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搬來同住
可洛瓔卻總覺得她有私心。
這幾日夜景湛也沒機會來給她灌迷魂湯。
難道僅僅是被他的“深情”打動了？
“我在這裡耽擱了許多日，該回去了，小築裡還有病人要照料。”秦黛謝絕了夜景湛給的謝禮，只讓他準備了一匹好馬。
他順帶也給孫平谷準備了一匹好馬。
孫平谷難得讚賞地看了他一眼。
“師父，師孃，一路順風。”洛瓔又喊了一聲師孃。
這回秦黛沒有再反駁。
二人絕塵而去。
噬心蠱的事得以解決，洛瓔沒有忘記告訴司堯臣一聲。
要是他肯再等等，也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了。
洛瓔是獨自一人來的，沒讓人陪著。
反正她出門都會易容，也沒人知道是她。
回去的路上，她的馬差點撞上了一個人。
對方被嚇得摔在地上，半晌沒有起來。
洛瓔只得翻身下馬，將人扶起。
她正要道歉，就聽到對方口中唸唸有詞，說的，竟是天羅教的教義！
京城之中，信奉天羅教的人非富即貴。
可眼前這人衣衫襤褸，滿臉髒汙，頭髮跟稻草一樣，渾身上下還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不過，洛瓔仔細看了看，發現她襤褸的衣衫其實是上好的綢緞。
這意味著，她很有可能來自於一個富貴人家。
怎麼會弄成這樣？
洛瓔用天羅教的教義試探她，可才說出兩句，她就瘋了一般掐住了洛瓔的脖子，“還我兒子！你們這些兇手，還我兒子！”
還好她身體虛弱，力氣不算太大，洛瓔很快就掙脫開來。
“我不是天羅教的人，方才是聽到你這麼念，才跟著重複的。”洛瓔安撫地捏著她的手腕，順便為她診脈。
她應該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才會精神失常。
洛瓔拿出銀針來，為她施針。
幾針下去，她的眼睛漸漸恢復了清明。
洛瓔從她口中得知，她是皇商方家的兒媳甄氏。
她相公前年突發疾病，看了許多大夫也不見好。
眼見著人就只剩下一口氣，突然有個人上門來，說他能救。
秉承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甄氏讓他治了。
哪知道她相公當真醒了過來，她感激不已。
對方卻不要她的謝禮，而是贈給她幾座神像，讓她按時供奉。
她被告知，只要她足夠虔誠，她相公很快就會好起來。
起初甄氏是不信的，可她供奉過神像之後不久，桌上就會出現一碗“聖水”。
她相公喝過“聖水”，病情就會好轉。
後來有一次，她有事耽誤了，沒能及時供奉。
不但沒有聖水出現，她相公反而吐了血。
甄氏被嚇得不輕，立刻跪拜在神像面前，乞求原諒。
但依舊沒有“聖水”出現。
眼看著相公一天天萎靡下去，甄氏自責不已，認為都是她害的。
她只能繼續在神像面前乞求。
幾日後，先前那個人再次出現，手裡還端著一碗“聖水”。
甄氏對他千恩萬謝，感激涕零。
至此，她已經完全相信了天羅教的邪神。
不但將自己的嫁妝獻給邪神，甚至還聽信了邪神的“旨意”，將自己的兒子交給了他們，想要得到“庇佑”。
哪知才過沒幾日，她相公就死了。
她心中起疑，不再相信天羅教，想要將自己的兒子要回來。
可回到她身邊的，卻是渾身是傷的冰冷屍首。
她受到的打擊太大，竟精神失常。
方家人認為她是個不祥之人，剋死了自己的相公和兒子，於是將她趕了出來。
她孃家也將她拒之門外，她只得在外頭風餐露宿，乞討為生。
才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天羅教真是害人不淺！
洛瓔正想著要不要為她醫治，她卻突然如受了驚一般，快步跑開了。
嘴裡還不停唸叨著“不要殺我”。
一會兒就隱沒在了山林間，不見了蹤跡。
有了前頭那麼多次教訓，洛瓔沒有再動惻隱之心，騎馬離開。
才踏進別院，就看到夜景湛站在那裡。
看到她回來，他不由鬆了口氣。
將一直溫著的甜湯端了過來。
是晉王府的廚娘做的，香甜可口。
洛瓔喝了兩口，抬眼看到院子裡多了不少箱子，皺眉道：“那是什麼？”
“秦前輩說我們最好不要分隔太遠，所以我打算搬進來。”夜景湛說得小心翼翼，洛瓔深知還能感覺到他的緊張。
不過，他們離得太遠，同心生死蠱的確會讓他們兩個人都很頗為難受。
白日裡不會有太大的感覺，可到了晚上卻會輾轉難眠。
所以洛瓔沒有趕走他，而是讓人將堆放雜物的屋子收拾出來。
夜景湛對此並沒有不滿，能留下來他就已經很開心了。
“還沒有裴安的消息？”在收到那封信之前，洛瓔心頭還有幾分希冀。
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裴安依舊杳無音信。
夜景湛搖了搖頭，“這幾日淮王府裡一點動靜也沒有。”
“看來，是忙著給延均使絆子去了。”洛瓔知道淮王不可能會放過這次機會。
他靜悄悄，定是在別的地方作妖。
“裴安給的名單，我已經讓人查證過了。那些人家中的確供奉著邪神，有的甚至就堂而皇之地擺在祠堂裡。”
“那些人家中是否都生了變故，比如，有人突然重病纏身？”洛瓔想到甄氏，覺得天羅教騙人的法子應該大同小異。
要麼是突然有人重病，要麼是突然有人中邪。
得靠著他們，才能續命。
“你怎麼知道？”夜景湛詫異。
“方才在路上遇到了一個瘋子。”洛瓔將甄氏的事與他說了。
“當初方家將她趕出門的時候，說的是她疏忽大意，害死了自己的兒子。原來，竟也與天羅教有關。”夜景湛眉頭緊鎖，“難不成，關在裴府的那些孩子，多半是被他們的爹孃送去的？”
“若非是自願，又怎麼會沒有人找？”洛瓔攥緊了手掌。
先前她就覺得奇怪，丟了孩子難道不是魂不守舍，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找麼？
可裴府之中關了那麼多孩子，她卻沒聽到有誰在找。
官府也不曾接到過孩子失蹤的案子。
原來是被他們的爹孃“獻”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