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圖李的貓 作品

第一百二十九章 海水滔滔,江湖蕭蕭


  海水滔滔,江湖蕭蕭

  敖島主冷冷一笑,沒有理會時叔和夫子的咆哮,當然也沒有繼續說,他看著自己的女兒,隨後說道:“看見為父,還不過來!”

  敖姨和小嬋都低著頭,走到了敖島主的身旁。

  “卻塵犀一族的小傢伙,你非要和他們沆瀣一氣?”

  闕河光聽到這話,便立馬抱著汪紫涵,跑到了敖姨的身旁,乖巧的站著。

  敖島主看著自己的女兒,其實他早就來了,自打他派來的蛟龍被老乞丐帶回去,他便感到了封武山,一直暗中觀察。

  雖然氣自己的女兒,可看到徐長安的所為,看到護住這女孩子的女兒,心裡也沒那麼氣了。

  “你還算有點用,找到了海皇一脈遺留的血脈!”

  敖姨低下了頭,接過了闕河光遞過來的汪紫涵。

  敖島主看著夫子和時叔,揹著雙手,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啊,夫子你已達到這個地步了。”隨後看向了時叔,接著說道:“你就是當年跟隨在姓徐身旁的時先生是吧?聽聞時先生足智多謀,修為算不上最高,可那智謀卻是一等一的高。”

  時叔眼中全是謹慎的神色,小心的看著敖島主,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多謝敖島主謬讚!”

  敖老爺子看著時叔,走向了坑中,手一揮,將岑雪白給帶來出來。

  “岑小弟,我來慢了。”

  “老哥!”岑雪白咧開了嘴,笑了笑。

  敖島主將岑雪白遞給了闕河光,這才接著回答時叔的話。

  “哪裡是謬讚,今日之事,雙方都各退一步,怎麼樣?”

  在場的眾人中,論起輩分,夫子最大,論起實力,夫子也是最強的。但偏偏這敖島主說道“各退一步”的時候,卻是看向了時叔。

  時叔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想說道:“你能保證他的安全麼?”

  敖島主點了點頭道:“不管從哪個角度看,我都得保護好他。你們得了九龍符,這個孩子我就帶走了。”

  徐長安看著兩人,滿臉的疑惑。他隱隱覺得,這兩人在談論的就是他。

  時叔點了點頭,方要說話,一道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不好!”

  敖島主看向了說話的夫子。

  “夫子不知道有何意見?”

  “我不同意,我的弟子,我自然要帶回去,我不會用他做任何的交換。至於九龍符,你們有本事你們就來搶!”

  夫子一甩袖子,神色淡然。

  時叔嘴唇嗡動,想說話,卻又沒有出聲。

  “你怎麼證明他是你的弟子?你夫子廟收徒弟,特別是夫子收徒弟,怎麼聖朝沒發出告示?我都記得,前些日子你的徒弟收了弟子,我在南海之外都知道了。怎麼作為夫子的你,都沒有任何的告示出來?還有啊,你前兩個徒弟全天下皆知的,你現在要一個人,這麼隨便了麼?開口就說是你徒弟,難道夫子廟的道理就是這樣講的?”

  敖島主年紀雖然大,可卻出口不饒人。

  夫子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只能氣得拂袖轉頭。

  敖島主得理不饒人,繼續說道:“你說他是你弟子,那我就不同意了,這小傢伙用過紅蓮一脈的功法,要說他是青蓮劍宗的弟子,我不得不承認;用過萬劍訣,說他是蜀山的弟子,也尚可;就連鐵劍山的奔雷他也會,說他是鐵劍山的人,也不無不可;甚至靈隱寺的渡生他都用過,只是沒有剃度;但我就沒見過他用過你夫子廟的浩然正氣!蜀山、青蓮劍宗、鐵劍山甚至靈隱寺的人用命來救這個小傢伙,你夫子在一旁看著,做了什麼?非要等到九龍符出現,才配得上你夫子的出手麼?”

  夫子臉色陰沉,一句話沒說。

  時叔擔心的看了一眼徐長安,只見徐長安臉色也變了,小夫子和齊鳳甲對他的好讓他一直忘記了夫子對他的真正態度,自當日看到陶悠亭被點撥了一下之後,他心中已經有所不安,可他一直強迫自己,認為夫子只是覺得自己年紀小,心性不夠成熟而已。

  但今日,敖島主的話猶如洪鐘大呂。而且,看夫子的表情,徐長安的心一直往下沉。

  他往後退了一步,杵著焚,全身顫抖。

  “夫子,他們說的是真的麼?”

  夫子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敖島主看著夫子,對著時叔抱拳道:“陸妖一族帶走他,你們也許不放心;可我們帶走他,你應該放心吧!”

  “不管怎麼,血……”話沒說完,時叔急忙搖了搖頭。

  “好,長安這孩子可以要打擾島主一段時間了。”

  “好說,好說。”島主笑著,朝著時叔拱手道。

  敖姨看得自己父親已經和姓時的談好,當年姓時的這位先生一直跟在徐寧卿的身旁,兩人好得如同穿一條褲子一般,要不是十分信任這位時先生,徐寧卿也不會將自己的兒子交給。

  時先生的話,絕對有資格代表徐長安的父親。

  “走吧,陪我們去南海。”敖姨將汪紫涵遞給了小嬋,走了過去,拉了拉他的衣袖。

  徐長安一甩袖子,甩開了敖姨,雙眼通紅。

  剛才他痛,是痛心那麼多人為了他不要性命;現在他痛,是他最敬重的師傅,居然是為了防備他,才收他為徒的。

  他想到了陶悠亭,那個古靈精怪,風格多變的女孩;看著眼前的敖島主,他們明明是妖族,可對自己卻比人族還坦誠;而夫子,明明是人族,自己的師傅,他的心自己卻始終看不透。

  徐長安現在才知道什麼是“人心隔肚皮”。

  “走吧!”敖島主死死的拽著徐長安,帶著岑雪白等人,欲從封武山一躍而下,去往南海。

  徐長安在海妖一族的手裡,陸妖一族也比較放心。雖然一直以來,海妖一族兩不相幫,但至少海妖一族也是妖族。讓他們帶走封妖劍體,總比讓人族一直培養最後來對付他們的好。

  敖島主、徐長安、敖姨、還有闕河光與岑雪白,五人站在了崖邊。微風撩亂了頭髮,身後突然傳來了聲音。

  “長安……”

  徐長安木然的回頭,看向了時叔。

  “注意安全……”時叔抿了抿嘴,最終只能說出了這一句。

  時叔說完這一句,雙目通紅,誰能想到,只見一面,便又要匆匆一別。確實,徐長安若是跟隨海妖一族而去,不管是比拜師夫子廟,還是六大宗門庇護,都要安全得多。

  徐長安點了點頭,聲音已經有些哽咽,雙目空洞無神。

  眾人轉過頭去,一道浩然正氣突然從後背襲來,還好敖島主實力也不弱,反應也是極快,手一揮,擋住了。

  “夫子,你這是何意?”

  敖島主轉過了頭。

  “這是我的弟子,我必須帶他回去!”夫子不敢看向徐長安,但雙目之中,猶如含有刀劍,銳利逼人。

  “他是你弟子麼?”

  這是敖島主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月光冷冷清清,照向坦蕩大地,但夫子的心裡卻蒙上了一層迷霧。

  他不想撥開擋在心前的迷霧,他知道迷霧之後是什麼,他更不想當著眾人的面說出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