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新歷史觀 作品

第1419章 愛了不該愛的人

 張新成噗嗤一聲笑出來,說:“好啦,我逗你玩的,你快去換衣服吧。” 

 趙濤這才鬆了口氣,去換衣服了。 

 晚上八點鐘,張新成挽著父親的手臂走進了宴會廳。 

 這個宴會廳裝飾得非常奢華,金碧輝煌,四後掛滿水晶吊燈,牆壁上還有一些藝術品的照片。 

 張新成爸爸帶著張新成走向了舞池,找到了一位熟識的朋友打招呼。 

 “您來了。”對方熱絡地跟張新成爸爸握手寒暄。 

 “這是我女兒張新成,今年二十五歲,是xx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我把她交給您了。” 

 “哈哈,沒問題。”那人爽朗地笑道,隨後轉向張新成,伸出手,“你好,我叫張志勇。” 

 張新成伸手跟他握了一下:“你好,張叔叔。” 

 “你的名字真好聽。”張志勇誇獎道,“比你母親好聽多了,她叫林芳華。” 

 “謝謝。”張新成淡淡一笑,“我媽媽最喜歡聽別人稱讚她的名字。” 

 “呵呵……”張志勇尷尬地笑了兩聲,說,“不好意思,提到你媽媽傷感的往事了。” 

 “沒關係。”張新成依舊保持著優雅的微笑,眼睛卻始終盯著某處。 

 張志勇順著她的目光朝前一瞧,頓時臉色鐵青。 

 趙濤和張新成分開後,便獨自離開了宴會廳,去了附近一間酒吧。 

 酒吧內環境昏暗曖昧,音樂嘈雜喧鬧。 

 趙濤坐在吧檯旁邊喝悶酒,腦袋嗡嗡響,耳邊全是震耳欲聾的音樂,他索性拿起酒瓶直接灌進肚子裡。 

 這時一位長相俊俏的少婦端著盤子從他面前路過,趙濤抬起眼簾瞄了她一眼。 

 “喲,帥哥。”少婦媚笑一聲,扭動腰肢來到他面前,將盤子放在桌上,“要不要陪姐喝杯酒啊?” 

 “滾!”趙濤低吼一聲。 

 “哎呦,脾氣挺火爆嘛!”少婦輕蔑地瞥了趙濤一眼,端起一杯雞尾酒,坐在他身邊,“我叫白燕。” 

 趙濤懶得理她。 

 “帥哥。”白燕湊過來,挨著他坐下,嬌嗔道,“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一隻癩蛤蟆嗎?” 

 “你說話客氣點!”趙濤冷哼一聲。 

 “我哪句說錯了呢?”白燕撇嘴一笑,“你看見美女就忍不住想搭訕,結果人家根本沒興趣。難道不是癩蛤蟆嗎?” 

 “你說話注意點!” 

 “注意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對。”趙濤咬牙切齒道,“但我不願意做癩蛤蟆。你不願意做,我也不勉強你。” 

 “呵呵,那就是癩蛤蟆嘍。”白燕咯咯嬌笑起來,笑完之後突然變了臉色,指著趙濤鼻子罵道,“臭流氓,敢調戲我?!” 

 她說完,抄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在趙濤的頭頂。 

 玻璃碎裂的聲音清脆而尖銳。趙濤愣了幾秒鐘,鮮血沿著額角汩汩淌下。 

 “啊!”白燕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驚恐地退到門邊,顫抖著喊道,“救命啊!殺人啦!” 

 趙濤捂著頭,緩慢地站起來,眼神兇惡,如猛虎般瞪著白燕。 

 “我……我報警。”白燕嚇得縮成了一團,哆嗦著掏出手機。 

 “等等。”趙濤攔住了她,“你不怕坐牢?” 

 “誰讓你耍流氓。”白燕說,“誰叫你不肯賠償我損失?誰讓你不肯給我錢?” 

 “是你撞到我的頭上,怪我嗎?” 

 “我不是故意的。”白燕急促地喘息著,“再說……再說我賠給你錢不行嗎?” 

 “不行。”趙濤堅決搖頭,“我被你碰髒了。” 

 “你……”白燕咬牙切齒地瞪視著趙濤,恨不得撲上去撕爛他的臉。 

 “不要太囂張,不要以為我好欺負。”趙濤用紙巾擦掉臉頰上的血跡,“否則我連你一塊揍。” 

 “好啊,那咱們就試試看,誰厲害。”白燕怒不可遏地衝趙濤撲了上來,“我弄死你。” 

 趙濤抓住她的胳膊,稍稍一擰,白燕疼得慘叫起來,整條手臂都麻了。 

 “你不是我的對手。”趙濤拍了拍她的臉,“記住,這個世界很殘酷。別以為穿著漂亮裙子就能橫行霸道。” 

 “混蛋……”白燕疼得直冒淚花兒。 

 “走吧。”張新成扶住趙濤,“咱們先去包紮一下傷口。” 

 趙濤甩開她,冷漠地掃了她一眼:“不需要你假惺惺。”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張新成委屈地癟起嘴巴,“我又沒惹你。” 

 “你沒招我沒惹我?”趙濤冷嘲熱諷道,“我看你就是存心找茬,明擺著跟我過不去。” 

 “我沒有……”張新成辯解道,“剛才你還幫我買單了呢。” 

 “我幫你?”趙濤嗤之以鼻道,“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根本就沒看你一眼。” 

 “你……”張新成無言以對。 

 “行了,你們兩個都閉嘴。”白燕揉著痠痛的手臂,“你倆吵架也不關我的事兒。”她朝趙濤露出嫵媚迷離的笑容,“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快去醫院消毒比較好。別留下什麼病根。” 

 “謝了。”趙濤淡淡道,“告辭。”他轉身向電梯走去。 

 張新成咬了咬嘴唇,默默地跟了上去。 

 趙濤拿著紗布,打算把額角包紮起來。張新成伸手按住他的手背:“等等。” 

 趙濤抬眼看著她。張新成皺眉問道:“這種小傷,隨便處理一下就行了吧,何必這麼嚴肅?” 

 趙濤冷哼一聲:“你當然不會懂。” 

 “你……”張新成氣結,卻又無法反駁,只好悻悻地收回手,嘟囔道,“真是莫名其妙。” 

 兩人進入電梯,張新成瞥了趙濤一眼,忽然低聲問:“你喜歡她?” 

 “什麼?”趙濤愣了一下,“誰?” 

 “白燕。”張新成說,“你不會是對那位大美女動心了吧?” 

 “怎麼可能?”趙濤搖頭。 

 “那你怎麼對她態度這麼差?”張新成問道。 

 趙濤嘆息道:“我只覺得她是個潑婦罷了。” 

 張新成噗哧一聲樂了:“你還真是耿直呢。” 

 兩人走出辦事處,趙濤看見張新成從兜裡掏出鑰匙,打開門,側身邀請趙濤道,“你受傷了,要不要到家裡休息一會兒?” 

 “不用了。”趙濤擺擺手,“多謝。” 

 張新成微微一怔,旋即掩飾似的笑了笑,輕鬆道:“既然如此,改天請你吃飯吧。”她將房門虛掩上,轉過身來時,臉色已沉下來。 

 趙濤回到自己的車前,打開車門想要上去,卻聽到後座傳來一陣細碎的響聲,像是衣服摩擦的聲音。趙濤疑惑地看著車窗內的人影,那個黑乎乎的東西似乎動彈了一下。 

 “你在幹嘛?”趙濤皺起眉頭,伸手按開了車燈。 

 光芒照亮了後座。 

 “啊!”坐在後座的女孩驚呼一聲,慌忙捂住臉頰,“你幹什麼啊!” 

 “我問你,在幹什麼?”趙濤盯著她。 

 那個人影慢吞吞地站了起來,趙濤定睛一瞧,竟然是一個20出頭的少女,她披散著長髮,雙腿交疊在膝蓋上,胸脯微微隆起,腰肢纖細。她的膚色雪白瑩潤,五官精緻而秀麗,尤其是一雙眼睛,水靈透徹,像浸了水的葡萄般晶瑩剔透。但最吸引人注意的並非這雙眸子,而是她的脖頸與鎖骨,那肌膚細膩柔滑,宛若凝脂。 

 “我……”那少女抿了抿紅豔豔的櫻唇,低聲道,“沒做什麼……” 

 趙濤盯著她看了片刻,冷聲道:“下車。” 

 少女猶豫片刻,怯生生地挪動腳步,緩緩下了車,垂頭喪氣地站在趙濤面前,低聲哀求道:“我知道錯了,求你放過我吧。” 

 趙濤不屑地冷笑道:“你知道錯?”他指著自己的臉,怒斥道,“我告訴你,我現在變成這副樣子,都拜你所賜。” 

 少女瑟縮一下:“我……我不敢了。” 

 趙濤眯起眼睛:“你不敢?那你今晚幹嘛攔住我?” 

 “我……我怕你欺負她……”少女哭泣道,“她一個弱女子,被你帶走,肯定凶多吉少。” 

 “呵。”趙濤冷笑一聲,“我看是你膽小怕事吧?” 

 “我才沒有!”少女辯解道,“我只是擔心她……” 

 趙濤冷冷地看著她:“你和陳偉傑什麼關係?” 

 少女猛地抬起頭,瞪圓了雙眼:“我不認識什麼陳偉傑!” 

 趙濤不為所動:“你撒謊。你明明是他女朋友。” 

 少女的神情瞬間僵硬起來:“你胡說八道!” 

 趙濤冷靜地盯著她,繼續道:“我早該猜到你們有關聯。你剛才一口叫破我的姓氏,分明就是陳偉傑提醒你的。你們倆一定是在某次聚餐的時候偷偷約過會。我說得對嗎?” 

 “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少女的語速越來越快,她的表情也逐漸變得猙獰。 

 趙濤看著她,平靜地吐出四個字:“心虛了?” 

 少女張開嘴巴,卻半天沒有吐出話來。 

 趙濤道:“我原先以為你是因為愛慕虛榮、貪圖富貴、攀附權貴而和陳偉傑攪合到一塊去的。不過現在看來……你恐怕比陳偉傑更加不堪。”他頓了頓,冷冷道,“陳偉傑是什麼德行,你難道不清楚嗎?” 

 少女的嘴唇顫抖得厲害,她咬牙切齒地瞪視著趙濤,恨不得撲上去撕爛他那張令人討厭的嘴。可惜,她什麼也不敢做。 

 張新成深吸了幾口氣,儘量使自己保持平靜:“別再說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我跟偉傑之間清清白白,絕無苟且之事。倒是你,把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姑娘弄得渾身是血,你又算什麼好東西?” 

 “是嗎?”趙濤嘲諷道,“既然你們這麼清清白白,那我現在把你扔進警察手裡,你覺得他們會不會相信你呢?” 

 張新成愣了一下:“你瘋啦!” 

 趙濤冷哼一聲,推開車門下了車。張新成緊張地喊道:“喂!你等等!我送你回家!” 

 趙濤理也不理她,徑自朝電梯口走去。 

 張新成追上來拉扯住趙濤,急促道:“你別衝動,這種事傳出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趙濤嗤笑一聲,甩開她的胳膊,“你們這對狗男女的事,還需要對外宣揚?” 

 “我和偉傑從沒有過親密的舉止,也沒有上過床,請你不要亂說。”張新成惱羞成怒道,“否則我會報警抓你的。” 

 “報警?隨便!”趙濤冷笑道,“你以為我會怕?” 

 張新成咬著嘴唇:“你想幹嘛?” 

 趙濤轉過身來,一拳打向張新成的鼻樑,張新成猝不及防,仰頭倒退幾步,鼻子立刻湧出鮮血來,順著臉頰流淌下來。趙濤將她按在車門邊,冷笑道:“我要幹嘛你不用操心,我勸你最好趕緊離開a城,別留在這裡給自己找麻煩。” 

 “你……”張新成捂著腫脹的鼻子,含糊不清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趙濤微眯著眼睛,淡漠地注視著她。 

 突然,張新成像觸電似的尖叫一聲,飛快地逃竄出去,鑽入電梯裡,消失在夜色中。趙濤望著她的背影,輕蔑地哼了一聲。 

 第2張新成坐在出租車上,驚惶失措地喘息著。剛才趙濤那狠戾的一擊嚇壞了她,此刻她的腦袋嗡嗡直響,思緒一團混亂。 

 雖然趙濤並不曾威脅過她,但是他那充滿殺意的眼神實在太駭人,彷彿一條毒蛇,陰森森的。 

 張新成想起自己前段時間在網絡上看到的一篇帖子。 

 帖子是一個小編撰寫的,內容很簡單,就是一群男人圍攻一個女人,逼問她如何勾引上自己的老闆。結果這個女人死活不承認。男人就惱羞成怒,打傷了女人,還放火燒房子。最後警察查證,女人確實和老闆有染,但是警察也沒有辦法治療女人身體上受損的地方。於是男人們憤怒地決定把女人賣到山溝裡做妓/女。這位女士當然不願意,於是她選擇了自殺。她被燒燬的房子裡藏了兩千元錢,被人拿去買彩票。她是被逼無奈才選擇這條路的。 

 張新成聽完這段故事,只覺得匪夷所思。 

 這個世界真奇妙。 

 在現代社會,人們的思維模式已經變得趨近於現代化,對犯罪行為的判斷標準也趨向於合乎邏輯,並且對犯罪者抱有寬廣的包容度。可是在古代,尤其是封建時期,犯罪者仍舊是受人唾棄的,他們的犯罪行為甚至是被人憎惡的。 

 而這個時候,趙濤的這番言論,卻讓張新成產生了一絲懷疑。 

 趙濤說陳偉傑的人品低劣,可是這句話明顯是指他欺騙張新成的感情,利用張新成幫助他謀取私利,並且在張新成落魄的時候拋棄她,轉投別人懷抱,還僱傭殺手殺她滅口。這種行為確實卑鄙下流,但是陳偉傑的人品卻是值得商榷的。張新成想起剛見陳偉傑時他那副彬彬有禮的溫柔模樣,不禁有些遲疑了。 

 她沉默了許久,撥通了陳偉傑的電話。 

 “你現在哪兒?我要見你。” 

 “啊?新成,我現在正在醫院陪偉傑檢查身體,晚點再聯繫你吧。” 

 “不必了,我在你樓下,我現在就上去。”張新成冷冰冰地掛斷了電話。 

 陳偉傑皺眉盯著手機看,半晌嘆了口氣,“哎……又惹她生氣了。” 

 陳偉傑抬頭看向趙濤,歉疚地說:“不好意思啊兄弟,我不知道她今天會來。你看……要不要改天再約?” 

 “改天?我跟她約什麼?”趙濤冷笑道,“你要是敢揹著我偷腥,我保證你會死得很難堪。” 

 陳偉傑訕訕道:“怎麼會呢?你放心好了,她不會纏著我的,她現在已經答應了和我分手,還說以後再也不見我了。” 

 趙濤斜睨著他:“是嗎?” 

 陳偉傑尷尬地點點頭。 

 “那他們之間算什麼關係?炮友?朋友?”趙濤嘲諷地笑道,“我可告訴你,我這人脾氣不好,萬一哪天衝動了做錯了什麼事情,你也別怪我。” 

 陳偉傑笑呵呵地點頭道:“你儘管放心。他們既是兄弟又是朋友,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我絕對不會怪你,更不會恨你。” 

 趙濤嗤笑一聲:“那就好。你記住這句話,以後別反悔。” 

 “不會的。你走吧。”陳偉傑擺擺手。 

 趙濤瞥了他一眼,轉身進了病房。 

 趙濤推開門的時候,陳偉傑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看到他,露出一抹虛偽的笑容:“阿濤,你來啦。” 

 趙濤懶洋洋地掃了他一眼,“你怎麼弄成這副樣子?” 

 “唉,這不是因為我昨天和朋友喝多了酒嘛!他們非拉著我玩遊戲,還灌了我幾杯白酒,結果一不留神就喝多了。”陳偉傑一邊說,一邊從枕頭底下掏出香菸遞給他。趙濤擺擺手示意不抽,陳偉傑便將香菸收了回去。 

 “你的腿怎麼回事?” 

 陳偉傑苦澀地笑了笑:“摔了一跤,骨折了。醫生說以後不能劇烈運動,否則很危險。” 

 “哦。那你怎麼不休假?” 

 陳偉傑搖搖頭:“醫藥費太貴了,我不敢停。” 

 趙濤聞言,臉色微變,“這麼點小傷,居然還花這麼多錢?你腦袋進水了?” 

 陳偉傑垂眸,低聲道:“我媽的病急需用錢,我爸也要吃藥……” 

 趙濤冷哼一聲,“我早就告訴你,不要相信張新成。” 

 陳偉傑輕聲道:“張新成挺好的,我……我喜歡她。” 

 “喜歡個屁!”趙濤罵了句髒話,“她這種拜金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喜歡!你要是喜歡她,就不會跑來找我!我可警告你,離她遠一點,別給我戴綠帽子!” 

 陳偉傑連忙解釋:“我跟她沒有什麼關係的,我只是……” 

 “只是什麼?”趙濤咄咄逼人地問。 

 “……只是覺得她很可憐。” 

 “她可憐?她活該!她害了我家人還不夠慘嗎?還想把自己賣了換彩禮錢?我呸!我告訴你,你千萬別被她騙了,她就是條母狗!你要真敢跟她搞在一塊兒,我打斷你的腿!” 

 陳偉傑咬緊牙關忍著怒火:“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愛她。” 

 趙濤眯著眼睛看了他一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我操,陳偉傑,你特麼是不是傻?!” 

 “我……” 

 “你愛張新成,你當初就不該招惹她。現在張新成甩了你,你特麼倒想回頭去撿破爛兒!你這個傻b!” 

 “你少說兩句吧。”陳偉傑煩躁地揉著額角,“新成已經跟我說清楚了,她只是一時糊塗才跟了我爸。她現在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我也決定和她好好談談,希望她能原諒我。” 

 “你特麼別痴心妄想了!”趙濤憤慨道,“張新成是什麼貨色我比你清楚,你最好祈禱你的腿沒什麼問題,趕快跟她徹底劃清界限,免得以後麻煩!” 

 “我知道,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行。那我先走了。”趙濤站起來準備往外走,陳偉傑叫住他,“等等。” 

 趙濤扭頭看他:“怎麼了?” 

 “這段時間你就住院吧,等你腿好了再出院。” 

 趙濤皺眉道:“我住院幹什麼?” 

 陳偉傑嘆息道:“你剛受了傷,又住院治療,肯定會引起別人懷疑的。” 

 趙濤沉默片刻,點點頭道:“那就聽你的吧。” 

 “好,那我先走了。”趙濤走到門口時,突然頓住腳步,扭頭看向陳偉傑,“對了,忘了告訴你,明天我會請律師幫你辦理離婚。你放心,我不會佔你一分錢財產的。” 

 陳偉傑怔愣半晌,緩緩點頭,“謝謝。” 

 第二天,張新成照舊按時來到醫院探望陳偉傑。 

 “你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啊?”陳偉傑驚訝地看著張新成。 

 張新成笑著道:“我擔心你嘛。” 

 陳偉傑笑道:“謝謝。” 

 張新成坐到他身旁,伸手撫摸他的右腿,滿是歉疚地說:“偉傑,都怪我……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至於受傷了。” 

 陳偉傑搖搖頭:“這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和你沒關係。” 

 張新成紅著眼眶說:“我不會讓你白白捱打的,我會盡快幫你辦理離婚。” 

 陳偉傑笑了笑:“不用,我自己會處理的。” 

 張新成抬頭看向他:“難道你真要淨身出戶?” 

 陳偉傑苦笑一聲:“反正他們倆也沒感情。而且我爸爸的病需要錢,我不能拖累你。” 

 張新成握住他的手,哽咽道:“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陪著你的。你不能扔下我一個人,你要走,就帶上我。” 

 陳偉傑看著她,心中湧起復雜的感覺,但更多的是愧疚和感動。 

 他將張新成摟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背脊:“新成,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還讓你受了委屈。” 

 張新成伏在他胸前,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我不會讓你一直留在我身邊的。”陳偉傑捧起她的臉,深吸一口氣,“給我點時間,讓我冷靜幾天,我會處理好離婚協議的事情,咱們就重新開始。” 

 “嗯……嗯……” 

 “乖,我送你回去吧。” 

 “好。” 

 趙濤站在門外,透過玻璃窗看著相擁在一起的二人,嘴角浮上一抹嘲諷的微笑。 

 “這種賤男人,活該單身一輩子!”他轉身進了電梯,撥了個號碼,“喂?張哥,是我。我有一筆買賣想找您合作。” 

 “哦?什麼買賣?” 

 “我知道您有一批玉器收藏品,不瞞您說,我也有收藏品,但數量太少,而且質量不高。” 

 “你想從我手上收購?” 

 “對,只是價格方面……可能會貴一些。” 

 “呵,價格無所謂,只要東西好。” 

 “是這樣,我有一批貨品,全都是翡翠珠寶,雖然做工粗糙,但勝在純度高。我希望您能給我個折扣。” 

 “我不懂珠寶行業,你給我看看,如果確實值得,我就幫你一把。” 

 趙濤掛斷電話,立即拿出一份圖冊,找出其中一枚吊墜。 

 這枚吊墜通體晶瑩剔透,綠得耀眼奪目。吊墜上鑲嵌了四顆水滴狀的碧璽石。 

 趙濤將圖片傳給對方。 

 “這個價格怎麼樣?” 

 “不錯。你把具體的信息發過來,他們見面詳談。” 

 “好嘞,我現在就傳。” 

 掛掉電話後,趙濤便聯絡了另一家珠寶店的店長,約定了明天見面的時間。 

 這兩塊料子,都是他昨晚偷偷潛入賭場時順手牽羊弄來的,原本是想送給陳偉傑當結婚禮物,卻陰差陽錯被李浩然誤認為是從賭場盜來的。 

 陳偉傑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才下地。 

 這三天,趙濤每天來醫院探視他,並親自熬湯煲藥給他喝,每次都帶一堆補血益氣的食材和湯藥過來。 

 陳偉傑很是感激,因此也越發堅定了離婚的決心。他必須趕緊跟張新成解除夫妻關係。否則,他怕自己哪天忍耐不住又要對她做出禽獸之事。 

 這天,張新成剛下班,忽然接到了母親的電話,叫她馬上回家。 

 她急忙驅車往家趕,進門之後卻意外發現父母都坐在沙發上。 

 “媽?你今天怎麼突然回家了?”她疑惑道。 

 張新成母指著茶几上的那份協議道:“你看看吧,這是律師發來的離婚協議。” 

 張新成一聽,嚇了一跳,連忙湊近一看。 

 這份協議,正是那天李浩然交給陳偉傑的離婚協議,只是內容與張新成所想完全不同,上面清楚地列舉了各種條款,比如贍養費,房子歸屬權等。 

 她瞪圓了雙眼,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這離婚協議根本就不是李浩然提供給陳偉傑的。” 

 張新成母說:“李浩然早就猜到了你肯定會跟陳偉傑離婚,因此提前備好了離婚協議。這段時間你不在家,他特別擔心,所以拜託律師送來了離婚協議。” 

 張新成咬牙切齒:“這個混蛋!”她怒氣衝衝地跑出去,準備殺到李家去算賬。 

 趙濤追了出來,攔住她道:“先別衝動,他們再想想辦法。” 

 張新成推開他吼道:“想辦法?還能有什麼辦法?他既然敢這麼欺騙我,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趙濤皺眉道:“你真的非離不可嗎?” 

 張新成狠狠地瞪著他:“你放開我!你是我請來的私人偵探!你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我跳火坑?” 

 趙濤搖頭嘆了口氣:“不管你信不信,我絕對沒有要害你的意思。你仔細想想,陳偉傑現在這樣,你覺得他有能力保護你,甚至是愛你嗎?你和他在一起,最多是痛苦罷了。” 

 “你閉嘴!”張新成憤怒地打開了趙濤的手,“我自己的事輪不到你插手!” 

 張新成母走過來拉住張新成,沉聲說道:“你別犯糊塗!李浩然不是普通人!他背後有黑道勢力撐腰!他們惹不起!” 

 “他們不惹他,他就不會惹他們了嗎?”張新成冷笑著反駁。 

 “那是因為你沒有觸碰到他的底線,你不知道他有多殘忍!他是真的敢殺人啊!” 

 “媽……你……你別說了……”張新成捂著耳朵拼命搖晃腦袋。 

 “新成,你冷靜一點!他們先回家!”張新成母抱住張新成,拖著她往外走。 

 “不……我不走……”張新成奮力掙扎著,哭喊著,“我死也不會放過李浩然!” 

 “你鬧夠了沒有?”張新成父怒吼,“你是想讓我被抓進監獄嗎?” 

 “爸!” 

 “別喊我爸!” 

 張新成怔愣地停止了掙扎,呆呆地望著他,淚流滿面。 

 張新成父緩和語調,儘量平和地勸說她:“新成,你別怪你爸我偏心。實際上,我也希望你過得幸福快樂。但是,咱們現在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李浩然是個不擇手段的人,他不會輕易饒了他們的。如果他找我麻煩,我恐怕連累了你。” 

 “可是他拿他們一分錢都沒有啊。” 

 “那是因為你沒有觸及到他的利益。他只不過是不想讓你太舒服罷了。他這樣的人,你鬥不贏他的。新成,你聽話,跟他分手吧。” 

 張新成低聲抽泣,臉頰上掛滿了晶瑩剔透的淚水,像斷線的珍珠。 

 張新成母心疼地將她摟入懷中,柔聲安慰她,並向丈夫使了個眼色。 

 “新成,你聽話。”張新成父語重心長道,“你跟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幸福的。” 

 張新成哽咽道:“他說會給我買房子,還會送我一套別墅。” 

 張新成父搖了搖頭:“你以為他是傻瓜嗎?他會把這些東西留在身邊?這是一筆鉅額財富,你以為他捨得拱手相讓嗎?” 

 “那我不管……我只要這個孩子……”張新成傷心欲絕地哭泣道。 

 “孩子?”張新成母驚訝道,“難道……你懷孕了?” 

 張新成抹掉臉上的淚,點頭道:“嗯……昨天剛檢查出來……” 

 張新成父張新成母面面相覷。 

 趙濤說:“叔叔阿姨,如果這個孩子生下來,你們願意撫養它嗎?” 

 張新成母喜道:“當然願意啦!他們做夢都盼著有孫子呢!” 

 張新成父卻猶豫了:“可是,這個孩子……畢竟是姓李的……” 

 張新成母急忙說:“新成又沒有嫁給李浩然,孩子怎麼能隨便改姓呢?” 

 張新成說:“我不在乎,反正他也不想認我。” 

 張新成父嘆息道:“新成,你別胡攪蠻纏。你跟他,就不能再結婚了。” 

 張新成愣住了,“什麼?為什麼?” 

 張新成母也很奇怪,“為什麼新成不能再結婚了?” 

 趙濤解釋說:“我之前說過,他有一半的幾率是精神病患者,而且他曾經試圖謀殺過張新成。” 

 張新成父張新成母倒吸了一口涼氣。 

 張新成母問道:“那新成怎麼能生下他的孩子呢?” 

 張新成堅定地說:“我不能失去這個孩子。我必須生下它!” 

 趙濤說:“你們想想辦法,能讓新成順利產下這個孩子嗎?” 

 張新成父張新成母交換了一個視線,點點頭。 

 “我明白了!”張新成忽然站起身來,衝出門去。 

 “新城!”張新成父追出門去,卻被趙濤攔住了。 

 趙濤說:“伯父,您不用擔心。新成只是想單獨談一談,她會理智考慮清楚的。” 

 張新成父無奈,只得作罷。 

 趙濤對張新成父張新成母說:“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待了,告辭了。” 

 張新成父感激涕零:“謝謝你救了我女兒,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趙濤微笑道。 

 趙濤轉身離開。張新成從樓梯口衝出來,攔在趙濤面前。 

 “我答應你,跟你回去。但是,我有條件。”張新成咬牙切齒地說,“我要帶走我的孩子。” 

 趙濤淡淡一笑,說:“你確信自己有能力撫養它嗎?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請記得聯繫我。” 

 “我知道該怎麼做。”張新成冷冷地盯著他,“但你也最好記住今天的承諾。” 

 “當然。”趙濤微笑,“他們都是守承諾的人。” 

 “那好。你走吧。” 

 趙濤走後不久,張新成家人陸續趕到醫院。 

 “新城!”張新成母撲到床邊抱住張新成,嚎啕大哭。 

 “媽……我沒事……我挺好的。”張新成虛弱地笑了笑,“我沒事。” 

 張新成父坐在椅子上,默默垂淚,久久不言。 

 “新成……爸爸媽媽對不起你……你受苦了……”張新成母痛心疾首地握住女兒冰冷的手,“對不起啊新成……” 

 張新成笑了笑,輕拍著母親的肩膀說:“媽,我沒事的,你別哭了。” 

 張新成母流淚道:“新成……是爸媽害了你……” 

 張新成父說:“新成,你跟李浩然究竟怎麼回事?我聽你爸爸提起過這個人,說他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你千萬不能和他來往……” 

 “爸……”張新成打斷他,“我跟李浩然是假裝情侶的。” 

 “假裝情侶?” 

 張新成點頭道:“對,就是假裝情侶!因為我覺得他太危險了,不敢靠近他!” 

 “為什麼?” 

 張新成沉吟片刻說:“他是個變態。他有精神分裂症。” 

 張新成父皺眉道:“這個……我倒是聽你爸爸提起過。” 

 張新成母擦乾眼淚說:“新成,我知道你是為爸爸媽媽好,但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啊!你看你現在瘦成了這個樣子,我真怕哪天醒過來就見不到你了!” 

 張新成說:“媽,你放心吧。我還活著呢,你別哭了。” 

 “傻丫頭,你不哭媽怎麼能不哭?” 

 “行了行了,新成都沒哭,你倒先哭了!”張新成父瞪了妻子一眼,又向張新成柔聲道,“新成,你別急,你慢慢說。究竟發生了什麼?” 

 張新成深呼吸一次,緩緩說道:“爸,媽,你們肯定聽說過‘三年前’,就是我剛入職不久時候發生的事情。他們所在的酒店發生了槍擊事件。當時,有兩名保安死亡,一名保潔員受傷,另一名保安重傷昏迷不醒。” 

 張新成母問道:“這些他們都知道啊,怎麼啦?難道你跟這件事有關係?” 

 張新成搖搖頭,說:“我不是跟這件事有關係,我是在警察的詢問筆錄中聽說的。” 

 “哦?”張新成父驚異地問,“那你快說說看。” 

 “其實,我並沒有聽到警察問話的具體內容,只是聽到了‘三年前’這幾個字。”張新成說,“我當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等我把警官叫進辦室,再仔細回憶當時的場景時,才確認我沒有聽錯。” 

 “是誰告訴你的?” 

 “當時在警隊工作的一位姓許的警官。” 

 “是許志宏啊。這個他們都認識。”張新成父點點頭,說,“他是個熱心腸的警官。” 

 “嗯。”張新成繼續說道,“我當時很奇怪,我跟許志宏素未謀面,甚至連名字都不熟悉,他怎麼會特意跟我說這件事呢?我問了他,他才說原來那位保鏢是他的朋友。” 

 “哦,是這樣啊……”張新成父若有所思,轉身望著窗外,低聲道,“看來這個世界上,有時候真的存在緣分啊……” 

 張新成抬頭,望著父親說:“爸,我想求您件事。” 

 “你說。” 

 “我想申請換一份工作。” 

 張新成父愣了一下,嘆口氣說:“換工作?新成,你要辭職嗎?” 

 “嗯。”張新成點點頭,“我在警隊裡待得夠長了。” 

 “你為什麼突然這樣決定?”張新成母忍不住插嘴說,“這種事情,你得徵求一下爸爸媽媽的意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