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圖李的貓 作品

第二一五章且看盡晚霞遍山紅(八)


  金烏一脈聽到這聲音,先是一愣,便見得徐長安身後帶著幾位扶月境大大方方的就走了進來。

  徐長安在肩頭小白的帶領下直接走到了扶桑神樹面前,走到了此時滿身鮮血,傷痕累累的墨星逸面前。

  “星逸叔,我們來遲了。”徐長安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墨星逸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徐長安,嘴角扯起了一抹難看的笑容,喊了一句“矩子”,頭一歪,倒在了徐長安的懷裡。

  墨星逸很早就堅持不住了,但想到自己身後的火寒棺,硬是咬著牙往前拖了一段距離。此時見得徐長安前來,終於放下心來,暈了過去。

  墨硯池此時也急忙跑了過來,看看那火寒棺,最終目光落在了自己叔叔的身上,眼中全是欽佩之色。

  “我揹著星逸叔,你找人將嬸嬸抬回去。”徐長安輕聲說道,雖說他與墨星逸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可在墨星逸揹著他來到封印中的那個夜晚,徐長安早已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叔叔。

  而且,墨星逸故事中的女子,徐長安也直接喊做了嬸嬸。

  墨星逸聽到“嬸嬸”兩個字一愣,但很快就想起了關於叔叔的那些傳聞,一揮手,便來了三位兼脈的扶月境,和他一起將火寒棺給扛了起來。

  徐長安一行人,來的時候沒和任何人打招呼,去的時候自然也不會理會這些金烏大妖。

  哪怕,這兒是金烏一脈的神樹,扶桑神樹之下。

  金烏一脈,見得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徐長安出來,本就生氣至極;可接下來徐長安的一系列行為,簡直將他們金烏一脈視為無物。

  在他們的眼中,徐長安這行為,不是大方,而是囂張!

  “徐長安,我金烏一脈的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徐長安揹著星逸叔,沒有理會這群金烏。這群金烏卑鄙至極,若是不耍這些手段,正面一戰,搖星境中何人會是星逸叔的對手?正面一戰,扶月境中又有幾人能夠完勝星逸叔?

  徐長安沒有理會這聲大喝,只是轉過頭,輕聲對著已經昏迷的墨星逸說道:“星逸叔,咱們回家,帶著您,帶著嬸。”

  說罷,邁開了步伐,準備離開這地方。

  “放肆!”終於有人忍不住了,手上紅芒一閃,甩出了兩枚鏢,便朝著墨星逸的後背打來。

  徐長安沒有回頭,如同後背長了眼睛一般,黑袍往後一揮,頓時一柄長劍出現,朝著那兩枚帶著火光的鏢而去,不僅擊落了襲向他的兩枚鏢,而且長劍呼嘯而去,直接將發鏢之人給洞穿了!

  隨後,長劍又圍著這扶桑神樹轉了一圈,這才回到了徐長安的身邊,進入了他的體內。

  囂張!實在是囂張!

  這徐長安不僅闖進來救人,更敢出手傷人。

  要知道,這地兒不是其它地方,而是他們金烏一脈的大本營,扶桑神樹所在之處!

  “徐長安,你真當這兒是你墨家嗎?”

  方才暗箭傷人的大妖此時捂著自己的腹部,怒聲朝著徐長安吼道。

  他是開天境,可若沒有扶月境的大妖暗中挑事,他在這兒根本沒有說話的資格,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出手偷襲徐長安。

  徐長安聽到這話,停下了腳步。

  他轉過身去,迎向了那位偷襲他的開天境,聲音平淡,輕描淡寫的說道:“那你要如何?”

  就是這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讓那本就底氣不足受了傷的開天境說出不話來,張了張嘴,喉嚨裡吱嗚出兩個沒人聽得懂的聲音。

  見得自家的人被欺負得說不出話來,站在這位開天境身旁的扶月境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開了這開天境,怒聲吼道:“丟人現眼的東西,滾!”

  隨即他站了出來,看著徐長安的後背硬著頭皮說道:“徐長安,你傷了我金烏一脈的人,就這麼一走了之?”

  徐長安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傷了人,不能一走了之。”

  這位扶月境算得上是金不敗的祖爺爺,叫金陽冰。他們這一脈,便是因為徐長安而大受打擊,他們瞭解徐長安的性格,知道徐長安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的認錯。

  金陽冰正要發問,徐長安接著說道:“你們金烏一脈以卑鄙手段將我星逸叔騙來,還把他打成了重傷,這個事兒該怎麼算?你們金烏一脈,該怎麼賠償?”

  聽到這話的金陽冰,憤怒爬滿了眉頭,連說了幾個“好”!

  金陽冰怒極而笑,他之前沒有見過徐長安,只是聽說過徐長安,如今見到徐長安,可比他想象中的那些儒家弟子硬氣多了。

  雖然徐長安如今當上了墨家的矩子,可追本溯源,對他影響最深的應該是儒家。

  但儒家的大部分人,在他們金烏一脈的眼中,就是慫蛋和軟蛋,沒有一點兒骨氣的東西。但這徐長安不同,不僅不慫,反而囂張至極!

  “那你要如何賠償?”金陽冰聲音陰寒,如同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把問題拋回給了徐長安。他倒要看看,這位新上任的矩子到底有多囂張。

  “賠償?哼!”徐長安冷笑了一聲,接著說道:“我星逸叔受傷,就算把你們整個金烏一族配上,都不夠的的。一群黑皮叫喪鳥而已,你們拿什麼賠?但是,傷了我星逸叔的人,必須受到懲罰。”

  徐長安話音剛落,金烏一族中便有人笑出了聲。

  徐長安這話,聽起來強硬,其實做出了讓步。在他們看來,徐長安不過外強中乾而已,和那些只會退縮忍讓的的儒家弟子沒什麼區別。

  可他們的笑聲還沒有結束,徐長安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樣吧,只要方才和我星逸叔動過手的人,全都自殺,這事兒就算過了!”

  聽到徐長安這話,金陽冰臉上的笑容更甚。

  “矩子這笑話,可真好笑。”

  此話一出,立馬又有笑聲傳了出來。

  “可若是我們不賠償呢?”金陽冰笑著說道,他還咳嗽了兩聲,似乎是因為大笑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那後果自負!”

  徐長安也不想和他們過多的糾纏,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把星逸叔帶回墨家。至於算賬,他早已有了安排。

  徐長安揹著星逸叔,轉身正要離開,身後卻傳來了那金陽冰陰寒的聲音。

  “矩子放了狠話便要走?你要我們金烏一族後果自負,可你自己的後果想過沒有?”

  徐長安沉默了一下,知道今日恐怕必有一戰,便將背上的墨星逸給放了下來,墨非見得自家孫子被救,本就長出了一口氣。此時見得徐長安將墨星逸放了下來,急忙躥了出去,將墨星逸抱住。

  徐長安也不廢話,手上藍色光芒一閃,少虡劍被他握在了手裡。

  他又轉過了身,深吸了一口氣道:“那你說說,我有什麼樣的後果?”

  金陽冰看著這位臨危不懼的矩子,往前踏了一步,站了出來。

  “你殺我曾孫金不敗,難道不該有後果?”金陽冰皺著眉頭問道。

  “那你說說,我應該有什麼樣的後果?”徐長安不緊不慢的的說著,將少虡劍插在了地上,挽起了袖子,不緊不慢的說道。

  這架勢,分別就是準備動手了。

  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金烏一脈方遭逢大敗,自然不願大動干戈;而人族這邊,雖說和金烏一脈鬥了那麼多年,但也是敗多勝少。其骨子裡,有些“恐金烏”。

  一般來說,沉默無聲不一定是怕了,或許是準備真的出手了。

  金陽冰也小心了起來,此事若是處理不當,很有可能引發兩族大戰。

  “你殺了我的曾孫金不敗,難道不該以命償命?”

  徐長安“哦”了一聲,原來面前這位扶月境還和金不敗有關係。

  “但這事兒其實還有一種解決法子。”徐長安緩緩說道,似乎真有要商量的樣子。

  其實就今天人族大批修士壓過來,而且他們金烏一族外部防線應該已經被攻破的情況下,若是徐長安願意不要人族的面子,和他認個錯,他倒也不至於一直為難徐長安。

  今日的事兒,此時的架勢,都很微妙。

  作為一名扶月境,他心裡清楚如今金烏一族不想大動干戈,只想休養生息,可也不願丟了面子。若是能夠得到面子,又能夠讓人族退兵那便是最好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