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扇貓 作品

第88章





兩個聲音交雜,阿姒想起幾日前在竹榻上瘋玩的事,她紅著耳朵,伸入青年衣襬,去掏那塊融掉薄薄一層的冰。




她取掉冰塊,放至一旁。




晏書珩放鬆了,稍緩一口氣。




“夫人今日,為何如此?”




想起昨日桃林中,阿姒便氣呼呼。




她的手尋到下處:“怎麼,只許夫君你捉弄我,就不許我以牙還牙?()”




阿姒微微攏起手掌。




晏書珩穩住氣息,縱容笑了:原是如此,昨日的確是我不對,我自當受罰,可任憑夫人隨意施為。?()”




阿姒不再說話,手不斷輕揉,揉得輪廓漸顯,晏書珩不明白她為何如此,直到她再度拾起冰塊。




極涼冰塊貼上極熱之處,就如烙得正紅的鐵塊被滴上了一滴水。




晏書珩眉心猛然蹙起。




但這回,儘管難受,他也還是繃緊下顎,隱忍著默不做聲。




甚至不曾動彈。




但他額際卻迅速出了汗。




眼尾也紅得昳麗,清雅如謫仙的白衣青年被染上紅塵的綺麗。




他雙眼迷離,深深看著阿姒。




彷彿她是他身處暗夜裡的一縷光,是他被炙烤時所需的一汪清泉。




他目光裡壓著掙扎和洶湧的情潮,但更多是縱容。




被這樣的目光亂了心志,阿姒手跟著亂了,險些攥不住冰塊。




不成,她得堅定些。




阿姒狠下心,徐徐將冰塊從柱底劃至頂部,涼意落在端頭,晏書珩手猛攥成拳,抑制不住難耐重喘。




這一聲無助又蠱惑。




阿姒心裡更亂了。




她抬眼,見晏書珩緊閉著眼,修長脖頸後仰,額上青筋暴起。




看起來很是難受。




恰在此時,門外有人叩門。




“長公子,那日您讓抓的人抓到了,長公子可要親自審問?”




是他的心腹。




阿姒眉梢挑起,她本可以出聲把人支走,卻偏偏裝聾作啞,好整以暇地看著晏書珩,顯然想讓他自行回應。




晏書珩咬牙遏住洶湧念頭。




他深吸一口氣,極力平穩的嗓音有些喑啞低沉:“不必,你去——”




話語斷在正中。




阿姒捏著冰塊,上下輕搓,最後停在端頭,輕用力下壓。




那是滅頂一般的涼意。




晏書珩險些未能收住聲兒。




哪怕是這種關頭,他也能勉強維持表面的冷靜:“不必,我頭痛,需歇息半日,有事你自行斟酌。”




“屬下遵命。”




那人的腳步遠去後,晏書珩的淡然轟然倒塌,像受傷的天鵝,引頸長聲低'喘,看起來難受極了。




阿姒心軟了,挪開冰塊。




“算了,放過你吧。”




她輕聲呢喃著,把冰塊扔掉,又去解開綁在榻上的紅綢。




剛一解開,竹榻一陣晃動。




阿姒倒在榻上。




青年雙手蓄力,撐在她上方,含情脈脈的眸子幽邃得宛如深潭。




“可我還不曾打算放過阿姒。”




阿姒忙要爬起:“你……你不是說任我施為?怎這樣無賴!”




()晏書珩一掌擎住她一雙腕子,低道:“阿姒是知道的,在任何時候我都能讓著你,唯獨禁不起你的撩'撥。”




隨即腕縛紅綢的人成了她。




只不過不同之處在於,晏書珩是先把她的一雙腕子束縛住,再高舉過她頭頂,綁在竹榻的床頭。




阿姒感到不妙,扭了扭身子。




“你作甚?”




晏書珩慢條斯理地解去她身上所有繁複的帶子,地上落了幾塊綢布。




他還矇住了她的眼。




他從一旁的冰鎮櫻桃果盤中,拈起底下的一塊冰,溫柔道:“阿姒給我降了暑熱,我自得禮尚往來。”




他笑著啟唇,咬住那塊冰。




青年的墨髮從身後垂落,落在阿姒不著一物的身前,她被撓了下,但還來不及難受,脖頸處一陣冰涼。




“嘶……”阿姒的脖子尤其怕癢,被陡然一冰,猛地動了下。




冰涼順著往下,停在頸窩。




阿姒知道接下來冰塊要往哪兒去,想捂住那些脆弱怕癢的地方,但雙手被縛住,根本動彈不得,只能任他施為。




冰雪落在玉山之巔。




涼意像根根絲線,從那一點鑽入,直直竄直四肢百骸。




阿姒驚呼著,一個鯉魚打挺,腰肢懸起又倒回竹榻上。但還有更磨人的,晏書珩含著冰塊,吻住她的心。




涼意混著溫潤,綿綿玉山像被撥弄的含羞草,變得挺拔。




這股春風並未在山巔停留過久,又來到別的地方,依舊是含著冰塊的吻,吻是溫潤的,冰塊卻涼得入骨。




竹做的矮榻“咿呀”作響。




阿姒彷彿泡在混著冰塊的溫水中,腦子亂糟糟的,快把綢帶磨斷了。




含著冰塊的唇齒繼續向下,觸上濃密髮間鑲嵌的珍珠時,阿姒猝然驚叫,抬腳亂踹,眼見冰塊要鑽入,阿姒顫聲央求道:“夫君,太涼了,不要放!我,我往後再不捉弄你……你別……”




面頰坨紅,染了胭脂般。




晏書珩輕輕扯下她眼上綢布,他對上了阿姒淚眼盈盈的眸子。




她秀眉緊蹙,哀求地含淚看他。




眉眼嫵媚如水,可憐極了。




她是他心尖上的女子,是他的妻子,如今正為他而綻放。




被她這樣望著,晏書珩目光和呼吸俱是收緊,清越聲線愈發地纏綿繾綣:“那……阿姒想放些什麼呢?”




阿姒難受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