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暴烈酒 作品

第九章 四面皆敵

 玉翠樓一樓聽戲看曲,當然也少不了歌舞表演。

 二樓倚紅偎翠吃酒取樂,三樓則是一間間密不透音的上等廂房。

 要談事情,請朋友,宴賓客,這裡是實打實的上佳場所。

 玉翠樓的裝飾風格,古香古色,入門是十六盞高掛的紅燈籠。

 一樓大廳正前面,擺一張巨大的大理石戲臺,二樓打穿,呈回字形,足以承受百來人站在,發散著韻氳香氣的木質長廊上,鳥瞰戲臺全景。

 至於第三層就不多提。

 “馬達、江海把旨傳,你就說孤王駕坐在長安,龍行虎步上金殿,朝房內文武臣快把……”

 登臺戲子咿咿呀呀的唱曲兒聲,伴著胡琴能傳到門外。

 一樓席位上滿座,多是些體魄魁梧的壯漢,在西下角單獨開出一張席面。

 偌大張席面只坐下兩人。

 一個是衣著樸素的疤臉道人,原本秀氣的面頰上,留著一道狹長的刀疤,破了妝容不說,平添三分戾氣。

 另一個倒真正是個羅剎,戴張青面獠牙的臉譜,腳邊觸手可及地放著一把背厚面闊,刀身厚實的鬼頭刀。

 這刀無鞘,色如烏木,黑中透亮,亮中泛黑,刀柄處系紅布巾,雕有鬼頭,凡俗之人,只打一眼,就會被那撲面而來的滔天惡氣,給震懾住,若是身體不夠強壯的,說不定還會大病一場。

 “昨個兒,漢方館的劉老怪,活生生給人打死,張大爺聽過沒。”

 疤臉道人五指纖細,白嫩,利落上手,直接扯下席面上滿是油脂的滷鴨一條大腿,餓死鬼似的塞進嘴裡,上下尖牙闔動,囫圇撕扯起來,一邊大口咀嚼吞嚥,一邊說著漫不經心的話。

 羅剎鬼沒理他,閻王般端坐著,一手端起桌上早已倒滿的酒杯,小口小口往嘴裡送著。

 明明不受人理會,疤臉道人,卻也半點不惱,只擱那兒自說自話。

 “外頭的人說是強龍過江,就因為幾匹馬給鬧的。”

 “道爺我去檢查過傷口,最後一拳,透力穿背,練法摸不準,打法像蚩尤槍,又有點湘軍的路數,是個狠茬子。”

 “還有一個使刀,卻又完全不懂半點拳理,刀術。劉老怪養的那隻山魈,三寸刀尖入喉,生生被扎死的,你說怪不怪?”

 幾句話的工夫,一根鴨腿便被尖牙剔得乾乾淨淨。

 疤臉道士抹了把嘴,左手往袖口裡一縮一伸,就多了三枚銅錢。

 桌上酒全部喝完。

 羅剎鬼輕輕磨牙,臉上飽蘸邪氣道:“見怪不怪,他技不如人,是他該死。”

 “你說這話太無情,好歹大半年兄弟了,不該幫襯一二?”

 疤臉道人找了根竹籤剔牙,臉上全是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