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衣 作品

第 111 章 藍茶島5

姜倚彤只想了幾秒,快步走到江清風面前,說:“我先來懺悔!”




江清風被她擠到了後面,姜倚彤站到了神像面前,怕白姑生氣,他只好又坐了回去。




白姑沒說什麼,默認了姜倚彤先開始。




夏白見狀,沒有立即坐下,他說:“雖然可能有點不太好理解,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美杜莎、喻茵和方曉風:“……”




姜倚彤看了他一眼,在神像面前閉上了眼。




十幾秒後,她開始懺悔:“我從小被哥哥壓制,他上初中的時候,我找人跟他打架,他在國外讀書的時候,我找人勾引他引他墮落,一次次讓爸媽對他失望,我由此能從他手裡分到一半家業。”




“我進入公司後,用了很多卑劣手段排除異己,打擊競爭公司。”




“我心狠手辣,手段骯髒。”




“我二十五歲那年,在一個美術學院,看上了一個清純男大學生,他才十九歲,為了追他,假裝自己是女大學生,欺騙了他。直到我們領證那一天,他才知道我的身份和年齡,屬於是騙婚了。”




夏白:“……”




他回想在餐廳吃飯時,兩人的相處,忽然覺得非常合理。




“他大學就跟我結婚了,明明才華橫溢,經濟富足,卻經常被誤會是被我包養。跟我結婚後,也承擔了家裡大多數家庭瑣事,受了很多委屈。他是一個非常好的老公,不計較得失,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家。”




“我生了兒子後,也沒有悉心養孩子,都是他一手教養。孩子丟失那兩天,我甚至沒有回國,導致我的兒子目前下落不明,生死未知,他抑鬱了很多年。我不是一個好妻子,也不是一個好母親。”




“我愧對我的兒子和老公,如果他們活得不好,我身上確實揹負著罪孽,活該受到懲罰。”




當姜倚彤仔細地懺悔完,江清風站在神像面前時,忽然不知道該懺悔什麼了。




他望著神像,張了張嘴,只說了一句話,“我弄丟了我的兒子,他是我的angel。”




白姑問他:“就只有這?還有嗎?”




江清風還是那句話,“我弄丟了我兒子。”




白姑不相信,“你身上就只有這一件罪?”




江清風終於說了點別的,“我弄丟了我兒子,我妻子生他的時候大出血。”




姜倚彤垂下了頭,隱在黑暗裡,手輕輕抹一下眼角。




凌長夜看向夏白,見夏白抱膝垂頭,好像在看自己的腳尖。腳尖在散開的裙襬底下。




他拉住了夏白的手。




夏白在他掌心裡勾勾畫畫。




隊長,我想告訴他們。




凌長夜握住了他的手。




白姑可能也煩了,讓江清風下去了。




江清風之後,又有幾個新玩家上去。




他們懺悔的內容是真是假,除了他們的家人,誰都聽不出來。




當他們在懺悔,也是




在展露人的壞與惡,在懺悔室裡長久地迴響,全都被白姑和猙獰的白海仙神像吸收。




在他們的世界裡,可能這個世界全是這些罪惡,沒有美好。




三人組也上去懺悔了,夏白一聽就感覺他們的懺悔,至少是很有保留的,連殺人都沒有。




凌長夜也站起來了。




夏白覺得他的懺悔有點難,聖遊公會三人組把他當副會長,真正的副會長知道他是攻堅隊的隊長。




凌長夜懺悔:“我經常見死不救,很冷血。()”




……㊣()_[(()”




沒錯。




“一條命就算是一條罪,我現在身上罪孽深重。”




“我對我的隊友們也很殘忍,他們看似對我還挺尊重,只是因為我對他們下過狠手。”




“……”




也沒錯。




三人組太認同了,沒想到副會長竟然知道,很有自知之明,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凌長夜想了想,“好像沒有了。”




他很有自知之明地說:“我看似只說了兩件,其實裡面有很多罪孽。”




白姑說:“那你就具體說兩件。”




凌長夜沒有猶豫,說:“我有一個同學,平時張揚高傲,認定一個地方沒有危險,一定要過去,我的直覺告訴我那裡有危險,我沒阻止他,他死在裡面了。”




“有一對母子,兒子變成了殺人的怪物,母親不相信,還覺得他兒子是個善良的人,我沒有阻止她靠近兒子,她被兒子殺死了。”




凌長夜平靜地懺悔完,在白姑的默許下,回來了,換了通靈者上去。




通靈者說了三件自己做的壞事,夏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接下來,又有幾個玩家上去懺悔,最後一個上去的是老楊。




夏白抬頭看向老楊,他所做的這份工作,就足以讓他被大家認為是好人,和其他人不同,他每時每刻都在救人,不知道救了多少人,身上都是功德。




這樣的人,身上會有什麼樣的罪孽?




老楊慢慢地走上前,因為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他走得又有點慢,夏白才發現,老楊其實有一點點跛,很輕,像是腿受傷後的後遺症,不容易被發現。




他在神像面前站定,說:“我以前是一位老師,教書育人。”




怪不得初見時,警察局裡的那位漂亮姐姐喊他楊老師。




“老實本分,規規矩矩,有些古板,嚴肅都留給學生和女兒了。”老楊說:“那時候,我一輩子的夢想啊,就是希望我女兒能考上公務員,端著一個鐵飯碗,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可是,她不是這樣想的。她說她想跳舞,想做什麼偶像。她還想學服裝設計,想當設計師。”




“為此,我沒少打她,我認為她這是不務正業。”




夏白沒想到老楊以前是這樣的,在他短暫地跟老楊的接觸中,感覺老楊是一個很包容的人,思想也並不古板,不然他不會相信他說的喜神離家出走的事。




()“我那時,一直在想,我怎麼有這樣一個女兒啊,處處和我不合,我們相看兩厭。她沒把我當爸,倒是把一隻貓當祖宗,有一次我們吵架,我說她對貓比對我還好,貓養她長大了,還是給她操心了?”




他說的這些和懺悔罪孽好像沒什麼關係,但是白姑沒有阻止他,安靜地聽著。




“吵架時,我一氣之下踢了那隻貓一腳,她抱著貓走了。”老楊仰頭看著神像,昏黃的燭光陷在皺紋裡,“那天正好是她二十歲生日,下著大雨,她把衣服護在小貓的頭頂上,溼漉漉地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