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圖李的貓 作品

第八十五章 萬物與我,皆不負卿(上)


  萬物與我,皆不負卿(上)

  薛潘認真的聽著春望說的話,小丫頭認真敘事的時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倒還有幾分可愛。

  薛潘用一隻手杵著下巴,歪著頭看著春望,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春望使勁的拍了拍桌子,兩彎眉毛都扭在了一起:“喂,你有沒有在聽啊!”

  薛潘立馬回過神來,這才說道:“聽著呢,聽著呢!”

  “那聽到哪了?”

  薛潘皺起了眉,使勁的回憶著之前春望所講的故事,大多都是越地之苦,剛經歷水澇之災。

  他聽得無聊,便認真的看著春望,看著他水靈的大眼睛,耳中哪裡還能聽得到春望講些什麼。

  “講到陸子昂科舉落榜來歡喜樓喝霸王酒?”薛潘有些不確定,他只顧著看那個如同初春時的寒霜一樣的姑娘了。

  初見,冷若冰霜。

  解凍,春風自來。

  薛潘看著那姑娘的臉上怒意迸發,似有一股寒霜籠罩,眉眼立馬低了下來,連身為刑部尚書的老爹都沒怕過的他。此時這個小小的綠衣婢女一發怒,便如同山河倒懸,令他心顫。

  春望見得薛潘這個樣子,嘆了一口氣,才想說話,見得薛潘也鬆了一口氣。心想不能這麼輕易的放過他,便故意說道:“大概是你家世子來問的吧,我瞧見他多日都在小姐之前住過的雜役房對面的房頂上喝酒,看著那個負心人。”

  隨即瞥了一眼薛潘,再次強調道:“記住,我可不是說給你聽的。”

  說完之後,似乎連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俏臉一紅。

  薛潘立馬換上了一副笑臉,笑嘻嘻的,卻突然間看到春望剛剛便好的臉色又冷了下來。

  “很好笑麼?”春望的聲音有些冷。

  薛潘下意識的縮手,卻剛好碰到了傷臂。

  慘叫一聲,其實沒那麼痛的,可是看到了春望的眼神,便痛得不可自拔。

  “無賴!”春望請啐了一聲,連她自己都有些驚訝,什麼時候自己居然不在乎對方的身份了。

  若是尋常日子,見到富家大少雖說不畢恭畢敬,可至少不會惡語相向。

  想到這裡,她擺了擺手,接著說道:“算了,我再講一遍吧!”

  ……

  那一年,也是這個時候,春風正吹散了枝頭的霜,吹綠了地上的芽。

  歡喜樓的頭牌賈潤青身體稍有不適,幾日來便閉房不出,閉客不見。

  一瞬間,歡喜樓比起往日來便少了幾分的熱鬧。

  雖說老鴇和老闆都心急不已,希望這位頭牌堅持崗位,她這一病,他們損失的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吶。

  可身為頭牌,有時候他們也不得不顧及她的想法。

  不止歡喜樓是這樣,就是整條平康坊都是這樣,成了名的姑娘們那可是掌上明珠,光彩照人;還沒成名的姑娘們,便如同雜草,可隨意丟棄。

  賈頭牌說了不待客,便不待客,沒人敢多說什麼。

  那年不知道是春試放榜的時間提前了,還是這寒冬賴著不肯走,反正就是枝頭還掛忙寒霜的時節。朝廷放了春榜,那個臉上洋溢著笑容,明眸皓齒的少年郎找了幾遍,仔細確認,終於心如死灰,他沒有在榜單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曾經信心滿滿,對著家中老母親拍著胸脯保證的少年郎此時有了死意。

  他站在了河邊,寒窗十年化為泡影,家中老母親連出嫁的嫁妝都換做了路資讓自己來這長安趕考,沒想到是這個結果,他有何顏面見家鄉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