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毒

  通過氣味分子本可以分析出更多信息,但她僅能做到這種程度而已,因為她給自己移植了蛇信,卻不能給自己移植蛇的神經和大腦,所以她得不到蛇類神經和大腦裡專門處理氣味信息的那部分功能,只能憑藉自己的大腦強行分析和計算。

  假如一個人從出生時就只能看見黑白兩色,突然有一天他能看到這個五彩繽紛的世界,那他依然不知道何謂紅、何謂藍,他沒有這個概念,只會因為新奇而陌生的世界而驚呆。

  她的情況也差不多,氣味分子攜帶的信息量異常龐大,但她只能分析出其中的一小部分。

  就算是她也暫時不敢將蛇的大腦與她自己的大腦相結合,因為她不確定那樣的她……是否還是她。

  儘管如此,記住一個人的氣味並追蹤,她還是能做到的,她就是這麼通過紙條上的氣味找到這個家,前提是氣味要比較新鮮才行。

  保溫箱上還有半個血手印,她用紙巾把血跡擦掉,對臥室門說道:“好啦,我的工作完成了,馬上就走——人在餐桌上,錢在地板上,我離開的時候會幫你們把門鎖好,儘快把錢拿到銀行存起來吧,別亂花光哦。”

  臥室內沒有反應。

  她拎起比來時輕了很多的保溫箱,“那我走了,下次如果有需要,儘管再來找我,方法你們是知道的。”

  說完,她離開這間房子,坐電梯下樓,至於屋子裡面那三人之後的情況,她並不關心。

  她一走出樓道,好幾個徘徊在周圍的人立刻眾星捧月般圍了上來,他們的眼神就像是奴隸在仰視君王,可以隨時為她生、為她死,只要她給他們一點點小恩小惠就行,比如吻他們的同時在他們的舌頭上輕咬一口。

  一輛豪華休旅車開過來,停在她面前,司機同樣是她的人。

  她和他們上了車。

  “腎源已搞定。”

  她打開筆記本電腦,通過加密渠道給某位深受腎衰竭折磨的大財閥發去消息。

  不需要照片或者視頻當作證據,她的信譽本身就是保證。

  打字的時候,她露出的手腕上可以看到一條橘紅色的純綿手繩,但這可不是本地女子為了美觀而佩戴的手繩,這條手繩是聖線,代表她高貴的種姓。

  幾秒後,她收到一條回覆。

  “請查看賬戶。”

  她進入開設在盧森堡銀行的賬戶,看到賬戶餘額增加了2500萬,單位是歐元。

  等手術成功,還會有另外2500萬歐元匯入她的賬戶。

  沒錯,她的要價比市價貴很多,但即使如此依然有人願意買單,因為她可以保證腎的成活,她可以保證不會產生致命的排異反應,甚至連雙方的血型是否相同都無所謂,所以她值這個價錢。

  對真正的富豪來說,花5000萬歐元換自己一條命,很貴麼?

  是花500萬歐元找普通名醫做一場成功率聽天由命的手術,還是花5000萬歐元找她這位超凡者秘醫做一場必定成功的手術?

  任何富豪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選擇前者的不配被稱為富豪。

  她掃了一眼餘額裡的數字,隨手就把所有餘額盡數匯入另一個賬戶,那個賬戶也是她的,由她留在祖國的朋友代管。

  她在這裡賺的大部分錢,都匯回了她的祖國,那個炎熱、貧窮、骯髒、貧富差距極大的南亞次大陸國家,相當於從這裡吸血,往那邊輸血。

  身為婆羅門的一員,她並不在意自己擁有的金錢,她更渴求精神與軀體的昇華,她相信終有一天,她的祖國會擺脫貧困,憑藉龐大的人口傲立於世界之巔,而像她這樣高貴的雅利安後裔,則會站在國家之上。

  更何況,有這些身為她下僕的普通人,為了得到她的劇毒之吻不惜付出任何代價,比卑賤的賤民還要低下,她根本不需要花自己的錢。

  她選擇這座城市蟄伏,是因為紅葉學院坐落在這裡。

  紅葉學院的存在令這座城市附近雲集了大量政商巨頭的勢力,有利於她做生意,這是她貧窮落後的祖國無法比擬的。

  比如這次做交易的富豪,就是紅葉學院裡一位千金小姐的爺爺,因為疼愛孫女而搬來此處,被腎衰竭折騰,每週都要去醫院透析,在他前面排隊等腎源的人有一長串名字,長得根本看不到頭。

  他願意花5000萬歐元換取晚年的天倫之樂,沒有討價還價。

  她就喜歡與這樣的痛快人做生意。

  當然,與紅葉學院成為鄰居,無異於與猛虎同眠,這也沒辦法,機遇總是伴隨著風險,而且她內心之中也挺喜歡這種走鋼絲般的刺激感覺,就像祖國的那名男子以毒蛇噬舌來享樂似的,她也享受著這種遊走於危險邊緣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