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功該當幾何?





“宣!狀元施雨漫入朝覲見!”




隨著一層層宣告,狀元施雨漫以女子之身,第一次踏入這金碧輝煌的大殿,也是首個以女子之身擠身朝堂之人。




畫面一轉,當上狀元的施雨漫與身為帝王的蕭臨淵殿後故人重逢,施雨漫跪下行禮,“陛下,臣欲給自己改個名字。”




“你想改什麼名字?”




上首的帝王問。




施雨漫道:“施漫雨。”




“縱使此後世事多艱,臣也願聽風漫雨過,砥礪前行、永不退縮。臣想為這天下女子掙一個更廣闊的天地。”




帝王沒有不答應,而是應道:“你所願,亦是朕之所願。”




皇宮中,君臣對視一眼,他們的眼中有著同樣的願望,所以交付給對方同樣的信任。




此後,施漫雨開啟了自己在歷史上的新篇章。




她在朝為官認真負責,辭官成了書院院長後,教育了一批又一批優秀女子。




她站在無數女子身前,為她們指明瞭前行的路。




“我願後世有無數個施漫雨可以比我活得更加燦爛。為此,哪怕付出我之一生,我亦心甘情願。”




“我為黃泥栽花開,只盼盛世女郎自在行。我願送人間一場甘霖,就像我生時一樣,解這世間女子悽苦。”




時至中年的施漫雨雖滿頭銀絲,臉上添了道道皺紋,可她的眼神仍是那樣慈和,好像包容萬物。




她從不後悔自己的辛苦付出,就像她說的那樣,如果可以,她願化作人間一場甘霖,滋養這世間數不勝數的悽苦姑娘。




傳世閣的牌匾下,身著史官服的男人提筆問施漫雨,“你覺得自己之功可當幾何?”




施漫雨沉默,今年是她剛開辦學院的一年。




她不知道自己未來的成就會如何,也不知自己所做之事意義究竟有多大。




“我不知。”




“你方才所言生平之事可有作假?”




“無有虛言。相御史儘可查明。”




這時,身為皇帝的蕭臨淵走了過來,二人行禮,蕭臨淵聽到了先前他們的對話,幫施漫雨做出了回答。




“施文師之功可傳千古,後世子孫共勉之。”




史官梗了一下,語氣無奈,“陛下,臣在問施文師。”




言下之意就是不在問你,請不要多嘴。




蕭臨淵像是聽懂,又像是沒聽懂,拿起史官手中記載施漫雨生平的書冊一看。




他的目光落在一個人的名字上定了一下,後在御史想要上前奪回書冊的時候,又將書冊一丟還到御史手裡。




“傳世閣只入有傳世之功的功臣,無論是畫像,還是小到他們生平的記載。不相干的人便將他們的名字劃去吧。”




“一個退了親的未婚夫,他的名字怎配出現在施文師的生平記載裡?”




“既然當初已錯過,那死後便也不要再來攀上任何關係了。真正的陌路,該是千古之後連名字都不再有任何牽扯。”




施漫雨愣了一下,而後看向御史。




御史表情很無語:“……陛下,此舉恐有遮掩史事之嫌。”




蕭臨淵卻半點不在意。




“我又沒叫你抹消此人的存在。”




於是御史又問,“無名無姓,那後來之人該如何稱呼此人?”




蕭臨淵還有事,邊往回走邊答道:“誰誰誰,施漫雨曾經的未婚夫,那個男人,總之愛怎麼叫就怎麼叫。”




御史表情更加無語,像是背後長了眼睛,蕭臨淵縱使不回頭也知道御史不會乖乖聽自己話,於是他特地補充了一句。




“你若非要加,那日後你入傳世閣時,不妨也在你的生平加上你夫人的名字,最好再將她平時是如何管教你的也一併寫上去。”




御史徹底不說話了,看錶情是無話可說。




果然,不過一會兒,他便動手在書冊上將一個名字給劃去。




旁邊的施漫雨被逗笑開來。




畫面再一轉,隨著時間的流逝,施漫雨越發蒼老了。




她變得不再美麗,可經學院教育出的學子卻越來越多,她們眼神堅毅,不懼任何風雨。




每一個人身上都帶著施漫雨的影子。




她們出入朝堂、民間、戰場,天下無處不是她們的舞臺。




最後的最後,施漫雨病重於學院休憩的屋舍裡,臨死前才放下手中之筆,而在她桌前,擺著的是一份新入學的女弟子所寫的策論。】




短短十幾分鐘的視頻放到最後一幕,浮現出幾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