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為紙 作品

海島小樹林(二合一)





“老俞!你拿著捂捂,別把自己給燻黑了!”




蹲在火堆前的男人回頭,眯著眼伸手,接過絲巾後立刻按在眼睛上,好一會才移到口鼻處。




胡妍芸坐在屋裡玩了一會手機,沒一會就聞到一股焦焦的味道,她驚覺不好,立刻沖出去,這裡看到她老公偷摸從火堆裡撈魚的場景。




飛濺的火星讓她眼皮直跳,忍不住過去拉人:“俞良平!你小心點!”




已經成功把魚撈出來的男人臉上掛著笑意,任由媳婦拉著自己走。




最後兩條焦黑的魚出現在了石板上,俞良平安撫道:“你放心,鍋塌魚吃過吧?不吃魚皮,只吃魚肉,特別好吃。”




胡妍芸狐疑地看著石板上宛若黑炭的兩條魚,鍋塌魚也不是這樣做的啊?




俞良平找補道:“好像是鹽焗魚,不過無所謂,我撈起來很快,裡面的肉肯定能吃。”




他拿著一根洗淨的樹枝挑開魚皮,果然露出泛著微黃的內裡,水分被烤幹的魚肉聞著有一股焦香,和若有似無的一點點腥。




他辛勤地把兩根細細的樹枝遞給胡妍芸,“媳婦你嘗嘗?我這手藝也挺不錯的,看著跟咱家廚師差不多。”




“你還有這手藝?”胡妍芸將信將疑地夾起一塊魚腹肉聞了聞,那點腥味更明顯了,不過還可以忍受。




她放心地把魚肉放進嘴裡嚼了兩下,下一秒臉色驟變:“嘔!”




幾間房子距離並不遠,她的動靜一下被其他嘉賓注意到了,能讓新晉影後在鏡頭前顧不上形象,肯定是出了事。




鄭清姝把看魚的任務交給了自己老公連忙走了過來,白黎喻和金洋彷彿心有靈犀一般,紛紛撇下自家男人,舉著串端著碗走了過去。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端著飯碗的青年彷彿聞著味趕來的猹,在不遠處探頭看著。




金洋也緊張道:“需不需要叫醫生過來?”




都吐了,該不會是胡妍芸懷孕了吧?




他們兩個不好意思靠太近,主要是覺得狼狽的一面被別人看到,女生肯定會有些尷尬,所以保持了一個邊緣距離。




俞良平看到老婆突然嘔吐,手忙腳亂地給她拍背順氣,神情緊繃道:“怎麼突然吐了?胃不舒服嗎?”




鄭清姝開了一瓶礦泉水給胡妍芸漱口,一瓶水都用光了,吐的胃酸都出來的胡妍芸才像緩了過來。




她靠在鄭女士的手臂,無力地抬手擺了擺:“沒事,就是這魚有問題,太苦了。”




俞良平愣了一下:“苦?這魚不會有毒吧?我還是帶你去醫院洗胃吧!”




胡妍芸聲音發飄地拒絕了:“不用,我魚肉都沒嚥下去。”




正在這時,看到她沒事的吃瓜二人組過來了,作為全場為數不多點亮了生活技能的人,金洋一眼就看到了石板上的魚。




他眯著眼看了一遍,不可置信道:“你們這魚沒有去內髒?”




兩條剝開皮的魚,沒有在魚腹處看到切口,好像連魚鰓都整整齊齊。




“內髒?”胡妍芸立刻看向自家男人,“老俞你剛才去內髒了嗎?”




俞良平平靜的雙眼有一絲迷茫:“還要去內髒嗎?”




金洋一臉震驚:“沒去內髒?那你是怎麼殺魚的?”




俞良平頂著一張精英臉,語氣稀疏平常道:“往石頭上一摔就死了啊。”




白黎喻/金洋:???




白黎喻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俞總,你在家做飯沒殺過魚?”




雖然他沒有做過飯,但是小時候在村裡也見過“小輩”們殺魚做飯,知道魚必須去除內髒這件事。




尤其是時烽在家也沒有做過飯,但是剛才對方處理小魚的時候也去了內髒,所以白黎喻還以為這是人盡皆知的常識。




俞良平意外他還知道自己,如實開口:“在家是廚師做飯。”




“……6。”金洋一臉要笑不笑地,手裡舉著的烤串不停發抖,“又不去內髒,又整條魚往石頭上摔,魚膽破了也不奇怪。”




“只是魚膽破了?”俞良平鬆了口氣,“不是有毒就好。”




“只是魚膽破了?!”胡妍芸一改剛才柔弱的模樣,從鄭女士臂彎裡撲過去狠狠掐自家男人胳膊。




“你這個生活白痴!不會做為什麼不讓我做!魚膽破了整條魚都吃不了了!你這是浪費糧食你知不知道!”




俞良平疼得眉頭一皺,卻只記得摟住撲過來的媳婦,好脾氣地安慰道:“不浪費不浪費,一會我吃。”




彷彿平日習慣瞭如此相處,胡妍芸松開手指,不解氣地拍了他一下:“你吃什麼吃?苦不死你得了,這麼愛吃苦,那你今晚睡地上吧!”




白黎喻端著碗一邊看戲一邊吃飯,金洋這才注意到他吃的和自己不一樣,“哎,你這飯哪兒來的?我也去盛點,一頓飯不吃點米總覺得不踏實。”




白黎喻目不轉睛地看著胡影後訓夫,漫不經心道:“我兒子薅節目組的,咱們自己去要的話估計不會給。”




金洋大為失望,聽到王之禾說新的串烤好了,他便拉著看戲的小夥伴一起回去。




“金先生等等!”鄭清姝追了上來,一雙眼睛看著他手裡的簽子,“你的這種簽子哪裡來的?”




要是有這種簽子,她和老劉也不至於用線吊著海鮮烤,這也太考驗棉線的質量了。




“這個嗎?”金洋撓了撓頭,“用刀削的木頭啊,就是咱們用來生火的那些樹枝,我老公剛才就削了一把。”




用刀削的?鄭清姝一臉恍惚,怎麼感覺這檔綜藝,只有她們家和胡妍芸傢什麼準備也不做啊?




不過後來金洋還是友情送了一把木簽,畢竟削簽子他老公是熟練工,把刀交給劉家夫妻用,萬一傷到手可就不好了。




各家吃完飯後,原本導演組還想安排一些活動,結果陰沉了一天的天空終於下了雨。




時烽站在屋簷下看了眼,“回屋吧,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




他的猜測沒有錯,這場雨看著最少要下一兩個小時,所以白黎喻回屋後就開始指揮兩個孩子自己翻出自己的枕頭。




眠眠驚喜道:“今晚跟爸爸一起睡?!”




他好久好久沒有和爸爸一起睡覺了!剛才看到屋子裡只有一張床,他還以為自己要和哥哥去睡那些行李箱。




比起弟弟的開心,白虞顯然有些侷促,他沒有跟父母睡過,從小就沒有,在秦家也沒有。




被兩個爸爸領養後,他也有了自己的房間,要不是他也捨不得和弟弟分房,弟弟早就被大爸爸扔回自己房間了。




這次跟爸爸們一起出來,他還以為是住酒店,再不濟這些屋子裡也該有兩張床吧?




他都快十七歲了還和兩個爸爸睡,多尷尬啊。




眠眠從行李箱裡翻出自己的枕頭,噔噔噔跑到床邊把枕頭扔上去,他正要拖鞋子往上爬,就被時烽拎了起來。




男人頗為嫌棄地拍了拍小兒子的褲子,“一身沙子,等會洗了澡再上床。”




被抱起來的小家夥看到了床的寬度,猶豫道:“大爸,床不夠大。”




時烽漫不經心道:“嗯,所以呢?”




小家夥立刻仰頭,語氣裡帶著一絲討好:“所以你今晚睡行李箱吧?我和哥哥陪爸爸一起睡!”




拍褲子的手停下,男人眼眸低垂,面無表情的臉帶著一絲審視:“天天想搶我媳婦,真是白養你了。”




一開始想讓他睡書房,現在又想讓他睡行李箱,好樣的,這個兒子不能要了。




眠眠縮了縮脖子,小聲逼逼:“可是床不大,你捨得讓爸爸,或者讓我和哥哥睡行李箱嗎?”




“沒事,你個子小,你睡行李箱。”男人舌尖頂了下腮幫子,皮笑肉不笑道,“我和你爸帶你哥睡床。”




眠眠頓時一臉驚恐地四處找爸爸,白黎喻看夠了才過來解救兒子:“你嚇唬他幹嘛,本來你今晚就得睡行李箱。”




今天鋪床的時候他們就發現床睡不下四個人了,原本白黎喻還想去找點東西來打地鋪,被時烽攔住了。




畢竟海島上除了樹就是石頭,節目組又不讓他們往島內集市那邊走,他們家一下來了四口人,肯定要有人睡行李箱的。




身強體壯的時烽不出意外擔了這個職業。




看著小兒子賴在媳婦懷裡哼哼唧唧撒嬌的模樣,時烽嘖了一聲,開始收拾起行李箱。




他剛把今天打開的行李箱關上,旁邊就出現一道瘦弱的身影:“大爸,我可以睡行李箱。”




白虞以前在福利院的時候,也因為院裡有新小孩,他這個十來歲的就要打過地鋪的經歷,所以水行李箱對他來說還算好的。




時烽瞥了他一眼,笑罵道:“還在長身體的時候,睡什麼行李箱?乖乖跟你爸睡床上。”




耳尖的眠眠氣呼呼道:“就是,哥哥跟我睡,讓大爸爸自己睡那邊!”




懶得理幼稚的小兒子,時烽把自己和白黎喻的睡衣找出來,移開兩個孩子的行李箱後,便把剩下的幾個大行李箱拼在了一起,勉強夠躺。




白虞還是不忍心,開口道:“大爸抱著爸爸,我抱著弟弟,就可以大家都睡床了。”




正在彎腰拼箱子的時總頓住,讓媳婦躺在自己身上睡?他緩緩直起腰,一臉欣慰地看向大兒子:“不錯,對你弟有出息。”




還知道為兩個爸爸的感情著想,這不比時冕那個逆子來得強?




眠眠窩在爸爸懷裡,哼哼唧唧不說話了,一家人找好了睡衣,就等著雨停後去別墅那邊洗澡。




大概晚上八點左右,淅淅瀝瀝的雨聲終於停了,時烽拎著小湯鍋往外走:“你和孩子們去洗澡吧,我先去把鍋洗了。”




不然滿是腥味的鍋,還不知道會不會引來什麼東西,屋子裡有兩個孩子,還是謹慎一點好。




青年也不墨跡,找了個袋子裝上換洗的睡衣,接著就帶孩子出門了。




不過他才送兩個孩子到別墅,餘光便瞥見鄭清姝往樹林中走去的身影,她隻身一身,沒有看到跟拍攝像師或者劉影帝的身影。




他隨口問別墅裡的工作人員:“鄭老師剛才來洗漱了?”




工作人員連忙解釋:“沒有,剛才鄭老師說她們房子裡呢的床邊毛刺太多,問節目組借了把刀去削一下。”




工作人員沒看到,但是白黎喻進門前看得清楚,剛才鄭清姝走的可不是回屋子的方向。




想起今天在對方手腕上看到的傷痕,白黎喻心裡有些不得勁,他把裝睡衣的袋子交給白虞,認真問道:“小虞,可以帶弟弟一起洗澡嗎?”




一直都帶弟弟洗澡的少年點了點頭:“可以啊。”




“那你帶弟弟先洗,洗完了在別墅裡等爸爸回來,別自己帶著弟弟回去。”白黎喻叮囑道,“外面黑燈瞎火的,萬一你們遇到蛇之類的就不好了。”




“蛇?!”白虞頭皮發麻,忽然想起從他們的房子走到這邊,確實會經過一片樹叢,連忙點頭,“我知道了爸爸,你放心吧。”




白黎喻這才著急忙慌跑出去,跟拍他的攝像師看到他這副模樣,也遠遠墜在他後面跟拍。




他在樹林裡走了一會,忽然聽到了金洋的聲音,循聲而去,總算找到了失去蹤跡的鄭女士。




對方好像心情不太好,躲在樹林裡小聲啜泣,金洋正在安慰對方,看到那把小刀被金洋拿著,白黎喻便放下了心。




他示意身後的攝像師離開這裡,不要拍人家的情緒崩潰的模樣,攝像師也懂,只讓他注意安全就退遠了點。




離開是不能離開的,雖然說這半邊海島被節目組租下來了,但是樹林裡的蛇蟲鼠蟻可不少,他得在這裡等著,萬一嘉賓出事,他也能及時叫人。




說真的,白黎喻和劉郢夫妻不熟,今天全是第一次見面,但是他忍不住自己想吃瓜的沖動,又看到金洋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便走了過去。




“鄭女士,你怎麼了?”




金洋看到他彷彿看到救命稻草一般:“你來了!你快勸勸鄭姐,她的Cpu都快被人puA了!”




“這麼嚴重?”白黎喻順勢蹲下,離鄭清姝不遠不近,給了對方一個安全的距離,“誰跟鄭姐說了什麼?”




鄭清姝沒有說過,只坐在濕潤的土地上,埋頭抽泣,絲毫不管自己狼狽的模樣被兩個小輩看到,只哽咽道:“把刀還給我,你們走吧。”




“我不會做啥事的,我就是心裡不痛快。”




“你這還不叫做傻事?!”金洋立刻炸了,舉著那柄水果刀讓小夥伴評理,“我剛剛可看到鄭姐舉著刀往手腕上劃來著,黎喻你說說,哪裡有這種讓人心裡能痛快的方法?”




他胡亂猜測道:“你肯定是被人洗腦了,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是不是劉影帝?還是誰?”




娛樂圈裡的人有些很沒有底線,既要人設又不想承擔責任。




說不定劉郢就是捨不得三好丈夫的人設,又不想承擔責任,所以才給鄭清姝壓力,讓她自己放棄的!




“不是他!”鄭清姝忽然抬起頭,“他就是看我不開心,才接了這檔綜藝來陪我的。”




“嗯嗯,然後呢?你還是不開心?”白黎喻迫切想知道原因,“劉哥肯定是喜歡你的,所以你是因為什麼才難受?”




他沒有說鄭清姝是想不開,但是感覺對方也不是想死的人,畢竟對方連挖螃蟹都一臉認真,不像是對生活了無生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