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源稚生心裡苦

  源稚生安靜的撫摸著腰間的佩刀,從他繼任大家長的位置開始,他的腰間除了原本的那把名為蜘蛛切古刀之外多出來了一把肋差。這兩把刀可以在戰鬥的時候使用二天一流,這是最適合皇戰鬥的刀數,幾乎沒用任何混血種更夠抗下他的暴力。

  當然,除此之外或許還能有其他用處。

  他輕輕撫摸著肋差,將刀身抽出幾寸,冰冷的寒光照亮了他的側臉。

  “真是難看的臉色啊……”源稚生靜靜的看著自己映在刀身上的面孔,推刀入鞘。

  “鏘——”

  會議室裡迴盪著清脆的刀鳴掩蓋了嘆息聲。

  他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威士忌,緩緩的走到窗邊看夜景。

  源氏重工很高,可站在高處居高臨下卻沒有給他帶來絲毫暢快的感覺。

  樓下依舊是五光十色的繁榮都市,也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螢火般流動的車流在城市的高架路上緩緩流淌,四下裡都是一副燈火通明的場景,他很害怕下一刻這些燈光都會熄滅,就像他心中的希望一樣被無情的掐滅。

  鳥兒白色的羽毛在黑夜裡被染上了漆黑,黑得看不出一絲原本的顏色,就像他心中的所有正義,公平,希望和未來,早已看不清了。

  那是一隻被困在城市裡的海鷗,它本該在海面上一望無際的天空上,自由飛翔。

  可現在卻被染成了漆黑的一片,惶恐的盤旋在鋼鐵都市裡,不知什麼時候回墜落深淵。

  一隻會飛的鳥兒尚且被困在這光彩奪目的虛假迷宮中找不到出路,何況一隻象龜呢?源稚生想著自己大概一輩子都爬不回自己的水坑了,也許只能等他死後,會有海鳥帶著他的軀殼回到某個海邊。

  源稚生有些微醺的走出會議室。

  櫻和烏鴉迎上來,他們看著源稚生的模樣有些擔心,這個男人從來沒有像這樣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喝悶酒。

  他們看著走出會議室靠在欄杆上發呆的源稚生,很擔心他會不會想不開從這裡跳下去。

  櫻朝著烏鴉示意了一下,就轉身離開了,要談心的話,還是男人之間比較好說話,雖然她也很擔心源稚生,但是應該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被女人看見軟弱的一面。

  “不要自暴自棄啊老大,沒什麼事情是過不了的,你不是還要去法國賣防曬霜嗎?目標就在眼前了,等幹完這一票我們一起……”烏鴉也靠上欄杆。

  不過他嘴裡說著說著就閉上了嘴,因為他感覺自己好像又說錯話了,這話聽起來不像是在安慰,更像是立了一個必死flag。

  “我雖然說過要去法國賣防曬霜,可沒說過要帶上你們啊……”源稚生微微笑著,嘆了一口氣,他知道烏鴉想安慰他,可是你能指望一個流氓會安慰人的嗎?

  “怎麼這樣啊?老大你不要我們了嗎?”烏鴉一副很受傷的樣子,“我們可是你的家臣啊,不管你到哪裡都會跟在你後面的,別想甩掉啊……”

  “行了,行了,你就不適合安慰人,放心吧,我不會想不開的……”源稚生有些無語的看著烏鴉,“說得就跟我們已經確定完蛋了一樣。”

  “唉……早知道還是讓櫻小姐來安慰你了。”烏鴉從懷裡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源稚生,“果然安慰人這種事情還是得女人來,我聽說男人難過的時候只要撲進漂亮女孩懷裡哭一場什麼都好了。”

  “……”源稚生有些無奈的接過煙點燃,深吸了一口。

  兩人靜靜的靠在欄杆上抽菸,沒有再說話。

  氣氛突然變得沉默,烏鴉有些鬱悶的撓了撓頭,他本來就不擅長安慰人,畢竟做的都是挖坑埋人或是澆水泥這類的體力活,要安慰也是用槍指著人家鼻子讓人別哭,早知道不在櫻小姐面前逞能了,現在換人來安慰老大還來得及嗎?

  沉默許久後,香菸燃燒到了盡頭。

  源稚生吐出一口菸圈,濃郁的煙霧遮住了他的臉,散去後,那張因為喝過酒有些微紅的臉已經不見了,只剩下平時工作時那張面無表情充滿威嚴的臉。

  源稚生私下裡不是很嚴肅的人,但是一旦進入工作狀態,總是會帶上這張‘面具’,身居高位的人總是要保持必要的威嚴的,特別是像他這種混黑道的。當然,他一般不會對跟在自己身邊的心腹擺出這副姿態,但是現在不拿出點威嚴來感覺這三個活寶不會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