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冷月服毒

  “真有了那一天,他會不會更傷心?”

  “你可能不會在乎自己的生死,但是活下來的那一個,才是最痛苦的。”卿白的聲音低到極處,帶著哽咽。

  一罈“桃之夭夭”不知不覺只剩壇底淺淺一層,池笛把它傾覆過來,晃了晃空蕩蕩的罈子,倒乾淨了最後一盞。

  一汪玉色的清液在月色下微微泛著漣漪,上弦月映在碗底,被夜裡的風吹成一碗破碎的星光。

  池笛盯著這一碗酒,少年的聲音帶了一絲澀然:“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是他說的,這酒好喝,他很喜歡。”

  “是好酒。”卿白喝光碗裡的一點,細長的指節掠過壇口殘留的紅色酒封,忽然揚了聲音,“你說得對,死是最容易的,活著才是本事。我們各自心裡存著到不了的終點,得不到的人,不如一起好好活著。總要往前看。”

  池笛沒有回應,卿白自亮光處回頭一看,他已經斜斜趴在桌上睡了過去,右手鬆松攏著空蕩蕩的酒碗,左手垂在身側,隔著衣物攥著一個有稜角的東西。

  卿白細一看,是那塊令牌,出宮的時候,在玄武門,他見池笛出示過。

  卿白無奈的搖頭苦笑了一下。酒量這麼差,到底還是個孩子。

  他沒有細想,直接拍了拍池笛的肩膀:“回你的臥房去睡覺。”

  池笛紋絲不動。

  卿白微嘆了一口氣,只能扶了他起來,把他的胳膊搭到自己的肩上,小心扶了他進了主臥房,把池笛囫圇丟進了榻內,才大鬆一口氣,轉身關上門離開。

  榻上原本沉沉醉酒的池笛卻忽然睜眼,低下頭看了看指尖藏著的細針,微微吐出一口氣,收了針進去,隨即把懷裡的令牌藏進了牆壁的暗格內。

  ——

  劉將軍府內。

  “冷公子的藥熬好了嗎?”劉雁書對外喚道。

  門外的侍女應聲而入,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剛熬好,我給送過去。”

  劉雁書從桌案前起身,接過侍女手裡的托盤:“我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