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煙臣 作品

第71章 婁東家宴

王恆恍然道:“怪道他年年都要來太倉,我大兄年年都不見他,他這是沒法子了,就躲到老恩師家裡。”

趙瞻雲道:“府上是朝廷大員的私邸,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敢來討債呢。”

王恆頓一頓,道:“瞻雲先生可知道,惠雲師傅胎兒的生父就是玉銘?”

趙瞻雲嘆息道:“我也猜到了七八分,畢竟情屬尷尬,不好多問,說起來,也是我對不住惠雲。”

王恆聽趙瞻雲話裡有話,問道:“這話可怎麼說?”

趙瞻雲自怨自艾道:“玉銘曾不止一次跟我說起過,他來自雲川縣一個古老的書香世家,從小就見他母親卯時就開始同婢僕們一起做活,直到酉時方歇,大年三十也不例外,族中婦人大抵如此生活。他那亡妻盧氏嫁進來,帶著五千兩銀子的嫁妝,他想方設法在書院附近賃了個院子,跟家中商量讓盧氏照料飲食起居,虧得他科舉得意,家中便放盧氏出來掌中饋,盧氏才得以免了許多搓磨。盧氏病故後,他倘若續絃再娶,陪嫁至少也得五千兩銀子,否則,是活不下去的,惠雲,顯然不符合要求。”

王恆回想到大伯母曾想替二房的庶女三姐兒保媒,玉銘何其聰明,聞絃歌而知雅意,怕是早就猜出說的是三姐兒,三姐兒能有個二千兩陪嫁就了不得了,顯然也不符合要求。

王恆道:“玉銘先生只做過一任知縣,便棄官不做了,他手頭這麼拮据,為何不去部裡候缺,補個正印官兒難,科道上僚屬總還是可以謀一謀的。”

趙瞻雲兩手一攤,道:“你們哪裡知曉,玉銘是被革職的,革職的罪名是貪瀆。”

“這這,這是從何說起,”月亭滿頭冒汗道:“我記得真真的,玉銘先生說,官場黑暗,他不願同流合汙,清清白白做個寫話本的人,閒來寫幅青山賣,不使人間造孽錢。”

“哎,興許他也真是這麼想的,官場無情,他要做個好官卻被人陷害了,也極有可能的。”趙瞻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