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圖李的貓 作品

第一〇七章見者皆似卿再思卿(下)

 

“今日之事,全是因為此人而起,姜氏想怎麼處理,那就全看姜氏。”徐長安接著補充了一句,此時的徐長安,彷彿不再是方才那位秉持公理與正義之人,反而變成了同流合汙的小人。

 

可他們也沒法指責徐長安,誰讓他們沒有勇氣站出來。

 

可他們站出來之後,誰又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在場圍觀的眾多商人,都低下了頭。他們當初也和徐長安一樣,帶著滿腔的熱血想推翻姜氏,想推翻壓迫。可當他們站起來吶喊的時候,卻發現沒有人敢站起來,他也便只能繼續低著頭接受姜氏的統治。

 

當所有人都跪著的時候,當誰有站起來的勇氣時,他便成為了周圍人眼中的傻子。

 

姜源眯起了眼,琢磨著徐長安這句話的意思。

 

要是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來的好。

 

而且,他們姜氏和徐寧卿的死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聯繫,老話說得好,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若是他們能拉攏徐長安,那對於他們姜氏在亂世之中站住腳跟可是有極大好處的。

 

“那小侯爺的意思,此等滿口荒唐言之人,教給我姜氏處理了?”

 

徐長安點了點頭,補充了兩個字:“請便!”

 

姜源心裡有了計較,他倒是要看看這位小侯爺的底線在哪兒,然後找個機會把他拉下水,和姜氏死死的綁在一起。

 

“那若是我現在就處罰他呢?”姜源朝著程星誤一指道。

 

“那是姜氏的事兒,我們外人無法干預。”

 

“那若是當場打死他呢?”姜源接著說道。他說這話的時候,那蓋著紅蓋頭站著的新娘肩頭頓時一抖。

 

徐長安沉默了一下,便嘆了一口氣吐出了四個字:“罪有應得。”

 

    

徐長安越是退讓,這姜源便越是囂張。只要今日的事兒傳出去,他姜氏在齊魯大地極其周邊地區的威望將更甚從前。

 

墨瞿濯那看向徐長安的一雙大眼睛中出現了厭惡之色,他靠近了自己的哥哥,小聲的說道:“哥,這小侯爺不配拿矩子令。”

 

墨硯池沒有理會自己的弟弟,只不過他的目光仍舊看向了徐長安,似乎是在思量著什麼。

 

墨瞿濯見得哥哥不理自己,便又轉頭對著魚夭說道:“真徐長安太不是個東西了,一遇到困難就想著明哲保身……”

 

徐長安此時的作為,就連魚夭都有些看不懂了。在她的印象中,徐長安並不是見風使舵的人。

 

他是一個心懷天下的人,只要天下太平,他是一個什麼都可以拋棄的人,地位、金錢、名譽哪怕是生命,他都可以拋棄。

 

當初他被梅若蘭冤枉有了牢獄之災,他有一千種法子可以自救。但害怕自己的血成為打開封印的幫兇,寧願認罪。在徐長安的心中,能讓他屈服的,便只有這個世間的和平安康。

 

他這樣的一個人,絕對不會屈服於姜氏的權勢。

 

但魚夭此時也不知道徐長安想幹什麼,也無法反駁墨瞿濯的話,只能咬著下嘴唇,緊張的看著徐長安。

 

姜源走到了徐長安的身旁,伸出了手拍在了他的肩頭之上,齜起了牙笑道:“小侯爺,看來咱們真是一場誤會。”

 

說罷,一揮手道:“來人,給我將什麼程星誤打死!找麻煩居然找到我姜氏的頭上來了。”

 

徐長安如同一尊雕塑,面無表情。

 

而此時,只有極少的幾個人注意到,新娘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墨硯池看到這一幕,目光又看向了汪老太爺,此時的汪家老太爺閉上了渾濁的雙眼,似乎是在猶豫些什麼。看得出來,這位汪老太爺十分的糾結和自責。

 

墨硯池又掃視了一眼四周,那些人的臉彷彿一張張紙,可這紙不管怎麼看,翻來覆去找尋也只是寫了兩個字:麻木!

 

墨硯池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徐長安的身上,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徐長安想要做什麼。

 

墨瞿濯還在絮絮叨叨的,墨硯池的手突然搭在了弟弟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