回家……”一位婦人捂臉痛哭。

  她旁邊的大娘抹了抹眼淚,“我兒媳婦才生了一個大胖小子,俺這當祖母的,都還沒來得及看孫兒一眼……”

  “俺也是,俺男人三年前戰死了,如今兒子才娶了媳婦兒,俺若是不去,家裡的香火就要斷了……”

  衙役見幾人哭哭啼啼地樣子,不耐煩道,“夠了,哭什麼哭。”

  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

  李凌峰初看《石壕吏》時只覺得杜甫是為了諷刺封建社會的殘暴和兵役制度的黑暗誇張了許多,如今身處其中,才知道自己只是“井底之蛙”。

  四周百姓的嘆息聲和婦人的嗚咽聲彷彿尖針一般,扎得李凌峰的心又酸又澀,他看著眼前的蒼夷之景,只恨自己的無能和渺小。

  衙役押著眾人離開,天矇矇亮,說話的聲音漸漸消失,卻還能隱隱約約的聽到低微斷續的哭泣聲。

  衙役將此行抓到的兵丁全部帶往縣衙,李凌峰二人跟在人群中,時常被衙役推推搡搡,訓斥之聲更是不絕於耳。

  直到到了縣衙,為首的衙役一揮手,就派人帶著其他人先下去安置,待明日後便啟程前往充軍。

  衙役轉頭看向李凌峰,把人帶入堂內,打算給二人查驗身份,轉身時想起李凌峰二人之前囂張的行為,打算好好殺一殺兩人的威風。

  他對縣衙內其他的衙役招了招手,就想把二人小帶過去,賞兩人一頓“殺威棒”再說。

  “你們倆個,帶他們下去好好‘招待招待’。”

  差役聞言,當即上山來,就要準備動手。

  “咔擦”

  只聽一聲清脆的聲音,刈眼也不眨地捏斷了一名衙役伸過來的手,衙役當即慘叫一聲,捂著手腕呲牙咧嘴,痛的直不起身。

  李凌峰看著這群囂張跋扈有恃無恐的衙役,眯著眼睛,一字一頓道,“誰給你的狗膽,也敢對吾動手?”

  他可是有功名在身舉人,還是頭名的解元。

  只要是舉人,名次最差也能獲得一個“同進士出身”,被外放實補正七品官職不說,經人舉薦出任更高品級的官缺也不是沒有可能。

  秀才出身就可以見縣令不跪,他堂堂一個解元,最差以後也是知縣的同事,保不齊還是他的頂頭上司。

  一群狗仗人勢的衙役,也敢有膽打他的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