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0章 真的可以這樣嗎
侯小林看著他，若有所思地皺起眉頭。他忽然意識到，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個戴眼鏡的男人應該是林欣雨的男朋友。
他們倆怎麼湊到一塊兒去了？
林欣雨悄悄扯了扯侯小林的衣袖，小聲嘀咕著：“你說他們是不是在談戀愛？”
侯小林不答反問：“你今天沒工作？”
林欣雨撇撇嘴：“我都請病假了，哪兒還有工作啊？”
侯小林低聲問她：“你和他怎麼攪在一塊兒去了？”
“嗨！”林欣雨不屑地說，“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氣。他不願意做的事情，我偏逼著他去做。他要是不肯配合我，我就把他弄去酒吧做兼職。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那倒是。你有這個本事。”侯小林笑呵呵地說，“但是，你們這樣子做有什麼意義呢？”
林欣雨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看著侯小林：“你說什麼呢？我們為什麼沒意義？”
“因為他壓根兒就沒把你放在心上。”
“胡說八道！”林欣雨不高興了，“你再亂說，我可翻臉了！”
侯小林哈哈笑了起來。
林欣雨瞪著他：“你還敢笑？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我只是覺得挺無聊的。”侯小林聳聳肩，“不是我打擊你啊。你這樣子對待自己的男朋友，他早晚有一天會被你煩死的。”
“哼！”林欣雨冷哼一聲，“那也比跟別的女孩子談戀愛強。”
“我看那個姓陳的女孩子就挺不錯的。”侯小林勸她道，“既然他不喜歡你，何必勉強呢？”
林欣雨氣憤地說：“我才不稀罕他喜不喜歡我呢！我只是覺得我自己傻，居然會喜歡上這種人！”
侯小林說：“其實，我覺得那個姓陳的女孩子雖然有些驕橫跋扈，卻也沒壞透。如果……”
“行了。”林欣雨揮揮手，“別跟我提那個姓陳的！”
侯小林攤了攤手，“那我可幫不了你。”
林欣雨咬咬牙：“算了。先不說這個。你陪我一起去吃東西唄。”
侯小林看著她，“你確定？”
林欣雨瞪圓了眼睛，“喂，我請你吃頓飯還要考慮考慮嗎？”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侯小林猶豫著說，“我們倆一直保持著單獨約會，你爸媽不會不滿嗎？”
林欣雨愣住了：“我……我忘了。”她苦惱地揪著頭髮。
侯小林安慰她：“沒關係。我們慢慢商量。”
林欣雨嘆口氣，說：“唉，算了。我給我爸媽發條短信，告訴他們咱們要遲點回家。”
“嗯，也好。”侯小林點頭。
林欣雨拿起手機，準備編輯短信時，忽然又猶豫了。
她看向侯小林，“你覺得……如果讓他們知道，我找你一起吃飯，他們會同意嗎？”
侯小林微微蹙眉，搖搖頭：“恐怕不容易。”
林欣雨沮喪極了，“唉，那我們走吧。”
侯小林拍拍她的背：“別急，我們慢慢想辦法。”
兩個人從西餐廳出來，林欣雨問侯小林：“去哪兒吃？”
“你決定。”
“那……去喝杯咖啡吧。”林欣雨說，“聽說那裡的咖啡很棒。”
“好啊，那就去試試。”侯小林笑著說，“我最近忙於工作，都快忘了咖啡店長什麼樣了。”
兩人走進一間裝潢典雅的咖啡館，找到一處靠窗位置坐下。服務員將兩份咖啡端了上來。
侯小林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口。咖啡香濃細膩，帶著濃郁的奶油味，令人精神百倍。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真好喝。”
“我以前每次路過這間咖啡館，看到門口擺著這款咖啡，我都想買。”林欣雨托腮望著玻璃窗外的街景，“後來，我就再也沒來過了。”
“是嘛？”侯小林問。
“我現在特懷念它的味道。”林欣雨說。
“為什麼？”
“因為你來過啊。”
侯小林笑了起來，“這算是一句甜言蜜語嗎？”
“是的。”林欣雨歪著頭認真地看著他，“而且，是我親口說的哦。”
侯小林笑眯眯地看著她，並不答話。
林欣雨看到他笑，突然有些臉紅。
侯小林見狀，便說：“我剛才逗你玩的。我沒去過這間咖啡店。”
“啊？”林欣雨有些詫異，“你騙人吧？”
侯小林說：“我說真的。我從來不撒謊。”
“你……你不是說要跟我結婚的嗎？”
侯小林失笑：“我記得我當初說過，如果我能活下來，就娶你，但是現在我還活著。”
林欣雨低下頭。“你明白我的意思……我……”
“我懂。”侯小林握住她放在桌子底下的右手，用食指在她的掌心畫了一個圈，“我不會拒絕你。你放心，我會盡力的。”
“謝謝你。”林欣雨抬頭看著他，“我希望我爸媽能夠支持我和你在一起。所以……”
侯小林點點頭：“我明白。我們一起努力吧。”
“嗯。”林欣雨感激地衝他露出一抹淺笑。
侯小林看著她漂亮清純的模樣，忍不住湊過去，在她唇角印上輕輕一啄。
“啊！”林欣雨驚呼出聲，臉頰迅速變成粉紅色。她羞澀地垂下睫毛，掩飾自己的慌亂。
“對不起。”侯小林連忙道歉，“我太唐突了，抱歉。”
“沒……沒關係……”林欣雨捂著嘴巴，偷瞄著侯小林，“我只是……只是沒想到……”
侯小林笑了起來，調侃似的說：“我還以為你早就習慣了呢。”
林欣雨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胡說八道。”
侯小林說：“我不喜歡在咖啡館談論工作的內容。我們換個地方吧。”
“好的。”林欣雨溫柔地笑了起來，“你想去哪兒？”
侯小林沉吟片刻：“你想去哪裡？”
林欣雨眨眨眼睛：“那你來選擇吧。我無所謂。”
侯小林想了想，問：“你喜歡去哪裡玩兒？”
林欣雨想了半天，說：“我們去動物園吧。我還沒逛過動物園呢。”
“好，那就去動物園。”侯小林站起身。
兩個人乘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侯小林打開汽車副駕駛座的車門，邀請林欣雨坐進去。
林欣雨卻說：“我坐前面可以嗎？”
侯小林愣了愣：“為什麼？”
林欣雨說：“因為我比較矮，我坐後排更舒適一點。”
侯小林笑起來：“原來是這樣。好吧，那我坐後排，把副駕駛讓給你。”他拉開駕駛室的門，鑽進了車裡。
林欣雨轉過身子，幫他扣安全帶。
侯小林注視著她姣好的側顏，忽然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擁入懷中。林欣雨猝不及防地撞向他堅硬的胸膛，頓時覺得耳朵有些癢，鼻尖有些熱。
“你……”林欣雨雙眸微睜，臉上浮現一絲暈紅，“你做什麼？”
侯小林說：“我想抱抱你。”
林欣雨掙扎了一下，侯小林卻越摟越緊。她被勒得喘不過氣來，只好乖乖伏在他的胸前，任由他擁著。
侯小林聞著她髮際散發出的淡淡馨香，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林欣雨靠在他寬闊厚實的肩膀上，聽著他平穩而規律的心跳，心裡像揣了一隻小兔子。她悄悄地揚起嘴角。她知道自己的心跳很快，卻不願意承認。
“侯小林？”林欣雨叫他。
“嗯。”
“我們……”林欣雨咬著下唇，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想說什麼？”侯小林低下頭，凝視著她，“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直說的？”
林欣雨鼓起勇氣說：“我……我想問你，你……你願意……娶我嗎？”
侯小林靜默了幾秒鐘，然後緩緩地說：“欣雨，我……其實一直都沒有忘記你。”
“真的嗎？”林欣雨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侯小林點點頭：“你剛才也看見了。我每次看見別的女孩子和別的男人親密交往，都會吃醋。我曾經想象過很多次，如果你嫁給了別的男人，我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那你……”林欣雨期待地問，“你願意娶我嗎？”
侯小林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說：“我願意。”
林欣雨又哭了。淚水順著她精緻的臉龐滑落下來。
“欣雨，你怎麼哭了？”侯小林急忙擦掉她臉頰上的淚水，“傻瓜。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兒，我愛你。”
林欣雨含淚搖頭：“侯小林……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
“為什麼不值得？”侯小林反問，“我喜歡你，就應該對你好。”
林欣雨怔怔地看著他：“侯小林，我真的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你值得擁有世界上最美麗的姑娘，我不配……”
“欣雨，你別這麼妄自菲薄。”侯小林握住她的雙手，“我喜歡你。你不是別人。”
林欣雨看著他，忽然撲入他懷中，緊緊抱住了他的腰，哽咽著說：“我……我不敢相信……我竟然會……”
“欣雨，別再說了。”侯小林輕輕拍撫著她的背脊，“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你明白嗎？”
“我……我不明白……”
林欣雨愣愣地望著侯小林，似乎完全無法理解他此刻激烈的心情。
侯小林繼續說：“欣雨，我不怪你，真的。你根本不需要向我解釋。你是成年人，你有權利選擇自己的感情。我們分手了，各奔東西是遲早的事情。可我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然嫁給了別人。我不甘心，於是我拼盡全力奮鬥，努力變得更優秀。我希望你後悔，希望你能回來找我。我真的等到了你，但是你卻結婚了。我真的不甘心……我從未如此渴求一份愛情，可是我卻連自由戀愛的權利都沒有。”
林欣雨泣不成聲。
“欣雨，你不要太難過，我會陪著你。”侯小林摟住她瘦削單薄的肩膀，溫柔地撫慰她。
“侯小林……謝謝你……”林欣雨靠在他懷裡抽泣著，“我現在只有你了……”
“嗯。”侯小林撫摸著她的秀髮，輕輕嘆息道，“你現在有我。”
林欣雨依偎在他懷裡，慢慢止住了哭聲。
侯小林輕聲問：“欣雨，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林欣雨抬頭凝視著他：“當然記得，那天你穿著一身黑衣服，戴著口罩，我一眼就認出你了。”
“那你知道，那天你為什麼會注意到我嗎？”
“因為……因為你看起來像個壞人。”林欣雨低下頭去，喃喃自語道，“其實，你不壞的，你只是……只是太愛我了……”
侯小林笑道：“對啊。我太愛你了，才會一直追隨著你。所以我才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留在你身邊。”
“侯小林……”林欣雨抬起頭，深情地凝視著他，“我答應做你女朋友，不光是因為我喜歡你，也不僅僅是因為你是一名律師。我愛你，所以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我們畢竟不是一類人。你和那些整天遊手好閒的富二代不同，你有自己的夢想，你有自己的事業，你不會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我不願拖累你，我也捨不得放棄現在的幸福，我想，你應該理解。”
“我懂。”侯小林微笑著，“你不需要向我解釋什麼。我知道你心裡是喜歡我的，我也喜歡你。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不需要任何解釋。”
“可是……我爸爸不允許……他不喜歡你，他不准我談戀愛。”
侯小林搖搖頭：“他是你父親，我尊敬他。但是，你要聽我說。我相信，你父親是愛你的。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你怕你父親反對。但是我要說，你完全不必擔心。我不在乎你父親對我有多少偏見，我只在乎你。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他改變對我的看法。而你，只需要安靜地等待著，等著你的愛人，帶你離開這座牢籠，回到屬於我們的家庭。”
“家？”林欣雨驚訝地張了張嘴，隨即又垂下睫毛，“可是……”
侯小林拍拍她的肩膀：“沒關係。不管你願不願意接受這個詞。但你要相信，我會給你一個美麗的家園，一個溫暖舒適的環境，讓你每天都充滿期待。”
“可是……”林欣雨抬起頭，看著侯小林清澈溫潤的雙眸，彷彿被蠱惑般，緩緩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英俊的側臉，“你說你會照顧我……”
“嗯。”侯小林握住她冰涼的手，“我會好好照顧你。”
林欣雨的唇角浮出甜蜜的笑容：“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嗯，我們一定會。”侯小林鄭重承諾。
林欣雨靠進他胸膛：“侯小林，我相信你。我會等你。”
“傻瓜。”侯小林憐愛地揉揉她的腦袋，“我們不用急。等到合適的時間，再跟你父親攤牌。”
“嗯，好。”林欣雨乖巧地點點頭。
“今晚先回房睡吧。明早我帶你出去吃飯，順便把我媽也叫上，讓她幫忙參考一下。”
“好。”林欣雨欣然點頭。
林母見兒子帶回一位漂亮姑娘，高興之餘還頗有幾分擔憂：“阿濤，你打算什麼時候把欣雨帶來讓我瞧瞧？”
“快了。”
“那你得抓緊點！”林母催促道。
“嗯。”侯小林答應著。
林母又叮囑了一番才放他走。
侯小林回到房間，看到林欣雨已經洗漱完畢，坐在床上拿筆記錄著什麼東西。她似乎在畫設計圖，眉頭緊鎖，神色專注，偶爾抬頭與侯小林對視，露出甜美的笑容。侯小林走過去，從背後摟住她的腰肢，俯首貼近她耳畔。
“在畫什麼呢？”
“我在畫設計圖。”
“設計圖？”侯小林松開手臂，“什麼設計圖？”
“我剛才在思考一個問題。”林欣雨停下筆，轉身抱住他的脖頸，“如果我們倆結婚了，我該怎麼掙錢養活咱爸咱媽？我想了很久，覺得我不能讓他們白養我這麼大。所以我決定設計一款禮服，掙夠我和我爸媽一輩子花銷。”
“你打算賣禮服掙錢？”侯小林皺了皺眉頭。
“嗯。”林欣雨說，“我打算做成品裝，讓別人穿我們的衣服。”
“那我豈不是要當模特兒？”侯小林苦笑道。
“你長得帥啊，我就是想讓你穿給別人看。”林欣雨笑眯眯地盯著他。
“那萬一被人認出來了呢？”侯小林挑挑眉毛。
“你不穿我的衣服就行啦。”林欣雨挽住侯小林的胳膊，撒嬌地晃了晃，“侯小林，我知道你最疼我啦。”
“真拿你沒辦法。”侯小林捏捏她的鼻尖。
“我就知道。”林欣雨得寸進尺，仰著下巴看著他，“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聰明伶俐，美貌動人？”
侯小林低笑一聲，將她橫抱起來：“我們欣雨哪裡都好，唯獨自戀的毛病改不了。”
“哎呀，討厭死啦~！”
侯小林抱著她走向臥室，邊說道：“這些話我原封不動地告訴我爸媽去。”
“侯小林，你敢！”
“哈哈哈……”
“壞蛋，快放我下來！”
“不放，除非你答應我，以後不再說自己聰明伶俐美貌動人了。”
“哼，臭男人，就知道欺負我！”
“呵呵，誰讓你自戀？”
兩人鬧騰了半晌，林欣雨實在睏倦難忍，趴在侯小林懷裡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侯小林早早起床，為他們倆精心烹飪了豐盛的早餐。
早餐後，林欣雨換好衣服，準備出門。侯小林送她到電梯口，忽然問道：“欣雨，你今天要去哪裡？”
“哦，我約了一個朋友逛街。”
“買衣服嗎？”
“不是。是去見一位老師。”林欣雨微笑道，“這位老師是我大三時候的班主任，現在是a大的教授。”
“原來是a大的老教授。”侯小林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會選擇a大。”
“是啊。”林欣雨感慨道，“我一直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夠進入a大。只可惜……”
“沒關係，我陪你去。”侯小林說。
“你也要去？”林欣雨詫異地瞪圓眼睛。
“怎麼，不歡迎我？”
“怎麼會，只是怕你太無聊了。”
“不會的。”侯小林拍拍胸膛，“你放心。有我在，絕對不會無聊。”
“謝謝。”林欣雨微微一笑，“其實我挺喜歡a大的氛圍，尤其喜歡那裡的風景。每次週末或者假期的時候我就會跑去那邊散步。”
“a大很多地方我也沒去過，不如今天帶我去轉轉？”
“好啊。我正愁找不到人一塊兒呢。”
“這麼巧。”
林欣雨驚訝地睜圓雙眸：“你也是要去逛a大？”
“對呀。你知道我的工作地點離a大並不遠。我平時比較忙碌，很少有機會去逛a大的校園。趁著有時間，我們就去走一走吧。”
林欣雨抿嘴而笑：“我還以為你會拒絕我呢。”
“傻丫頭，我是那種會拒絕你的人嗎？”侯小林刮刮她的鼻尖，“那我先收拾一下，等我一會兒。”
“你不用著急，慢慢來。”
“那你等我一下。”
侯小林回房簡單梳洗之後，便跟林欣雨驅車前往a大。林欣雨提議先吃飯，但侯小林堅持先去a大逛一逛。於是兩人吃過飯，乘電瓶車繞著a大的校園走了幾圈。
a大校園內古樹參天，綠蔭濃郁，鳥語花香。
林欣雨和侯小林沿路欣賞著a大的美麗風光，心情愉悅。
“聽說，b城有一條‘美食街’，全是從a大流出來的各色名菜。”侯小林停下腳步，看著林欣雨，“a大附近還有一家很有名的咖啡店，我記得你很愛喝卡布奇諾？”
“我喜歡喝藍山，那家咖啡店的味道偏甜，不適合我。”
“好吧，既然你不喜歡那家咖啡店，咱們就不去了，改天去嚐嚐b城其它的好吃的地方。”
林欣雨挽住侯小林的手臂，靠在他肩膀上，滿足地說：“我最喜歡和你逛街了。因為你什麼都幫我考慮到了。”
“嗯，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盡量給你弄來。”侯小林輕撫她柔順的長髮，“這輩子，我就認定你一個人了。”
“你不許變心，我要和你白頭偕老，恩愛到老。”林欣雨揚起臉龐，深深凝視著他，眼神真摯。
“我答應你。”侯小林捧住她的臉頰，在她唇瓣親了一口，“我保證不變心，也不會辜負你。”
“侯小林，我好高興啊……”林欣雨緊緊摟住他的腰肢，把臉埋在他的脖頸處，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清爽的味道，喃喃說道，“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莫過於遇到你。”
“我也很慶幸，能遇見你。”
“我好高興！我真的好高興！”林欣雨抬起頭，望著他的眼睛，激動地問，“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我從沒想過我會嫁給你做妻子！這真的是太意外了！我覺得像做夢一樣！”
“傻瓜，我們遲早要結婚的，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我覺得我真的是太幸運了。”林欣雨抱住他，在他的胸口蹭來蹭去，“你知道嗎，我以前曾經幻想過我將來的丈夫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有沒有錢，長相帥氣不帥氣，對我好不好，會不會嫌棄我，是不是真心愛我？”
“我當然知道你心中所想。”侯小林摸摸她的頭髮，“你肯定會擔心這些問題，畢竟現在的社會，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
“是的，所以我才害怕。害怕自己配不上你。”
“不，你很優秀，完全不需要擔心這些。”
“但是我不願意成為別人的替代品。”
侯小林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欣雨，我愛你。”
“我也愛你。”林欣雨閉上眼睛，依偎在他懷中，靜靜地享受這難得的幸福時刻。
兩人漫步在陽光明媚的操場上，林欣雨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對了！我們今天可以拍張照片留念。”
“好啊。”侯小林點點頭。
林欣雨拿出手機，調整角度。
侯小林低下頭，湊到她身邊。
林欣雨微微眯起雙眼，按下快門。
鏡頭裡，兩人側著臉，嘴唇微微翹起。他們互相注視著彼此，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林欣雨的眼裡閃爍著晶瑩剔透的淚珠。她仰起臉龐，踮起腳尖，緩緩地朝侯小林湊過去，將柔軟溫熱的唇貼向侯小林的嘴唇。
侯小林伸出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加深了這個親密無間的擁抱。
“咔嚓”一聲，兩人的畫面定格在鏡頭裡。
林欣雨放下手機，笑嘻嘻地說：“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我每天都要用這種辦法跟你約會！我要把你每一個表情都記錄下來！”
侯小林寵溺地看著她：“傻瓜，你隨時都能找到我，為什麼要這麼麻煩？”
林欣雨撅起嘴巴：“這是紀念嘛！你要珍惜哦，這是屬於我們倆的紀念！”
“我當然會珍惜。”侯小林捏捏她的鼻子。
“對了！”林欣雨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我忘了告訴你！我們宿舍樓旁邊有一家超級好玩兒的網吧！據說特別火爆！”
“網吧？”
“對呀！我剛剛看到論壇上有帖子說，這家網吧還有一個特色服務呢，聽說可刺激了。”林欣雨眉飛色舞，躍躍欲試，“我們快走吧，不然等會兒排隊該堵死啦。”
“什麼特色服務？”
“聽說是遊戲類的，而且不限制人數。”
“遊戲？”侯小林皺起眉頭。
“你不感興趣嗎？”林欣雨眨巴眨巴眼睛，“那就算啦。”
侯小林猶豫了半晌，搖搖頭：“算了，反正我又不玩遊戲。你去玩兒吧，不必顧及我。”
“那好吧，你不去我就去咯。”林欣雨轉身離開，跑向了電梯，背影漸漸消失在電梯門內。
侯小林站在原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
他其實很想陪林欣雨一塊兒去玩兒。因為他從未進過網吧，也不懂得如何使用電腦。不過仔細想想，他和林欣雨之間的關係，還沒有到可以肆無忌憚的程度。
雖然他們是名義上的戀人，但是他們並不具備結婚的條件。即便是在這個年代，結婚仍然是一樁大事，更不要說現在這個年代了。林欣雨父母健在，她不可能拋棄自己的父母嫁給他。
況且他自己也有許多不能割捨的東西，比如說他的理想，他的夢想，他的事業……
所以儘管林欣雨提出了非常誘人的建議，他最後還是拒絕了。
他不希望自己的私生活變成別人談論的話柄。
他坐在操場上發呆，忽然聽見一陣嘈雜聲。
抬頭看去，是幾個穿著球衣的男孩子，正簇擁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白淨青年往校園裡面走。
白淨青年的身材比較瘦削，卻顯得精神奕奕。他戴著金絲邊框的眼鏡，穿著白色的襯衫，打扮很樸素。不過即使是如此簡單的裝束，卻掩飾不了他身上那種清貴淡雅的氣質。侯小林不禁暗自讚歎，怪不得有那麼多女孩子喜歡他。
白淨青年被簇擁著走到侯小林身邊，笑著打招呼：“你好。”
侯小林禮貌地回答：“你好，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李。”白淨青年笑道，“你呢？”
“我姓侯。”
“真巧，我也姓侯。”
侯小林笑道：“是啊，我們真是太有緣分了。”
“我也覺得。”李博川微笑著說。
“你是體育生嗎？”
“對。”
“運動型選手，平時應該挺辛苦的。”侯小林由衷地說。
“還行。”李博川頓了頓，又問，“你是哪個班的？”
“三中五班。”
“嗯？”李博川疑惑地挑挑眉毛。
侯小林解釋說：“就是那棟紅磚綠瓦房的前面。我和欣雨就住在那兒。”
“哦，那棟房子，”李博川恍然大悟，隨後又笑道，“確實挺有意思的。”
“對啊。”
“你們在聊些什麼？”
“沒什麼，就是閒扯唄。”侯小林指指李博川懷中的書，“這是你的課本？”
“嗯，《射鵰英雄傳》。”
“哦，好厲害！”
“是啊，讀者很少，不過我還蠻喜歡的。”
侯小林驚訝地說：“這本書我也很愛看，不過沒買過版權。”
李博川笑道：“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我……”侯小林遲疑片刻，才回答，“我是一個律師。”
“律師？”李博川略帶驚訝的表情，“你也是律師？”
“呃……”侯小林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於是含糊道，“我爸媽都是律師。”
李博川露出羨慕的神色：“真是好福氣。”
侯小林只好尷尬地笑笑。
“你呢？”李博川問。
“我……”侯小林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在讀研究生。”
“哇哦！”李博川露出欽佩的表情，“真是厲害啊！難怪看你的年紀輕輕，就這麼優秀。”
“謝謝誇獎。”
兩個人寒暄完畢，李博川告辭離去。侯小林站在原地，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
林欣雨拿了飲料回來，剛剛走近，就看見侯小林正盯著李博川的背影，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將飲料遞給侯小林，調侃道：“怎麼？看上人家了？”
侯小林收起視線，搖搖頭：“沒有。”
“那你剛剛盯著他看什麼？”林欣雨追問。
侯小林沉默半晌，說：“你不覺得他有些奇怪嗎？”
“哪裡奇怪？”
“我感覺他像一位故人。”
林欣雨噗嗤一笑：“這世界上長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你不至於認錯吧。”
“或許吧，”侯小林聳聳肩，喝掉杯中的飲料，“我們繼續玩遊戲吧。”
“哎，等等。”林欣雨拉住他，“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提過的那個人嗎？”
侯小林愣了愣：“哪個人？”
“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位李博川先生。”林欣雨說，“你忘了嗎？”
“哦。”侯小林說，“我想起來了，是有那麼回事兒。可是你跟我說這個幹嘛？”
“我就想告訴你，”林欣雨說，“他現在也在一所大院裡住，而且他就住咱們樓下。”
“啊？”侯小林吃了一驚，“他也在我們院？”
“是啊。”林欣雨說，“你還沒注意吧？你看看咱們周圍住的人，有幾個是一個單元的？”
“呃，好像是……”
“這就對了，李先生和我家離得不遠。”
“哦，是嗎？”侯小林心想，這個倒黴催的，竟然被他碰上了。
“是啊。我以為你早就把他忘光啦。”林欣雨笑嘻嘻地說，“其實我昨天晚上就看見他了，當時還納悶兒他怎麼突然搬進來了，今天聽見你和他聊天，就明白了。”
“你怎麼會知道他住在我們樓下？”
“因為昨天晚上我看見他從你家門口出來。”
“是嗎？”侯小林詫異地看向林欣雨，“那你沒打招呼？”
“我怎麼敢啊？再說我也沒看清楚他是誰。”林欣雨無奈地攤了攤手，“反正我們隔壁住的是個三四十歲的阿姨，她肯定知道。”
“噢，好像是。”侯小林想了想，又說，“不過你既然看見了他，幹嘛不打聲招呼？萬一他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呢？”
“你別說，這倒真是一個辦法。”林欣雨摩拳擦掌地說，“我去問問他有沒有需要幫助的？”
侯小林立即阻攔道：“算了，他應該不需要。”
“為什麼？”
侯小林頓時語塞，支吾了半天，最終硬邦邦地說：“就是這樣啊。”
“你不願意幫忙就算了，還找這麼爛的藉口。”林欣雨撇撇嘴，“你是不是怕我纏上他啊？”
“我才不擔心這個呢。”侯小林理直氣壯地說，“他喜歡你才是真的。”
“哼！”林欣雨瞪了他一眼，轉身往屋內走去，“懶得理你！”
林欣雨走後，侯小林在陽臺坐了很久，一邊抽菸一邊胡思亂想。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對一個陌生男人產生興趣？
如果說他是想趁此機會接觸一下那個人，可是為什麼偏偏是一位律師呢？他們根本沒有共同話題。而且，他還是個警察。
侯小林想不通這些問題。
雖然他並不排斥做警察，但是，他卻討厭和警察打交道。
不是因為害怕警察，也不是因為厭惡。而是因為他曾經親眼看著父母被殺，他曾經恨透了警察，因為他們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也間接害死了他的愛人。他討厭這種仇恨的延伸。所以他選擇做律師，因為只有這條路才讓他不用去憎恨。
但是他不明白，李博川是否也是這麼想的？他為什麼會選擇做一名律師？
難道他是因為自己？
侯小林搖了搖頭。他絕不相信，李博川會因為自己去選擇這條路。
侯小林忽然想起來，自己曾經答應過李博川要帶他去一趟醫科大，可是後來事情太多，便耽擱了下來。
今天他剛好得閒，於是拿出手機撥給李博川。
電話響了兩聲，那頭傳來低沉的嗓音：“喂？”
侯小林一愣，隨即問道：“你是博川？”
“嗯。”李博川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你怎麼了？感冒了？”
李博川輕咳一聲，說：“沒有。有點兒累。”
“你在哪兒？”
“在家。”
“那我現在去你家。”
“……”李博川猶豫片刻，說，“算了，改天吧。”
“沒關係，就今天吧。”侯小林站起來說，“我現在過去找你。”
掛斷電話，侯小林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揹著包下樓去。
他按照李博川提供的地址，開車來到一座老舊居民房前。
推開木質的防盜門，侯小林走進去，看見李博川正靠在沙發上看雜誌。
李博川抬頭望了他一眼，微微皺眉。
“這是什麼地方？”侯小林說。
李博川放下雜誌，指指沙發，說：“請坐。”
“哦。”侯小林坐了下來。
李博川說：“你不覺得，這種地方，應該是比較私密的地方嗎？”
侯小林怔了怔，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啊，這樣的地方談論工作，似乎不太合適。
侯小林想，或許自己應該換一個更安全的場所跟他談話。
“抱歉。”侯小林說，“那麼，我們就先聊聊別的吧。”
侯小林把這幾年來發生的一切詳細告訴了他，包括他和林欣雨之間發生的矛盾、林欣雨離職之後的各種遭遇等等，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完之後，李博川靜默了良久，說：“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些。”
侯小林笑了笑，說：“這些事情我早就想跟你說了。”
李博川嘆息道：“其實我一直很羨慕你，因為你擁有一份非常美滿幸福的婚姻。”
侯小林苦澀地笑了一下：“這是事實。”
“當初我也曾經以為這是事實。”李博川說，“不過我們分手之後，我才明白原來這是一種奢望。”
侯小林沉默地喝水，沒有接話。
李博川又繼續說：“當我知道我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之後，我就決定忘記她。”
侯小林抬眸看了他一眼，“我明白。你是個有原則的人，既然做了決定就一定要堅持。”
李博川點點頭：“是的。”
侯小林嘆了口氣：“你是個好人。”
“你也是個好律師。”李博川說，“我希望我們將來能成為朋友。”
“我也一樣。”侯小林說，“我們是朋友，是戰友。”
李博川笑了笑，說：“你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侯小林一愣：“啊？”
“如果不是你，我恐怕還不知道要傷心多少年。”
“呵呵，你別這麼誇我，我會驕傲的。”侯小林說，“對了，你和你妻子最近還好嗎？我聽說，她辭職之後就回了老家？”
李博川神色黯淡了一瞬，說：“她身體不好，一直住院治療。”
侯小林頓時啞口無言。
“抱歉，我不該提起她。”李博川說，“你能陪我說說話嗎？我真的挺需要一個傾訴者。”
“……好。”侯小林點點頭，“我們邊吃邊聊。”
侯小林帶李博川來到附近一家餐廳，要了一個清淨安靜的包廂，點了菜。
李博川說：“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過自己，為什麼會認識這麼糟糕的朋友？”
“你沒必要痛恨你自己，博川。”侯小林勸道，“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你並沒有錯，你只是……”
李博川搖了搖頭，打斷他，說：“我錯的太離譜了。”
侯小林嘆了口氣，說：“你不用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李博川搖頭，緩緩說道：“我不是替我承擔責任，我只是在反思。”
“反思？”侯小林疑惑地挑眉，“反思什麼？”
“我為什麼會喜歡她，我為什麼會結婚，我為什麼會拋棄她，我為什麼會失敗，我為什麼……”李博川停了一下，深吸一口氣，說，“這段感情對我而言就是個笑話。”
侯小林靜靜地聽著，沒有插嘴。
“我曾經以為，只要我努力，就可以改變她的命運。”李博川苦笑，“但我現在才發現，我的努力根本毫無意義。她根本就不喜歡我。我只是她生命中一個過客罷了。”
侯小林說：“博川，你沒有錯。你只是……太年輕了。”
李博川垂下頭去，長長地嘆了口氣。
“你剛才問我有沒有受到傷害，其實我的傷害遠遠比你想象中嚴重。”李博川喃喃低語，聲音越來越輕，“我甚至不敢相信，有人會那麼狠心地對待自己的親妹妹。”
侯小林聞言微怔，隨即皺眉說道：“是她對不起她姐姐。”
李博川慘然一笑，說：“她對得起任何人。她對不起的只有她自己。”
侯小林說：“我覺得你應該振作起來，給她一次機會。”
李博川搖了搖頭，說：“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已經嘗試過放下，卻始終沒法兒放下。”
“那你準備怎麼辦呢？”侯小林問，“就這麼耗下去？”
李博川咬牙說道：“我不想這麼消極下去。我必須做點什麼。”
侯小林點點頭：“我支持你。”
“謝謝。”李博川勉強笑了笑。
侯小林端起杯子碰了一下他的杯壁，說：“祝你早日走出陰影。”
兩人舉杯共飲。
李博川擦了擦嘴，站起來說：“今天就先聊到這裡吧，再見。”
“等等！”侯小林拉住他的衣袖，“你是因為林欣雨辭職才找我的嗎？”
李博川遲疑片刻，說：“是的。”
“她……她怎麼了？”侯小林追問。
“她……”李博川欲言又止。
侯小林說：“你告訴我，我也許可以幫到你。”
李博川猶豫片刻，說：“她懷孕了。”
“什麼？”侯小林愕然瞪大雙眼，震驚萬分，“她……她……”
“她懷孕了，她想留下這個孩子。”李博川說，“我知道你一定不願意接受她，但她是真的很愛孩子。我也是，我也想給自己的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所以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們，讓我照顧她，彌補我犯下的錯。”
“你瘋了嗎？！”侯小林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們結婚快三年，你竟然連她有了孩子都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些什麼！”
“我不想知道。”李博川沉默片刻，抬起頭，“我只知道，我愛她，我不想失去她。”
侯小林憤怒地甩手走了。李博川跟出去，喊道：“你等一等！你別走啊！我還沒跟你解釋清楚呢！”
可惜侯小林沒理睬他，直奔電梯口走去。李博川趕緊跑過去攔住他，說：“你聽我說。我真的不知道欣雨懷孕了，當時她跟我鬧彆扭，就搬去了酒店住。我後來打電話給她，她說她懷孕了，不想要，我以為她是在騙我，就……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和她離婚。我真的沒有想過。”
“你真的沒有想過？”侯小林冷冷地看著他，“如果你真的沒想過要和她離婚，那你為什麼還要娶她！你既然不愛她，你娶她幹嘛？！”
李博川愣住，呆滯地看著侯小林。半晌之後，他忽然仰起臉來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你說得對……我確實不配擁有她。可是她不愛我啊，她恨死我了。她不肯原諒我，她不想再看見我。我怎麼辦？我怎麼辦……”
侯小林盯住李博川，認真地問：“你真的愛她嗎？”
李博川頓了一下，緩慢地搖了搖頭，眼眶漸漸泛紅：“我不愛她。”
“那你還娶她？”侯小林厲聲道。
“我不能沒有她，她肚子裡懷著我的骨肉。”李博川痛哭流涕，“我知道我不配擁有她，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控制不住自己……”
“你明知道她恨你，為什麼還要繼續糾纏不休？！”侯小林質問道，“她現在懷孕了，你想怎麼樣？你還想把她逼瘋嗎？”
李博川怔住，無言以對。
侯小林長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勸慰道：“算了，你還是忘記她吧。”
“不，我不能。”李博川堅決否決，“我一輩子都不能。”
侯小林說：“那你想怎麼樣呢？”
李博川苦澀地笑了笑，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侯小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朝門外走去。
李博川頹喪地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他從未像此時此刻這般懊悔和傷感。
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做得不夠好？林欣雨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他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居然背叛了他，甚至用這種殘忍的方式。而他卻無法報復回去。他不甘心，但又覺得自己根本沒有報復的餘地。他想起林欣雨曾經對他說的話：“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很羨慕你。”他笑了笑，“你是多麼幸運啊，可以被你的父母捧在掌心裡寵愛呵護，還可以得到你喜歡的人。而我，除了我自己，什麼都沒有。”
他想到這裡，淚水潸然滑落，滴在桌上，暈染了一圈。
他站起身來，推開窗戶，呼吸著夜間帶著溼潤的微風。天邊隱約浮動著幾顆星辰。
李博川低下頭，閉上眼睛。
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將林欣雨抱進懷裡，向父母宣佈自己即將迎娶她的消息。
可是，林欣雨的拒絕徹底擊碎了他的夢境。
她不再是他的妻子。
她變得比陌生人更加冷漠。
她甚至不願意和他單獨待在一起。
他每晚睡覺前，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他總是在想，假如有一天林欣雨回到他身邊，該有多好？他一定會盡全力疼愛她，給她最溫暖的港灣。他們可以有兩個孩子，三口人一起撫養長大。
然而他錯了，林欣雨並沒有回來。她選擇了遠嫁，遠離這座城池。她再也不會屬於他，也不會再回到他的身邊。他們之間隔著太多太多，多到他永遠跨越不過去。他曾經想象過，或許這就是命運。命運安排他與林欣雨分開，所以註定他們不能相守。命運安排他遇到侯小林，所以他們成為兄弟。命運安排他們結婚，所以他們只能形同陌路。
他想，自己或許真的該放手了。
但是，他捨不得。
他還沒有告訴她，自己有多麼期盼能陪伴她度過餘生，他還沒有告訴她，自己愛她勝過愛自己。
他還沒有聽她喊出“老婆”這兩個字，他還沒有聽她說“我愛你”這三個字……他怎麼能放手？
他的眼角滾燙的熱淚淌了下來。
他抬起手，抹掉它。
他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心底湧起難以言喻的孤寂和悲涼。
他想，他應該找林欣雨談一談。
但是他不知道怎麼才能跟她開口。
他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他怕說錯什麼話惹惱了林欣雨，又讓她厭惡自己。
他思索良久，最終拿起電話打給了侯小林。
電話響了一陣才接通：“喂？”
“欣雨……”李博川遲疑了片刻，“我是博川……我想見見你，可以嗎？”
“你說什麼？”侯小林似乎愣住了。
“……我想見見你。我們談談吧。”李博川說。
“我現在不想見你。”侯小林沉默了片刻，語速極快地說，“等你想好怎麼跟她說的時候再聯繫我吧。”他飛快掛斷了電話。
李博川捏緊了拳頭，臉色鐵青。
侯小林匆忙掛斷電話後，立刻衝到林欣雨家樓下。林欣雨剛吃完晚飯，正在陽臺上晾衣服。
“欣雨。”侯小林叫了她一聲，林欣雨沒理他，繼續晾衣服。侯小林走過去，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了屋裡，關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