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爸

那是我爸




縱馬奔騰是很帥,帥得直播間的觀眾和旁觀的人目瞪口呆,但是在大冬天脫了羽絨服騎馬,後果也是很嚴重的,比如重感冒。




“爸爸,喝姜湯!”眠眠踩著小棉拖,手上捧著一盞描金骨瓷杯,慢吞吞走過來。




時夫人跟在後面輕笑,“眠眠不讓傭人幫忙,說要自己給你端過來。”




中午還意氣風發的青年裹著一條厚實的毛毯,盤腿坐在沙發上,聽到時夫人的話,他接過姜湯,忍不住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謝謝眠眠。”




小家夥卻不太高興,一個勁催促道,“爸爸快點喝,要喝熱的病才能好。”




坐在另一邊沙發的時父抖了抖報紙,目不斜視地出聲贊同:“不錯,趁熱喝才能驅寒。”




鼻尖通紅,唇色泛白的青年看了眼現熬的姜湯,彷彿回憶起什麼,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時夫人也想起來了,“瞧我,差點忘了。”




說罷便讓傭人去廚房拿甜品,“你最受不得姜湯的辛辣,每次喝了都得吃甜品去去味道。”




很快,一份桂花燕窩送了上來,白黎喻這才捏著鼻子一口灌下姜湯,在眠眠擔憂的目光中猛烈咳了兩下,在端起桂花燕窩一飲而下。




熱辣的姜湯順著喉嚨暖到胃裡,像一團火蔓延向四肢百骸,總算舒服不少的青年才半癱在沙發上,“好難受啊——”




眠眠第一次見到爸爸這麼孩子氣的模樣,一時間有些好奇,時父時母卻見怪不怪,都眼含笑意地哄他。




“沒事,多喝幾次姜湯就好了,保證不讓你吃藥。”




“對,指不定今晚睡一覺就好了。”




時父時母一如記憶中的模樣,哪怕時隔六年,他已經結了婚,當了爸爸,還是把他當成孩子一樣哄。




這是連時烽都沒有的待遇,畢竟那個男人壓根不會露出這麼脆弱的一面。




到底不是小孩子了,白黎喻癱了一會就起來了,那個名叫索爾的男生還在等著他。




看到爸爸披著毯子去會客室,眠眠幹脆當了一回東道主,拉著坐立不安的攝像師叔叔去逛一逛。




“爺爺,我可以去看黃黃嗎?”




時父看著開朗許多的小孫子,欣慰點頭,“去吧,記得找安倫斯陪著。”




“好!”得到允許,眠眠開心地拉著攝像師往外面走去。




總算離開了金碧輝煌的大廳,攝像師暗暗鬆了口氣,白黎喻單獨去見那個男生,肯定是有事情要問,他也不可能跟過去。




可是讓他一個人留在客廳,他又確實沒這個膽子,好在眠眠善解人意,帶他出來外邊。




可惜攝像師忘了,外面也是時家的地盤,不過問題不大。




看到保鏢傭人,他只有一種同為打工人的親切,但是一直對著時父時父,那種上下級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他跟著眠眠走到莊園邊角的一處大門,雙手抱著攝像機挺累,放下吧,又怕節目組的財産被不明所以的傭人給當垃圾處理了,幹脆扛到了肩膀上。




眠眠好奇道:“攝像師叔叔,你不是說它壞了嗎?”




攝像師笑道:“是壞了,工作指示燈都不亮了,但是叔叔抱著不舒服,所以繼續扛著。”




眠眠沒有問他那為什麼不找個地方放著,而是迫切地伸出小手指去按門鈴。




在這處大門外,正常人的高度安裝了一個密碼鎖,小孩高度安裝了一個門鈴,估計就是怕眠眠自己一個人過來這裡。




攝像師心裡直犯嘀咕,作為時家小少爺,這處莊園還有什麼地方需要防著小孩的?




直到他跟著眠眠,和那個叫安倫斯的飼養員走進了這處大門。




裡面一樓是一片寬闊的空地,靠牆的架子上放著各式各樣的寵物糧,甚至還有一處隔開了飼養各種蟲類,據安倫斯介紹,這是用來喂養鳥類的。




安倫斯看到他扛著攝像機,又是眠眠帶路,以為這是少夫人的工作需要,畢竟白黎喻和時烽結婚的消息被時夫人知道後,整座莊園的人都知道了。




所以看到攝像師轉向哪邊,就耐心地給他介紹,大概是工作習慣使然,攝像機抗到肩膀上,攝像師就習慣帶著它轉動,倒讓直播間的觀眾們好好見識了一下這個地方。




眠眠站在樓梯口不停催促他:“攝像師叔叔,我們下負一樓吧,我想去看黃黃。”




攝像師立刻回神,連忙跟了上去,安倫斯走在前面開路,看到他再次打開通往負一樓的指紋密碼鎖,攝像師都擔心一會會不會看到什麼刑具齊全的殺人密室。




畢竟誰家的各個入口都裝了門,門上都用指紋密碼鎖啊?




負一樓倒沒有攝像師想象的那麼恐怖,反而燈火通明,把這一層的玻璃櫃裡的東西照得清清楚楚。




眠眠噠噠噠跑到最大的那處玻璃展櫃前,伸出小手拍了拍,“黃黃,我回來啦!”




一條粗壯的黃金蟒聽到動靜,順著聲音爬行過來,在生態林園的泥土上留下一道清晰可見的痕跡。




通體白色的大蛇吐出蛇信,碰到玻璃展櫃後,又轉頭攀上了旁邊的樹木,最後整條蛇掛在上面,可觀的身體令人觸目驚心。




直播間的觀眾看到這一幕,膽小的已經尖叫退出直播間,膽大的也有些怔愣,半晌,安靜的直播間才刷起了彈幕:




“好大啊,一個我應該能喂飽這條蛇吧?”




“我估計它盤成一盤,能直接壓死我。”




“我是沒睡醒還是起猛了?居然看到白素貞了?”




“你們還記不記得一件事,在親子游樂園的爬行館,當時眠眠看著那條黃金蟒,說還沒有他爺爺養的大?”




“記得,當時我以為他小孩子心性,就愛吹牛攀比。”




“果然,事實證明,小孩子不一定會說謊,只是我們大人想象力有限。”




“可是這條蛇是白色的,為什麼眠眠又叫它黃黃呀?”




攝像師也問了這個問題,眠眠不假思索道:“因為它是一隻得了白化病的黃金蟒呀,自己和其他小夥伴不一樣,肯定會自卑的,所以我就跟爺爺說,給它起名黃黃,讓它找回自信!”




攝像師:雖然但是,蛇根本聽不懂人話,叫它一輩子也黃不起來。




接下來眠眠又帶攝像師去看了犬舍,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幾條純種藏獒,那些像獅子一樣的鬃毛在陽光下有著淡淡的光澤,顯然吃得很好。




攝像師問為什麼會想養這種狗,畢竟印象裡國外的富人都愛養一些國外本土的犬種。




眠眠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他,“攝像師叔叔,剛才你看到我爺爺了嗎?”




攝像師點了點頭,眠眠又道:“我爺爺是華國人,養自己國家的本土犬種很奇怪嗎?”




攝像師:“……”好像,還真是,可是正常人也不會想到豢養這種大型烈犬吧?




“挑選基因正常的犬種,不要去手欠惹它,它就不會咬人啊。”眠眠說著隨手一指,“看,這是爺爺送給我的。”




攝像師回頭,一隻半大的杜高和幾只中華犬種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正圍著他們安安靜靜站著。




眠眠一點也也不害怕,在安倫斯的陪伴下走過去,一隻只摸過去,“這是杜杜,只要沒有嚇人得我哭,它就不會叫。”




“這只是中華純黃,爺爺說也叫中華唐犬,不是田園犬的體系,這只是純黑,這只是狼青。”




小家夥彷彿和他爺爺一樣喜歡動物,對於這幾只屬於自己的小夥伴頭頭是道。




攝像師驚訝於小家夥的記憶,沒想到注意力容易轉移的小孩,居然能準確記住這些動物的基本信息。




安倫斯在旁邊跟著他,手上還拿著開好的小零食,讓眠眠去喂他的那些小夥伴。




眠眠把烘幹的整隻鵪鶉放到地上,在哪隻狗面前放了,哪隻狗就低頭吃,其他的狗狗不爭不搶地等待,彷彿自己有沒有都沒有關系。




在沒有玩伴的時間裡,這些狗狗顯然陪著小家夥度過了不短的時間,對眠眠很親暱,吃完零食就低頭湊過來蹭蹭他,把小家夥逗得咯咯直笑。




眠眠在犬舍陪它們玩了一會,安倫斯適時開口:“小少爺,難得天氣放晴,它們要出去活動一下了。”




眠眠乖乖點頭,帶著那些比自己還要高的狗狗往犬舍門口走,隨著他一聲“去玩吧”,幾只狗狗陸續走到外面的牧場,四處跑起來。




攝像師看了一眼單獨隔開的藏獒,“那幾只不放出去嗎?”




眠眠搖了搖頭:“不放,它們兇兇,不能和我的狗狗一起放,要爺爺親自放。”




攝像師很想問就不怕你爺爺被咬嗎?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應該不會吧,藏獒作為護衛犬是很認主的,只對陌生人有敵意。




但是從剛才他湊近拍攝的情況來看,那幾只藏獒對他沒有明顯的敵意,看來主人馴養得很好。




外面天氣太冷,那幾只狗狗在外面活動了一會就回來了,接著眠眠還要帶攝像師去動物園。




眠眠是這麼說的,“是在房子後面單獨開闢的一個地方,專門放那些被救助回來,最後還會放回野外的兇兇動物。”




問他這是怎麼回事,他又不清楚,攝像師實在好奇,只能操著一口生硬的口語去詢問飼養員。




安倫斯關上了這處飼養所的大門,親自開了一輛遊覽電車,到了一處被鐵絲網圍起來的地方。




“有些動物保護組織,救們救了野外受傷的動物,如果當地動物園沒有地方安置,而有些大型動物又不能在外面圈養的話,就會聯系我們夫人。”




安倫斯換了一輛防護性能更高的車,帶著攝像師進了這片鐵絲網的範圍。




“這些動物來自不同的地區,但只要能適應這邊的氣候,夫人就會接受求助,安排人去把需要休養的動物接回來安置。”




這裡用鐵絲網隔開很多個區域,攝像師看到了獅子獵豹甚至大象等大型動物。




但是基本上把同一種類的動物放在一個圈裡,沒有把每一隻都隔開。




他不由問道:“不怕它們打架嗎?”




“不怕,每天喂得七分飽就行,它們都受傷了,沒有同伴的情況下不會自行挑起爭端,所有隻要不是患了傳染病的,我們基本不會單獨隔開。”安倫斯解釋道。




“以後還要放回原本的地方,不能真正地圈養起來,所有得讓它們保持野性,但是不能再受傷。”




說著還示意攝像師朝外面看,每一段鐵絲網的交界處都單獨空出一條人行道,上面有不少類似保鏢的人手裡端著一杆槍在巡邏。




“它們要是遇到了來自同類的威脅,這些人會保護它們的。”




攝像師猜測,那些人手裡的應該是麻醉木倉。




在參觀的時候,他們還遇到了一隻被運送上車的西伯利亞虎,安倫斯要下車看看,攝像師不太敢下去,怕這裡有哪處鐵絲網出了紕漏,到時候竄出什麼東西把他咬死。




可是看到周圍保鏢手裡的家夥,他實在忍不住好奇,鼓起勇氣跟了下去。




畢竟他只是一個綜藝攝像師,這輩子都不能像動物攝影師一樣,近距離拍攝這種猛獸,如今有這個機會,自然要長長見識。




安倫斯正在跟一個衣服上印著動保協會字樣的女人交談,攝像師靠近車廂,拍攝裡的西伯利亞虎時聽了一耳朵。




“它的傷好全了嗎?確定回野外能自主捕獵嗎?”




“是的安倫斯先生,我們帶來的獸醫檢查過了,十分符合你們傳過來的體檢報告,它完全好了。”




“那就好,希望這個小家夥以後警惕一點,別又踩到捕獸夾了。”安倫斯笑呵呵道,“可不是每個捕獸夾都會生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