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小榮 作品

第295章 女皇的無助【萬字大章,感謝盟主“翁城豐哥”】

    但當他身陷刑部,百姓想為他討回公道時,才發現,除了站在刑部門口,無力的喊上幾聲,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李捕頭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一定是有人在栽贓陷害他,他為了百姓,得罪了太多人,這些人怎麼可能容得下他?”

    “我聽說,李捕頭在陛下那裡失寵了,或許那些人正是因為這個,才對李捕頭動手的。”

    “可是李捕頭為什麼會失寵啊,他一直在為百姓做事,為陛下做事……”

    ……

    百姓們臉上的表情,從無奈變成擔憂,這時,人群中,忽然有一人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許,那李慕以前都是裝出來的,這才是他的本性,要不然刑部怎麼可能抓他?”

    那人話音剛落,就被人抓住了衣領,生生從人群中拽了出來。

    一名壯碩的漢子,將他提了起來,怒視著他,大聲道:“你是什麼東西,也敢這麼說李捕頭?”

    “李捕頭痛揍那些紈絝惡棍,為百姓廢除代罪銀法的時候,你在哪裡?”

    “李捕頭雷劈惡少周處,為那可憐的一家人做主的時候,你在哪裡?”

    “李捕頭鬥三大書院,為神都無數受害女子喊冤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現在李捕頭被人陷害,你卻跳出來了,你說,你是不是陷害李捕頭之人請來的托兒,你詆譭李捕頭,有什麼用意……”

    ……

    那人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周圍百姓心中的憤慨的怒意,終於找到了宣洩口。

    過去的三個月,李慕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整個神都,沒有任何人有資格非議他。

    雖然身在大周神都,但他們卻一直被黑暗籠罩。

    直到李慕的出現,才為百姓帶來了一道光亮。

    李慕在神都百姓心中,光芒萬丈,比他更耀目的,只有天上的太陽。

    此刻他被人誣陷,還有人落井下石,趁機挑撥,徹底激怒了本就憤怒的眾人,瞬時間,眾人你一拳,我一腳,剛才詆譭李慕之人,立刻被埋沒在在拳腳中。

    若不是刑部的捕快見勢不對,出來阻攔,恐怕李慕的事情還沒結束,刑部門前,就要多一樁慘案。

    因為眾人剛才在刑部門前的大鬧,這件原本只限於刑部的案件,很快便傳了出去。

    這幾個月來,和李慕有關的事情,每一次都在神都的風口浪尖,有關他的案子,傳播速度,自然極快。

    神都百姓聽聞,心中自是擔憂,但他們又做不了什麼,只能默默在刑部門口遊行,藉此來表達自己的抗議。

    而南苑北苑,某些高門深宅之內,卻是有很多和百姓截然不同的聲音。

    “呵呵,姓李的,你也有今天?”

    “欺負老夫孫兒的時候,你應該不會想到,自己也會有今天吧?”

    “以前是有陛下護著你,這次沒有了陛下,本官倒要看看,你會怎麼死?”

    “本官還沒有來得及出手,就被別人搶了先,不知道是什麼人這麼恨他,難道是周家?”

    ……

    神都之官員權貴,不管是新黨舊黨,在過去的三個月,和李慕結怨的,不在少數,聽聞李慕入獄的消息,眾人無不拍手稱快。

    他們甚至已經不能滿足,僅從別人口中聽到李慕的慘事,有不少人親自來到刑部,想要親眼看一看,這無疑會讓他們更加高興。

    面對想要探視李慕的官員以及權貴,刑部郎中又犯了難。

    探監自是可以,但刑部有規定,探監不是什麼人都能探的,對於探監之人的身份,以及探監的時間,都有規定。

    非案犯的親人,朋友,原則上是不能探監的,但此刻來刑部這些人,一位一位,不是官員,就是權貴,他也不能全都得罪。

    他走到侍郎衙,請示周仲道:“侍郎大人,外面這些人都想探監,要不要拒絕他們?”

    “不用。”周仲擺了擺手,說道:“他們想探,就讓他們探吧,不過每次探監,最多兩個人,時間不能超過半刻鐘。”

    侍郎大人已經開口,刑部郎中也不再說什麼,點了點頭,說道:“下官這就去安排。”

    刑部大牢。

    一間整潔的牢房內。

    李慕站在牢房中間,他是第一次來刑部大牢,比起縣衙和郡衙,刑部的天牢,更加乾淨,整潔,牢房中也沒有異味,周仲難得的給他安排了一個位置好的牢房,其內乾淨的一塵不染,李慕本來想自己用法術打掃一番,後來發現沒有必要。

    他沒有戴枷鎖,沒有被限制法力,真要離開的話,刑部牢房無法困住他。

    但他並不著急離開,他想知道,到底是誰這麼迫不及待,捨得用天階的符籙和丹藥,就是為了陷害他。

    外面傳來腳步聲,有兩人出現在牢房之外。

    其中一人,是李慕見過的,戶部員外郎魏騰,另一人李慕不認識,那人站在牢房門外,主動的自我介紹道:“李大人或許不認識本官,本官自我介紹一下,本官禮部郎中朱奇,朱聰是本官的兒子。”

    李慕已經發現,此人和朱聰長得有些相似,瞥了二人一眼,問道:“你們來幹什麼?”

    朱奇道:“驚聞李大人入獄,本官想著來看看。”

    魏騰也緊跟著開口,說道:“李大人可是國家棟梁,陛下寵臣,怎麼會做出那種下作的事情,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本官一定不會幫你,哈哈哈……”

    魏騰看著牢房中的李慕,笑的很開心。

    他對李慕的怨恨,還要在朱奇之上。

    因為李慕,他失去了侄兒,他唯一的弟弟,失去了兒子,從此一蹶不振,和他斷絕來往,而他的兒子魏鵬,也因為那件事情,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自魏斌被處決以後,魏鵬就再也沒有邁出過魏府大門,整日抱著一本厚厚的《大周律》,走路看,吃飯看,就連方便時都在看,即便是睡覺,也會將其枕在腦後。

    兒子的異常,魏騰看在眼裡,痛在心上,將這一切,都怪罪在李慕身上。

    魏騰和朱奇笑的很開心,李慕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說道:“滾。”

    魏騰面色一沉,厲聲道:“也不看看這是哪裡,不看看你自己的處境,現在的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們囂張?”

    朱奇冷笑道:“本官倒要看看,你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這時,一名獄卒走進來,對兩人道:“兩位大人,探監的時間到了。”

    兩人再次用嘲諷的眼神看了李慕一眼,轉身離開。

    李慕目送二人離開,搖了搖頭,低聲道:“不是……”

    在背後陷害他的人,不是他們。

    很快的,便又有一人,從外面走進來。

    這是一名老者,頭髮花白,臉上皺紋交錯,剛剛走進牢房,便看著李慕,說道:“李大人,你認識老夫嗎?”

    李慕瞥了他一眼,問道:“你哪位?”

    老者冷哼一聲,說道:“老夫太常寺丞,兩個月前,你毆打老夫的孫兒三次,打斷了他五根肋骨,你居然不知道老夫是誰?”

    李慕道:“太常寺丞老糊塗了嗎,我打的是你孫兒,又不是你,我為什麼要認識你?”

    太常寺丞伸手指著他,顫聲道:“你你你,你太狂妄了……”

    李慕冷冷道:“本官這麼狂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是第一天知道嗎?”

    太常寺丞本來是來嘲諷李慕的,沒想到,李慕沒嘲諷到,反而將他自己氣到了,他指著李慕,鬍鬚直哆嗦,怒道:“你你你,老夫等著看,你過幾天還能不能這麼狂!”

    這句話說完,他就惱怒的拂袖而去。

    李慕看著太常寺丞離開的背影,搖頭道:“也不是……”

    禮部郎中,戶部員外郎,太常寺丞,雖然是最早來對他冷嘲熱諷的,但很顯然,他們都不是推動此事的幕後黑手。

    站在牢房裡,李慕悠悠的嘆了口氣。

    平時他不會在意,只有這種時候,他才能最深刻的體會到,他在神都的仇家,居然這麼多,多到連誰是幕後黑手,他都懷疑不過來……

    門口再次有聲音傳來,李慕的目光也隨之望過去。

    神都這些他的仇人,倒也實在,似乎是生怕來得晚了,李慕出獄,竟然一個接一個的,來刑部組團觀光。

    這一次來的兩人,都是女子,而且年紀不小,一人的身材看起來頗有風韻,是名三十歲左右的少婦,另一人,年紀更大,連風韻都沒有了。

    兩人並未靠近,只是遠遠的看了李慕一眼,就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那少婦身旁的婦人,看向李慕的目光中,帶著刻骨的仇恨,李慕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怨氣,以及惡情。

    她對李慕的厭惡,比剛才那三位加起來,還要多。

    李慕目光閃了閃,有所察覺,看向那名獄卒,說道:“你,過來!”

    門口的獄卒快速跑過來,忐忑問道:“你,你想幹什麼?”

    李慕看了他一眼,問道:“剛才進來的那兩個女人是誰?”

    那獄卒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去問。”

    “你以為你……”

    那獄卒頗為不忿,和李慕對視一眼之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飛快的跑了出去,一會兒又跑進來,說道:“問了,是周家的四夫人,和禮部侍郎的妻子,禮部侍郎的妻子,是周家四夫人的女兒……”

    “周處……”

    李慕輕輕吐出一個名字,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神都恨他的人有很多,但要說恨他入骨的,周庭和他的妻子,絕對算是兩個,他們唯一的兒子,死於李慕之手,李慕一直提防著周庭,但周庭卸任之後,就一直在周家,閉門不出,李慕以為他在策劃更大的陰謀,沒想到,先忍不住動手的,是他的妻子。

    既然已經找到了幕後之人,他也沒有留在刑部的必要了。

    他再次看向那獄卒,說道:“去叫周仲過來。”

    獄卒這次沒敢頂嘴,屁顛屁顛的跑出去,沒多久,周仲便緩步走進大牢。

    他看著李慕,問道:“李御史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李慕淡淡道:“那女子的事情,與本官無關,是有人誣陷。”

    周仲搖了搖頭,說道:“李大人的一面之詞,不能作為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