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0章 真的可以這樣嗎
她夢見侯小林在一片黑暗中找尋她。她告訴他自己在哪裡。侯小林便朝她走來。
他們相互依偎著，在夜色中緩步前行。他們牽著彼此的手，漫無目的地向前。
“侯小林，你累不累？”她問他。
“不累。”他說，“只要你願意，我可以揹著你走一輩子。”
“侯小林，我想喝酒。”
“好，我去買。”他將她抱了起來，大踏步地往前走。
他們沿著河岸走了許久。忽然，遠處傳來了汽車喇叭的聲響。侯小林循聲看去，隱約看見有輛轎車停在橋邊，車窗降了下來，露出駕駛室裡一張熟悉的臉龐。他立刻把林欣雨藏在身後，警惕地瞪著她。
“是我。”李芸說，“你躲什麼？”
侯小林松了口氣，說：“哦，原來是李芸啊。嚇死我了。”
李芸冷哼一聲：“你躲什麼？”
“沒有，我沒躲。”侯小林解釋說，“我只是怕你開車撞上我。”
李芸撇了撇嘴角，把車窗關上了。
林欣雨從侯小林背後探出腦袋，好奇地打量李芸。
李芸斜睨了她一眼，說：“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嗯，沒見過美女開車的。”林欣雨誠實地說，“但我還是很好奇，為什麼你開車的姿勢和我們平時坐車差不多。”
李芸冷笑：“呵呵，你不用羨慕我。因為我每天都要開車上下班。”
“哦。那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林欣雨說。
“哼！你們城裡人真是沒趣！”李芸罵了一句，踩下油門，車子飛馳而去。
“她是誰？”林欣雨問。
“哦，她叫李芸，跟你一樣大。不過，她家裡條件更好，所以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今年剛考上了首都的一所高校。”侯小林說。
“那她是怎麼開車的啊？”林欣雨又問。
“呃……這個，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侯小林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過，聽我爸媽說，她父親是一位退伍士官，當初就是靠著槍法和體育優異的成績被招募入伍，所以對於開車，他比較擅長。”
“哦，那難怪呢。”林欣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侯小林又繼續說：“李芸這孩子挺厲害的，畢業之後就獨自創業，現在做得風生水起，也算是白手起家了。”
“那倒也是，女人嘛，總得自己闖蕩闖蕩，才能有更廣闊的天地。”林欣雨說。
“對啊。”侯小林嘆了口氣，說，“可惜我就是個窮光蛋，連自己都養活不了，更何況養你。”
“喂，你說什麼呢！”林欣雨嗔怒地瞪他一眼，隨即又展顏笑道，“我才不稀罕你養。你不嫌棄我麻煩的話，我倒是很樂意嫁給你。”
“嫁給我？”侯小林驚訝地挑挑眉。
“對啊。”林欣雨眨眨眼睛，“反正你也不缺錢。”
“我當然不缺錢。我就是覺得有點兒不敢相信。”侯小林認真地說，“你知道嗎？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娶個漂亮媳婦。雖然我知道這是奢望，但至少能夠安慰一下自己。你居然肯嫁給我，讓我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討厭，盡瞎扯。”林欣雨羞澀地抿唇微笑，“我就這麼一個要求，你還推三阻四的，真沒勁。”
“你真的要嫁給我？”
“當然啦。我可不想一直賴在你身邊當黃臉婆。再說，你長得也蠻帥的。”
“那你喜歡我什麼？”
林欣雨抬眸盯住他的眼睛，認真地說：“你的脾氣好像也很不錯。我就喜歡你這一點。”
侯小林哈哈一笑，摟緊了她。
兩人在路旁散了會兒步，便回屋了。
侯小林洗完澡，準備躺床上休息。他拿起床頭櫃上的檯燈照明。他習慣這麼做。
忽然，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他轉頭看去，只見林欣雨穿著睡衣站在房間門口。她的頭髮溼漉漉的，顯然才剛洗過澡。
“你怎麼進來了？”侯小林吃了一驚。
“哎呦，我不該進來麼？”林欣雨笑眯眯地說，“別忘了咱倆的約定喲。”
侯小林無奈地苦笑。
“快點啦。”她催促道。
“等等。”侯小林急忙按滅檯燈。
“怎麼了？”
“等會兒。”侯小林把她壓在床上。
他捧起她的臉頰，注視著她的雙眼，溫柔地說：“欣雨，你知道麼？如果你真的打算結婚，我希望我們能有個隆重的儀式。”
林欣雨睜大了眼睛，滿懷期待地凝視著他。
“我希望能向所有人宣佈，你是屬於我的。我將娶你為妻。”侯小林深情款款地說。
林欣雨激動萬分地撲進他懷裡，摟著他的腰肢，說：“好，我答應你。我們結婚吧！”
“傻瓜。”侯小林愛憐地揉弄著她烏黑的秀髮。
“我不傻。”林欣雨說，“從我決定要嫁給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此生非你不可。”
“我會讓你幸福的。”
侯小林翻身坐起，披上睡袍出了臥室。
“你去哪兒？”林欣雨跟了出來。
“幫你放首音樂吧。”
林欣雨立刻露出欣賞的表情：“嗯，不愧是大歌星，懂得享受。”
侯小林走到電腦前，調試了幾下，然後關掉音響。
林欣雨好奇地問：“咦？音響壞了嗎？”
“沒有，是我改裝過的。”侯小林指了指桌子底下。
林欣雨蹲下去仔細找了找，果然在一個隱蔽角落的夾縫中找到一張碟片。她拿過來，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你是我的》，一首英文曲。”
“哇哦……”林欣雨看著屏幕上的鋼琴演奏，不禁讚美，“彈得真棒。”
“你喜歡聽嗎？”
“當然啦。”
“那我以後天天彈給你聽。”侯小林沖她笑著說。
“真的嗎？那太好了！”林欣雨開心地抱住他的脖頸，狠狠地親了他一口。
“現在還早呢，”侯小林笑呵呵地說，“再陪我睡會兒？”
“不行啊。”林欣雨搖搖頭說，“我今晚要看書。”
“那好吧。”
侯小林失望地嘆了口氣，把她摟到床上。
林欣雨窩在他懷裡，看著他俊朗的容顏，忍不住說：“其實，我更願意和你一塊兒看書的。”
侯小林笑了，捏著她的鼻尖，問：“我有這麼好麼？”
林欣雨認真地說：“是呀，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謝謝你的誇獎，寶貝兒。”侯小林撫摸著她的背脊。
“對了。”林欣雨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我媽昨晚打電話來，讓我搬家。”
“搬家？”侯小林愣了愣。
“嗯。”
“搬哪兒？”
“我爸媽原來的房子。”林欣雨解釋，“我媽的老家就在那附近。我媽讓我先去他們家住一段時間。”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搬過去？”
“我也不清楚，我媽還沒告訴我具體時間呢。”
“那……需不需要我陪你一塊兒去？”
“我想暫時不用。因為我爸爸還在醫院，我怕我走了之後他一個人孤零零的。”
“那你什麼時候走？”
“我準備過兩天就走。”
侯小林沉默片刻，說：“我送你過去吧。”
“嗯，謝謝。”林欣雨乖巧地說，“我們都很久沒見了，我挺捨不得你的。”
侯小林被她逗笑了，刮刮她的鼻尖：“你不會是想把我榨乾吧。”
林欣雨咯咯笑：“我才沒那麼變態呢！”
兩人又膩歪了半天，直到天光微亮，才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極沉，醒來時，窗簾緊閉，天色陰霾，屋內靜悄悄的。
他側躺在床上，手臂搭在額頭上，眼眸微闔。
林欣雨躡手躡腳爬起來，輕輕拉開遮擋光線的窗簾，推開門走出臥室。
廚房裡傳來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還有陣陣飯菜的香味飄散而來。
林欣雨輕步走入客廳，站在廚房門邊，看見侯小林圍著一條白襯衫，袖子挽至手肘處，露出精壯結實的胳膊。他正端著一隻瓷碗，從鍋中盛出一碗熱湯。
林欣雨看了一眼牆上掛鐘的時間：七點四十五分，她驚訝地說：“哎呀，你做了什麼？”
“你猜？”侯小林轉過身來看著她。
林欣雨湊過去聞了聞：“排骨湯？”
“嗯哼。”
“這麼早你怎麼起來煮排骨湯了？”
“昨晚想了很多，”侯小林將排骨放進餐盤中，遞給她，“快嚐嚐合不合胃口？”
“好香啊！”林欣雨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燙得連忙吐了出來，“唔……嘶，好辣好嗆。”
“慢點兒，別急。”侯小林拍拍她的背。
“我沒急啊，是它自己跑得飛快。”
“那是它餓了。”
“好吧，”林欣雨無奈地聳了聳肩，又抿了一口，“咦……真不錯，比酒店裡的好喝多了！你什麼時候買了這些材料？”
“前幾天在網上查的。”侯小林淡定地說，“我知道你愛吃肉，所以提前做好準備。”
林欣雨甜蜜地笑著：“可惜，我沒辦法報答你了。”
“傻瓜，你能陪我聊天兒，陪我看書，我就已經滿足了。”
林欣雨笑著說：“那……我們來玩遊戲吧？”
“什麼遊戲？”
林欣雨舉起手中的碟片，指著上面的鋼琴彈唱，說：“就像剛才那種遊戲，我們一起看電視，一起聊天，一起玩遊戲，好不好？”
“好。”侯小林笑著揉亂她的頭髮，“你去洗澡換衣服。”
林欣雨點點頭，鑽進浴室去了。
侯小林把飯菜都端上桌，等了許久，才聽見水流嘩啦啦響的動靜。
他笑著搖了搖頭，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好了嗎？”
林欣雨在裡面應道：“馬上好，你再等一會兒！”
侯小林靠在門邊，倚著牆壁，耐心地等著。
林欣雨磨蹭了很長時間，才慢騰騰地走出來。
她穿著一套淺黃色帶蕾絲花邊的睡裙，長髮披散，臉頰紅撲撲的。
“你等了很久吧？”林欣雨抱歉地說，“我太慢了，害你等了這麼久。”
“沒關係，反正也沒什麼事兒。”侯小林伸手攬過她，低聲問，“今天晚上，我留在你這兒。”
“呃……不行吧？”
侯小林盯著她，語氣認真地說：“你爸媽都不在，我擔心他們會突然找來。我留下照顧你。”
“哦，那你睡哪裡？”
“當然和你一起睡。”侯小林摟緊她，“我可是守護神。”
侯小林失望地嘆息一聲：“那我先去洗澡。”
“等等……”林欣雨叫住他，“幫我吹頭髮吧，好不好？”
“好。”
侯小林拿來吹風機，坐到沙發上，替林欣雨吹頭髮。
林欣雨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
侯小林打開吹風機的開關，暖烘烘的熱風拂過林欣雨的黑髮。她舒服地眯起雙眼。
侯小林用手輕柔地撫弄著她的黑髮，低聲問：“你平時喜歡看什麼電影？”
“隨便，”林欣雨漫不經心地說，“你決定就好。”
“那你看《泰坦尼克號》或者《阿甘正傳》？”
“嗯？”林欣雨睜開眼睛，奇怪地問，“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那兩本書很浪漫，很唯美。”
“哦？”林欣雨微微皺起眉，“那你呢？”
“我從小就被家教嚴格地培養，讀書成績非常優秀，但其實並不懂得什麼情趣，更加談不上浪漫。”
“你是不是覺得，只要努力讀書考試就夠了？”林欣雨抬起頭，“那是你的理念，不代表我的。如果一個人的人生完全按父母規劃的路線走，活得太累了，而且也沒意思。我希望我可以按自己的意願生活，至少我不後悔我曾經做過的事。”
“我不明白……”
“你沒必要明白，”林欣雨笑了笑，“我的想法，跟別人沒什麼不同，只是我覺得，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不該辜負它，否則我的夢想豈不是白費了？”
侯小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是說，我的夢想，就是努力工作，賺錢，娶妻，生子，然後每天按計劃生活，對吧？”
“嗯。”
“這個世界，是屬於你我的世界，不是嗎？”
“是啊。”
“那麼，你為什麼要怕我們的未來呢？”
“我不是怕……”
“那麼，為什麼不給自己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呢？”侯小林握住她的肩膀，“欣雨，你的夢想是什麼？”
林欣雨沉默了。
侯小林的手指在她的背上輕輕摩挲：“欣雨，不論你將來會遇到什麼困境，我都會陪伴在你身邊。”
林欣雨閉上了眼睛，眼角滲出一滴淚珠。
侯小林停止了動作，抬起頭，深邃的眸子注視著她。
“欣雨，你愛我嗎？”侯小林問。
林欣雨怔怔地點點頭：“嗯。”
“我愛你，真的！”侯小林激動地親了親她，再次俯下身來，“告訴我，你有多愛我？”
林欣雨張開嘴巴，剛想說話，突然胃裡翻湧，噁心的感覺令她無比厭惡，她猛地推開他，捂住嘴跑進浴室。
侯小林緊張地追過去：“欣雨，欣雨……”
林欣雨扶著牆壁彎著腰狂吐不止。
“怎麼樣？還好嗎？”侯小林關切地拍打著她的背，“你沒事吧？”
林欣雨搖搖頭，緩和了許久，才漸漸平靜下來，靠在洗漱臺上慢慢恢復體力。
侯小林端過水杯遞到她手裡，替她順了順脊背。
林欣雨接過水杯喝了幾口，勉強笑笑：“謝謝。”
侯小林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沒有異狀才放下心來。
林欣雨嘆息一聲：“唉，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居然這麼容易犯惡心。”
侯小林說：“你應該是腸胃功能紊亂引起的。”
“是啊，我昨晚睡眠質量差，吃東西又吃得急，肯定是因為這樣。”
侯小林說：“那我幫你煮碗粥吧。”
“謝謝。”
侯小林轉身離開了臥室。
林欣雨倚在門框上，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心裡暖暖的，但是很快又泛起苦澀。
這時，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她從抽屜裡拿出手機，調到相冊，翻開最底下的相冊。
那張照片還保存著，照片裡，兩人都穿著黑色的西裝。
她把照片往旁邊翻了翻，找到了另一張，照片裡，兩人穿的都是休閒款式的西服。
她把手機放回抽屜，雙手托腮坐在沙發上發呆。
侯小林煮好粥，敲響了她的房門：“欣雨，你醒了嗎？”
林欣雨走到門口，拉開門：“嗯。”
侯小林端著托盤走進屋，把粥放在餐桌上：“我做了清淡的蔬菜粥。”
林欣雨微笑道：“謝謝你。”
她在餐椅上坐下來，端起瓷白的小碗，吹涼了送進嘴裡。
侯小林也坐了下來，問道：“欣雨，你跟朋友一起旅行時候發生了什麼？”
“嗯？”林欣雨頓了一下，“什麼意思？”
侯小林溫和地說：“我覺得你今天反應有些奇怪，是遇到了什麼煩惱嗎？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我或許可以幫助你。”
林欣雨笑了笑：“沒什麼，只是有些累罷了。”
“是因為最近太辛苦了嗎？”侯小林問，“我們這段時間都很忙，所以你也會更加勞累。你要記住，每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千萬別為了我的工作把自己給拖垮了，否則我會愧疚的。”
林欣雨低頭喝了一口粥，沒有答話。
侯小林沉默半晌，繼續說道：“欣雨，我是認真的。我希望你不要因為工作而委屈了自己。”
林欣雨抬起頭來，對上侯小林堅定的目光，輕聲說：“我明白。”
“明白就好。”侯小林松了口氣，“我們是夫妻，應當互相理解，互相包容。”
“嗯。”
侯小林見她沒有拒絕自己的關懷，便趁熱打鐵，又問：“欣雨，你最近有沒有碰到什麼特殊的事情？你仔細想想。”
林欣雨愣了一會兒，皺眉思索起來。
侯小林耐心地等待著她，不敢催促。
過了一陣，林欣雨似乎終於想到什麼，抬眼凝視著侯小林。
侯小林被她盯得心虛，避開她的目光，輕咳一聲，試圖掩飾：“你……想到了什麼？”
林欣雨猶豫片刻，緩緩開口道：“侯小林，其實你並非我所認識的那個人。”
侯小林愕然：“什麼意思？”
林欣雨說：“你的名字和性格，甚至長相，都與原來截然不同。”
“……”侯小林驚訝極了，“你說這些……難道是發現了什麼？”
林欣雨搖頭：“沒有。”
侯小林說：“那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就是我，不會變化。”
林欣雨說：“我只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侯小林疑惑道：“提醒我什麼？”
“你的表情和語氣，根本就不像是曾經認識的那個人，你在撒謊。”
侯小林臉上浮現慌張之色：“我哪有！我說的全是肺腑之言！”
林欣雨說：“你在害怕什麼？”
侯小林說：“我不懂你的意思。”
林欣雨說：“既然你不承認，那我就當你不知情吧。”她站起來，“我要去洗澡了。”
“等等！”侯小林追上前攔住她，“我承認我剛才態度不好。但是我確實擔心你。你能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嗎？”
林欣雨搖了搖頭。
侯小林伸出右手，抓住她的肩膀：“欣雨！我們結婚以後，我對你怎麼樣？你應該感受到的。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擔心你。你可以不告訴我，我尊重你，但是請你不要再隱瞞我。”
林欣雨看著他，良久，才慢吞吞地說：“我沒有隱瞞你。我是在陳述事實。你根本就不是原先的侯小林。”
“我……”侯小林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林欣雨看了他一眼：“我去浴室換衣服了。”
兩個人各自洗完澡之後，躺在床上休息。
侯小林抱著枕頭靠在床頭，側頭注視著林欣雨。她背對著他睡覺，呼吸均勻綿長。
侯小林忍不住嘆氣，翻身從背後擁住她，下巴抵在她頸窩處，閉上了眼睛。
他睡得迷糊時聽到林欣雨在夢裡叫他：“濤濤……濤濤……”
“嗯？”侯小林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將腦袋埋入她胸前，“怎麼了？”
“你還是沒有回家。你不愛我了是不是？”
“傻瓜。”侯小林睜開眼睛，“我只是太忙了。”
“是啊，你是總裁，當然要忙啦。”林欣雨淡淡一笑，“可是你忙歸忙，卻連陪伴我的時間都少了，這不是愛我是什麼？”
“欣雨，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侯小林急切地辯駁道，“我只是覺得太忙了，根本就顧及不了其它。”
“哦？”林欣雨反問，“你的意思是，你只是覺得忙？沒有想過要離開我？沒有想過我們要過安靜平穩的生活？”
“當然不是……我是想過……”
“想過就足夠了。”林欣雨坐直身體，推開他，轉過臉冷漠地看著他，“如果你真的為了我好，那就不要再找藉口，因為無論什麼理由，都改變不了我討厭你的事實。”
侯小林怔怔地望著她。
“你不用再費盡心機編造謊言來哄騙我，我早晚會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到那時候，不管你怎麼狡辯也沒有用。”
侯小林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林欣雨轉過頭去，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侯小林猛然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回床上。
“放開我。”林欣雨惱怒地掙扎著。
侯小林低頭看著她，突然笑了：“別鬧了。快給我抱一抱。”
“滾開！”林欣雨咬牙罵道，“你放開我！”
“你今天怎麼了？”侯小林問道，“你是不是有心事？”
“沒有。我好累，讓我走好不好？”林欣雨乞求般地看著他。
侯小林沉默片刻，鬆開她，林欣雨立即跳下床跑進洗漱間。
她關門的時候，侯小林聽見了一聲輕微的悶哼。
他心底一顫。
林欣雨打開洗手檯上的抽屜拿藥。鏡子中映出了一雙眼睛。
林欣雨嚇了一跳，差點摔倒。
侯小林走到她身後，伸手攬住她的腰，輕輕撫摸著她的脊樑。
“我知道你很痛苦。”侯小林說，“你是不是很難過，所以才會做噩夢？”
林欣雨沒有說話。
“欣雨，你和我一樣，都不相信世界上有靈異事件。”侯小林說，“但是你知道我為什麼相信嗎？”
林欣雨搖搖頭，“因為你相信科技。”
“錯了，科技只能治標不治本。”侯小林說，“科技解決不了靈異事件。但是你想想，如果你是一個普通人，你能像我這樣堅定而又坦蕩地相信科技嗎？”
林欣雨愣住了。
“欣雨，你知道嗎？”侯小林繼續說道，“我一開始並不相信靈異事件，我只覺得那是封建迷信。”
“你一開始是這樣認為的，對嗎？”
“對。”侯小林說，“我從一開始就是這樣認為的。我甚至曾經幻想過自己是個穿越者或者重生者，我有超能力，可以預測未來，幫助弱小，保護親友，成功逆襲，成為人上人。但是，當我遇到了你之後，我的想法徹底改變了。”
“為什麼？”
“因為你是一個善良的姑娘，我不願意欺騙你。”侯小林說，“欣雨，我從一開始就不願意懷疑你。你是一個非常純淨的人。我想你絕對不是那種人。所以，當你提出那些奇怪的要求時，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林欣雨愣住了。
“我承認我喜歡錢，我喜歡賺更多的錢，我想擁有更高的地位。”侯小林深吸了口氣，緩慢而平靜地說，“但我從來沒有害死過人，也沒有殺過人。”
林欣雨震驚地看著他：“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
“你沒騙我吧？”
“我從不撒謊。”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真相？你明知道我不會相信你。”
“因為你值得相信。”侯小林說，“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我所說的話是否屬實。”
林欣雨呆住了。
“欣雨，你知道我最欣賞你哪一點嗎？”侯小林說，“你是個單純的女孩，你不會撒謊，更加不屑於說謊。所以你從不撒謊，你也不會去傷害其他無辜的人。雖然我們之間存在許多誤會和矛盾，但你的善良與勇敢，還是令我敬佩。”
“謝謝，”林欣雨低聲說，“我很感激你的理解。”
“你不必感激我。因為我們是夫妻嘛。”侯小林說，“不論你有什麼樣的委屈，都可以跟我傾訴，我願意做一個聆聽者。”
林欣雨抿緊嘴唇，垂下眼簾，沉默了很久。
“欣雨，我希望我們之間能夠互相坦誠。”侯小林說，“我希望你也能夠敞開心扉。我知道你不肯原諒我，但是現在我們結婚了。你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我都會回答你。”
“你……為什麼要娶我？”
“因為你漂亮啊，欣雨。”侯小林笑起來，“我從來都不掩飾自己的審美觀。我覺得你長得漂亮，就想娶你，沒別的理由。”
“你……”林欣雨嘆息一聲，抬頭說，“你真的很會哄女孩子開心。”
“這算不得什麼。”侯小林笑笑，“我還有一句話想告訴你。”
林欣雨看著他。
“我愛你。”侯小林凝視著她，緩緩說道。
他漆黑的瞳孔彷彿有魔力一般，把林欣雨的目光牢牢吸引住了。
她的呼吸驟然停止。
“我愛你，欣雨。”侯小林說，“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將是我唯一的妻子。”
林欣雨忽然哭起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哭著喊道，“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你不是喜歡葉瑾然嗎？你為什麼不離婚！”
“因為我捨不得你。”侯小林溫柔地說，“我不想離開你，我愛你。”
他的語調那樣溫暖而纏綿，彷彿帶著一絲憐惜和不忍。
“不，我不相信！”林欣雨猛烈地搖晃著腦袋，“我不信，我不信！”
“我說了，我愛你。”侯小林說，“欣雨，如果你再不信，那我該怎麼辦呢？”
林欣雨泣不成聲。
“你相信我嗎？欣雨？”
“相信……我相信。”她哽咽地說，“我相信你，我相信。”
侯小林輕輕地抱住了她。
“欣雨，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我今天要跟你說清楚。”他說，“我不是你的丈夫，我只是你的前男友。我們分手了，但是我忘不掉你。欣雨，我們複合吧。”
“複合？”林欣雨抬起淚眼，看著他。
“是的，複合。”侯小林說，“你嫁給我，行嗎？”
林欣雨怔忡了片刻，隨即露出驚慌失措的神色：“不……不行！”
侯小林微微皺眉：“為什麼？”
“我配不上你。”林欣雨喃喃地說，“我太髒了……我被人包養了兩次。”
“這跟我們的感情無關。”侯小林耐心地勸慰，“欣雨，我們曾經很快樂，難道那段美好的時光都是假象嗎？”
“我……我沒有想過你會……我沒想過……”林欣雨捂臉痛哭，“侯小林，我太噁心了，我太噁心了。”
“欣雨！”侯小林捧起她的臉，迫使她直視自己的雙眸，“我不嫌棄你。”
“我嫌棄我自己！”林欣雨掙脫了他的懷抱，後退了幾步，“侯小林，你根本不懂，你根本不懂……”
“欣雨。”侯小林走近了幾步，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冷靜一點。”
“放開我！”林欣雨奮力推開他，跌坐在床上，“滾開，侯小林，不要靠近我！”
侯小林站住腳步，沒有再動。
“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我每天晚上做噩夢，每天睡不好，每天睜眼醒來就流淚。”林欣雨哭著說，“侯小林，我求你，別碰我，別碰我……”
“欣雨……”侯小林的聲音變得沙啞，“你冷靜一點好不好？我並沒有對你做什麼。”
“我恨你！我恨你，侯小林！我討厭你！”林欣雨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恨你！我永遠都不可能原諒你！你休想我原諒你，休想我再回到你身邊！”
侯小林的嘴唇緊緊地抿著，似乎在隱忍怒火，但是卻又不願意對她發洩。
“欣雨，對不起。”良久之後，他才沉聲說道，“但是請你冷靜一點。你不應該這樣對我。我承認當初是我不夠堅持，是我犯賤，所以我受到懲罰。但是現在，我想要改正錯誤，我希望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照顧你一生。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證明我的真心，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林欣雨低著頭，半晌才顫抖地說，“我不敢……”
“我不逼你。”侯小林嘆息著摸了摸她凌亂的頭髮，柔聲說，“我們慢慢來。欣雨，別怕。”
林欣雨的肩膀劇烈地抽搐起來，似乎極度傷心。
“欣雨，”侯小林握住她冰涼的手指，溫柔地親了親，“我愛你。”
林欣雨的身體僵硬起來。
“我們去旅遊吧。”他緩緩說，“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好好享受生活。”
“……我……我們……”林欣雨猶豫了半晌，才問，“我們還可以結婚嗎？”
侯小林笑了笑：“當然。我們可以繼續戀愛。”
林欣雨愣住了。
侯小林說：“我們先去登記。然後再去環球旅行。”
“……”林欣雨咬著嘴唇，似乎還有些擔憂和恐懼。
侯小林說：“欣雨，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我們的關係，更加不會有人打擾我們。”
林欣雨低下了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侯小林將她攬入懷中：“別怕，欣雨。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想要什麼，其它都交給我。”
“我……我想找一份工作，一份安定穩定的工作。”林欣雨喃喃地說。
“可以。”侯小林說，“等你病好了，就來上班。我幫你找。”
林欣雨抬頭看著他：“侯小林，謝謝你。”
“傻瓜。”侯小林輕撫她的秀髮，“我們是朋友嘛。”
侯小林帶著林欣雨在a城周圍轉了轉，買了一座山莊和幾棟房產，然後陪她去醫院拆石膏，換藥水，又帶她去吃了頓飯。
傍晚時分，夕陽如血。
林欣雨躺在床上，透過窗簾的縫隙望著天空，忽然問道：“侯小林，你今年多少歲了？”
侯小林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個數字：“21。”
“我比你小兩歲。”林欣雨輕聲念道。
侯小林笑了笑：“嗯，那我應該叫你妹妹。”
“不準叫我妹妹！”林欣雨瞪圓了眼睛，“侯小林你再這麼稱呼我，我跟你急啊！”
“好，好，不叫妹妹。”侯小林笑呵呵地哄她。
林欣雨翻身坐了起來，把臉貼在玻璃窗上，看著窗外。
侯小林收拾東西出門，林欣雨突然叫住他，從枕頭下面掏出一條紅繩，塞進他手裡，笑眯眯地說：“喏，送給你。”
“這是什麼？”侯小林驚訝地問。
“結婚戒指。”林欣雨說，“我們結婚吧，好不好？”
侯小林呆若木雞，“啊？”
林欣雨眨巴眨巴眼睛：“難道你不喜歡？”
侯小林搖搖頭：“不是，只是太突然了。”
“那我不嫁你啦。”林欣雨嘟囔著，“你自己娶個媳婦兒去吧。”
侯小林連忙擺手道歉：“不是，不是，我是覺得太快了。你還沒畢業呢，而且你父母也不會答應的。”
林欣雨撇撇嘴：“我爸媽早死光了，他們根本就沒見過我，哪裡會反對啊？再說了，你也說了，我還沒有畢業，那就是我們倆的事情嘍。你放心，我不會纏著你要求你非娶我不可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欣雨。”侯小林苦惱地撓撓腦袋，“我是說……我們現在還不適合談論這種話題。我們才剛剛在一起，還沒有確立戀愛關係。”
“所以我要先求婚啊。”林欣雨說，“我不管，反正我要跟你結婚。”
侯小林哭笑不得：“這樣也算求婚啊？”
“當然啊。”林欣雨理直氣壯地說，“我又不是隨便的姑娘。我很認真地。”
“可是……”
林欣雨打斷他：“你要是不願意，我就不勉強你。”
“我……”侯小林張口結舌，“我怎麼會不願意。只是……”
“既然你願意，我們就去民警叔叔那裡做個戶籍登記吧。”林欣雨說，“我們明天就去領證，好不好？”
侯小林無奈地點點頭：“好吧，你決定就好了。”
於是，他們第二天去了一趟民警叔叔的家屬樓，順利完成了結婚登記。侯小林把一枚金燦燦的鑽戒戴在林欣雨右手的無名指上，笑嘻嘻地說：“我們從此以後就是夫妻啦。”
林欣雨卻一臉委屈：“為什麼是你戴戒指？”
侯小林說：“因為……因為這是婚前財產啊。”
“我不要！”林欣雨說。
侯小林愣住了：“為什麼啊？”
“因為……我還沒有滿18歲……”林欣雨說。
“哦，那好辦。”侯小林說，“咱們先領證，然後我給你辦個結婚假證，就不用交稅了。”
“什麼？”林欣雨瞪大了眼睛，“你瘋了嗎？”
侯小林笑眯眯地說：“你不是嫌結婚證貴嗎？那我給你弄個假的，不就不用交稅了嗎？”
林欣雨氣得咬牙切齒：“我不要，我不要假的！”
“為什麼啊欣雨？”侯小林奇怪地看著她。
“因為我不想要。”
侯小林說：“你這樣不行的，你得要一個真實存在的婚姻才對。”
“真實存在？”林欣雨歪頭想了想，“那我們領個離婚證好了。”
侯小林忍不住哈哈大笑，林欣雨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你笑什麼啊？”
侯小林揉著肚子：“你可真逗啊，欣雨。離婚證是那麼好領的嗎？”
“那……那怎麼辦？”
侯小林想了想，湊近了低聲說：“我們領個結婚證，然後再領個離婚證，不就解決了嗎？”
“你……”林欣雨羞怒交加，猛地推開他站了起來，“你簡直太噁心了！”
侯小林被她推倒在床上，林欣雨憤恨地轉身跑掉了。
侯小林躺在床上，看著房頂上懸掛的白色紗幔，陷入沉思。
如果林欣雨真的是個妖精的化身，那麼她肯定是來報仇的，否則她怎麼會找上自己？但是她究竟想幹什麼呢？殺了自己嗎？不像，雖然她每次都想置自己於死地，但是並未造成實質傷害。或許是想嚇唬嚇唬自己？可是這招數也太幼稚了。侯小林皺眉。她究竟要玩什麼花樣呢？她為什麼要來找自己？
侯小林忽然靈光一閃，難道她是衝著《三生石》劇組來的？這是林欣雨的目標之一？不可能！如果她真的是衝著《三生石》劇組來的，那她就不會這麼輕易地暴露自己了。
侯小林越想越糊塗。他嘆了口氣，拿出筆記本電腦，打算繼續碼字。
林欣雨走進臥室時，侯小林正伏案疾書。她猶豫片刻，緩步走向侯小林，在他身旁坐下：“侯小林，我問你一件事情，希望你老實回答我。”
侯小林抬起頭看著她：“什麼事？”
林欣雨抿緊嘴唇，深吸一口氣：“你喜歡我嗎？”
侯小林微怔：“這是哪兒跟哪兒？”
“你不要騙我！”林欣雨急促而激動地說。
“不管我喜不喜歡你，都應該尊重你的選擇，對不對？”侯小林放下筆，溫和地注視著林欣雨，“不管你將來是不是會變成妖怪，我都願意相信你。”
林欣雨聽到這句話，忽然覺得鼻子酸酸的。她撲過去抱住侯小林，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她哽咽地說：“謝謝……謝謝你……”
侯小林拍拍她的背，柔聲說：“好了，別哭了。”
林欣雨鬆開侯小林，抹乾眼淚：“你剛剛說，不論我將來變成什麼樣子都會相信我？”
侯小林鄭重點頭：“對。”
林欣雨擦擦眼角，說：“那我告訴你，我現在就可以變成妖怪。”
侯小林驚訝地睜大雙眼。
“我現在就可以變成一隻狐狸，然後跳上你的床，變幻成你最愛的那個女人，然後狠狠地掐死她。”林欣雨冷靜地說，“你怕不怕？”
侯小林搖搖頭。他知道林欣雨不是真的要殺人，只是為了嚇退自己。
果然，林欣雨又說：“那我也告訴你，我很快就會恢復原形了。等到我變回來以後，我還是會掐死她，你信不信？”
侯小林無奈苦笑：“我當然信。可是那樣做有什麼用呢？”
林欣雨愣住了。
“就算我不相信你，你變成了妖怪，依舊還會掐死她，不是嗎？所以，不管怎樣，你還是不會改變你的初衷。”侯小林平靜地注視著她，“欣雨，我們認識了這麼久，彼此熟悉瞭解了，從我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非常欣賞你，甚至可以稱得上喜歡，可是……我知道，這種喜歡是建立在你的善良上，與其說你喜歡我，更準確一些地說，是喜歡我的善良。你覺得我是一個好人，所以才會對我產生好感，想和我在一起。因此，我對你始終存在一絲戒備之心，即使知道你對我沒有壞心，我卻始終不敢靠近你。因為我害怕，我害怕有朝一日，我會被你所傷。你的心腸那樣軟弱，我擔心你受到任何委屈。可是，你現在告訴我你隨時可以變成妖怪把她掐死，我真的不明白，你這樣做的理由究竟是什麼？你真的不會後悔嗎？”
“我不後悔。”林欣雨堅定地說。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就按照你的意志去做吧。”侯小林淡淡地說，“但是我必須提醒你一句，妖魔畢竟是妖魔，如果你一旦失控，就再也沒辦法收手。你確定你真的決定了嗎？”
林欣雨沉默了片刻，毅然點頭。
“那就去做吧。”侯小林嘆息道，“無論你將來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怪你。”
“謝謝你，侯小林。”林欣雨低聲說，然後站起身來。
“嗯？”
“我……我要離開了。”林欣雨咬著嘴唇，似乎很不忍心地低下頭。
侯小林怔了怔：“你要走？”
林欣雨點點頭：“是的，我要走了。”
侯小林盯著她看了片刻，臉色逐漸凝重起來：“好，我知道了。我送你。”
“不，不用麻煩。”林欣雨擺擺手，神色慌張地說，“我……我自己走……”
“沒關係。”侯小林站起身來，“我送你。”
林欣雨連忙拒絕：“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就行了。”
侯小林看著她：“欣雨，不管你將來變成什麼樣子，我都願意相信你，並且願意和你在一起。我曾經錯過許多次，但每一次我都及時反悔了，我不想重蹈覆轍。我希望你也不要讓我後悔。”
“嗯。”林欣雨垂著眼睛，輕輕點頭。
兩人來到門邊，侯小林推開房門，送林欣雨下樓去。
“侯小林。”林欣雨叫住侯小林。
侯小林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你……”林欣雨抬眸深深看他一眼，眼底含滿了淚水，“你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說過我會變成妖怪，你會不會怕？”
侯小林微微一笑：“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怕。”
“我一直沒問你，你是哪裡人啊？”
“東山的農村。”
“哦，那你家鄉很偏僻。”
“嗯。”侯小林點點頭，“我父母都早逝，爺爺奶奶撫養長大我。”
“難怪你這麼懂禮貌。”林欣雨露出釋懷般的表情，笑了笑，“你今天的演講真棒。你應該留校的，教授說你的口語很有條理。”
侯小林謙遜一笑：“其實我也沒有你說得那麼優秀。”
“你不要太謙虛啦！我真的覺得你挺厲害的。”林欣雨說，“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你都不要嫌棄我。”
侯小林溫柔一笑：“我怎麼會嫌棄你呢？我愛你都來不及。”
林欣雨紅著臉低下頭去：“討厭……”
“別鬧。”侯小林拍了拍林欣雨的肩膀，鄭重說，“欣雨，答應我，千萬不要衝動，也不要傷害任何人，否則我一輩子都會內疚。”
林欣雨低低地“唔”了一聲。
“走吧。”侯小林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摟進懷裡，“我送你去車站。”
林欣雨羞澀地倚在侯小林懷裡，低低地嗯了一聲。
兩人從電梯裡走出來，迎面撞見林曉陽和另一位女孩子從走廊盡頭往外走。
那個女孩子約莫二十五六歲，穿了一件粉藍色的羽絨服，紮了一條黑色的羊角辮，臉頰圓潤飽滿，一雙漂亮的杏仁眼閃著清澈的光芒，看上去十分靈巧可愛。
“咦？你們倆怎麼站在一起？”林曉陽驚訝地看著林欣雨，又看了看侯小林，“你倆這是吵架了？”
林欣雨搖了搖頭：“沒有。”
“那你們倆怎麼抱在一起？”
林欣雨還未來得及解釋，侯小林便搶先說：“欣雨剛才崴了腳，我扶她而已。”
林曉陽狐疑地打量著侯小林和林欣雨，最終卻只是哈哈一笑，對侯小林說：“原來如此，侯小林，你真貼心。”說完他又對林欣雨說，“欣雨，你以前不是說，要找一個比你高的男朋友嘛？我看你現在跟侯小林倒是蠻配的。”
侯小林頓時哭笑不得，林欣雨卻羞怯地瞪了林曉陽一眼，扭過頭去。
“欣雨，走吧，快遲到了。”侯小林握著她的手腕，催促她。
“哦。”
“等等！”林曉陽忽然又喊道，“你們倆這是……準備去吃飯？”
“是啊。”林欣雨回過頭，“你們呢？”
林曉陽指了指旁邊的辦事處：“我們去那兒吃，順路。”
“好。再見。”
林欣雨與他們道別之後，拉著侯小林向停車場走去。
“你剛才為什麼那麼急著幫我解圍啊？”
侯小林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我是擔心你被林曉陽看到了，誤會咱倆是在談戀愛。”
林欣雨白了他一眼：“我才懶得解釋呢，隨便他們猜唄。”
“你不想解釋，是因為你覺得林曉陽配不上你？”侯小林問。
林欣雨嘆息一聲：“哎，算了，我們倆本來也沒啥交集。”
侯小林皺了皺眉：“林曉陽不配擁有你？”
“當然不是啦，他就是一個花花大少而已。”
侯小林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林欣雨挽著他的胳膊繼續往前走：“喂，你說，我要是真的變成了什麼妖怪，你是不是真的會娶我啊？”
“我會一直陪著你。”侯小林側頭認真望著林欣雨。
“謝謝。”林欣雨抿嘴一笑，“我相信你會做到的。”
“我一定做到。”侯小林堅定地點點頭。
“嗯。”林欣雨靠近侯小林幾步，仰頭凝視著他，“你知道嗎？我從前最喜歡聽《聖鬥士星矢》了，我每次睡不著的時候都會拿著它聽。我覺得它特別好聽，尤其是那句‘勇者無敵’，簡直振奮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