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調戲

康聰聞言,後背驀地泛起一陣涼意,下意識地抬頭,撞進了沈落溪那雙翻湧著幽深的眸中。

她都知道了?

康聰用力握了下拳,強迫自個兒保持著最後的鎮靜,硬著頭皮道:

“奴才今個兒當值的地是坤新殿,和御書房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方位,哪裡能順路呢?張公子說笑了。”

沈落溪見康聰仍舊矢口否認,倒也不急不惱,反倒站起身,越發悠閒自在地在房中踱步。

西九所乃是各宮有頭有臉的太監們所住之地,平日裡受到的賞賜珍寶甚至比普通妃子一年裡受到的恩賞都要多。

沈落溪的視線從產自清遠年間的花瓶古董上一一掠過,最終定格在了一副其貌不揚的畫作上。

“康公公,你房裡的東西皆是名貴物件兒,隨便拿起來一件都是價值連城,怎的會挑這幅青山翠竹圖掛於牆上呢?”

畫幅的落款也並非是什麼名家,只是隱約能瞧得出是一個“錦”字。

若說有什麼出挑之處,便只有意境清幽了。

康聰的額頭漸漸滲出冷汗,腦中的弦繃得越發緊,答道:

“奴才自知身份低賤,此生都無法走出這洛京皇宮,而這幅畫更像是奴才的某種精神寄託,雖身處淤泥,但總不能自甘墮落。”

康聰的話不由讓沈落溪對他多側目了一分。

她抬腳走近他的身前,衣角未有半分的波動,一步步卻顯得極為有分量。

“康聰,我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聰明人,且是有著一顆良善之心,而又非聖母的人,也只有這樣,你才能在這深宮裡安然無恙地活下去。”

康聰斂眸不語,看似平靜的外表下,胸前的起伏逐漸轉為劇烈。

沈落溪見狀,以相對溫和從容的語調,將話挑到了明面兒上:

“這幅畫是九千歲早年窮困潦倒的時候所作的畫,我知道你對他心有敬慕,我自然也表示尊重和理解。”

伴隨著沈落溪最後一個的字音落下,康聰心頭的預感終於被證實。

他難得不再謹小慎微,反而如釋重負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