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圖李的貓 作品

第二卷 廟裡廟外的江湖 第一五二章 蟬、螳螂和黃雀(中)


蟬、螳螂和黃雀(下)

 
南鳳。

 
韓燕兒焦急的站在太守府對面的巷子中。

 
她已經等了三天了,三天都沒看到那個不知道名字的登徒浪子。

 
這三天,每天一大早她便在巷口靜靜的等著,一直要到傍晚才會離開。

 
她不敢直接擅自闖進去,若是直接找到那個登徒浪子還好,若是被軍中的其它人逮到,只怕自己會連累到那個登徒浪子。

 
這三天,她的心一直懸著,從早到晚,無時不刻擔心著賀蛟的報復。

 
三天的時間,她知道了路邊賣豆漿的王大媽每天卯時便開始擺攤子,架起熱氣騰騰的爐子,讓乳白色的豆漿在鍋裡不停的翻滾。每天早晨,約莫巳時太守府的大門便會打開,幾個士兵就會提著桶前來打一桶豆漿。

 
她知道,這是他們出來打早餐了。

 
可這些日子,偏偏除了早上這太守府的大門會打開外,一直到晚上,便再也沒有人進出。

 
甚至麵攤要到丑時才收的何伯都沒見到過太守府有人進出。

 
他也希望自己面能夠如同王大媽的豆漿一般受到官老爺的青睞,可惜的是,那扇大門除了早上開一下便再也不會打開。

 
而韓燕兒也和他們一樣,每天比王大媽還早,比何伯還玩。

 
她如同一縷幽魂一般在巷子裡遊蕩,眉頭也時常緊皺著,臉色看起來都比之前差了不少。

 
她每天都擔心下一秒鐘便會有一條蛇從王大媽的爐子底下或者何伯的麵攤下鑽了出來,然後狠狠的一口要在他們的脖子之上,接著大片的蛇群闖進太守府,緊接著太守府便會傳來陣陣嘶吼音。

 
那些蛇鑽進被窩,廚房,任何地方,等到天明之後,所有人都七竅流血的躺在地上。

 
甚至那個登徒浪子也七竅流血躺在地上,旁邊還立著銀白色的長槍。

 
那張有些輕浮又會立馬變得沉穩的臉變得慘白且難看。

 
這些場景一直在她的腦海中旋轉,甚至晚上做夢都會夢見。

 
她真的害怕自己來不及通知,便看到了登徒浪子的屍體。

 
……

 
急切的人不僅僅是韓燕兒,就連柳承郎也有些急躁。

 
這幾天,賀蛟一直前來詢問自己是不是可以出擊了,自己一直推脫,可這三天過去了,他能找的藉口都找過了,賀蛟明顯的不耐煩了。

 
他看得出來,若是自己再推脫,不把路線給他,只怕這個老頭會自己就穿過夢溪谷。

 
那自己一切的努力可都白費了。

 
所以,面對著賀蛟的逼問,柳承郎只能咬著牙給出了最後的日期。

 
“兩天之後。”

 
當他給出了這個日期之後,他便急匆匆的讓王匯海推著輪椅,出了城。

 
暗影衛在城中並沒有住所,她們的基地可以是任何一座山,她們的房屋也可以是任何一棵樹下。

 
這是所有斥候都必須具備的素質,能在大多數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來。

 
王匯海推著柳承郎出了城,走了約莫十多里路,一棵大大的槐樹擋住了去路。

 
柳承郎坐著輪椅靠近了槐樹,敲了敲,卻發現樹幹是中空的,他順著樹幹摸了摸,找到了一個凸起,按了下去,樹幹中便出現了一個小口。

 
這是暗影衛的聯絡站,只需要拿出裡面的令牌和絲帶,把它們掛在樹尖之上,不出一個時辰,便有人把這絲帶通令牌解下來,然後接頭。

 
柳承郎看著手中的黑色令牌,把它用綠色的絲帶連接起來。

 
黑色的令牌上有一個暗字,它的黑接近於樹幹的顏色,加上綠色的絲帶,基本不會有人注意到。

 
當然,若是到了秋冬季節,這絲帶的顏色也會跟著變化。

 
柳承郎把令牌遞給了王匯海,示意王匯海掛上去。

 
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無能為力,這也是他帶王匯海來的原因。

 
只是王匯海才結果令牌,一道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柳公子何須親自前來,若是要見老嫗,吩咐下人前來就行,何須親自跑一趟?”

 
說到“下人”兩個字的時候,王匯海的麵皮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

 
不過黑衣婦人並沒有在意,反而是盯著柳承郎道:“不知道柳公子此番前來,又有個見教?”

 
她的語氣算不上柔和,帶著絲絲淡漠之意。

 
柳承郎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畢竟俗話常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對於她和韓燕兒來說,這韓燕兒把她當做了母親,她也把韓燕兒當做了女兒看待。

 
讓自己的母親去利用自己的女兒,若沒有怒意,反而有些奇怪。

 
柳承郎此時覺得手中的那塊令牌有些燙手,他玩弄著那令牌上的綠色絲線,把它纏在了手上又解開。

 
黑衣婦人看他沒講話,嘴角帶起一絲嘲弄,隨後說道:“柳公子莫非是嫌燕兒消息透露的消息太慢,來催了?”

 
柳承郎的來意被她一眼看破,只能低著頭,沒有言語。

 
“你放心,柳公子,有利於韓家之事老嫗自然不會推脫,不過柳公子記好了,你算計對手,算計敵人無可厚非。可燕兒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