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新歷史觀 作品

第1426章 磨人的愛情

 柳婷婷坐在床邊,托腮看著林東吃飯。 

 林東感覺到柳婷婷的注視,放慢了速度,說:"嫂子,你也吃點。" 

 柳婷婷搖搖頭,說:"不餓。" 

 "嫂子,你也要照顧自己的身體。" 

 "你剛做完手術,身體虛弱,需要營養。" 

 林東說:"嫂子,你別操心我了,我的胃很好,再加上我有功夫傍身,不礙事的。" 

 "可是你昨晚吐了好久。" 

 林東嘆息道:"沒辦法,我控制不住。" 

 柳婷婷看到林東的樣子,有點心疼。她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了:"要不這樣吧。我請幾天假,陪你回家。等你身體養好了,再去找工作。" 

 "不用了嫂子,我自己能行。" 

 柳婷婷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插手你的事情,但你現在是病號。" 

 林東沉默不語,不知該如何作答。 

 "算了,我也不勉強你。"柳婷婷嘆了口氣,說:"你好好休息,我去買菜,今天我給你做飯吃。" 

 說罷,柳婷婷轉身離開了。 

 林東盯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房門。 

 "侯哥,謝謝你。" 

 "謝什麼?" 

 林東笑了笑。 

 侯濤拍拍他的肩膀說:"你是個實誠人,我很欣賞你。我也希望我能夠多幫助你。" 

 林東說:"侯哥,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互相幫忙應該的。" 

 侯濤笑著點點頭。 

 柳婷婷走後,侯濤收拾桌子和衛生,林東靠在床上閉目養神。 

 不一會兒,敲門聲響起。林東打開門一看,是侯濤。 

 "怎麼了?" 

 侯濤遞過一張紙條,說:"你要找的李教授在附近開了一家診所。" 

 林東接過來一看,上面只寫了一句:我在南郊路口等你。 

 落款是李建華。 

 "侯哥,謝謝你。" 

 侯濤把鑰匙放在林東手裡,說:"你現在身體虛弱,就別出去跑步鍛鍊了。我每週都會來查看你的傷勢。" 

 "好。"林東拿過鑰匙,說,"侯哥,你也早些回家吧,我這沒事。" 

 侯濤點點頭,關上門走了。 

 林東躺在床上琢磨起來,他不確定李建華是否真的願意指點他醫術,但他現在急缺錢用,如果能夠得到李建華的指點,就可以賺更多的錢,儘快把欠餘芳的債還清。雖然餘芳不是因為錢跳樓的,但畢竟是她害死了餘母。餘芳死了,餘芳留下的遺產就歸林東所有,這是合情合理的。至少,林東可以從餘芳的遺產當中,分一杯羹。 

 當初餘芳借了那麼多錢,全都是借條,林東也不敢隨便撕毀借據。他打算等傷養好了之後,去銀行把欠條換成現金。 

 第二天一早,林東洗漱完,換好衣服準備出門。柳婷婷已經準備好了早餐,擺放在餐廳。 

 "侯大夫說你要靜養,就不用送你了。" 

 "哦。" 

 柳婷婷說:"你記得按時吃飯。" 

 "好的。" 

 林東吃過早飯之後,柳婷婷又叮囑他幾句,就離開了醫院。 

 林東獨自出門,向南郊路口走去。 

 這時候,一輛紅色寶馬x6緩緩駛入車流,停在路邊。 

 駕駛座上的女士摘下墨鏡,露出一雙漂亮的桃花眼。 

 "你去哪兒?"林東走到她旁邊,淡淡地問。 

 女士抬起頭看了看林東,微微笑了一下。 

 林東愣住了。 

 "你好!我叫夏雪!" 

 "哦,原來是夏小姐啊。我叫林東,幸會幸會。" 

 兩人握手之後,林東鬆開手說:"不知道夏小姐來這裡是有什麼事情嗎?" 

 夏雪笑著說:"我來這裡,是受人之託。" 

 林東說:"受誰的託付呢?" 

 夏雪說:" 

 這是我私人的事情,恕難奉告。" 

 林東想了想說:"既然如此,夏小姐,您請便。我先走了。" 

 夏雪卻伸手攔住他的去路,說:"我想見一下侯濤侯先生。麻煩林先生帶路。" 

 林東皺眉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夏雪繼續說:"我對這裡熟悉得很,我保證不會打擾到他。" 

 林東說:"侯先生很忙,恐怕沒時間。" 

 夏雪說:"我知道他很忙,不會耽誤他太長時間的。我只需要五分鐘就夠了。" 

 "好。那就跟我來吧。" 

 林東走在前面,夏雪緊跟其後,穿越擁擠的街道,走進了一處小巷。 

 小巷裡沒有什麼人,偶爾會遇到幾個路人。林東走得很慢,夏雪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似乎並不累。 

 林東走到一扇破舊的木門前,推開木門走了進去,對夏雪說:"進來吧。" 

 屋內陳設簡單,一張舊沙發和一張茶几,牆角堆滿雜物,顯然已久無人居住。林東徑直走向廚房。夏雪跟在後面。 

 林東站在鍋臺邊上,往灶火裡塞柴禾。夏雪也不吭聲,就站在林東身後靜靜看著他,臉頰泛紅,嘴唇輕抿,眼睛閃動著柔媚的光芒。 

 "侯先生,您來啦。" 

 林東聽到侯濤的聲音,扭頭一,侯濤已經站在廚房裡。 

 "你來啦。坐。我給你泡茶。" 

 林東轉過身去,揭開爐蓋燒水,夏雪也走進了廚房,站在他旁邊。 

 "我剛才聽林先生喊您‘侯先生’,不知道您貴姓啊?"夏雪問。 

 "侯濤。" 

 "哦。。。。。。侯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呀?" 

 "我?呵呵,算是個醫生吧。" 

 夏雪看了看林東的側影,又說:"林先生,昨天您跟侯先生談了那麼久,不知道侯先生答應您什麼條件了呢?" 

 林東冷哼一聲:"夏小姐,請注意你的措辭。" 

 "哦……抱歉。"夏雪低頭認錯。 

 林東繼續燒水,侯濤則說:"夏小姐,您找我究竟是為什麼呢?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而已。" 

 夏雪沉默片刻,說:"是有人委託我來問您,您願不願意教授醫術。" 

 "誰委託的?" 

 "我不方便透露名字。" 

 "那麼你可以代替那個人向我傳達一個信息嗎?" 

 "什麼?" 

 "你可以告訴他,我願意教授醫術,但有三個條件。" 

 "什麼條件?" 

 "第一,他必須幫助我把餘芳欠款的事情解決掉。第二,他必須承諾我的利益最高,絕不會虧待我。第三,他必須提供一個安全的住處,不會被警察追查。這些你都可以幫我實現嗎?" 

 侯濤沉吟片刻,說:"這個,我需要和那位委託者商量一下。" 

 "當然可以。你儘快聯繫那位委託者,讓他親自來找我談。" 

 夏雪聞言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要約見那位委託者?】 

 林東淡淡地看著她,說:"不然呢?難道還要我主動登門拜訪?" 

 夏雪連連搖頭說:"不不不,當然不用了,只不過那個委託者的脾氣有點古怪,而且非常固執。他根本就不相信別人能治好他妹妹的病,所以才會一再拒絕醫生診斷。我勸你千萬不要衝動啊。” 

 林東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這世界上沒有我辦不成的事情。" 

 "呃,林先生果然很有底氣。但是,我還是覺得這種事情不急於一時,畢竟你也不瞭解那個患者的情況。不妨緩一緩。" 

 林東冷笑一聲:"如果等到那個患者死掉或變傻,那麼我豈不是要吃官司?" 

 夏雪啞口無言。林東看了看腕錶,說:"夏小姐,我還有事情,就先離開了。希望你遵守承諾,不要再來打擾我的工作。" 

 夏雪猶豫了半晌,說:"你放心吧,我會按照約定行動的。我希望你真的能治好餘芳的病。" 

 林東沒有多說什麼,拎起揹包走出門。 

 林東回到辦事處。柳婷婷迎上來。"林哥,你去哪兒了?怎麼一整晚都沒回來。" 

 "哦。出差了。"林東說。 

 柳婷婷撅起嘴說:"騙人!" 

 林東笑著說:"好吧,我承認我是撒謊了,不過這是善意的謊言。我確實是出差了。" 

 "你不想讓我們擔心?"柳婷婷眨巴著眼睛問。 

 林東說:"不錯。我出去的這段時間,辦事處就由你暫時管理,有什麼事及時和我聯絡。" 

 柳婷婷笑嘻嘻地挽住他的胳膊,撒嬌道:"好嘛好嘛。我相信你就是啦。" 

 林東拍拍她的手臂:"好好幹活吧。我走了。" 

 他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碰巧遇上從樓上下來的侯濤。林東朝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兩個人並肩下樓。侯濤似乎有話想說,但欲言又止。最終,他嘆了一口氣說:"林東兄弟。你對夏小姐態度太嚴厲了。" 

 林東微微一怔,說:"哦?你指的是什麼?" 

 侯濤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神色凝重地盯著林東說:"她對我來說只是一個路人。但是,她對你來說可能意義非凡。因為,我曾經在醫院看到她和你在一起。" 

 林東略感詫:"哦?你見過她?什麼時候?" 

 侯濤說:"一年前。那天是星期五,我陪家人回家。在醫院大廳門口偶遇到她。她坐在輪椅上,你推著她進入大廳,那個場景,我至今記憶猶新。我覺得她對你非常特殊,而你卻始終對她愛理不睬,我怕你傷害到她。 

 林東笑了。笑容中夾雜著嘲諷之意:"侯濤兄弟,你多慮了。我只是把她當成一個患者而已。」 

 侯濤說:"是否是我多慮,林兄心裡清楚。我也只是隨口一說,林兄切勿往心裡去。" 

 林東點點頭:"嗯。我知道你是關心我。謝謝。" 

 侯濤鬆了一口氣,繼續邁開腿下樓。 

 柳婷婷走出電梯,一直看著林東遠去的背影,心中充滿疑惑,暗忖林東和夏雪到底有何交集?難道夏雪的雙腿癱瘓與林東有關?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這個疑問困擾了她許久。 

 第二天早晨,柳婷婷在食堂裡吃飯的時候聽見旁邊桌子的一個年輕男孩子在討論夏雪。 

 “哎,你們聽說了嗎?昨天夜裡,有一夥兇徒闖入了醫院搶劫殺人。” 

 另一個男孩子說:"聽說了。據說是幾個流竄的慣,被警察抓住後送到了派出所審訊,結果其中有一個犯罪嫌疑人被警察擊斃了,其他幾個全逃跑了。唉,這些人也真夠狠毒的。" 

 一個戴眼鏡的男生附和說:"對啊。這幾個歹徒也太猖狂了。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襲擊警察,簡直無法無天了。" 

 柳婷婷聽得莫名其妙。她趕緊湊過去仔細聆聽。 

 另外一個男生說:"這次行動的負責人叫做楊剛,他是西城分署副署長,聽說跟餘芳的父親有些淵源。" 

 柳婷婷更加納悶了,餘芳的父親怎麼和楊剛扯上關係了? 

 這群年輕人越聊越熱。柳婷婷聽不下去了。匆匆扒完飯就走出食堂。她拿起手機撥打林東的號碼。 

 "喂,婷婷,找我有事嗎?" 

 "林東,我想請教你,夏雪的雙腿癱瘓究竟跟你有沒有關係?" 

 林東沉默片刻,說:"你為什麼會懷疑是我?" 

 柳婷婷頓時怒火沖天:"哼!林東,我知道你現在很忙。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是你的朋友啊!" 

 林東苦笑道:"婷婷。我真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 

 "你沒做過?你自己捫心自問。你和她之間除了工作之外,有過別的關係嗎?沒有吧! 

 你根本沒必要這麼做!"柳婷婷聲音變得激憤起來。 

 "好吧。我承認,我和她之間確實有些私人關係。但是。這絕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 

 "呵呵,林東,你是不是還想狡辯?"柳婷婷冷笑道。 

 林東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肯定會這麼認為的。但是,我只能告訴你,我和她之間是純潔的。我不會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佔有她,我也做不出來,我更不屑於這麼做。" 

 柳婷婷說:"你以為我願意相信你?你是我的丈夫,你是個怎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你不過是披著偽君子的外衣罷了。" 

 "我……" 

 "你什麼你。"柳婷婷吼道,"從你和夏雪結婚以來,你有哪一天真正尊重過她?你甚至連正眼看她一下都懶得看!我早就受夠你了。我希望你能離她遠一點。否則,我會忍不住對付她的。" 

 "婷婷,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和夏雪之間……我們之間……" 

 "夠了!林東,你不必解釋。我不聽。"柳婷婷掛掉了電話。 

 林東握著電話站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 

 柳婷婷說的話,他不是沒有考慮過。只是,如果他現在離開,那麼將來他和夏雪之又該以什麼身份相處呢? 

 林東想不明白這些問題。 

 他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是否已經被註定了。 

 一個人獨立的孤獨感,讓他產生了一種深深的迷茫。他的世界,彷彿已經徹底坍塌了,再也找不到一絲生活的樂趣。 

 柳婷婷這個電話,就像一塊石頭扔進了平靜的湖泊。泛起一圈圈漣漪。 

 林東的內心開始劇烈掙扎起來。 

 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失誤,使柳婷婷受到傷害。他也不想因此而毀滅夏雪美好的前途。 

 林東陷入兩難的境地。他不斷反覆思考這個問題:究竟應該選擇哪條路才算對。 

 當他把自己關在家裡,腦袋疼痛得快要炸裂開來的時候。他突然靈光一閃,決定先去試探一下夏雪的態度。 

 他來到了夏雪的病房門外,敲了敲門,推門進去,卻看見夏雪躺在床上睡覺。她似乎睡得並不安穩,眉頭微蹙,嘴唇顫抖,額角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似乎夢魘了一般。 

 "夏雪,醒醒,醒醒。"林東拍著她的肩膀,柔聲喚道。 

 然而夏雪依舊沉浸在夢境裡,她似乎看見了自己的母親,她哭泣著抱著媽媽喊:"媽媽,救救我,爸爸不理我,爸爸不要我們了。" 

 "媽媽,求您救救我們,救救孩子們吧。" 

 "孩子們?孩子是誰?"夏雪睜開眼睛,驚恐地看著林東,滿頭大汗,渾身顫慄。 

 林東撫摸著她冰涼的臉頰,溫言安慰道:"傻丫頭,你做噩夢啦?" 

 夏雪緩慢地坐起身來,抓住林東的胳膊,焦急地問:"剛剛,我好像聽見了小宇他們的哭聲" 

 林東說:"放心,他們很好,你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夏雪擦擦汗水,低聲喃語道:"是我想多了。" 

 林東說:"嗯。不要亂想,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夏雪乖巧地點點頭。 

 林東又問:"最近感覺怎麼樣?" 

 夏雪搖搖頭:"還好。醫院裡太悶了,不喜歡呆。" 

 林東笑著說:"等你完全康復,我陪你出去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夏雪欣喜萬分地看著林東,甜甜一笑:"好啊。" 

 這時,侯濤走了過來,笑道:"夏雪姐恢復得不錯嘛,我還打算今晚約她去吃西餐呢,既然你來了,那就算了。" 

 夏雪嗔怪道:"你瞎搗什麼亂?林東,別聽他胡說。" 

 林東擺擺手,對侯濤說:"沒事,你們聊,我先走了。" 

 侯濤說:"行,我送送你。"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醫院。 

 侯濤問:"林東,你跟夏雪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林東嘆了口氣,說:"我和夏雪之間沒什麼,只是單純地朋友關係。" 

 侯濤半信半疑:"真的嗎?" 

 "當然,"林東聳聳肩,"難道你認為我是個騙婚的混蛋?" 

 侯濤笑了:"嘿嘿。我倒是希望你能娶了夏雪姐,這樣咱倆兄弟就能湊成一桌麻將了。" 

 "滾!"林東踹了他一腳,"你丫的就是欠揍。" 

 林東轉過臉看著夜幕中漆黑的城牆,長長嘆了口氣,心情鬱悶至極。 

 他不知道應該向柳婷婷坦白他和夏雪之間的關。或者說,應該向誰坦白? 

 林東想起了那個神秘的女人,想起了她臨走時所說的話。 

 她的話雖然簡短,但字字句句都充滿了威脅。 

 林東不敢賭。 

 那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女人,無論從哪方面來說。 

 她給林東留下了深刻印象。 

 林東絕對不會懷疑,那個女人的實力。 

 如果她想殺死林東,根本用不著費那麼多周折。更何況,她是來幫助自己的,如果她想要林東死,直接動動手指,林東估計就灰飛煙滅了。 

 林東不願意冒險。 

 他怕了。 

 他怕惹怒了那個女人,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林東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侯濤會怕那個女人,甚至連他都感到畏懼。 

 "侯濤。你以後遇到這個女人,儘量避開吧。" 

 侯濤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我躲得掉嗎?我每天在街上走,總會碰見她吧?" 

 "也許她只是在附近轉悠。"林東說。 

 侯濤撇撇嘴,表示不屑。 

 林東嘆了口氣,說:"算了,我不管你,愛咋咋滴!" 

 林東離開了醫院。 

 夏雪還在熟睡中,她的眉頭皺得緊緊的,似乎還沉浸在噩夢中。 

 林東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夏雪。你先休息,我回去睡了。" 

 夏雪迷迷糊糊中應了一聲。 

 林東便悄悄地退了出來。 

 他回到車裡,發現柳婷婷已經醒了。 

 "你怎麼還沒睡?"林東問。 

 柳婷婷揉了揉酸澀的雙眸,說:"我有點擔心夏雪姐。" 

 林東說:"你別操心了,她沒事的。" 

 柳婷婷扭過頭盯著林東,問:"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告訴我。" 

 林東怔了片刻,說:"我確實有事要和你商量。" 

 柳婷婷說:"我洗耳恭聽。" 

 林東頓了頓,說:"我準備把我的父母找回來。" 

 柳婷婷驚訝地說:"你不是說。。。他們早就。。。" 

 林東說:"我知道,我一直瞞著你。但是我必須告訴你真相。他們沒有死。" 

 柳婷婷震驚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激動地握著拳頭,說:"那。。。那你趕快去把他們找回來啊。" 

 林東苦笑了一下,說:"我試過了。但是,沒辦法找到他們。" 

 柳婷婷疑惑地問:"這。。。為什麼?" 

 林東解釋道:"他們失蹤了三十五年,我曾經嘗試尋找過他們,卻一直毫無音訊,這三十五年,他們隱姓埋名,不再露面,我根本無跡可查。" 

 柳婷婷說:"你可以調出警察系統,找一找他們的照片。" 

 林東說:"我查過,但是,警察系統並未記錄。" 

 柳婷婷急切地說:"那就找專業偵探,他們肯定能破案。" 

 林東說:"你說的很對,但是,我不希望他們捲入這場風波。" 

 "為什麼?"柳婷婷問。 

 林東說:"因為我不想傷害任何人。" 

 柳婷婷咬著嘴唇,眼圈漸漸紅了。她突然撲進林東的懷裡,放聲痛哭起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嗚嗚。"柳婷婷哭得梨花帶雨。 

 "傻瓜。"林東輕撫著她的背,安慰著她。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柳婷婷仍舊哽咽著。 

 "好啦。別哭了,我又沒怪你。"林東輕聲安慰著柳婷婷。 

 柳婷婷抬起淚眼,抽泣著說:"你不怪我,我太高興了。" 

 林東溫柔地擦去柳婷婷眼角的淚水,微微一笑,說:"傻瓜,謝謝你,我愛你。" 

 柳婷婷羞紅了臉龐,低下頭去。 

 林東抱住她,親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 

 "今晚我陪你。" 

 "嗯。" 

 柳婷婷乖巧地伏在林東的胸膛上。 

 林東摟住她的腰肢,將她擁入懷裡。 

 "喂,我剛做完手術,你。。。。。。" 

 "噓,不礙事,我不累。" 

 "唔。" 

 柳婷婷閉上雙眼。 

 夜色中的侯濤坐在車內,透過後視鏡觀察著後座的情景。 

 他從後視鏡裡清晰地看見,林東與柳婷婷依偎在一起,親密而又甜蜜。 

 兩人彷彿陷入了甜蜜的熱戀之中。 

 這一切看起來那麼美好,令人羨慕不已。 

 "唉。"侯濤搖搖頭,暗忖道:"這種幸福的滋味,也許就是我這輩子都體驗不到的。" 

 林東與柳婷婷親暱夠了,才分開,各自躺回病床上。 

 "你睡了嗎?"柳婷婷問。 

 "還沒呢。"林東答道。 

 "你能跟我說說那個女人嗎?" 

 林東點燃一支香菸,吸了幾口,緩緩吐出一團煙霧。 

 "你想知道哪些?" 

 "就從我認識你之前說吧。"柳婷婷說。 

 "你們初次認識的時候,我剛從監獄出來,那時候,我叫陳銘。"林東說。 

 "你是說。。。。。。" 

 林東說:"沒錯,你們家族企業的創始人是陳銘的弟弟。" 

 柳婷婷吃了一驚:"原來你真的姓陳。難怪當初你要騙我,讓我誤以為你是孤兒。" 

 林東說:"當時,我確實想讓你幫我個忙,我需要錢。" 

 柳婷婷點點頭,又問:"後來呢?" 

 林東說:"後來,我就被迫逃亡。" 

 "啊?" 

 林東繼續說:"我被人追,躲進了一條河邊的樹林。結果遇到了夏雪。夏雪救了我。但是,我不能連累她。所以,只能裝瘋賣傻。" 

 柳婷婷感嘆道:"世間竟有如此奇妙的緣分!" 

 林東說:"是啊。我們倆一路走來,歷盡艱辛,最後在一起了。這是命運的旨意!" 

 柳婷婷說:"這或許是天意!" 

 林東說:"所以,這輩子我絕不允許任何人拆散我們!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奪走我的幸福。" 

 柳婷婷默默地點點頭。 

 林東忽然想起,昨晚那個黑影是否真的是陳銘? 

 於是,他問道:"那個黑影是陳銘嗎?" 

 柳婷婷猶豫了一下,說:"我也不敢肯定,他的身形非常像,但是,他穿著一身黑衣服,頭戴黑帽。而且他的臉上戴著墨鏡和口罩,看不清楚。" 

 林東說:"如果真是陳銘,他怎麼可能會變成那副模樣。" 

 柳婷婷沉吟著說:"有一點你說的很對,陳銘雖然長得醜陋,但是,我覺得他的身材比較魁梧,不至於落魄成這副樣子,更何況,陳銘的身份擺在那兒,就算犯罪,恐怕也是刑事案件。" 

 林東說:"你的分析不無道理,不過,不論他的身份是否屬實,他都值得我提防。" 

 柳婷婷贊同道:"你說的沒錯,不管他究竟是不是陳銘,我都必須提醒你,千萬不要單獨見他。" 

 林東說:"其實我也不願意見他。" 

 柳婷婷問:"那你為什麼又和他碰面呢?" 

 林東說:"我聽說了他失蹤的消息,覺得他可能死了,所以,我打電話給他。可惜,他的手機關機。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向他傳遞消息。" 

 柳婷婷說:"哦,原來是這樣!" 

 林東轉移了話題:"對了,你怎麼會在那裡?" 

 "我媽媽說,我們家族的企業快倒閉了。"柳婷婷說:"我爸爸把我送到美容,我偷偷跑了出來,在街上閒逛。沒想到,就被一夥歹徒綁架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棟廢棄廠房內。我害怕極了,我拼命掙扎,卻根本無濟於事。我以為我要死掉了,後來……你就出現了。" 

 林東說:"你是因為救我受傷的!" 

 柳婷婷苦澀地笑了笑,說:"那倒未必。當時我並沒有想過要救你。" 

 林東說:"我明白。" 

 柳婷婷嘆了口氣,說道:"當時,我以為自己死定了。後來,你突然出現,把我解救了。你還告訴我,陳銘並沒有死。" 

 林東冷哼一聲:"他早就死了!" 

 柳婷婷不相信:"他是陳氏集團的掌舵人,富可敵城。怎麼可能會死?" 

 "他死了,而且屍骨無存。"林東說。 

 柳婷婷震驚地睜大眼睛:"他……他真的死了嗎。" 

 林東點點頭。 

 柳婷婷愣住了。 

 林東說:"他是被槍斃的。" 

 柳婷婷說:"我不太相信。" 

 林東說:"你不相信也罷,反正我說的是事實。" 

 柳婷婷說:"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林東說:"因為我欠你們家族一條人命。"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既然知道他死了,為什麼不去報仇?"柳婷婷質疑道。 

 林東深呼吸一口氣,平復一下情緒。他將陳銘的遭遇簡略地說了一遍,最後說:"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柳婷婷聽完,久久沒有言語。過了半晌,才說:"你是個好人。" 

 林東說:"謝謝。我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我有一顆愛憎分明的心。" 

 柳婷婷笑了笑,說:"這樣也好。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林東問道:"那個黑影是誰?" 

 柳婷婷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沒有看清楚他的樣子。不過,從我昏迷的角度來看,應該是個高瘦的男人。" 

 林東問道:"這是巧合嗎?" 

 柳婷婷搖搖頭,說:"不。他跟著我們去了那座橋,然後趁亂抓住了我。" 

 林東問道:"你確定嗎?" 

 柳婷婷說:"我記得非常清楚,當時我嚇壞了,拼命掙扎。我甚至咬破嘴唇,可是,那個黑衣人始終緊握著我的手腕不放。直到警察趕到。" 

 林東說:"你確定你沒有看錯?" 

 柳婷婷說:"我百分之百確定。我看清楚了,當時,他站在遠處。一直盯著你,而且,我感覺到他的眼神中充滿恨意。" 

 林東說:"如果他真的活著,那就證明他的易容術非常高明,他一定是整容過。" 

 柳婷婷問:"整容?為什麼要整容?" 

 林東說:"他不僅僅是陳銘,而且還是個殺手!" 

 柳婷婷吃了一驚,她說:"不可能吧。" 

 林東說:"為什麼不可能?如果他沒有整容,他怎麼會偽裝成一個普通人的樣貌?他不是想掩飾身份,就是另有圖謀,他既然能夠製造車禍,為什麼不能整容?" 

 柳婷婷低下頭,似乎陷入思索之中,良久,她抬起頭來,說:"也許我們誤判了。陳銘或許並不在那輛車上。" 

 林東說:"你認為我會相信一個曾經想殺死我的人的謊言嗎?" 

 柳婷婷張張嘴巴,似乎想辯解,最終卻沉默了。 

 林東說:"你是個聰明人,我希望我們能達成共識。" 

 柳婷婷點點頭,說:"我儘量試著勸服我媽媽。" 

 兩人商議妥當,便決定先離開醫院,臨走前,侯濤悄悄叮囑林東說:"今天晚上別再來找我" 

 林東點點頭,表示明白。 

 從醫院出來,林東給王志勇撥了個電話。 

 王志勇正睡得香甜,被鈴聲吵醒,怒罵一句:"操,哪個龜孫子敢擾勞資睡眠,"隨即,王志勇看清來電顯示。臉色變得很難看。 

 林東說:"王隊長。我有重要情況要告訴您。" 

 王志勇忙坐起來說:"林老弟,有什麼事兒咱們電話聯繫。" 

 林東說:"我剛才在病房遇到了陳銘的女朋友。她告訴我。她親眼看見陳銘被槍打死了。" 

 王志勇一驚:"啊?真的假的?你怎麼不早說呢?" 

 林東說:"我不是不想告訴你。只是我不確定這是否屬實。" 

 王志勇立刻跳下床來,說:"你彆著急。我去調查。" 

 林東說:"王隊長。陳銘死亡的消息千萬不要洩露出去。特別是那個黑衣人和我之間的恩怨,更加不能提及。" 

 王志勇說:"這個不用你教我。我辦事你放心。" 

 林東說:"那行。你去吧,等你的好消息。" 

 掛斷電話,林東又給陳怡打了個電話。 

 陳怡正在酒店裡準備晚餐。看到是林東打來的電話,激動得差點把鍋鏟扔了。 

 "喂。阿東。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呀。"陳怡嬌滴滴地問。 

 林東說:"想你了唄。" 

 陳怡說:"哎喲。真肉麻。嘻嘻。" 

 林東說:"我這邊有個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消息?"陳怡問。 

 林東說:"我在你媽媽的病房遇到了陳銘的女朋友柳婷婷。她告訴我。陳銘被埋葬的地方是在一座廢棄的廠房裡。" 

 陳怡愣了片刻,然後失聲痛哭。林東安慰她說:"別傷心了。人都死了。活著的人也要繼續往前看。" 

 陳怡哽咽著說:"我知道。我只是太難受。他是我的初戀。雖然沒有結婚。可是感情一直都是非常美好的。他對我很溫柔。他總是呵護我。我以為這輩子我都嫁不掉了。嗚嗚……沒想到他居然死了。" 

 林東安慰道:"節哀順變。你現在需要冷靜。" 

 陳怡擦擦眼淚,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說:"說的是真的嗎?" 

 林東說:"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嘛?" 

 陳怡問:"那你打算怎麼做?" 

 林東說:"我打算去看看。" 

 陳怡說:"我陪你一起去。" 

 林東說:"不必了。你留下來照顧我爸。如果他醒了。看見你不在。肯定會擔心的。" 

 陳怡說:"你去吧。他醒來我會告訴他的。" 

 林東說:"你放心。他會理解的。" 

 陳怡猶豫了一下,說:"阿東。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林東笑了笑說:"放心吧。" 

 掛完電話,林東深吸了口氣。 

 柳婷婷說:"你要出門嗎?" 

 林東說:"嗯。你休息吧。我出去透透氣。" 

 柳婷婷突然問道:"你去哪兒?" 

 林東說:"我出去轉轉。" 

 柳婷婷說:"我跟你一起去!" 

 林東笑著搖搖頭,說:"不必了。我一個人就可以。" 

 柳婷婷說:"我怕你遇到危險。" 

 林東說:"你放心吧。你忘了我的功夫了。" 

 柳婷婷想了一下,點點頭,說:"那好吧。你多帶幾個保鏢。" 

 林東答應一聲。拿上包出門了。 

 此時,正值傍晚五點鐘左右。林東漫步於街道上,腦袋裡不禁想起昨夜和王志勇密談時所說的關於黑衣人的計劃。 

 他覺得,黑衣人的計劃非常可靠,甚至比自己的計劃要詳細和周到。但是,具體執行還要根據具體情況進行調整。他首先要弄明白陳銘到底是怎麼死的。 

 他攔住路邊一個正準備叫車的中年男子,道:"請問這附近哪家殯儀館比較偏僻。" 

 中年男子說:"這個點兒。殯儀館應該沒有人了。倒是有傢俬立醫院。環境挺好。你去看看" 

 林東說:"謝謝!帶我去吧!" 

 中年男子說:"好嘞!我這就帶你去。" 

 林東和中年男子來到一處小巷。巷內雜草叢生,偶爾能聽到狗吠聲。中年男子指著前方一棟二層樓房說:"看到那家醫院沒有?它就在巷子盡頭。" 

 林東抬頭望去。只見醫院四壁斑駁,院牆很高。大門緊閉,看來沒人在。他向中年男子表示感謝,然後走進巷內。 

 這裡的環境相對封閉。巷口處擺著幾張桌椅。其餘的地方則無遮擋,風吹日曬的,很少有人臨。林東走到醫院門口敲門,門裡傳來一陣腳步聲。門開了,站在門口的是個穿著白色大褂的青年醫生。青年醫生問道:"幹什麼?" 

 林東說:"請問陳銘是住在這裡嗎?" 

 醫生說:"你找陳銘?" 

 林東點點頭。 

 醫生說:"他已經去世兩天了。" 

 "哦。謝謝!"林東道了聲謝,轉身離去。 

 回去的路上,林東坐在後排沉思不語。陳銘死了,這對陳怡來說是致命的打擊,她剛剛從抑鬱症中恢復過來,卻再次遭遇鉅變。林東暗歎一聲,掏出手機撥通了李倩的號碼,說:"我是東。你幫我找一份陳銘的檔案。" 

 李倩說:"好。我一會兒給你送過去。" 

 掛了電話,林東把檔案交給王志勇。王志勇說:"好啊!陳銘的資料我早就收集齊了。我們馬上去找陳銘家屬瞭解情況。" 

 於是,王志勇帶了幾名警察和林東趕往陳銘父母的家。 

 陳銘父親名叫陳德福。母親叫做李梅。陳德福和李梅一共生了三個孩子。最大的兒子今年21歲,叫陳銘。另外兩個孩子分別叫做陳銘的弟弟和妹妹。陳銘的妻子叫做何麗娟,丈夫已經去世快年了。 

 警察詢問了陳銘父母之後得知,陳銘去年冬季回來探望父母,因為身患絕症,便決定將財產捐獻給希望基金。但是,由於家庭條件不允許,陳銘便託人找了個律師代替他辦理了捐贈手續。 

 而何麗娟,則是在陳銘去世之後才嫁給陳德福的,她原來並沒有結婚。 

 陳銘是陳德福兄長唯一的兒子,他去世之後,陳德福悲痛欲絕,病倒了。何麗娟是一位賢惠的媳婦,雖然陳銘不在家,也每隔一段時間去探視陳德福,直到陳銘病入膏肓,她依然沒有改嫁,而是守寡在陳德福身旁,默默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王志勇問道:"既然你們已經把遺囑辦好了。為什麼還要找陳銘呢?難道不怕陳銘的家屬追究責任嗎?" 

 陳德福苦笑道:"這都怪我們太貪心了。遺囑上有一個特殊條款,就是如果我和他媽媽去世,那麼我們名下的遺產將全數捐獻給希望基金會。我和他媽媽都老了,沒什麼能力撫養孩子。 

 所以。我們只能厚顏無恥地佔用陳銘的財產了。唉。真是不該啊。" 

 王志勇說:"現在後悔也遲了。陳銘已經去世,你們還是節哀順變吧。" 

 陳德福抹著眼淚說:"陳銘去世之後,我們就一直在等待陳銘的家屬來認屍。可惜,連續半年了,始終沒有動靜。唉。這孩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當初,如果不是我們把他賣給黑社會當臥底,又怎麼會落得今天這種結果。唉。我和他媽媽愧對他啊。" 

 柳婷婷說:"您節哀順變。這不怪您和阿姨。陳銘當臥底,肯定有他自己的考。他畢竟是個成年人,肯定懂得權衡利弊。 

 陳德福說:"你說得輕巧。這些年來,我和我愛人吃齋唸佛,每月都會給陳銘燒香磕頭。陳銘的骨灰就放在我們的屋子裡。可是。可是我們實在撐不住了。陳銘已經走了快七年了,可是陳銘的爸爸媽媽仍然不來。這簡直太荒唐了!我和他媽媽想過報警,可是我們又害怕,萬一警察告訴我們是我們騙了他們,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連棺材本都拿不走了。所以我和我愛人商量過了。還是自己承擔一切責任算了。 

 林東問道:" 

 陳銘父親叫陳銘?" 

 陳德福點點頭。說:"對。他叫陳德福,今年55歲。聽他們說,陳銘從小聰明伶俐,讀書比別人都快。 

 他考上大專,留校任教,後來又進入中科院研究室工作,現在是個教授。" 

 柳婷婷說:"他是我們系的系草,多少姑娘惦記著呢。" 

 "哎。現在的年輕人啊。"陳德福搖搖頭說,"不像以前那麼單純啦,一個個跟狐狸精似的,滿腦袋的壞水。" 

 柳婷婷噗嗤一笑,說:"陳叔叔,您這句話我愛聽。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請您喝杯茶。" 

 "行啊。"陳德福爽快答應道。 

 林東說:"陳叔,咱們先去陳銘的墓地看看吧。" 

 陳德福說:"好吧。我們先去看看陳銘的墓碑吧。" 

 四人一起開車,很快來到郊外。 

 郊外的墳地被綠樹環繞著,風景秀麗。陳銘的墓碑立在山腰處,周圍雜草叢生。 

 陳德福指著墓碑上刻的字,說:"陳銘,我是你叔叔。我來看你了。 

 林東抬頭一看,墓碑上赫然寫著: 

 吾兒陳銘,今年27歲,曾在江州市留洋,後來加入希望基金會工作。陳銘。 

 這些信息與林東查到的資料完全相符。 

 "陳叔,這個希望基金會是誰創建的?" 

 林東問道。 

 陳德福嘆了口氣說:"這家基金會已經存在二十幾年了,是當年陳銘的父母一起投資建設的。後來陳銘死了,他的父母就把錢退給我們。我們把錢全都交給了基金會,希望基金會幫助更多的困難群眾。 

 但是,基金會卻拒絕了我們的捐贈,說這筆錢要用來救濟需要幫助的孤兒。這些錢都被捐獻給了希望孤兒院。這些年來,希望基金會一直致力於幫助那些貧窮困難的孩童,可是,陳銘的父母一直不願意把這些錢還給我們。" 

 王志勇皺了皺眉頭,說:" 

 希望基金會是做慈善事業的。為什麼不接受捐贈呢?" 

 陳德福苦澀地笑了笑說:"因為陳銘父母不願意把錢再吐出來。 

 這兩夫妻對陳銘很嚴厲,從小就教育他,做人要踏實努力,要孝敬父母。 

 陳銘是個乖孩子,從小就非常尊重他的父母,從未忤逆過父母的話。 

 哪知道,他高中畢業之後參加工作才兩三年,就犯了錯誤,被迫離職。 

 他離職後,父母的臉色更差了,整天陰沉著臉。 

 陳銘覺得自己辜負了父母的期望。 

 他覺得自己是個混蛋,是個敗類。父母辛苦積攢了幾輩子的血汗,就這樣白白浪費掉了! 

 他越想越傷心,最後決定偷跑回家。 

 他打聽到父母居住在一幢破舊的筒子樓裡,他買了一束花,帶著自己的身份證,準備找到父母懺悔。 

 但是,他剛剛來到筒子樓門口,就被父母的保鏢攔下來了。 

 他懇求道:"我是來找我爸媽談談的,他們年紀都大了,我怕他們出什麼事情。" 

 保鏢說:"對不起。這位先生,老爺太太說了,不見你!" 

 "他們為什麼不見我?" 

 "老爺和太太說了,他們不想看見你。" 

 "為什麼?" 

 保鏢冷漠地說:" 

 我也不知道。你走吧!" 

 "我要見他們。"陳銘執拗地說。 

 "你不必為難我們,如果你硬闖,就別怪我們動手趕人了!"保鏢說。 

 "你敢!"陳銘激動地吼道。 

 保鏢說:"我有什麼不敢的?我奉勸你最好離開,否則我們不客氣了。" 

 "我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見他們。"陳銘說。 

 "既然如此,那就對不住了!"保鏢說完,便朝陳銘撲了上去。 

 就在此時,王志勇突然衝上來,將保鏢推倒在地,並搶過保鏢的匕首,抵住保鏢的脖子。 

 "你幹嘛!你要幹嘛!"保鏢緊張地喊道。 

 王志勇說:"你不許碰他!" 

 "憑什麼不許我碰?他殺了陳銘!"保鏢怒氣衝衝地說。 

 "他根本不知道陳銘是誰!他只是想來看看陳銘的墓碑而已!" 

 "你放屁!如果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拿出一個和陳銘相似的照片?" 

 "他那是偽造的!" 

 "我不信!我親眼看到他從口袋裡掏出來的!你放手!" 

 王志勇咬牙說:"他說他要去醫院檢查身體,所以隨手裝了一張假的照片在口袋裡。" 

 "你放屁!"保鏢說。 

 "你放不放手?" 

 保鏢掙扎了幾下,匕首深入脖頸,血流了出。 

 "我放手。我放手。"保鏢連忙舉手示弱。 

 "你叫什麼名字?"王志勇問。 

 保鏢說:"我叫阿牛,是保安隊長。" 

 "好了,你現在可以滾了。記住,我不允許任何人欺侮陳銘!" 

 "放心吧,我絕不會欺辱他。" 

 保鏢站起來,捂著流血的脖子匆匆逃走了。 

 "王哥,謝謝你啊,今天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恐怕我又要挨頓毒打了。"陳銘感激地說。 

 "不用謝我,是你命不該絕。"王志勇擺擺手說。 

 陳銘問:"陳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個特別優秀的人。 

 年輕的時候曾經擔任過武術隊副隊長,參加過各種比賽。"王志勇說。 

 陳銘感慨地說。 

 王志勇哈哈笑了,說:"你不要妄自菲薄了,你這麼聰明伶俐,一定能成為一代宗師。" 

 "呵呵。王哥,你可別取笑我了,我哪有什麼本事啊。" 

 "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陳銘這次遭遇車禍死亡,其實,是一樁陰謀。" 

 "陰謀?" 

 王志勇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不知道。陳銘父母早逝,他們只有一個女,他女兒還沒結婚,就得了癌症。 

 當時,她的病情很嚴重,每天晚上都痛苦呻吟。 

 陳銘的父母請了全a級專家給女兒診治,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骨髓移植。 

 陳銘的妹妹陳惠芳二十歲左右,在讀研究生,她是唯一有匹配型骨髓的人選,但是,她的父母堅持等待陳銘回來。 

 終於,陳銘回來了,父母告訴他陳惠芳的骨髓可以移植給陳惠芳。 

 陳銘立刻答應了。 

 他帶著父母,還有陳惠芳的母親,趕到京城做手術。 

 手術前一天夜裡,陳銘接到一個陌生電話,電話那邊傳來陳惠芳熟悉的聲音。 

 "陳銘,你快救救我。" 

 "陳惠芳,你怎麼啦?"陳銘吃驚地問。 

 "我得了癌症,醫生說活不久了。你能不能幫我捐獻一顆骨髓給我?" 

 "你……你在哪裡?" 

 "我在醫院。你快過來吧!" 

 掛斷電話之後,陳銘立刻聯繫王志勇,兩個人趕往醫院。 

 在路上,陳銘告訴了王志勇這件事,王志勇說,醫院不是什麼好地方,讓陳銘考慮清楚。 

 陳銘說,他考慮得非常清楚,他認識的人當中,只有陳惠芳有匹配型的骨髓,再者,陳惠芳的父母是陳銘的恩人,陳銘不忍心拒絕。 

 兩人來到醫院之後,陳銘被護士引進陳惠芳的病房,一進門就聞到濃烈的消毒水味道,屋內的光線昏暗,窗簾拉得密密實實的,屋子裡靜悄悄的。 

 在床上躺著一位女孩,正是陳惠芳。 

 陳惠芳臉色蒼白,嘴唇發青,雙眼緊閉。 

 王志勇嘆息了一聲,說:"唉,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王哥,怎麼辦呢?" 

 "我也不知道。"王志勇搖了搖頭。 

 "那我先出去了。" 

 "嗯。你把門關上。" 

 王志勇轉身出去,陳銘關上了門,默默地坐在床沿。 

 他握著陳惠芳冰涼的手,心疼不已。 

 忽,他聽見了細微的腳步聲,便警惕地向門口望去,一個黑影閃了進來,他迅速拔槍,指著對方。 

 侯濤急忙解釋說:"你不要誤會,我沒有惡意。我就是來告訴你們陳銘沒死的消息。" 

 "真的?"陳銘喜出望外。 

 "千真萬確。陳銘昨天晚上被送進了搶救室,最後被推出來了。" 

 陳銘鬆了口氣,說:"太好了,我還以為他死掉了。" 

 "那些歹徒也沒抓到嗎?" 

 侯濤說:"歹徒被擊斃了兩個,另外三個跑掉了。" 

 "跑掉了。"陳銘失望地說。 

 侯濤勸慰陳銘,說歹徒只有三個而已,不足畏懼。 

 陳銘點點頭,說:"侯隊,這幾天麻煩你了。 

 侯濤說:"咱倆兄弟,客套啥?我這次受傷,還多虧了你的照顧呢。 

 陳銘嘿嘿一笑,拍了拍侯濤的肩膀。 

 柳婷婷從外邊買飯菜回來,看見侯濤和陳銘聊得挺熱乎,就說:"我剛才去食堂打了點飯菜,我們一塊吃吧。" 

 "我就不吃了。我得回去了。"侯濤起身要走。 

 陳銘挽留道:"侯隊,既然你來了,咱們一塊喝點酒吧。" 

 侯濤搖搖頭,說:"算了。你現在是病號。" 

 "呵呵。你這句話倒提醒我了。 

 你還得住院觀察呢。"陳銘想起來了。 

 "哦。我忘記了。" 

 侯濤又坐下,說:"陳銘,你不必難過。我已經派人查到,這幾個綁匪跟一個神秘組織有聯繫,我猜測,他們很可能是被僱傭的殺手,你放心,我已經把他們抓獲了。" 

 陳銘激動地站了起來。 

 "抓捕行動很順利嗎?" 

 侯濤說:"是的!這夥人很狡猾,但是技藝不精,被警察包圍了。" 

 "抓獲了就好。你辛苦了。我現在不能敬你酒。等你痊癒了,咱們好好喝一頓。"陳銘說。 

 "好啊。"侯濤說。 

 "那我先出去了。"侯濤起身離開了。 

 柳婷婷端著飯盒走了過來,將飯菜擺在桌子上。 

 "婷婷,我來喂她吧。"陳銘說。 

 "好啊,我正愁沒有藉口和你單獨相處呢。" 

 柳婷婷拿出碗筷,盛了兩碗飯,放在陳銘面前。 

 "謝謝你。" 

 陳銘說。 

 柳婷婷說:"客氣啥,都是朋友嘛。" 

 陳銘低著頭扒飯,柳婷婷也不說話,就安靜地看著他。 

 吃完飯,兩個人一起收拾了餐具,柳婷婷說:"陳銘,明天早晨我來替你換藥。" 

 陳銘說:"那就辛苦你了。" 

 柳婷婷嫣然一笑,說:"不辛苦。我喜歡幫助你。" 

 陳銘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王志勇打來的。 

 王志勇問他陳惠芳的情況。陳銘說。陳惠芳脫離危險了。王志勇說。他已經調查到,那三個歹徒0和僱傭他們的神秘組織是有聯繫的。 

 陳銘興奮不已,說:"太好了。王哥,這麼說。那個神秘組織就是殺害陳惠芳的兇手嘍。" 

 王志勇說。他已經鎖定了嫌疑人。 

 陳銘問。是哪個神秘組織。王志勇說。這是一個叫做‘魔影’的組織。 

 "這是個什麼組織?" 

 王志勇說:"魔影組織的成員都是亡命之徒。專門殺人越貨的。這個組織很隱蔽,平時不露面,所以知道它存在的人極少,但是我已經找到一名魔影的成員。" 

 陳銘問:"是不是叫徐飛?" 

 "是的。你怎麼知道。" 

 "我在電視上看過他。他長得特別高大威猛。" 

 "呵呵。徐飛的身份比較複雜。據我所知,他應該是一個退伍偵察營的教官。 

 陳銘恍然大悟。說:"怪不得。那個教官曾經帶領一群偵察營的戰士參加了反恐演習,並且立了功。 

 他當時是營級教官。" 

 王志勇說:"徐飛雖然是偵察營教官,但是他的家庭背景非常複雜。因為徐母是一名醫療護理專家,父親則是一位著名的企業家。 

 這個徐飛在徐母的薰陶之下,也變得嗜血殘忍。曾經參與過販毒集團的運輸。他甚至參與過暗殺首腦。" 

 "啊!這麼厲害。"陳銘驚訝地張大嘴巴。 

 "是的。這個人的膽識和武力值,都超乎了人類的範疇。他在偵察營裡呆了十五年,從來沒有被淘汰過。" 

 陳銘問:"那他為什麼退役了呢?" 

 "他殺了自己的妻兒,逃往境外。被緝私組追捕的途中,跳江自盡。" 

 "跳江自盡?那他的屍體。" 

 "我派人撈上來了。" 

 "哦。真是個狠角色!"陳銘讚歎道。 

 "他是個人渣,死有餘辜!" 

 陳銘沉默了。 

 柳婷婷看了一眼陳銘,輕聲問道:"陳銘,你是不是對徐飛這個人有什麼誤解。" 

 "怎麼了?"陳銘轉過臉來。 

 柳婷婷說:"我聽侯隊說,徐飛在偵察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是全偵察營最優秀的特種人員。我認識的人裡,除了侯隊,就屬徐飛的武藝最高明。" 

 陳銘說:"我也聽過他,據說槍法很準。不過,他確實不像傳聞中的那樣。" 

 "陳銘,徐飛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柳婷婷突然表白。 

 陳銘愣了一下,趕緊說道:"婷婷,我。。。" 

 柳婷婷卻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其實,我喜歡徐飛很久了。只是我怕給你添麻煩,所以才遲遲未向你表達。今天晚上,你傷勢剛好,需要照顧。我才鼓起勇氣對你告白。如果我冒昧了。你別放在心上。" 

 柳婷婷說完,紅著臉跑出了病房。 

 陳銘愣住了。 

 他從來沒談過戀愛,更不懂得如何拒絕一個美麗的姑娘。 

 這時,侯濤推門進來了。 

 "我來換班。"侯濤說。 

 "嗯。"陳銘點點頭。 

 侯濤走了出去。陳銘躺下休息。 

 柳婷婷走後,陳銘想起了陳惠芳,於是撥打了她的電話。 

 可是陳惠芳關機。 

 陳銘心想,陳惠芳肯定是躲避自己。 

 這時候,他又想起了陳惠芳臨死前說的話。 

 他的心臟忽然抽搐了一下。 

 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她真的懷孕了。還是她撒謊騙自己。 

 他不敢再多想。閉上眼睛。 

 第二天早晨,柳婷婷又來給陳銘換藥。 

 侯濤說:"陳隊,我來吧。" 

 陳銘說:"不用。你去忙吧。我可以搞定。" 

 侯濤走後,陳銘把紗布拆掉,換上新的藥水,包紮完畢。 

 柳婷婷說:"你的傷口恢復地很快。" 

 陳銘說:"謝謝。" 

 柳婷婷說:"昨天晚上。。。。。。。" 

 陳銘擺擺手,說:"不提了,都過去了。" 

 柳婷婷抿了抿嘴唇,低下頭,說:"我知道,你現在有女朋友了。" 

 陳銘說:"婷婷,對不起。你這麼漂亮。又這麼勤快。我不能耽誤你。我們以後還是保持距離吧。" 

 "我不在意。" 

 陳銘搖搖頭,說道:"我真的無法給你幸福。" 

 柳婷婷抬起頭來,盯著他,說道:"如果你是擔心侯隊,那你就多慮了。他不會吃醋的。" 

 "我不希望你受委屈。" 

 柳婷婷笑了,說道:"我們是朋友。你不必為我考慮。而且,你是因為我受傷,我心裡感激你還來不及呢。" 

 陳銘苦笑一下,說:"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矯情了。我先謝謝你。等我痊癒了,請你吃飯。" 

 柳婷婷微微一笑。說道:"那就一言為定。" 

 陳銘點點頭。 

 柳婷婷走後,陳銘拿出筆記本電腦,登陸郵箱。郵箱裡有一封信。他點擊收件人姓名。 

 "陳銘,你還好嗎?你現在過得怎麼樣?你還活著嗎?如果你還活著,你可千萬別回來!" 

 陳銘眉頭皺起來。他的心跳加速了。 

 他猜測應該是陳惠芳寄來的。 

 陳惠芳是他唯一的妹妹。當初他和柳婷婷一起被送到偵查營訓習格鬥技巧和戰術動作。 

 陳惠芳比他大兩歲,身材嬌小玲瓏,長相甜。 

 在陳惠芳眼裡,哥哥陳銘一直是她崇拜的偶像。 

 陳銘被分配到偵察連的時候,陳惠芳很失落,她覺得哥哥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她每次看見陳銘,就會偷偷抹淚,哭著喊哥哥,哥哥。哥哥。叫得撕心裂肺。 

 柳婷婷安慰了她幾句,她便不吭聲了。 

 陳惠芳從偵察連出來後,就留在了刑警隊。柳婷婷也跟了過去。 

 柳婷婷是女孩子,又長相甜美可人。侯濤暗戀她很久。只是礙於男兒志在四方,他不能太主動。柳婷婷倒追了他三年,最後他才答應做她男朋友。 

 柳婷婷雖然家庭條件並不富裕,但是非常努。她不僅工作能力強,還熱衷於幫助別人。這樣的好姑娘,侯濤自然很珍惜。 

 後來柳婷婷被調到了城南分院,當了醫生。陳惠芳則調到了刑警隊。 

 兩個人的工作都很忙碌,平時聚少離多,感情也淡薄。但是,陳惠芳仍然深愛著侯濤,每次遇到困難或者不順利的時候,她就會寫信給侯濤訴苦。 

 陳銘讀著這封信,沉默著。 

 柳婷婷在一旁問道:"怎麼樣,要不要我把它刪除了?" 

 陳銘搖搖頭,說道:"算了。我已經看完了。" 

 柳婷婷說:"那你打算怎麼辦?" 

 陳銘說:"我會找到她。" 

 柳婷婷嘆了一口氣。說:"你還是忘了她吧。" 

 陳銘說:"這種感情,豈是說忘就忘的。" 

 柳婷婷勸道:"你還是聽我的話,忘了她吧。這種感情,是不值得你付出的。" 

 陳銘沒有理睬她。 

 這封信寫滿了陳惠芳的思念與牽掛。她寫了很多話。 

 有時候她會寫到:「我很高興認識你!你是一位好警察!可我又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壞蛋!你欺負了我。卻不願意負責。我恨你!」 

 她甚至還寫到:「侯濤告訴我,你喜歡我。可我一直沒有答應你!你知道原因嗎?因為我覺得自己是罪犯,配不上你。我害怕你嫌棄我。我想要證明自己。我要變成優秀的律師,要站在法庭上替你辯護。我不允許自己輸給別人!所以,我選擇了刑警這個職業。」 

 陳銘讀完信之後,陷入沉思。 

 他曾經想過去尋找陳惠芳。可是現在,他根本就走不開。他剛剛結婚,妻子李雪瑩又懷孕了。這個時間段,他實在走不開。 

 更何況,他現在還是一個重度燒傷患者。 

 李雪瑩是一名大專畢業生。 

 她父親是西州人。 

 二十六歲那年,她和父母一起到東江投靠表。 

 表哥是一個律師,李雪瑩進入律師行之後,表哥便將李雪瑩帶在身邊。李雪瑩在律師行工作半年後辭職。 

 李雪瑩辭職之後,表哥讓李雪瑩到自己的店鋪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