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1章 產品定價
回去後，侯小明興奮的睡不著覺。他輾轉反側，腦子裡盤旋著一個念頭，一旦真的鑑定出這臺蘋果8s是真品的話，他要想法設法，讓王永強把這臺蘋果8s賣掉。
侯小明翻來覆去地琢磨了一宿。到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這一覺睡的天昏地暗，直到早晨九點鐘，侯小明才從床上爬起來。他打開電視，隨便調臺。忽然，電視上播出了一則新聞。新聞裡報道了一條消息，一名年輕的遊客被搶劫，搶匪撕票後逃逸，並且留下了遺言：殺死我的父母，奪走我的財產，讓你們不得安寧，我恨你們，我要復仇！
王永強一下子驚醒過來，他趕緊關閉電視。這個遊客他認識，是一傢俬營企業老總的兒子。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現在媒體上都在傳，警察正在全力偵破此事，據悉警方已經鎖定了嫌犯的線索。
王永強坐臥不安。侯小明敲響他的房門，他匆忙穿好衣服。他們又開車趕往了市區派出所。侯小明告訴王永強，昨晚他把蘋果8s賣給了一傢俬營企業。
王永強吃驚地瞪著侯小明：“這臺蘋果8s是假的？”
侯小明說：“這個我也說不準，因為我根本沒有見過真正的蘋果7s！”
王永強說：“這樣吧，你先不要急著去找那傢俬營企業退贓，我估摸著，那家企業也未必能夠付得起錢。畢竟，這臺蘋果8s價值不菲，你不妨找個靠譜的拍賣行，把它拍賣掉。然後你在黑市上找個熟人，買下它。”
侯小明高興的跳起來，摟著王永強狠狠地親了一口，激動地說：“王哥，你比我想象的厲害多了！”
王永強嘆口氣說：“我就是瞎操心！這年頭，哪有那麼好賺錢！”
王永強和侯小明回到家，他剛進門，就感到屋裡冷清了許多。
他看見趙濤正抱著孩子在餵奶。
這時，侯曉麗從廚房端出一盆豆漿，她對王永強說：“永強，今早上喝點粥，補充營養吧。”
趙濤把孩子交給妻子，然後對王永強說：“永強，你快吃點東西吧，我們等著你。”
王永強看著桌上那鍋熱騰騰的白米粥，忽然想起了陳雪娥，想到她的離去，眼淚忍不住就流了下來。
侯小明勸解道：“永強，你怎麼哭啦？嫂子走了，你還有曉麗啊。曉麗雖然長得一般，但是她勤勞肯幹，又溫柔善良，跟著你，絕對錯不了！你看，曉麗給你煮的白米粥，多香甜！”
王永強用袖子擦擦眼角，勉強笑了笑。他低頭看了看碗裡的稀飯，頓時沒了胃口。
趙濤似乎明白了什麼，說道：“永強，你別難過了！這世上只有嫂子一個好人！她一個女人能堅持到現在不容易！”
王永強抬頭對趙濤說：“你誤會了，我不是難過，我是想到嫂子走了，感覺傷心……”
趙濤嘆口氣說：“唉，我理解你的心思！嫂子走後，你一個人帶孩子，孤零零的。你要節哀順變。”
侯曉麗問道：“永強，嫂子真的是自殺嗎？”
趙濤說：“當然不是！嫂子那麼年輕漂亮！怎麼會自尋短見呢！聽警察說，嫂子在火車站被一輛卡車撞了，她躺在地上，頭破血流，很多人都圍觀，但沒有一個幫助救援她的。我猜測，八成是被歹徒殺死的。這種人渣不配活在上！”
王永強默然無語。
趙濤接著說：“永強，我覺得嫂子死的太可惜了！你說，要是你能夠早點找到她，也許就不會出這樣的悲劇！”
王永強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和我沒有關係。是一場惡性車禍，我根本沒有辦法阻止！”
侯小明插嘴說：“不是你的責任，是那些殺千刀的壞蛋的責任。”
王永強看著侯曉麗懷裡的嬰兒說道：“你說，孩子以後長大了該多可憐？”
侯曉麗說：“我不怕，只要他健康快樂就足夠了！”
趙濤說：“我支持曉麗！孩子是爸媽之間的紐帶！你看咱村那幾個小孩，長大了以後，不都是孝敬爸媽嘛。”
侯永利看著王永強，試探性地問道：“永強哥，要不，我們再給你找個媳婦吧。這樣，你們家就兩口人了，也熱鬧。”
王永強苦笑著搖了搖頭，說：“算了吧，這輩子，我註定單身。”
侯曉麗看著王永強，臉色緋紅，神情黯然，她知道，王永強一定還沉浸在喪妻之痛中。
王永強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問侯曉麗：“對了，嫂子留下了什麼遺囑沒有？”
侯曉麗說：“留了一張紙條。她說如果她出了什麼意外，就叫我和曉利撫養孩子。”
王永強說：“我們不能收養這個孩子。”
侯曉麗詫異道：“為什麼？”
王永強說：“曉莉是個姑娘家，如果將來嫁了人，你們倆還能照顧得了孩子嗎？再說了，這孩子姓王，你們也不能隨便亂改名字啊！”
趙濤卻說：“不行！孩子必須姓王！”
王永強疑惑道：“為啥？孩子是我們家的，我想咋滴就咋滴！你憑啥決定他的去向？”
侯曉麗說：“我贊成趙濤的話！這個孩子必須姓王！永強哥，其實你的顧慮都是多餘的！我們都打聽過了，曉莉她爹在醫院已經簽了字，這個孩子將由他撫養！”
“什麼！你們拿著戶口本跑去醫院，把孩子的戶口遷出來了？”
侯曉麗點頭稱是：“我們是去了一趟醫院，辦完手續後，又直奔醫院，把孩子的戶口遷了出來。”
王永強愣怔片刻，問道：“我哥知道嗎？”
侯曉麗說：“剛才吃飯前，我們已經跟他商量好了。他願意把這個孩子當親孫子對待，而且還承諾以後會贍養這個孩子！”
王永強憤怒地質問趙濤說：“趙濤！你這是幹什麼？我們一共就兩兄弟三口人，你非得拆散了我們不可？”
趙濤辯解道：“永強哥！嫂子走了，你一個人怎麼帶大孩子？再說，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我們要替嫂子盡最大努力保護好孩子，不然將來孩子長大以後，他會怪罪咱們的！”
“你胡說！我們不需要你們保護！”
“不行！必須這樣做！”
這時候，侯曉麗拉了一下趙濤，示意他不要再說話。
侯曉麗看著王永強，說：“永強哥，既然你不願意，就算了！你放心，我和曉麗會代表全體鄉民尊重你的意見。”
王永強說：“曉麗，謝謝你。我現在腦袋暈乎乎的。我想休息休息。”
於是，侯曉麗抱著孩子出了屋門，趙濤扶著王永強坐在炕沿上，問道：“永強哥，你想喝水嗎？”
王永強擺擺手說：“我不渴。我睡會兒。”說完，他閉上雙眼假寐。
趙濤知趣地退出去了。屋裡剩下王永強一個人，他慢慢平復著自己激動的情緒。侯永利說得對，這個孩子不能留，否則，這個孩子將會毀掉自己一生的幸福。
想起那晚自己的瘋狂，想起自己失控地折磨那具雪白嬌嫩的軀體，想起那美妙無比的滋味……他猛然睜開眼睛，他感覺到，那種感覺依然清晰可見。
侯曉莉的死，讓王永強感受到了巨大的傷害，他甚至感覺到，自己曾經擁有的幸福，瞬間蕩然無存了。他恨，恨這個命運捉弄他的命運，更恨那些殺人兇手！
侯曉莉是被謀殺的，這件事一天沒有查明真相，王永強就一天難安！
可是，這件案子的線索少的可憐。兇手的目標是王永強，但是並不是王永強的仇人，這一點王永強很肯定。兇手只是用刀割斷了侯曉莉的脖頸，這種殺人的手段令王永強不寒而慄！兇手顯然有備而來，這個人極其熟悉刑偵技巧，而且，對王永強的一舉一動都瞭若指掌！
侯曉莉是王永強的初戀情人，兩個人的婚姻雖然結束了，但是侯曉莉對王永強一往情深，從未變心！
那個晚上，王永強在侯曉莉的家裡，和侯曉莉發生了關係。王永強對侯曉莉產生了愛慕，而侯曉莉對王永強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但是，侯曉莉畢竟是個有夫之婦。侯曉莉不敢破壞王永強的幸福，所以，侯曉莉拒絕和王永強發展下去。
但是，侯曉莉對王永強的迷戀越來越濃烈，她每次在夢裡見到王永強都會流淚。王永強是侯曉莉的精神寄託，是侯曉莉唯一活下去的動力，也是她內心深處永遠無法抹滅的記憶。
侯曉莉不忍心讓自己的丈夫遭遇牢獄之災，更不想給丈夫造成二婚的陰影。所以，侯曉莉提出了離婚，她堅信丈夫一定能夠洗刷清白，早晚還會恢復原來的榮譽，重新成為公職人員。
侯曉莉的離婚請求，徹底擊碎了王永強的幻想。他一夜之間，彷彿蒼老了許多歲，他的身形佝僂了，他的心靈像被撕裂般疼痛！
王永強不僅沒有抓住妻子的腳踝，反倒讓妻子逃脫了自己的控制。此刻，王永強的心裡五味雜陳，悲苦無奈，還夾雜著莫大的怨恨。他不能接受侯曉莉的離開。但是，侯曉麗和趙濤的勸阻使王永強感到了壓抑。他感覺到，自己似乎是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一個即將被拋棄的男人，在妻子離世後，孤獨的心靈已經被掏空。他感到自己的人生已經完蛋了，他不知道接下去該何去何從！
他躺在床上，靜靜思考著人生。突然，院子裡傳來一陣喧譁聲，王永強聽得出來，那是趙濤和侯曉麗吵架的聲音。王永強穿鞋站起身，向外張望著。
院子裡，趙濤和侯曉麗扭打在一起。趙濤扯著侯曉麗的頭髮，狠狠地罵道：“你這個賤女人！”
“我是賤女人又如何？我們倆都爛透了！”
王永強走近一看，只見趙濤把侯曉麗按倒在牆邊，他揮舞著巴掌，一個勁地抽侯曉麗的耳光。侯曉莉的臉上，很快就出現了鮮紅的五指印。
趙濤打累了，鬆開手，侯曉麗捂著被打腫的臉頰，歇斯底里地喊叫著。這時，侯曉莉的丈夫侯小明急匆匆趕來，他一拳打在趙濤的臉上，然後緊緊摟住妻子的腰肢。趙濤吐了一口血沫子，惡狠狠地說：“姓侯的！你等著瞧吧，我遲早把你送進監獄裡蹲幾天。”
說罷，趙濤轉身離去。
王永強冷笑一聲，說：“你就吹吧！”
王永強剛剛坐在炕沿上，侯曉莉忽然撲了過來，抱住他嚎啕大哭，說：“老公，都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啊。我真不應該答應他的求婚。老公，我愛你啊……嗚嗚……”
王永強撫摸著妻子的頭髮，輕聲說道：“你別哭了，咱們的日子還長著呢，我一定會幫助你的！”
這時，趙濤從外面衝進來，他一把拉開王永強，揪著侯曉麗的衣服，惡狠狠地問：“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侯曉麗低著頭，不說話，但是嘴唇在微微顫抖。
王永強怒視著趙濤，吼道：“放開我老婆！”
趙濤不顧一切地說：“你老婆是什麼玩意兒？我告訴你，你最好滾遠點兒！不然，我連你一塊收拾了！”
侯曉麗突然尖叫著，掙扎著，推開趙濤，跑進屋裡，咣噹一聲關上房門。
趙濤氣呼呼地瞪著王永強，指著王永強鼻子，咬牙切齒地說：“姓王的，你給我聽好了！侯曉麗是我的女朋友，我和你離婚，跟她沒半毛錢的關係！”
“你胡說！你不要誣陷曉莉！”
趙濤說：“哼！姓王的！你也算是條漢子！但是，我警告你，如果你繼續糾纏侯曉莉，我不怕和你翻臉！”
侯曉莉從臥室裡探出腦袋，對著趙濤吼道：“趙濤！你混蛋！我們離婚了，我的一切都歸你！”
侯曉麗說的是實情，離婚後，侯曉麗的財產歸她丈夫所有！
趙濤憤懣地指著侯曉麗，說：“行！離了婚，咱們各奔東西！”說罷，摔門而去。
侯永強看著妻子，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侯曉麗說：“咱們離婚吧，我不想拖累你！”
侯曉莉的話像一顆炸彈，把王永強的理智炸得粉碎。他不可置信地盯著侯曉莉，質疑道：“難道你忘記了我們結婚前的誓言嗎？你說，要照顧我一輩子！”
侯曉莉的眼圈裡閃爍著淚花，她說：“對不起永強，我錯怪你了！你是個英雄，你應該有自己的未來！”
王永強激動地說：“我不需要你替我考慮什麼未來！”
王永強突然變得暴躁易怒，一把奪過侯曉莉手裡的戶口簿，狠狠地摔在地上，他用雙膝跪在地上，把地面踩出兩個腳印。
王永強仰著頭，喘息著說：“我王永強這一生沒做虧心事，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你憑什麼要離開我！你這種無情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我！”
侯曉麗的表情顯得驚恐萬狀，她說：“老王！不管你願意不願意相信我，我已經決定離婚！希望你能理解！”
王永強咆哮道：“你休想，這輩子除非你死了！”
侯曉莉搖晃著王永強的肩膀，說：“永強，你醒醒吧！不管怎麼樣，你不能這麼固執！你不會是我一輩子的依靠，我必須尋找屬於我的歸宿！”
“我不準！”王永強咆哮道。
侯曉莉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固執？難道你就忍受不了家庭貧困，忍受不了生活壓力嗎？”
王永強的神情逐漸恢復了平靜，他嘆息一聲，說：“我並不是因為這些原因。曉莉，我知道，你現在遇到了麻煩。如果你覺得委屈，你儘管提出來。你不要再和趙濤那個畜生在一起了！你想要多少錢，儘管開價！”
侯曉莉苦笑道：“老王，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其實，我和趙濤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我今天去參加聚會，是趙濤邀請我過去的。他就是圖我的錢！我不去，他就說出了咱倆之間的事情，我不得不去了。”
王永強說：“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跟趙濤結婚？”
侯曉莉說：“他的父親患病住院了，急需用錢治療。”
王永強說：“即使他的父親得病了，也不是賣女兒賺錢啊？你明知道他的目的卻還要嫁給他，你這是在犯罪啊？”
侯曉莉說：“你不懂。你只要明白一點，我是愛他的！我願意為他付出！”
王永強沉默了許久，緩緩抬起頭說：“曉莉，你真傻！”
王永強的臉色陰晴不定，他慢吞吞掏出兜裡的煙盒，哆嗦著手，掏出一支菸點燃，抽了一口。他深吸了一口煙，噴出一縷青霧，說：“曉莉，你知道我這輩子最痛恨的是什麼嗎？”
侯曉莉不吭聲，只是注視著王永強。
王永強繼續說道：“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被戴綠帽子！我的女人絕對不允許別人染指！曉莉，我尊重你的選擇，我尊重你的選擇。我祝福你們。”
侯曉莉的眼睛裡閃爍著晶瑩的淚珠，她走過來抱住王永強，哽咽著說：“永強……謝謝你……”
王永強拍了拍侯曉莉的背脊說：“曉莉，不要哭了。”
侯曉莉鬆開王永強，擦乾眼淚，說：“永強，我們離婚吧。”
侯曉莉轉身朝臥室走去，王永強跟著進入房內，說：“曉莉，你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侯曉莉站在床邊，穿上鞋子，她說：“永強，我們離婚吧！離婚以後，你不要管我了。”
王永強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他感到自己快崩潰了。他努力剋制住，說：“曉莉，離婚以後我們各奔東西，你會後悔的！我不值得你託付終身！”
侯曉莉說：“我早晚會後悔的。離婚以後，我打算去國外旅遊散散心，也許我會找一個比較優秀的男孩子，結婚成家！”
王永強長嘆了一口氣說：“好吧，我答應你。從此以後，我們互不相欠。”
王永強說完就往門外衝去，剛邁出幾步又返回身問：“你的車呢？”
侯曉莉說：“我沒有開車過來，坐公交車來的。”
王永強說：“你在家等我，我馬上回來！”
王永強拿起手機撥打了一輛摩托車電話，騎上摩托車飛馳而去。
當王永強載著侯曉莉來到省城的時候，已經是黃昏十分，街道兩旁燈紅酒綠，車水馬龍。
王永強看見路邊停放著一臺銀灰色轎跑，一位帥氣的青年站在車旁，似乎正等待著誰。王永強將摩托車停穩後跳了下來。
帥氣青年向王永強伸出右手，微笑著說：“您就是王總吧？歡迎你來到省城，鄙人姓趙，叫趙濤。”
王永強握住趙濤的手說：“幸會！幸會！趙先生，不好意思，路上塞車了，耽擱了一陣。”
“呵呵，沒關係，我也才到一會兒。我聽曉莉說，你們要結婚了？”
王永強尷尬地一笑，沒有否認。
趙濤繼續說：“王總，你們的婚禮安排在哪裡舉行？我派人去幫你們佈置一下。”
“婚禮？”王永強詫異地說。
趙濤說：“對，曉莉告訴我的。”
“這個……”王永強猶豫了。
“呵呵，怎麼了？難道王總覺得曉莉配不上你？你放心，曉莉雖然是農村人，但她絕對是個賢妻良母。”
“不是！”王永強連忙解釋道，“不是……我沒說她配不上。我……”
王永強忽然靈機一動，腦子裡冒出一條計策來，他笑嘻嘻地看著趙濤，說：“趙先生，既然你這麼熱心，何不送我們一套房子呢？婚期就定在明天吧。”
“哈哈！太好了！”趙濤高興地說。
“可惜呀，我們買不起別墅。我想，你家在省城也是名流吧？我想借花獻佛，把曉莉的婚事辦在你家，你看怎樣？”
趙濤說：“好呀。我求之不得呢。我爸媽很喜歡曉莉。這樣吧，明天我帶曉莉去家裡拜訪伯父伯母，商量一下他們的婚期。”
王永強說：“這就更好了！明天你來我公司談吧。”
趙濤說：“好的，我馬上聯繫律師，把結婚協議書擬出來。”
王永強突然想起了什麼，說：“趙先生，我記得你曾經答應我，會幫助我搞定李光華的！”
趙濤一愣，隨即說：“這個嘛，恐怕很困難呀！”
王永強說：“為什麼？李光華不就是個副市長嗎？我們公司不會怕他！”
趙濤說：“他的確是副市長，可是，這個人非常難纏！他的靠山非常硬！他還和省委書記沈中鋒關係密切！我勸王總還是忍耐一些。”
王永強說：“趙先生，我現在不怕他了，我們集團和省政府有業務往來，如果你真的幫我的話，我給省長做秘書，那麼，李光華再厲害又怎麼樣？照樣要巴結著我。”
“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我騙你幹什麼？只是我們需要你多費點心思，想想辦法！”
“好吧，你們明天到省政府來吧，我想想辦法，盡力幫助你們搞定他。”
侯曉莉問：“你們倆在說什麼？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呢？”
王永強說：“我們倆是朋友。”
侯曉莉說：“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們慢聊吧，我走了。”
王永強看見侯曉莉扭頭走了，趕緊喊：“喂——曉莉，你去哪裡？”
侯曉莉說：“我回賓館收拾東西，然後我們一起去找趙濤。”
趙濤看著侯曉莉的背影消失在夜幕裡，他嘆息一聲，掏出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趙濤的父親說：“濤子，你今天怎麼這麼早給我打電話？”
趙濤說：“爸，我遇到麻煩了，我想請教你一下。”
趙濤的父親說：“什麼麻煩？你說吧，我聽著。”
趙濤說：“爸爸，剛才來了個人自稱是王永強的老婆，說他們要結婚了，讓我想辦法幫助他們搞定李光華。爸爸，李光華不是好惹的角色。”
趙濤的父親說：“你說的王永強是咱們省內最大的建材廠廠長吧？”
“嗯。是的。”
趙濤的父親說：“他老婆叫什麼名字？我認識嗎？”
“不認識。他們沒說。”
“這就奇怪了。”趙濤的父親沉吟著說，“王永強這個人平時低調謙虛，從不張揚，怎麼會娶了這麼漂亮的老婆？濤子，這其中肯定有貓膩，你必須查清楚他們究竟怎麼回事，然後再想辦法。”
趙濤說：“爸爸，那我就不跟你說了，我明天去他們公司找王永強問問情況吧。”
“濤子，你千萬不要輕易得罪王永強，畢竟他和省長關係密切，你一定要注意措辭。”
掛斷了父親的電話，趙濤陷入了深思，看來王永強這個人不簡單，一直以來自己都小瞧他了。趙濤決定去王永強的公司探探底細。於是，趙濤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王永強的公司。
第二天，王永強早早地起床洗漱完畢後，穿戴整齊，準備去公司參加招標會。臨走前，他對妻子侯曉莉囑咐道：“曉莉，今天有一個很重要的招標會，你替我把門鎖好，等我回來。”
“知道了。你快去吧。”
侯曉莉送丈夫到了樓梯口，便轉身回了臥室。她坐在沙發上，拿起電視遙控器按了幾下，發覺沒有電視節目可以看，就換成了音樂頻道，正巧有一首歌曲播放完畢。侯曉莉又換了另外兩部綜藝節目，仍舊沒有找到合適的看節目的選擇，她索性關掉了電視。
侯曉莉躺在沙發上，雙眼看著天花板，感到心神恍惚。昨晚睡覺的時候，王永強還摟著她睡覺，而今早醒來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離開。此刻，侯曉莉想著王永強的話語，心裡湧起一股悲傷。她知道，自己嫁錯了男人。
侯曉莉閉上眼睛，眼淚順著臉頰滾落，滴進枕巾裡。
侯曉莉想著自己嫁給王永強以來所經歷的種種磨難，想到丈夫在外邊養女人，還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的，她的心就像被針紮了似的疼痛。但是，她知道，這是她必須承受的苦楚。雖然她很想離開王永強，但是，她捨不得孩子，孩子是無辜的。如果孩子沒有了父親，這輩子都不幸福。
想到這，侯曉莉的心就像刀割般地疼痛。
侯曉莉不敢睜眼，她怕自己哭出聲來。她用衣服矇住頭，不停地抽泣。
這時候，房間門鈴響了，是隔壁鄰居來串門子。侯曉莉擦擦淚水，跑到玄關處，打開門，一位40來歲的婦女笑呵呵站在門外，侯曉莉禮貌地問：“阿姨，您找誰？”
“哦……是小侯啊，我是來找侯永強的，他不在家嗎？”
“在，我帶您過去吧，”侯曉莉熱情地引領著這位大媽進了屋。
“哎呦，小侯，你這屋裡挺整潔的哈！”
侯曉莉微笑著說：“我也喜歡收拾屋子，每次我們家收拾乾淨，我心裡都特別舒服，就好像全身的疲憊都一掃而光似的。”
“你這習慣好。我也是。我就愛把家裡弄得亂七八糟的，不過，我這也算是勞逸結合嘛。呵呵。”
“您喝茶。”侯曉莉給大媽倒了杯水，端到了她的面前。
“謝謝你，小侯。”大媽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問，“我來了，他怎麼不在家？”
侯曉莉笑了，她猜想這位大媽來者不善，於是，侯曉莉說：“我們剛吃過飯不久，他出去溜達去了，應該馬上就回來。”
“哦，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呢？我有急事找他談。”
“這個我不太清楚，他沒告訴我去了哪兒。”
“哦，這樣啊，那你能聯繫上他嗎？”
“您稍等，我給他打個電話。”
“行啊，麻煩你了。”
侯曉莉走到廚房裡，撥打了王永強的手機號碼，電話裡傳來了冰冷的提示聲：“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聽。”
侯曉莉只好放棄，她返身回來，向大媽解釋說：“對不起，您先坐一下。”
侯曉莉坐到沙發上，拿起遙控器換臺，突然屏幕一閃，一條娛樂報道吸引了她的注意。原來，一則消息登陸了各大新聞網站，佔據了半個版面。標題是《王總的私人生活》。
侯曉莉點擊了進去，發現這條娛樂消息是從北京某知名酒店拍攝下來的，當時，有記者採訪了王永強的秘書楊凱麟。
楊凱麟表示王總在北京有個相好，名叫丁玲，但是丁玲並未公佈兩人的關係。楊凱麟稱丁玲在一家公司做業務員，王總經常和她見面，甚至有一段時間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記者追問丁玲是何許人也，楊凱麟含糊其詞。
楊凱麟繼續說：“丁玲長得不醜，而且風情嫵媚。”
記者追問：“丁玲比你大嗎？”
楊凱麟搖搖頭，答非所問地說：“丁玲是個好姑娘。”
接著鏡頭切換到北京某知名飯店的宴席廳，記者發現一男兩女在宴請賓客，記者隨即問道：“請問您是王總嗎？”
王永強說：“我是他朋友。”
“丁玲是您的什麼人？”
“我女朋友。”
記者追問：“丁玲為什麼沒有公開？”
王永強答道：“因為丁玲是個單純的女孩，我希望能保護她的隱私。”
“據我瞭解，丁玲曾是一家雜誌社的主編，現在在哪兒上班？”
“雜誌社的工作辭職後，她現在是我妻子。”
“哦……”記者頓時啞口無言。
這篇報道很快傳遍了網絡，引起軒然大波。
媒體們紛紛猜測王永強的真實背景，更有不少人猜測丁玲是否是王永強的情婦。
一時之間，王永強被推到輿論風暴的最高潮。
網友們紛紛猜測，王總到底多少女人，究竟娶了多少女明星？他和多少女人上床過？
在網絡上，關於王總的緋聞滿天飛。
丁玲也看到了網絡上的信息。
王永強給丁玲打電話，說：“我今天上了娛樂版塊的頭條。”
丁玲說：“這事我也看見了。你趕緊想辦法澄清一下。”
王永強笑著說：“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這件事我已經交代侯曉莉去辦理了。你放心吧，她肯定會幫我擺平的。”
“她願意替你擔著嗎？萬一鬧大了，咱倆的婚姻關係豈不曝光了？”
王永強不耐煩地說：“你以後不準胡思亂想，再有類似的謠言，立刻澄清它，不管涉及到誰，都必須給我壓下去。”
丁玲依偎在他的懷裡，柔弱地說：“你要小心點兒。我不希望你受委屈。”
“我沒有受委屈，有些事只能靠我們自己去處理。”
丁玲輕嘆一口氣說：“可是，這種事越描越黑，根本不容易澄清。我真怕你會受傷害。”
王永強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擔心。”
“嗯。你不讓我擔心，就要照顧好自己。”
“我不讓你擔心，就要儘量少喝酒。”
“好吧，那我就放心了。”
“你不能再喝酒了。”王永強說，“喝酒傷身。”
“好吧，我不喝了。”
王永強掛斷了電話。
侯曉莉又跑回客廳，向大媽解釋說：“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我的老公去洗澡了。”
大媽點點頭。
侯曉莉說：“您想吃什麼菜，告訴我。”
大媽說：“我什麼都吃。”
侯曉莉把桌子擦乾淨，招呼大媽入座，端詳著大媽的臉龐說：“你看起來挺精神。”
大媽說：“謝謝！”
侯曉莉說：“你是第一次出遠門？”
大媽點點頭說：“我丈夫死得早。我獨自帶著女兒生活，現在女兒讀完高三了，每天晚上我都送她回宿舍。”
“你丈夫去世多久啦？”
“四年了。”
“哦，四年前你應該是五六十歲吧？”
“五六十歲？我二十七八歲就嫁給我的丈夫，現在都五十多歲了，女兒今年剛上初中。”
“你是做什麼工作啊？”
“我是一名教師。”
侯曉莉點點頭，她聽說過很多教師離異或喪偶，她問道：“你是怎麼認識王總的呢？”
“我丈夫和他是老鄉，我們倆在一個縣城裡生活。他在縣醫院上班，我在衛生局工作。有一次他回到家裡，說有急事找我，就給我打了電話，讓我過去。我走到病房裡，他躺在床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他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走，我看見他的額角有血流出來，就把他扶到病床上休息。當時他已經昏迷，渾身發抖，他一邊抽搐一邊對我說：‘老婆，救我’。我嚇壞了。”
“他是怎麼知道你的名字的？”
“當時我給他輸液的時候，忘了摘掉手套。他說‘丁玲’兩個字的時候，我聽出來是你的聲音。”
“丁玲？他叫你丁玲？”
“對呀，他怎麼能知道是我呢？”
“他是從什麼渠道知道的你的名字？”
“他說，是別人告訴他的。我問別人是誰，他不說。我想了一夜，還是決定來見他。他當時是個什麼狀態？”
“我丈夫已經昏迷半個月了。”侯曉莉眼圈紅潤了。“昨天傍晚我們剛剛聯繫上，我給他輸了液，他就醒過來了，但還是渾身顫慄。我說你先好好養病吧，等過段時間你康復了再說。”
大媽說：“你說的是王永強吧？我知道王永強。”
侯曉莉疑惑地問道：“您知道我丈夫叫什麼名字嗎？”
大媽搖搖頭，說：“你不提醒我差點忘了。我兒子是王永強的朋友，前陣子他跟我說，王永強和一位姓丁的女性戀姦情熱，他們在一起三個月了，還生了個女兒。這個丁玲是誰啊？”
侯曉莉心想，怪不得大媽一進門就說王總是我的老公，原來她誤會了。她連忙辯解說：“阿姨，我丈夫跟丁玲並沒有結婚，他們只是朋友而已。”
大媽驚訝地說：“啊？你們是朋友關係？”
侯曉莉點點頭，說：“是的。”
大媽笑了，說：“這太奇怪了。如果只是朋友關係，王總怎麼可以隨便稱呼你為‘丁玲’呢？”
侯曉莉無法解釋，只好岔開話題說：“阿姨，你快坐下吧，咱們邊吃邊聊。”
大媽也不糾纏於此，說：“好吧，吃飯。”
大媽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侯曉莉突然注意到大媽的衣服上全是補丁。她連忙把大媽的破舊的衣褲脫下來，仔細地檢查著。果然，衣服裡藏著幾塊錢。她把錢掏出來遞給大媽。
大媽看了一眼錢，推回來說：“我哪裡敢要？”
侯曉莉說：“大嬸兒，這錢你必須收下。這樣，你先穿我一件衣服，明天我幫你買一套好的行不行？”
“你先彆著急拒絕。等你的身體徹底恢復以後，我陪你一起逛街，幫你挑選合適的衣服，保證比你現在穿的漂亮，行不行？”
“這……”大媽遲疑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哎喲！”侯曉莉忽然捂住肚子呻吟起來。
大媽立刻放下碗筷，緊張地看著她，焦慮地說：“丫頭，你咋啦？”
“我胃疼……”
大媽站起身往廁所跑。
侯曉莉在床上躺著，痛苦地蜷縮成一團。
侯小明和趙濤走進屋內。
“曉莉，咋啦？”侯小明問道。
“肚子疼……”
侯小明連忙蹲下身子，把耳朵貼近侯曉莉的腹部，仔細傾聽。侯小明感覺有東西在肚臍那裡蠕動，他抬頭對趙濤說：“趙濤，快打120.”
趙濤立即撥通了120，然後又把耳朵貼近侯曉莉的腹部仔細聆聽，趙濤感覺那裡跳動的頻率越來越快。他猛然抬起頭來，說道：“曉莉懷孕了。”
侯小明驚喜地看著趙濤說：“真的嗎？你確診了嗎？”
趙濤肯定地點點頭說：“我能確診。因為我曾經也是醫生。”
“那太好了。”侯小明興奮地拍著大腿，“曉莉懷孕，咱爸咱媽就能抱上孫子了。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呀！曉莉，你太厲害了，一舉得男啊！”
趙濤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侯曉莉，嘴裡說：“太偉大了！”
侯曉莉羞澀地低著頭說：“謝謝。”
“曉莉，你先躺一下，別亂動。我去叫醫生。”侯小明激動萬分地衝出病房。
侯小明很快把醫生請來了。醫生看完之後說：“這種妊娠反映是正常現象，最好臥床休息幾天，不宜劇烈運動，否則會影響胎兒發育。”
侯小明說：“謝謝醫生，那我們家曉莉就拜託你們照顧了，需要什麼藥儘管開口。另外，千萬別讓曉莉亂吃東西，她腸胃受損嚴重。”
醫生說：“這是自然，我們一定按照相關指標照顧患者，直至孩子生下來。你們安心養病就可以了。”
侯小明又叮囑了幾句，醫生離開了。
趙濤對侯曉莉說：“曉莉，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弄些吃的。”
侯曉莉說：“不用麻煩了，你留下來照顧叔叔吧。”
趙濤微笑著說：“我留下來有什麼用呀？你叔叔有護士照顧。我去弄點吃的，你一個人在病房裡會寂寞的。”
“嗯。你快去快回。”
趙濤轉身離去。
侯小明對侯曉莉說：“曉莉，你現在有孕在身，多吃點好吃的，對寶寶有好處。”
侯曉莉點點頭：“我明白。你們都走吧。我自己待著挺好的。”
侯小明猶豫了一會兒，又說：“曉莉，王總……是個好人，雖然他是個壞蛋，但你應該珍惜他，畢竟他對你有恩。”
“哦？”侯曉莉詫異地問道，“他救過你的命？”
“是的，他是在山區做義工的時候遇難的，他的妻子為了報答他，把自己唯一值錢的珠寶送給了他……”侯小明說，“我們兩人結婚以後，我就把珠寶捐獻給了。”
“哦，原來如此，”侯曉莉說，“怪不得呢。”
“我走了。”
“嗯。”
趙濤剛從食堂打了份清淡的粥，端著飯菜回到病房。
趙濤見侯曉莉正躺在床上看電視，便輕聲問道：“曉莉，想吃啥？”
侯曉莉說：“隨便，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那好吧。你等著。”趙濤說。
趙濤把飯盒擱在桌子上，轉身離去。
“砰！”門被撞開了。
趙濤嚇了一跳。他回過頭，看見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闖入。他連忙迎上前去問道：“各位警官，你們找誰？”
其中一名警察冷冰冰地問道：“剛才是不是有一個姑娘叫侯曉莉？”
趙濤一愣，連忙點頭稱是。
“帶我們去她的病房。”一名警察命令道。
“呃……警官，她剛吃過晚餐，還沒睡覺，現在恐怕不方便……”
趙濤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警察粗暴地打斷：“少廢話，趕快帶路！否則治你的罪！”
趙濤只好在前面帶路。他帶著一夥警察來到病房。侯小明夫婦見狀，立刻擋在了侯曉莉跟前。警察厲聲喝斥道：“閃開！妨礙執法。”
警察推開了侯曉莉的父母。
侯曉莉看著他們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渾身顫抖，臉色蒼白。
警察推倒椅子，坐在了床邊。他拿起侯曉莉的右手腕，看了片刻說：“侯曉莉，你懷孕三週了，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侯曉莉急切地答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就更該配合我們工作，協助調查。”警察語氣平緩，卻充滿威脅意味。
“警官，究竟是怎麼回事？”侯曉莉問。
“你涉嫌謀殺罪，現在必須跟我們回警局錄口供。”
“不，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侯曉莉激動地喊了起來。
“我們有證據表明你與死者有直接利益糾紛，你必須和我們回去。”
侯小明看到侯曉莉的眼淚流了下來，心疼地對警察說：“同志，請您放鬆態度，慢慢說。曉莉她絕對不會殺人的。她只是失戀了。”
“你閉嘴！你知道什麼叫殺人犯法嗎？”警察瞪了侯小明一眼，繼續對侯曉莉說，“侯曉莉，你必須配合調查。你如果堅持不配合，我們將依法採取措施。”
侯曉莉哭了。侯小明急忙勸慰侯曉莉：“曉莉，你不要害怕，他們是嚇唬你的。他們不敢亂抓人。再說，這是醫院，你是醫生，誰會抓你呀？”
侯曉莉抹掉了臉頰上的淚水，說：“我願意跟你們走。但是，希望你們尊重我的隱私。我不喜歡別人進入我的病房。”
“好，我保證不進入你的病房。”警察說，“現在跟我們走。”
於是侯曉莉站了起來，準備出門。
侯小明攔住了侯曉莉，說：“你一定要小心，不管是什麼情況，記住，你千萬別慌，也別緊張。有事儘管和警察商量。”
侯曉莉說：“爸，你別擔心我，我沒事的。”
“你先跟他們出去吧。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給我打電話，我就守在這裡。”
“好吧，爸爸，我先走了。”侯曉莉走到門口，回頭對侯小明露出一個甜蜜的微笑。
“我送送你吧，曉莉。”侯小明說，“我怕你一個人害怕。”
“謝謝你，爸爸。”
趙濤和另一個警察押解著侯曉莉來到樓下。
一輛黑色桑塔納轎車停在醫院的大門口。侯曉莉上了車。警察也上了副駕駛座。車門關上，轎車緩緩啟動。
“去哪兒？”趙濤問。
“西華賓館。”侯曉莉回答道。
趙濤透過車窗，向遠處眺望了一眼。他忽然感覺到了危險。因為遠處的夜空，似乎籠罩著一片陰雲，天空變得暗紅。這種紅很詭異，讓他莫名地恐懼，像是預示著什麼災禍將至。
他連忙踩下剎車，汽車停在了馬路上，並按下喇叭，提醒後面的桑塔納轎車。趙濤扭過頭，衝著侯曉莉說道：“曉莉，你看到前邊那棟大廈沒有？我建議咱們從這條路繞行。”
侯曉莉往車前窗外瞅了瞅，說：“這不是咱家附近嗎？你為什麼要從這兒繞行？”
趙濤說：“前段時間，那棟大樓的頂部突然坍塌，死了兩個工程師。那次的塌陷，造成了大量的傷亡，現場非常慘烈。所以，那裡最近不安全。你聽我的，咱們從這兒繞行。”
“啊？真的？太可怕了。”侯曉莉驚訝地看著趙濤，說，“你怎麼會知道那麼多的事情？難道你也是個專家？”
趙濤嘿嘿一笑說：“我不算是專家，但是我曾經去過這裡，對那棟大樓比較熟悉。”
侯曉莉說：“我也聽說過這裡的事情。那棟樓好像是政府蓋的，後來又賣給了別人，但是政府又收購了。”
趙濤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車隊從醫院前面的小路拐到了大道上。此時，天色已晚，路燈亮起，照亮了一些灰濛濛的山坡，山上樹木稀疏，顯得荒涼而寂靜。趙濤看見山腳下的村莊裡傳來孩童們嬉戲玩耍的吵鬧聲，還夾雜著狗吠的聲音。
“這是哪裡？”侯曉莉問。
“這是村子，叫桃源村。村子的西邊是一座廢棄礦井。”趙濤簡單回答道。
“廢棄礦井？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侯曉莉疑惑地盯著趙濤，說道。
趙濤把車開到了廢棄礦井旁邊。
“你要下去？”侯曉莉問。
趙濤說：“嗯，我陪你下去。這是警方給的指令。你下去之後就知道了。”
趙濤把車挺穩。
“我自己進去就好了。你就在車上等著吧。”
“那怎麼行？我是你的父親，我要保護你的周全。”侯小明說。
“爸爸，你就別逞能了。”侯曉莉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用你陪著下去嗎？你在車上等著我就好了。”
“你……”侯小明無言以對。
侯曉莉拿著警察剛才遞給她的手銬鑰匙，下了汽車，順著廢舊礦井向前走去。
“曉莉，你慢點兒。我們隨時都會聯繫你的，你放心。”
侯小明一遍遍地囑咐著，但侯曉莉根本沒搭理他。
侯曉莉走到礦井底部，看到幾盞探照燈正朝向廢棄礦井深處的位置射擊著。一陣風吹來，侯曉莉打了個冷戰。礦洞內昏暗一片，只剩下探照燈的光芒，照亮了礦洞底部。
“媽媽的，這下面好黑呀。”侯曉莉嘀咕著，“怎麼辦呢？我該找誰求救呢？”侯曉莉抬起頭，看著礦洞頂部的洞口，想爬上去。可惜，洞口被鐵網擋住了。
侯曉莉看到了趙濤正坐在洞口的臺階上抽菸。她快步走了過去。
“趙濤叔叔！”
趙濤抬起頭，看著侯曉莉，說：“丫頭，你怎麼還不睡呢？”
“趙濤叔叔，我有點害怕。”侯曉莉低著頭。
趙濤笑了，說：“你怕什麼？這裡是礦井底部。你看看我。”
“你？你有什麼好怕的？”侯曉莉抬起頭，仔細打量著趙濤。趙濤穿著便衣，臉上帶著笑意，看起來倒不像是壞人。
趙濤說：“你忘啦？我也是警察哦。你在這裡待了那麼久，應該認識我才對呀！”
“原來你是警察呀！”侯曉莉瞪圓了雙眼，“怪不得剛才我說，你為什麼知道這麼多呢？原來你是個警察叔叔。”
趙濤說：“你知道我的身份，當然不會害怕了。我告訴你啊，今天我值班，所以必須要陪著你下礦井，否則我會受到懲罰的。”
“我才不信呢！”侯曉莉說，“這裡這麼黑，你肯定也會怕的。”
“我不怕。”趙濤堅持說，“如果我真的害怕的話，我早就逃掉了。你說是吧？”
侯曉莉不相信，她覺得趙濤是個騙子。她想了想，對趙濤說：“我不管你是真的還是假的。你既然是我爸的朋友，那我就叫你一聲叔叔吧。我希望你幫我一個忙。”
“說吧。”
侯曉莉說：“我不敢一個人下去。我怕。你幫我把我送到村委會門口，然後你就離開吧。你放心，我不會亂跑的。”
趙濤站起身來說：“那你跟緊了，千萬別亂跑。”
侯曉莉拉著趙濤的手，沿著坑窪不平的山道向前走著，偶爾能看到一些碎石和瓦礫。走出沒有多遠，侯曉莉忽然感到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上。幸虧趙濤扶住了她。
侯曉莉說：“我走不動了，我休息一會兒。”她坐在山道旁的一塊巨石上。趙濤說：“歇一歇吧。”
趙濤掏出煙盒，扔給侯曉莉一支菸。侯曉莉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趙濤抽了口煙，說：“這裡不讓吸菸，你怎麼能違反規定呢？”
侯曉莉說：“我是來參加培訓的，不是來戒菸的。你不用擔心，我不會亂吸的。”
“那你先歇歇吧。”趙濤也蹲了下去。
“謝謝你。”侯曉莉看著趙濤，“趙濤叔叔，我有點害怕，我想喝水。”
趙濤說：“我記得，我們車上有水和餅乾。我給你拿下來。”趙濤說著，轉身去搬東西了。
侯曉莉靠著巨石坐著，從兜裡掏出一張名片，塞到褲兜裡，又從包包裡翻出兩粒巧克力，掰成兩半放進嘴裡。
趙濤拿著水壺和餅乾走到侯曉莉身邊，把水壺和餅乾分給侯曉莉。侯曉莉拿起水壺咕咚咕咚地灌了幾口水。吃完了餅乾，侯曉莉擦擦嘴巴說：“謝謝你。趙濤叔叔。”
“不客氣。我看到你爸爸很關心你，你不要辜負他對你的期望。”
侯曉莉嘆口氣，說：“他是關心我，但更多的時候是在利用我。我現在明白，為什麼我爺爺奶奶都那麼喜歡我了。因為我爸爸從來不願意讓爺爺奶奶傷心。而我，就活該替他背鍋。”
侯曉莉站起來，繼續往前走著，她突然停住了腳步。
趙濤急忙問道：“曉莉，你怎麼不走了？”
侯曉莉說：“趙濤叔叔，我看見了我爸爸。”
趙濤順著侯曉莉的目光向右側看去。在黑暗中，一個模糊的影子正朝著二人的方向走來，他的臉上蒙著一塊布巾，看不清楚長得什麼樣子。
“別怕！他是你爸爸！”趙濤抓著侯曉莉的胳膊，“咱們躲到樹後去。”
趙濤拉著侯曉莉躲進一棵粗壯的大樹後面。他看見侯小明走近後，把手伸向了腰間。趙濤立刻猜測到侯小明想要做什麼。
趙濤一把拽過侯曉莉，撲在自己懷裡。侯曉莉驚慌失措之際，聽到一陣槍響。隨後，她的耳朵傳來一陣劇烈疼痛。她睜開眼睛，看到一顆子彈飛進了趙濤的肩膀上。血流滿了整個左臂。趙濤捂著肩膀，咬牙忍住，說：“你沒事吧？”
“叔叔！你.......”侯曉莉哭泣著，“你受傷了！嗚………”
“噓……別哭！”趙濤說，“你爸爸走了，快趴在我懷裡。”
侯曉莉聽話的照做，把頭伏在趙濤懷中。她聽到趙濤胸膛中有規律的跳動，知道趙濤還沒有死，她心安了許多。
侯小明朝著趙濤藏身的大樹射擊的同時，侯曉莉的父親也舉起手裡的獵槍，對準侯小明射擊。侯小明雖然身體強健，但也不是銅皮鐵骨。在獵槍連番的掃射下，他很快就中了三槍。他踉蹌著倒退了兩步，倒在了地上，掙扎了幾下後就再無動靜了。
侯曉莉的母親聽見了槍響，嚇得尖叫著從床上坐起來。侯曉莉的父親趕緊推醒了妻子。
“別怕。別怕……曉莉沒事……”
“她……她在哪？”侯母問。
“你先別問了，快穿好衣服………”侯父拉起妻子。
“曉莉在哪？”
“在我的懷裡，別問了，趕緊穿衣服！”
侯父穿上衣服，打開燈，衝了出去。
趙濤看著躺在懷裡的侯曉莉，只見她閉著眼睛，秀美的臉龐上掛滿淚痕，雙唇顫抖，顯然是剛才被驚嚇所致。
他把手指搭在侯曉莉脈搏處。侯曉莉還活著。他抱起侯曉莉，快速跑出村莊，鑽進了車內。
“趙濤叔叔，曉莉沒事吧？”
“她沒事。只是嚇壞了。你睡一覺吧。”
車子駛入市區，找到一家醫院，趙濤抱著侯曉莉，直奔急診室，他讓護士給侯曉莉輸液，然後交代護士，不要讓其它人探視侯曉莉，等侯曉莉情緒穩定以後才行。
侯曉莉醒了以後，已經是晚飯時間了。
病房裡只有趙濤一個人守在侯曉莉的身邊。侯曉莉看到趙濤，眼圈紅了，她撲進了趙濤的懷裡。趙濤拍拍她的後背說：“沒事了，不要哭啊。”
侯曉莉哭著問道：“叔叔，我媽呢？”
趙濤輕聲安慰說：“阿姨有點不舒服，去檢查了。”
侯曉莉說：“那我要去看她。”
趙濤說：“你現在需要靜養。”
“不嘛。”侯曉莉說，“你陪我去嘛。”
“曉莉，聽話。”
侯曉莉抬頭看著趙濤說：“叔叔，我想見見我媽。我求求您了。”
“好吧。我帶你去。”
趙濤扶著侯曉莉來到了急症室。護士告訴侯曉莉她媽媽在裡面。侯曉莉推門進去，只見一位四五十歲的婦女正半蹲在床前，握著一個少年男孩兒的小手。侯曉莉看清了那個少年男孩，他正是自己的弟弟——侯勇。此時他正躺在床上沉睡。侯曉莉認識他。侯勇是侯曉莉父親的私生子。
當初侯曉莉父親和他媽媽結婚時，曾經提過一句。如果侯曉莉將來嫁給了侯曉莉，侯曉莉的弟弟就是她的弟弟了。
這時候，侯曉莉的媽媽轉過頭來，她的臉色慘白，神情疲倦。侯曉莉喊了一聲：“媽！”
侯曉莉的媽媽慢慢地站起身來，她摸著侯曉莉的腦袋說：“傻丫頭，嚇傻啦？”
侯曉莉搖著頭，撲進了媽媽的懷裡。媽媽撫摸著侯曉莉的後背說：“傻孩子，沒事了，沒事了。”
這時，一位護士走了進來。她對侯曉莉母親說：“你可算來了，我們剛才還在討論你。病人現在恢復的很不錯，你不應該離開。你這樣離開了，病人很容易又犯病的。”
護士說的是實話。醫院每天都要面臨很多病患，病人的狀況千奇百怪。
侯曉莉的母親對著護士說：“我明天早晨再來看望他。”
侯曉莉的媽媽離開後。侯曉莉問護士：“趙濤叔叔怎麼也來了？”
“哦，他是你叔叔請來的。”護士解釋道。
“哦。”侯曉莉答應了一聲，低著頭，不吭聲了。
趙濤看到侯曉莉這副模樣，於是說：“你別擔心，叔叔幫你照顧你媽媽和弟弟。我會好好看著他們，不讓他們出意外。”
侯曉莉感激地說：“謝謝你，叔叔。”
夜深了。趙濤在長椅上睡著了。忽然一陣嘈雜聲傳來。他揉著惺忪的睡眼，站了起來。只見遠處來了一隊警察。他趕忙躲在一旁，看著那些警察向急診室走去。他的心臟怦怦直跳，他知道，肯定發生命案了。他不敢往前湊熱鬧，而是悄悄地溜走了。他並沒有走遠，而是在附近的賓館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八點鐘，侯曉莉來到急診室外。
趙濤迎著她笑了笑，說：“你的身體還不錯。”
“叔叔，你昨晚累壞了吧？”
“嗯，還好吧。我看你挺精神的。你媽媽和你弟弟的情況怎麼樣了？”
侯曉莉說：“我媽沒事，就是我弟弟還在昏迷中。”
趙濤說：“今天你可以出院了。”
“謝謝您，叔叔。”
“謝什麼，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我理應照顧你們的。”
侯曉莉點了點頭。
這時，幾位警察拿著一個黑色塑料袋從急診室出來。其中一名警察說：“侯勇醒了嗎？”
侯曉莉說：“他還沒醒呢。”
警察說：“那先放在這裡，我們會送回派出所。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侯曉莉愣住了，她沒有想到警察會來叫她回警局，因為昨天她已經和媽媽商量好了。媽媽會留下來照顧弟弟和媽媽的，她想留下來照顧媽媽。
侯曉莉猶豫著不想去，趙濤看著侯曉莉說：“曉莉，你就跟他們去一次吧。我相信你。”
“好吧。”侯曉莉點了點頭，她的臉色蒼白。趙濤遞給她一張紙巾。“擦擦鼻涕。”侯曉莉接過紙巾擦了擦鼻尖上的汗水，跟隨著幾個警察走了。
侯曉莉來到派出所的審訊室。她坐在一個單人椅子上，低垂著頭，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她的眼睛溼潤了。
兩位民警問道：“你為什麼打傷了那個小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