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一十二 曾經有個孩子〔已修改〕
那一天,她精心準備了一桌熱騰騰的飯菜,等待著他的歸來。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飯菜也慢慢涼透,都始終不見他的身影。
她一次又一次將飯菜加熱,卻一次一次眼睜睜地看著它涼透,直到最後,那些飯菜因為熱過太多次,已經不成型了,他仍然沒有回來。
天色由亮轉暗,再轉亮,她的心如同那桌飯菜一樣,由熱變冷,漸漸試了溫度。
接下來的兩天,她也一直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直至第三天,他突然出現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出現在自己面前。
自己憤怒,自己發火,與他產生了相戀以來最激烈的一場爭吵。
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平靜的看著自己宣洩怒火,等待著她一個人平復心情。
等她冷靜下來之後,剛才上前擁抱她,說了一句自己錯了,明天晚上會給她補辦生日的。
想想那時候她也真是好哄,一句輕飄飄的認錯,就能讓她原諒對方,吸引了他有事兒的說法,期待著能與他共同渡過一個美好的生日。
為此哪怕明知自己的生日早已過去,還是提前訂好蛋糕,只是等待對方的來臨。
而在她將蛋糕拿回來之後,還對方就拿走了大門的鑰匙,並鎖上了大門,笑著跟她說在他來之前,千萬不要出門,他要給她一個驚喜。
她守著那塊蛋糕,期待著對方的驚喜,更期待對方能和自己吃一頓少時就羨慕的燭光晚餐。
可他再次失約了,她同生日那天一樣,坐在椅子上等到深夜,然後等來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的人說他臨時有事兒需要應酬,今天恐怕去不了了,讓她不要等自己了,先去睡吧。
小青梅直到現在都記得非常清楚,那天她聽到那通電話時的心情。
可能是因為精神恍惚,也可能是因為坐的太久,導致身體僵了,她剛站起來,腳一軟,就這麼摔倒在了地上。
摔倒之後,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從下面流了出來。
她心裡充斥著惶恐,哆嗦著給他打去電話,哭著求他回來送自己去醫院,哪怕他不回來,讓司機過來送趟大門的鑰匙也可以。
他同樣沒來,只是在電話裡不耐煩的說了一句……
具體是什麼,小青梅已經忘了,只記得那句:“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我也很累。”
隨即對方掛斷了電話,也斬斷了她肚子裡那個孩子的唯一一條生路。
第二天一早,她從血泊中醒來,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沒了生命的跡象。
她沒有和任何一個人說,只是稍微擦拭了一下身上的血跡,換了件衣服,便挺著流產之後虛弱不已的身子,一點一點地砍開了大門,獨自一人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之後,醫生的診斷證實了她的猜想,那個孩子已經徹底開自己了。
她一臉慘白地簽下流產同意書,感受著冷冰冰的鴨嘴鉗進入自己的身體,將那個孩子夾碎,一點一點取出來。
那個孩子出來的時候,已經成型了,已經有了小手和小腳。
她抱著孩子殘破不堪的屍體哭了一夜,然後默默包裹著這個孩子離開了醫院。
那一次,也是她在離家這麼多年之後,第一次回了家,回了生她養她的家。
見到父母的那一刻,她再次落下眼淚。
父母那滿頭黑髮早已在她不在的時候斑白,臉上也不復往日飽滿,變得皺紋縱橫,曾經矯健的腿腳,如今也變得不再利索……
這一幕又一幕刺激著她,讓她頭一次生出了後悔的念頭。
如果當初按照父母的安排結婚生子,那麼日子會不會與現在截然不同?
只是開弓沒有回頭路,錯了那麼多,她早已經回不了頭了。
這麼多年,那些鄰居好不容易忘了當初的事兒,父母的生活也好不容易恢復了平靜,不需要再面對別人的指指點點,這個時候,她不能破壞父母安逸的生活。
面對她的到來,父母激動不已。
一把將她攬在懷裡,邊哭邊罵。
那天她們聊了許久,在得知他的來意之後,母親心疼的看著她蒼白的臉,給她煮了滿滿一鍋雞湯,讓她補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