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新歷史觀 作品

第1324章 給兒子消毒

 趙濤想,或許他該向鞏莉表達自己的心意。 

 雖然這樣做,會有一定風險。 

 但他還是決定冒險一搏。 

 週二,趙濤約了鞏莉一起喝下午茶。 

 鞏莉爽快答應了,兩人約在一家叫做‘星光’的高檔餐廳。 

 鞏莉來遲了一步。 

 她推門進入餐廳的時候,服務員正拿了菜單準備遞給她。 

 “等等!”鞏莉擺了擺手,“請把菜單交給我的男伴,謝謝!”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將菜單轉交給趙濤,退了出去。 

 趙濤看著鞏莉,問:“你的男伴是誰?”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鞏莉神秘兮兮。 

 趙濤微微眯起眼睛,低聲道:“你別告訴我是你那個保鏢兼助理!” 

 鞏莉抿唇一笑,露出八顆潔白整齊的牙齒,顯示出極佳的素養。 

 趙濤暗罵一聲“靠!” 

 他原以為是個帥小夥兒,結果居然是個五大三粗的壯漢。 

 “怎麼樣?”鞏莉眨了眨眼,“他夠帥吧?” 

 “不錯。”趙濤讚賞地點點頭,“你的品味越來越好了。” 

 “是啊。”鞏莉托腮,“你不覺得嗎?” 

 “……我只能說我眼瞎。”趙濤撇嘴道。 

 兩人落座。 

 點完菜之後,鞏莉才問:“你怎麼找我出來吃飯?” 

 趙濤嘆口氣,將自己遇見趙濤和林東的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鞏莉恍然大悟,“難怪你會跑過來跟蹤他們,原來你喜歡上那個小哥哥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趙濤紅了臉,惱羞成怒道,“我只是覺得他長得比較像個人罷了。” 

 “哦~~”鞏莉拖長語調,曖昧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我呸!我哪有!”趙濤急忙辯解。 

 “既然你沒有喜歡上他,幹嘛偷偷摸摸躲在角落裡觀察他呢?”鞏莉繼續挑逗他。 

 “我是擔心你被人騙!”趙濤哼了一聲,“我怕你又上了某些壞男人的當!” 

 “哈哈哈哈,趙濤你是不是傻?我又不笨!我要是被人騙了,也不會找你這種腦筋僵化的蠢貨當男朋友!” 

 趙濤翻了翻白眼。 

 “你才蠢!我怎麼就腦筋僵化了!” 

 “你現在不就很呆嗎?”鞏莉笑嘻嘻地說,“我都替你害臊!” 

 趙濤:“……” 

 他默默端起咖啡杯,假裝喝咖啡掩飾自己的窘迫。 

 鞏莉忍住笑意,換了話題道:“其實我早就懷疑你對林東有意思了。你平時都不怎麼關心我的事情,偏偏對他格外上心。” 

 趙濤咳嗽一聲,避重就輕說:“他長得像我初中同桌。所以我就留了心。” 

 “噢!”鞏莉恍然大悟,“我聽說過,有人長得很像初中同桌。沒想到今天被我碰上了!我說,你不會連初中同桌都忘了吧?” 

 趙濤皺眉想了半晌,搖頭道:“我記憶力還行。我確定自己沒有這麼幼稚的初中同桌。” 

 鞏莉撲哧一笑,道:“好啦好啦,你別再糾結了。我們先談正事兒。” 

 趙濤放下咖啡杯,抬眸望著她。 

 鞏莉收斂笑容,緩慢地說:“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說,我們倆不太可能走到最後。” 

 趙濤沉默片刻,說:“如果你願意跟我嘗試一段戀愛,我想我不會拒絕。”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鞏莉點點頭,“但是我們並非真正的戀人,我希望你不要抱太多幻想。因為即使你真的跟我走到最後,我也不敢肯定我能接受你的存在。” 

 “……我知道。”趙濤無奈地笑了笑,說,“這是必然的。我也從未奢求過什麼,所以不用特地提醒我。” 

 “你能這樣想最好。”鞏莉點點頭,說,“我今天來赴約,除了想跟你聊聊我們的未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什麼?” 

 “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鞏莉鄭重說道,“幫我打壓林東,逼迫他離開我。” 

 “林東?就是那個保安?”趙濤皺了皺眉,“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是我的前夫。”鞏莉苦澀地笑了笑,說,“我跟他感情破裂,分手了。” 

 “哦!”趙濤恍然大悟,“難怪。不過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你不是說他是你父母給你相親的對象嗎?” 

 “不是相親的對象。”鞏莉咬著唇,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他是我爸爸給我買的相親對象……我根本就不想嫁給他。” 

 “我媽媽死得早,我爸爸又娶了個後媽。”鞏莉垂下頭,神色黯淡,“那時候我剛滿18歲,他們便把我賣掉,讓我去陪那些酒肉貴族。” 

 “啊?這……”趙濤驚訝極了,“你爸爸怎麼能這樣做呢?” 

 “呵呵。”鞏莉嘲諷地勾了勾嘴角,“他為什麼這樣做,我不清楚。我只記得他每次都帶一堆女孩子回家。有的女孩子跟我差不多大。有的甚至比我小。我只能看著那些女孩子在我爸身邊撒嬌、哭泣,叫他‘叔叔’。我不明白,這些女孩子究竟哪點好,值得他拋棄我這個親生女兒。” 

 “你爸爸也太不是東西了!”趙濤憤憤不平地罵道,“怎麼能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 

 “我從未見過他臉上流露出一絲愧疚。我問他為什麼要賣掉我?他告訴我說,我太頑劣、太叛逆,不能成為優秀的企業管理者,所以他選擇把我送人。” 

 鞏莉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一直覺得自己的命運是掌握在我自己手中的。我不喜歡被人控制。可惜,他不給我反抗的機會。” 

 “我和你的觀點相同。”趙濤嘆息道,“雖然我現在也不喜歡自由,但是我仍舊希望自己能夠擁有自己的決定權。” 

 “所以你想要擺脫你爸爸的束縛?” 

 “當然。”趙濤說,“但我知道,這條路並不容易。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將來會遇到什麼樣的困境。” 

 “你有沒有考慮過另外一種可能。”鞏莉說,“你爸爸也許是因為某些原因,才不得不這樣做呢?” 

 趙濤微微一怔,隨即苦笑起來。 

 “你覺得我是在說笑嗎?”鞏莉說,“你不是我,怎麼能夠體諒我此刻的心情?” 

 “我不是說你說錯話,我只是單純地想告訴你——我們都應該堅持自己的立場,不要盲目地相信別人的建議。尤其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我們很難獲得足夠的支撐。”鞏莉語調輕柔,卻字字珠璣,“我們的生活已經很不容易,請千萬不要再冒險了。” 

 趙濤低下頭沉吟半晌,抬起頭時臉上已恢復往常的灑脫之色。 

 “我懂你的意思。”他誠懇地點點頭,“謝謝你來找我談心。” 

 “不用謝。這件事我早晚會告訴你。既然我已經知道你的態度,也就不必隱瞞了。”鞏莉頓了頓,說道,“但是……關於林東的事情,我希望你暫時先不要插手,等我把一切準備妥當,再來向你彙報。” 

 “我明白你的擔憂。”趙濤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如果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那麼我肯定會站在你背後支持你。” 

 鞏莉笑了起來,“謝謝你。” 

 “你不必跟我這麼客氣。”趙濤微笑道,“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吧?你就像我的妹妹。我願意幫助你。無論何時。” 

 “你對我這麼好。”鞏莉眼圈紅了,說,“真的很抱歉,我連累了你。” 

 “你別這麼說。”趙濤笑了笑,說,“這不是什麼連累不連累的事情。我們畢竟朋友一場嘛,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鞏莉笑道:“好,我們以後就互相照顧了。” 

 “嗯。”趙濤點點頭,“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鞏莉點了點頭,說:“慢走。” 

 趙濤離開之後,鞏莉坐在沙發上愣了片刻,然後拿出包包裡的錄音筆,打開了聽筒。 

 “喂?” 

 電話那端傳來一陣嘈雜聲,然後有人喊了聲:“鞏姐。” 

 “嗯。”鞏莉說,“我現在有點事,想問問你,最近你們在忙什麼呢?” 

 “我們在查林東的事呢!”李傑說,“你放心,我們辦事效率高得很。” 

 鞏莉鬆了口氣,“那就好。” 

 “對了,你今天沒有去上班嗎?” 

 “昨天請假了。” 

 “哦……”李傑若有所悟地拖長了尾音,“請假?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鞏莉淡淡地答道:“嗯。” 

 李傑似乎有些緊張:“是感冒了嗎?吃藥沒有?” 

 “吃了。”鞏莉繼續說,“今天就休息一下,明天正常上班。” 

 “那就好,那就好。”李傑似乎鬆了口氣,然後笑道,“鞏姐啊,你最近好久都沒有來看我啦。你家裡出了事情,不是更應該多陪陪我嘛。” 

 鞏莉冷笑一聲,說:“我們還需要你教我怎麼做人嗎?” 

 李傑嘿嘿乾笑兩聲,說:“我就是開玩笑的啦。” 

 鞏莉不再搭腔,直截了當地說:“我打電話給你,是因為我有事情拜託你,想讓你幫個忙。” 

 “什麼事?” 

 “林東失蹤前和我聯繫過一次,說想要見我一面,我沒有理睬。” 

 “你沒有理睬他,反倒找我幫忙?”李傑奇道,“鞏姐,你確定嗎?” 

 鞏莉說:“當然確定。他說他想要和我談一談。” 

 “談一談?” 

 “他約我明天上午9點鐘在西城廣場見面。我已經答應了。” 

 “你為什麼答應他?”李傑皺眉道,“你不怕他對你圖謀不軌嗎?” 

 “不怕。”鞏莉篤定地說,“我不相信他敢亂來。” 

 “可是他已經被抓起來了。”李傑提醒她。 

 “他只是被帶警警察署而已,並不是判刑。”鞏莉說,“況且我也不是完全相信他。” 

 李傑沉默片刻,說:“好,如果你覺得沒有問題,那我們明天九點鐘在西城廣場碰面。我也去看看究竟是哪位牛逼哄哄的人物想要見你。” 

 鞏莉答道:“好的。麻煩你了。” 

 掛掉電話之後,鞏莉深呼吸幾下,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她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兩下就被人接了起來,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喂?鞏姐?” 

 鞏莉咬牙切齒道:“周浩宇!” 

 “哎喲。怎麼這樣說話。嚇死寶寶了。”電話那邊傳來周浩宇調侃的聲音,“難道你在罵寶寶嗎?” 

 “別裝傻充愣!”鞏莉怒道,“是不是你把林東弄走的!” 

 “林東?誰呀?” 

 “少跟我裝糊塗!林東!你把他藏哪兒了?” 

 “哦,我記起來了。”周浩宇恍然大悟般道,“原來是那個人渣。” 

 鞏莉恨恨地說:“你最好趕快把他交出來!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鞏姐,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這種威脅恐嚇對我毫無用處。”周浩宇笑著說,“你要是真想動手,儘管來便是。反正你已經不是第一次動手了,也不差這一次。” 

 鞏莉咬牙切齒地說:“周浩宇,你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嗎?” 

 周浩宇輕描淡寫地說:“那你試試看唄。” 

 “哼,我懶得跟你廢話!”鞏莉說,“你等著瞧吧!” 

 “隨時恭候。”周浩宇呵呵笑了兩聲,掛斷了電話。 

 “周總,您真是料事如神。”一旁的助理讚歎道,“鞏莉果然打電話過來了。” 

 “我早就料到,這個女人絕對咽不下這口氣。”周浩宇微微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這麼說來,她已經找上門來了?” 

 “我剛才派人盯住了那輛車,發現它駛向了醫院。”助理說,“不過我們的人暫時還不能靠近,擔心引起懷疑。” 

 “沒關係。”周浩宇擺了擺手,說,“讓他們遠遠監視著就行了。等他們離開醫院,你們再悄悄跟上。” 

 助理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呢?還是按照計劃行事嗎?” 

 “當然不用!”周浩宇搖頭,“林東不是說過,不允許咱們傷害任何無辜嗎?我們這麼幹,不就是違背承諾嗎?” 

 助理詫異地眨巴眨巴眼睛,遲疑地說:“周總……林東……不是已經被抓起來了嗎?” 

 “所以啊。”周浩宇說,“林東都已經被抓起來了,還需要我們做些什麼呢?你忘了林東說過的話了嗎?” 

 “嗯……”助理撓撓頭,說,“林東讓我轉告您,說‘我希望您能夠尊重他的意願’。” 

 “那不就得了。”周浩宇哈哈笑了一聲,說,“雖然我們和林東沒有直接關係,但我們畢竟是合夥人,既然林東讓我們尊重他的意志,那我們就聽他的。” 

 “呃……”助理更加茫然了,他看了一眼周圍的保鏢,壓低聲音道,“那萬一林東被判死刑怎麼辦?” 

 “不會的。”周浩宇肯定地說,“就算林東被判死刑了,我們也沒必要給他陪葬。” 

 侯婷婷在一旁說:“我倒是有個建議。” 

 “你說。”周浩宇笑道,“我洗耳恭聽。” 

 “周總,我們為什麼要幫姓張的?”侯婷婷說,“林東現在都已經被警察逮捕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人比他更值得你效忠呢?” 

 “這個嘛……”周浩宇摸了摸下巴,笑吟吟地說,“林東這傢伙確實挺有魅力的,我不喜歡也不行。” 

 “那你為什麼又要拒絕林東呢?”侯婷婷不解地問,“既然你不願意為他賣命,為什麼又要救他呢?” 

 “我只是覺得,他是個有趣的人而已。”周浩宇笑眯眯的說,“況且,我還要靠他來幫我賺錢呢。” 

 “幫你賺錢?”侯婷婷訝異地睜大了眼睛。 

 “嗯哼。”周浩宇笑了笑,並不多說。 

 鞏莉卻忽然插嘴道:“我明白了,你這是在玩貓捉耗子。” 

 “噢,你這是在誇獎我聰明絕頂嗎?”周浩宇戲謔道。 

 鞏莉冷哼了一聲,不屑地撇了撇嘴,說:“別高興太早,周浩宇。林東現在被警察帶走了,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脫法律的制裁。我看你最後還是要落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結果。” 

 “你錯了,鞏姐。”周浩宇自信滿滿地說,“林東絕不可能被抓進牢房。” 

 侯婷婷皺眉道:“他犯罪證據確鑿,警察為什麼還不抓他?” 

 周浩宇說:“因為林東根本沒有殺人。至於警察為什麼不抓他,這就不是我應該考慮的問題了。” 

 侯婷婷愣了一下,驚愕地說:“怎麼會這樣?” 

 “這是一場陰謀。”周浩宇慢悠悠地說道,“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蓄謀已久?”侯婷婷瞪圓了眼睛。 

 周浩宇笑了笑,說:“你們難道沒注意到嗎?昨晚,林東在酒吧裡喝醉了,還吐了很多血,連胃都出血了。如果他真的想要殺人的話,那麼他吐出來的血就不僅僅是紅色了,肯定會變成暗黑色或者藍紫色。可是,我們查遍整個醫院的監控錄像,都沒有找到林東吐血受傷的畫面。他吐的血,分明都是鮮紅的顏色。這說明,林東根本沒有動手殺人。” 

 侯婷婷沉默片刻,說:“你憑什麼認定林東沒有殺人?” 

 “我當然有充足的證據。”周浩宇說,“你們知道他是怎麼從拘留室裡跑掉的嗎?” 

 侯婷婷和趙濤對視一眼,齊聲說道:“不可能!” 

 周浩宇搖搖頭,微微一笑,拿出手機,翻出一段視頻放給兩位助理看,說:“你們看,這段視頻是前幾天我去酒吧找林東的時候拍攝的。” 

 這是一段酒吧監控的錄像,周浩宇坐在包間裡等著林東,然後林東推門進入包廂。 

 周浩宇指著屏幕上的林東,說:“你們再看看他身上的衣服,他穿的是什麼衣服?” 

 視頻裡,林東穿著酒店的制服。 

 “酒店服務生?”侯婷婷驚訝地說,“他居然敢在警察眼皮底下穿成這樣,膽子也太大了吧!” 

 周浩宇點點頭,說:“你們再仔細看一下,林東身上的血跡,是不是全都是紅色的,而且,他吐出來的血,分明就是鮮豔的紅色。” 

 侯婷婷仔細看了看,臉色頓時慘白無比,她猛地站起身,說:“這……這不可能!這一定是假的!” 

 “這是真的。”趙濤喃喃道,“他確實是從拘留所裡逃出來的。” 

 周浩宇把手機收好,淡淡地說:“所以說他不是兇手。” 

 “但是……”侯婷婷仍然不甘心,咬牙切齒地說,“但是他也太狡猾了,居然騙過了警察!” 

 “他沒有騙警察。”周浩宇說,“這次警察之所以沒有抓住他,是因為他們根本不是警察。” 

 “啊?”侯婷婷吃了一驚。 

 “他們是林東僱傭的演員,扮成警察的模樣來試探我的反應。”周浩宇淡淡地說,“我猜測,他們原計劃是想用槍逼迫我交出股份,但我沒有答應,他們便改變計策,利用林東做餌誘使我露出破綻,然後用槍指著我的頭,逼迫我乖乖交出股份。” 

 侯婷婷和趙濤對視了一眼,均感嘆這傢伙城府極深,簡直深不見底。 

 “這種伎倆,也敢叫詐騙?”周浩宇嗤之以鼻,“真是太低級了。” 

 侯婷婷忙道:“你說什麼?什麼詐騙?” 

 “哦,你不知道啊。”周浩宇嘲諷道,“看來,他們只能在電腦上跟蹤我,根本沒有跟你們透露過這些信息呢。” 

 侯婷婷冷哼一聲,說:“別轉移話題,快告訴我們,你怎麼解釋這件事情的?” 

 “我說了我有充分的證據。” 

 “什麼證據?” 

 “我剛才說過了,他不是兇手。我們都被那些人耍了。” 

 “你說謊!”侯婷婷激動地喊道,“林東親口承認了,他就是殺人兇手。你還想抵賴?” 

 周浩宇冷冷地瞥了侯婷婷一眼,說:“你們也相信這種荒謬的話?” 

 “這怎麼可能?”趙濤急道,“林東親口承認的!” 

 “你們又憑什麼相信他親口承認的話?”周浩宇說,“他只不過撒了個善意的謊言,編造出自己是兇手的假象,引誘你們懷疑他。你們就傻乎乎的相信了?他說他是被冤枉的,你們就相信了?你們的智商呢?都餵狗啦?” 

 “可惡!”侯婷婷氣惱地說。 

 “你們現在是不是覺得非常羞恥?覺得自己太笨了?”周浩宇說,“你們這麼容易被矇蔽,就代表你們不夠聰明,沒辦法辨別是非。既然你們自己都知道是錯的,何必糾纏不休?” 

 “你”侯婷婷怒火攻心,差點兒吐血。 

 周浩宇說:“當初我勸過你們,讓你們離林東遠點,你們不聽,還跟他走得很近。現在倒好了,林東不僅不是兇手,還救了你們的命。如果沒有林東,你們早就死在警察的槍下了。” 

 趙濤說:“可是……我們也幫了他很多,他怎麼會害我們呢?” 

 周浩宇說:“他當然不會害你們,因為你們幫他的忙,他會記你們的恩情。” 

 “你胡說八道!”侯婷婷憤怒地吼道。 

 周浩宇冷冷地說:“我說的都是事實。如果他真是兇手,就算你們沒有受傷,他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可他救了我們,難道我們就該忘恩負義嗎?”侯婷婷怒吼道,“這世界上哪有你說的這樣的道理!” 

 “道理就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周浩宇語氣平靜地說。 

 侯婷婷啞口無言,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你……你是魔術師!” 

 “你也知道是魔術師啊。”周浩宇搖頭失笑,“連最基礎的魔術常識都沒有,你還當什麼律師啊?” 

 “你……你……”侯婷婷氣得渾身發抖,胸脯劇烈地起伏,像風箱似的呼哧呼哧喘氣。 

 周浩宇微微皺眉道:“你要保持冷靜,這是一條人命。” 

 “你……你……”侯婷婷咬牙切齒,“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還想讓我冷靜?!” 

 周浩宇攤開雙手,聳聳肩膀說:“我已經告訴過你,他不是兇手。你們不肯相信我的話,我也沒有辦法,我只是一個弱質書生,打官司是要花錢的,我沒錢給你。” 

 趙濤趕緊攔住她說:“別激動,別激動,先坐下。” 

 侯婷婷怒瞪著他,眼淚汪汪的,顯然是委屈至極。 

 “婷婷……”趙濤拍了拍她的肩膀。 

 侯婷婷吸了吸鼻子,抹掉臉頰的淚痕,問周浩宇道:“那個林東,真不是兇手?” 

 “當然不是。他的確是個好人。但是……他的家庭背景比較複雜,所以他需要隱藏身份。”周浩宇說,“你們想,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是他做的呢?” 

 侯婷婷說:“那……那他為什麼說自己是兇手?” 

 “我也不知道。”周浩宇聳聳肩膀,“或許,他真的是被冤枉的吧。畢竟,你們看到的,也未必就是真的。” 

 趙濤深思道:“我們的確應該去找林東再談一次,看他願不願意澄清自己,或者提供一些線索。” 

 周浩宇說:“那就拜託你們了。我現在還有事,先走了。” 

 “等等!”侯婷婷叫住了他,猶豫片刻才說道:“今天謝謝你……我們欠你一個人情,改天我請你吃飯吧。” 

 周浩宇笑了笑說:“我們之間的賬,就不用扯那麼遠了吧。” 

 “不行!”侯婷婷堅定地說。 

 趙濤說:“浩宇,婷婷是認真的。我們欠你一頓飯,改天一定要請你。” 

 周浩宇見侯婷婷一副決然的樣子,便也不好推辭了,於是答應下來,“好吧,那我就等你們的電話了。” 

 兩人送他出門,目視他乘車離開後才返回醫院,繼續調查這起謀殺案。 

 侯婷婷和趙濤都是律師,經驗豐富,很快就排除了林東殺人的嫌疑。但林東的嫌疑雖然洗脫了,卻仍然引起他們的懷疑。 

 “你覺得林東有沒有殺人的動機?”侯婷婷問趙濤。 

 趙濤仔細分析過了,“他沒有殺人的動機。首先,林東根本沒有殺人的必要。他要殺,也是先殺那幾個保鏢,不會先殺你們。其次,你們和他非親非故,又不曾與他結怨,更沒有利益衝突。如果是你們殺了他,他的仇家肯定會追究到底,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他完全沒有必要冒險去殺你們。” 

 侯婷婷沉吟道:“那……林東是被冤枉的,那誰才是殺人犯?” 

 趙濤想了想,說道:“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他的家庭背景就太複雜了,我覺得他可能被陷害的。” 

 侯婷婷點頭道:“那倒也有可能。” 

 “另外,林東說自己父母早逝,但是他父母的照片我們都見過,並非兇手所說的模糊樣貌,我懷疑他是騙我們的。”趙濤說,“他的父母在世時是高官,而他從小錦衣玉食,長大了也一定是豪門少爺,沒道理去幹那些危險的事。所以,我猜測他可能撒謊了。他的父母是在他七八歲的時候死亡的,他的父母不可能把他扔給孤兒院。” 

 “嗯……有道理,我們去調查一下他的履歷,看看能不能找出破綻。”侯婷婷說。 

 趙濤說:“那我們去找找他們警察系統內有關他的資料吧,這樣就簡單多了。” 

 “好啊。”侯婷婷拿出手機準備撥號碼。 

 “哎等一下!”趙濤忽然叫道,“萬一他真是無辜的,我們貿然調查他,會不會傷害他的感情啊?” 

 “對哦……”侯婷婷遲疑道,“那要怎麼辦?” 

 趙濤說:“我覺得我們最好還是去調查一下他的檔案。” 

 侯婷婷搖頭嘆息道:“他是個孤兒,又沒有親戚朋友,哪有什麼檔案呢?” 

 趙濤說:“我們去找找他們警隊的檔案室看看吧。” 

 “嗯。”侯婷婷點點頭,“那我們去吧。” 

 兩人打車去了警隊,詢問了林東的檔案,但檔案室的工作人員告訴他們,林東的檔案都存進了檔案館,每個月只有固定的時候才能查看,否則就要向上級申請。 

 “那就等到下班再看吧,反正今天晚上也沒事。”趙濤說。 

 “也行。”侯婷婷點點頭。 

 兩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西餐廳,坐在靠窗的位置,邊吃邊聊。趙濤問道:“我聽林東說,他的家鄉在南美洲的加拿大,你跟他的故鄉有聯繫嗎?” 

 侯婷婷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我是孤兒。” 

 “原來你也是孤兒……”趙濤說。 

 侯婷婷說:“是啊,我媽是美籍華裔,她在加拿大移民的。當初我爸也想去加拿大,但因為我媽捨不得我弟弟,所以他留在香港陪我媽了。我媽死後,我爸就帶著我搬到了加拿大。” 

 “你父母都是做什麼的啊?”趙濤問。 

 “我父親是一名教授,母親是一名法律顧問,我弟弟也是名律師。” 

 “那你們的條件挺優越的啊。” 

 “算不上優越啦。”侯婷婷說:“我爸媽都比較忙,平時基本上不陪我的,只有我弟弟偶爾會幫他們帶孩子。” 

 “你爸媽應該都有收入吧?” 

 “他們都不缺錢。” 

 “那他們怎麼會把你扔掉?”趙濤奇怪地問。 

 “因為一場意外。”侯婷婷說:“我爸媽都是高知,有一次我和弟弟參觀一座建築,不知為什麼起了爭執,我弟弟推了我一下,我失足跌下樓梯,當場摔斷了腿。我爸媽都嚇壞了,以為我出事了,連夜飛去了加拿大。” 

 “原來如此。那後來呢?”趙濤追問。 

 “後來我爸花錢託人治療,恢復之後就帶著我來了香港。”侯婷婷說,“雖然他們不願意認我這個女兒,但我一直記掛著他們,也不敢離開香港,畢竟現在香港很亂。” 

 趙濤說:“既然這樣,你們為什麼不去找他們呢?” 

 侯婷婷苦澀地說:“我和我弟弟都沒法去加拿大找他們……我爸媽怕影響我弟弟的前程,也擔心我的病拖累他。我弟弟更是覺得愧疚,不敢面對我。” 

 “原來是這樣……”趙濤點了點頭,隨即安慰她道,“別難受,慢慢調養,總會好起來的。” 

 “我知道。”侯婷婷說,“謝謝你安慰我。” 

 兩人吃完飯便回到警隊,侯婷婷找到了林東的檔案,並從他的檔案袋裡翻出了他父母的照片。 

 照片中的父親身材消瘦,臉色蒼白,神情憔悴,眼窩深陷,眼圈周圍佈滿黑眼圈。 

 “他們都很辛苦。”趙濤說,“他們把自己的青春都奉獻給了警隊,為了救更多的人而奮鬥。” 

 “我明白。”侯婷婷說,“但我們還是要努力工作,不辜負他們的希望,才對得起他們。” 

 兩人將檔案放進抽屜,繼續討論案情。 

 “我們現在有幾種懷疑對象,”趙濤說,“你覺得哪些人嫌疑比較大?” 

 “我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比較大,我覺得他是兇手,但又不像。”侯婷婷說,“因為我剛才看到他的時候,他的狀態非常差,而且他穿著制服,顯然是在辦案。但如果真是他殺了王偉峰,他肯定早就跑了。何必待在警察眼皮底下等待抓捕?” 

 “你的分析也許有道理。”趙濤思考著說,“可能他確實不是兇手。那我們先排除他吧。” 

 “我們接著往下查吧。”侯婷婷說。 

 兩人又討論了半天,依舊毫無進展。趙濤提議休息一下,喝杯咖啡,順便吃個宵夜,侯婷婷欣然答應。 

 於是趙濤叫服務生送了份牛排套餐上來,兩人吃著牛排閒談起來。 

 “你說,兇手會是什麼樣的人?” 

 “這個我也猜不透。”侯婷婷說,“或許是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變態狂魔?抑或精神錯亂?或者是受過嚴刑逼供?” 

 “這些倒不至於,他沒必要那麼做。”趙濤說,“我們只需要查清楚他是否有異常行為,如果他是一個合格的兇手,肯定會露出破綻。” 

 “嗯。”侯婷婷點點頭。 

 趙濤忽然感嘆道:“這世界上真的存在這麼巧合的事情,他居然是一個孤兒!” 

 侯婷婷抬起眼睛:“你也是孤兒?” 

 “是啊。”趙濤說,“我小的時候,我媽媽也患了乳腺癌,我爸就跟我媽結婚,娶了她。後來我爸死了,我媽改嫁給了另外一個男人,也就是現在的丈夫。再後來我媽也去世了,留下我一個人,我一個人長大成人。” 

 侯婷婷聽到這裡,心臟彷彿被揪住了似的,酸楚不已。 

 “所以,我最恨孤兒。”趙濤咬牙切齒地說,“尤其是一個沒爹沒孃的孩子。我特別討厭他們。” 

 侯婷婷說:“我明白。” 

 趙濤轉過頭來,笑著說:“我說的是我爸,不是你爸。” 

 “哦,是嗎?”侯婷婷也笑起來,“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是孤兒,我有爸媽。” 

 趙濤笑了:“你爸媽是做什麼的?” 

 “我爸爸是個警察。”侯婷婷說。 

 “警察?”趙濤驚訝道,“你爸爸是警察?那你媽媽呢?” 

 “我媽媽是醫生。”侯婷婷說,“我爸爸犧牲後,我媽媽就辭職了,搬到鄉下去了。我媽媽一直想給我生個弟弟或者妹妹,卻始終沒有成功,我三歲那年,我媽媽去世了。” 

 “你媽媽一定是位非常優秀的醫生吧。”趙濤問。 

 侯婷婷搖搖頭:“不是,我媽媽是一名退休的護士。” 

 “那你爸爸真厲害。”趙濤讚歎道。 

 “當然啦!”侯婷婷驕傲地挺起胸脯,“我爸爸是全天下最帥的警察!” 

 “……你太誇張了。”趙濤忍俊不禁,“你應該說你爸爸是全天下最漂亮的美男子。” 

 侯婷婷哈哈大笑起來,趙濤拿紙巾擦掉她唇角沾上的奶油。侯婷婷拿紙巾幫他擦嘴巴,兩人互相擦了擦。趙濤看向她的眼睛,微微一愣,說:“侯婷婷……” 

 “嗯?” 

 “你的眼睛好漂亮。” 

 侯婷婷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笑道:“是嗎?” 

 趙濤說:“是的,非常好看。” 

 “謝謝。”侯婷婷低下頭,輕聲說,“我不習慣被人誇漂亮。” 

 趙濤沉默了一瞬,說:“那我們換個話題吧。我記得《我愛記歌詞》裡曾經寫過,‘我們都知道,每個人的眼淚都有故事’,對嗎?” 

 侯婷婷笑了:“嗯,對的。” 

 “你唱過嗎?” 

 “沒有。”侯婷婷說,“從前沒有,今後也沒有。” 

 “為什麼?” 

 “因為沒錢買歌。”侯婷婷說,“現在唱的都是別人寫的,而且很難找到適合我嗓音的歌。” 

 趙濤笑道:“不用怕。我們可以自己創造屬於自己的東西。” 

 “你想做什麼?”侯婷婷問,“拍電影嗎?” 

 “對。”趙濤認真地說,“拍電影。” 

 “那得多少錢?”侯婷婷皺眉說,“我可沒錢付。” 

 “放心,不用你掏錢。”趙濤笑著說,“我有錢。” 

 “你有錢?你哪兒來的錢?”侯婷婷詫異地說,“你才畢業幾年?” 

 趙濤指著桌子上的那些設備說:“你覺得這些設備值多少錢?” 

 侯婷婷仔細數了數,又算了算:“大概六七百萬吧。” 

 “還差很遠。”趙濤說,“我想做的是一款網絡遊戲。” 

 侯婷婷愣了一下:“網絡遊戲?” 

 “對。”趙濤說,“我計劃把它打造成一款獨立的虛擬競技遊戲。我會投入五千萬元,建立一家獨立製作團隊,專門為我開發遊戲,包括服務器、配置、宣傳、廣告等等。” 

 “我沒聽錯吧?”侯婷婷吃驚地說,“你想弄一個獨立製作團隊,然後自己做一款遊戲?” 

 “對。”趙濤鄭重地點點頭,“我準備做一款類似於《王牌特種戰士》之類的網絡競技遊戲,只是我不清楚該怎麼操作。” 

 侯婷婷問:“你準備怎麼弄?” 

 “我準備在各個平臺上收集資料和信息,進行研究。”趙濤說,“如果順利,半年之內,我就可以把這款遊戲製作出來。” 

 “我靠!”侯婷婷震驚道,“半年之內?你瘋啦?你知不知道半年時間可以做多少事情啊?” 

 趙濤笑笑:“我知道。但是,我必須做這個。我不能放棄我的夢想。” 

 “你的夢想?”侯婷婷怔住了,“你的夢想是什麼?” 

 “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偉大的偵探。”趙濤堅定地說,“我希望可以抓捕罪犯,為人民除惡揚善。” 

 侯婷婷盯著趙濤看了許久,說:“趙濤……你真的變了……” 

 趙濤笑了:“是啊,我變了很多,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侯婷婷點了點頭:“是啊,你變了很多。你長高了,比我高了整整一個頭呢。” 

 趙濤笑笑:“我們去吃飯吧。” 

 侯婷婷站起身,走過去牽起他的手。兩人離開辦案組的休息室,穿過走廊,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這是我們第一次單獨約會誒。”侯婷婷笑眯眯地說,“感覺不一樣哦。” 

 “是嗎?我也感覺不一樣了。”趙濤說,“我們好像變得更加熟悉了。” 

 “不僅是熟悉。”侯婷婷笑著說,“還有一種親切感。” 

 “是嗎?我沒有感受到。”趙濤說,“倒是我覺得我們越來越像戀人了。” 

 “是嗎?”侯婷婷臉紅了,“我也感覺到了。” 

 他們來到餐廳,坐下來吃晚飯。趙濤給她夾菜:“多吃一點。” 

 “好。”侯婷婷說。 

 “我喜歡吃魚肉。”趙濤說,“你幫我剔一塊吧。” 

 “你自己拿筷子去戳。”侯婷婷瞪了他一眼。 

 趙濤低聲笑了,侯婷婷說:“我剛剛說的話,你考慮一下唄。” 

 “我已經決定了。”趙濤說。 

 “為什麼?”侯婷婷奇怪地問,“為什麼不考慮我呢?” 

 “因為我不能耽誤你啊。”趙濤說。 

 侯婷婷微微睜大眼睛,有些不滿:“怎麼能叫耽誤呢?我願意被耽誤啊!” 

 “我們倆……”趙濤頓了一下,“你懂的。” 

 “嗯,我明白。”侯婷婷輕咬嘴唇,垂眸不語,片刻抬頭看著他,眼眶微溼,“所以,你要拒絕我嗎?” 

 “我……我沒有想過要拒絕你。”趙濤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我現在不適合談論這些事情。” 

 “你怕別人罵你渣男?”侯婷婷問。 

 “嗯。”趙濤說,“而且……我現在也並不需要別人罵我。” 

 “難道我連罵都不能罵你?”侯婷婷委屈地嘟囔。 

 趙濤搖搖頭,溫柔地笑著說:“你怎麼罵我都無所謂,只要不傷害到你。” 

 “那好吧。”侯婷婷悶悶地說,“反正你早晚都會娶我的,我忍一忍就好。” 

 趙濤失笑道:“你想太遠了。” 

 “怎麼遠了?我覺得我們倆挺般配的。”侯婷婷說,“你長得又帥,工作又努力。我呢,雖然沒讀什麼大學,但是從小到大一直很聰明,跟你這樣的天才在一起,肯定能互補。而且我們還可以互相提攜嘛。” 

 “你這麼說,我真的壓力山大。”趙濤說,“我只是一個普通打工仔,哪敢奢望什麼未來。” 

 侯婷婷哼了一聲:“那我不嫁給你算了。我找別人!” 

 “哎喲喂,我這是招惹誰了呀?”趙濤哭喪著臉說,“不嫁我你就嫁別人吧。我不攔著。” 

 “你……”侯婷婷瞪了趙濤一眼。 

 “好了,別生氣。”趙濤哄著侯婷婷說,“今天晚上,你陪我喝酒好不好?” 

 “行!喝死你!”侯婷婷兇巴巴地說。 

 “哈哈。”趙濤爽朗地笑著,“我等著呢。” 

 趙濤和侯婷婷邊說話邊聊天,吃完飯,出門散步。趙濤突然說:“今天週末了。” 

 “怎麼?” 

 “我帶你去玩兒吧?”趙濤興致勃勃地說,“咱們去泡溫泉吧。” 

 “泡溫泉?”侯婷婷愣了一下,“我們去泡溫泉,你家人會同意嗎?” 

 “當然不會。”趙濤笑呵呵地說,“但是你想不想去?” 

 “想!當然想啦!”侯婷婷忙不迭地點頭,“但是我爸媽……” 

 “放心吧,我有辦法解決。”趙濤拍拍胸脯,“保證不會驚動叔叔阿姨。” 

 “真的?你想怎麼做?” 

 趙濤神秘兮兮地湊近她耳邊說:“我想……” 

 他把侯婷婷拉進懷裡,貼住她的耳朵,悄聲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侯婷婷聽完之後,噗嗤一聲樂了:“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你不是說想跟我一起泡溫泉嗎?我帶你去。”趙濤說,“我保證不會讓你爸媽知道的。” 

 “好吧!”侯婷婷抿著嘴笑,“那咱們走吧!” 

 “走?去哪兒?”趙濤愣了一下。 

 “泡溫泉呀。”侯婷婷說。 

 趙濤看著她,似乎還沒緩過勁來。 

 “你不是要帶我去泡溫泉嗎?”侯婷婷眨了眨眼睛,“快走吧。” 

 “不是……”趙濤撓撓頭,“我剛剛只是開玩笑。” 

 “開玩笑?”侯婷婷怔了怔,“你逗我?” 

 趙濤咳嗽兩聲,尷尬地說:“對不起,我不應該開這種玩笑……” 

 “你騙我!”侯婷婷惱怒地瞪圓了眼睛。 

 “對不起對不起。”趙濤忙安撫她,“我是真的想帶你去泡溫泉,真的。” 

 “那你為什麼騙我?”侯婷婷氣鼓鼓地問。 

 “因為我覺得……你這麼漂亮,如果不帶你去泡溫泉,簡直浪費了這副好身材。”趙濤嘿嘿地笑著,攬住她的腰肢,低聲說,“而且我們可以先去吃燭光晚餐……” 

 侯婷婷伸手掐住他的胳膊,用盡全力往前推搡:“滾!流氓!” 

 趙濤被她推出幾米遠,捂著肚子笑著說:“哎呦哎呦,疼啊!” 

 侯婷婷狠狠地剜他一眼,轉身朝著樓梯跑去。 

 “哎,你別跑呀,等等我!”趙濤追著她跑上臺階,一把拽住她,摟緊了說,“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錯了,都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 

 “鬆手!”侯婷婷掙扎了一下,見掙脫不了,索性停下腳步,雙臂環抱,靠著牆壁,冷冰冰地盯著他。 

 “不松。”趙濤嬉皮笑臉地說,“反正你也逃不掉。” 

 侯婷婷咬牙切齒地說:“你再不放開我就報警告你騷擾了!” 

 “好啊。”趙濤聳肩道,“隨便你。” 

 侯婷婷氣結。 

 “你不怕丟人,我倒無所謂。”趙濤壞笑著說,“不過你爸媽那關可不好過。” 

 “……”侯婷婷氣急敗壞地罵道,“你混蛋!卑鄙!下流!不要臉!” 

 “謝謝誇獎,我會繼續努力的。”趙濤笑嘻嘻地說。 

 侯婷婷氣呼呼地看著趙濤。 

 “走吧,我帶你去吃東西。”趙濤笑嘻嘻地說。 

 侯婷婷哼了一聲。 

 “我請客!”趙濤笑著說,“你想吃什麼隨便點。” 

 侯婷婷瞥了他一眼,說:“我現在只想吃了你。” 

 “我也很期待,不如咱們去賓館,我給你吃個夠。”趙濤說。 

 “你少臭美了!”侯婷婷白了他一眼,“我才不吃你這種又瘦又矮又黑又胖的人肉饅頭!” 

 “喂,我哪兒醜了?”趙濤委屈地摸了摸鼻子,“我明明比你高多了!” 

 “你還說呢!”侯婷婷指著自己的脖頸,“你瞧瞧!” 

 “喲,還挺深的。”趙濤調侃道,“原來是草莓印呀。” 

 “閉嘴!你個死變態!”侯婷婷羞憤地罵道。 

 趙濤哈哈大笑。 

 侯婷婷抬腿踢了他一腳:“趕緊放開我!否則我叫保安了!” 

 趙濤依舊抱著她,不肯撒手,笑眯眯地說:“叫唄,讓別人看看你多兇悍!” 

 “趙濤!”侯婷婷怒吼道。 

 “嗯哼?”趙濤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 

 “你再不放開我,我可喊非禮啦!” 

 “行呀,我倒想看看你喊非禮的時候有沒有人理你。”趙濤笑呵呵地說。 

 侯婷婷恨得牙根癢癢。她使勁扭動著腰肢想從趙濤懷裡掙脫出來。 

 趙濤卻將雙臂收緊了些,輕嘆著說:“你別鬧了。今天真不行……” 

 “你什麼意思?”侯婷婷皺眉瞪他,“你今天不想碰我?!” 

 “呃……”趙濤猶豫著說,“不是,我只是……” 

 “你別吞吞吐吐的!你不喜歡跟我做,是不是?”侯婷婷瞪著他。 

 “當然不是。”趙濤連忙解釋,“我是怕你累著了。” 

 侯婷婷撇撇嘴,說:“我才不會累呢!” 

 “你看你最近都瘦成什麼樣了?”趙濤皺起眉頭,“我心疼啊。” 

 “心疼我?”侯婷婷挑眉,“心疼我還欺負我?” 

 “我不是欺負你,我是愛你……”趙濤抓著她的手,貼向自己的胸口,“親愛的,你感受一下,它每分鐘跳躍多快?” 

 “滾!”侯婷婷打了他一巴掌,抽回手來,“你要是真心疼我,就離我遠點兒,離我越遠越好。” 

 “不行!”趙濤立刻搖頭,“絕對不行。你知道我這兩天有多煎熬嗎?我恨不得長翅膀飛到你身邊,可是……唉,我是沒辦法,才留下來陪你演戲的。” 

 “我沒讓你演戲,你也不需要配合我演戲。”侯婷婷冷漠地看著他,“我說過,我不想再被你利用了,更不想再被你玩弄於鼓掌之間了!” 

 “我知道。”趙濤低沉地說,“但是……我必須留下來,我有難處。” 

 侯婷婷微微一怔,問:“有什麼難處?” 

 “你先答應我,不許衝動行事。”趙濤神色認真,“聽話。” 

 侯婷婷沉默片刻,問:“你是為了錢?” 

 “不全是。”趙濤頓了頓,緩緩道,“我有個朋友出了車禍,住院治療。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加起來超過五千萬,所以我必須找份工作賺錢。” 

 “五千萬?”侯婷婷嚇了一跳,“這麼貴?” 

 “那傢伙是個富二代,平時開豪車住豪宅,一點都不在乎錢,而且特別囂張跋扈。他的車撞壞了我一輛破電瓶,就把幾百萬賠了。還把我朋友送進icu搶救,差點沒命。”趙濤說,“現在我朋友情況穩定了,但是醫藥費還沒結算,我實在拿不出那筆錢來。你說,我該怎麼辦?” 

 侯婷婷想了想,說:“要不……你賣掉房產證?反正那套房子早晚都是要賣的,何況你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 

 “你覺得那套房子值五千萬?” 

 “你覺得不值?”侯婷婷愣住了。那套房子雖然位置偏僻,但是交通便利,而且房屋設施齊備。如果不是那個混蛋,怎麼會賣這麼高? 

 趙濤笑了笑:“你說錯了。房子不僅值這些錢,而且價格至少翻倍。” 

 “為什麼?” 

 趙濤聳聳肩,說:“因為那房子是我朋友買下來的,現在他不在了,房子的產權自然落在我名下。我是唯一擁有產權的人。” 

 侯婷婷啞然,她完全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那你想怎麼辦?”侯婷婷又問。 

 “我準備去銀行貸款,儘快給我朋友轉賬,先把醫藥費付了。” 

 “你瘋了?!”侯婷婷驚呼。 

 “我沒瘋。”趙濤說,“這是我唯一的辦法。我知道很冒險,但是沒有別的選擇了。” 

 “你……”侯婷婷咬著唇,半晌才說,“你就不怕我告訴你媽媽?” 

 “告訴阿姨?”趙濤笑了起來,“你傻呀?你要是告訴了阿姨,你還怎麼住在這兒?我爸媽肯定要把我趕走的。你捨得離開這兒?” 

 侯婷婷沉吟良久,說:“你不能這麼自私。” 

 “你哪裡自私了?”趙濤笑道,“你是想讓我一個人扛下所有事情,讓你安枕無憂是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侯婷婷急了,“趙濤,我們倆不是那種關係。” 

 “是不是那種關係,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趙濤盯緊她,“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所以我願意為你做一切事情。包括承擔一切責任。你不用擔心我會不會被掃地出門,我只要努力工作,就不愁沒飯吃。而且我保證,等我掙夠了錢,一定會娶你,給你幸福的生活,讓你衣食無憂、風光體面。” 

 侯婷婷抿著嘴,眼眶溼潤了,卻倔強地不肯流淚。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像我爸爸一樣,傷害你的……”趙濤抬手摸著她的臉頰,輕聲說,“我會愛你,珍惜你,疼你,寵你。” 

 “可是你有未婚妻了。” 

 “我可以跟她解除婚約。”趙濤溫柔地說,“我會補償你的。我向你保證。” 

 “真的嗎?”侯婷婷激動起來,“你真的可以拋棄你的未婚妻?” 

 趙濤嘆了口氣,苦澀地說:“對不起婷婷,我騙了你。我根本沒有什麼未婚妻。” 

 侯婷婷睜圓雙眸:“什麼?” 

 “我沒有跟任何人提過分毫。”趙濤凝視著她,“當初我父親逼迫我跟那個女孩相親,我拒絕了。我說我不會結婚的。但是後來……我遇到你了。”他握住侯婷婷的手,“婷婷,我從沒見過比你更美麗聰明,最善解人意的姑娘。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愛情和婚姻帶給人的快樂。我很慶幸,在這樣糟糕的環境裡,我能遇到你。你知道嗎?我曾經恨過自己的懦弱無能,我甚至懷疑自己是個廢物,但是在看到你之後,我改變了看法。我希望自己能夠勇敢起來,成為真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知道嗎?我不再懼怕我的未婚妻。我決定跟她攤牌。” 

 趙濤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你應該猜到了,我的未婚妻叫白曉雯,是華爾街金融界赫赫有名的投資顧問白氏集團的千金。你應該聽說過白家。” 

 侯婷婷的腦袋嗡的一聲,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 

 趙濤繼續說:“她從小驕傲自大,認為自己是金融界的奇才,將來要成為億萬富翁。我跟她說我不會成為億萬富翁,也不會找她這樣的妻子。於是她很難過,覺得自己遭受了侮辱,非常憤怒。但是她不敢跟我撕破臉,她不甘心,她想要報復我。我也不甘心,我也想讓她嚐嚐痛苦的滋味。於是我們兩人暗鬥起來,互相使絆子,各憑實力。”趙濤微微皺眉,似乎陷入了回憶中,“我們鬥來鬥去,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收到了她寄給我的一封信,內容如下: 

 ——‘祝賀你趙濤。你成功地擺脫了你那個窮困潦倒的父母,並且獲得了一份令你滿意的工作,恭喜你。’我打電話給她質問,她說,她早就料到你不會同意結婚。她還嘲諷我,說你根本配不上她。你知道我當時是多麼惱火嗎?我恨不得掐死她。我發誓,我一定要讓她後悔。”趙濤頓了頓,繼續說:“我利用我父親的權勢和影響,調查到了那家投資基金的詳細情況,知道他們在做什麼生意。”趙濤冷笑了一聲,“他們居然要搞!” 

 “你知道嗎?”趙濤抓著侯婷婷的肩膀搖晃著,“我真的太高興了。他們這麼膽大妄為地玩兒,一定會出事。”他咬牙切齒地說,“我準備了幾年,一定要把這筆錢弄到手,把他們全都送進監獄裡面去。” 

 “可是你怎麼拿到貸款呢?”侯婷婷擔憂地說,“那家基金的背景很深,而且他們的操盤手是華爾街的精英,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我不僅要他們付出代價,我還要整垮他們。讓他們身敗名裂,臭名昭著。讓他們連哭的機會都沒有。”趙濤惡狠狠地說,“婷婷,你幫我好不好?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能幫你什麼?”侯婷婷迷茫地看著他。 

 “我需要你嫁給我。我會盡量保護你,保證你的安全,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邊,別亂跑就行了。我會想辦法把貸款轉到你賬戶上。我一定會讓這些人付出代價!”趙濤緊緊摟住她,鄭重承諾,“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娶你。” 

 侯婷婷愣了半晌,淚水順著眼角滾落。 

 “傻丫頭,你哭什麼啊?”趙濤憐惜地擦拭她的眼淚,低聲哄道,“不許哭了,聽到沒有?” 

 侯婷婷點點頭。 

 “乖。”趙濤拍了拍她的頭,“睡吧。” 

 侯婷婷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她想起昨晚在酒吧發生的事。 

 趙濤的確對她說過類似的話。他告訴她他有了一個計劃,讓她不要離開他。可是她根本沒放在心上。因為侯婷婷知道,他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他怎麼可能會真的對她動心?侯婷婷清楚地記得,那天在咖啡廳裡,趙濤說他已經有了心儀的女朋友。所以侯婷婷一直以為,他只是為了安慰她,不忍心看她傷心罷了。畢竟侯婷婷長得漂亮,又是單純的女大學教授,追求者眾多。但是今天,趙濤卻像變了一個人。他的態度完全不一樣了,甚至帶了些霸道。侯婷婷從來沒見過趙濤這個模樣。她被嚇壞了。侯婷婷一直以為趙濤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他怎麼會這麼輕易地改變主意呢?他怎麼能夠這麼果斷地拋棄她呢? 

 趙濤的話還縈繞耳畔。侯婷婷無論如何也忘不掉,他說要娶她的樣子。 

 侯婷婷翻了個身,盯著雪白的牆壁發呆。 

 她愛他嗎?或者,只是習慣了依賴他,習慣了有他陪伴? 

 侯婷婷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她現在最渴望的是趙濤立刻回來抱著她,向她解釋,向她表明自己的決心。她不希望自己被他當做一場戲耍。侯婷婷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戰。 

 可是等了一夜,趙濤始終沒有再回來。 

 侯婷婷失眠到天亮,直到凌晨三點才勉強眯了一會兒。 

 第二天她頂著黑眼圈去上班,路上碰到同事,大家紛紛關懷地詢問她,是否遇到什麼麻煩了? 

 她勉強笑著搖搖頭,說:“沒事。謝謝大家。” 

 回到辦室,侯婷婷將自己埋在椅子裡,思緒萬千。 

 她想,也許是因為那個人不值得信任。畢竟他們認識這麼久了,他卻連她的底細都瞞著她。 

 他們之間的感情……算是愛情嗎?侯婷婷捫心自問。 

 侯婷婷不敢再深想下去了,怕越想越害怕。 

 早飯時間,侯婷婷收拾桌面,突然聽見隔壁傳來兩個男人的談話聲。 

 “哎,這次投資基金的貸款恐怕不容易。” 

 “我也聽說了,據說有些基金的股東跟某些人關係匪淺,我們想打這個主意,恐怕很困難。” 

 “那可怎麼辦啊?” 

 “沒事。先靜觀其變吧。” 

 “唉,只能這樣了。” 

 侯婷婷猛地抬起頭。 

 原來他們也在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