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留與後人

  第一件事是證實葛天的理論。

  我找來了自己曾經的那些學生中最出色的幾個。

  尹喜,陽子居,辛鈃,庚桑楚,還有柏矩。

  師徒時隔多年的重逢,自然少不了一番激動涕零的場面。

  不過我很急。

  我知道如今的尹喜已經成為的一派祖師;也知道陽子居已經改名楊朱,被人奉為楊子,是一家學說的創始人。

  辛鈃收了一個叫做范蠡的弟子;庚桑沉迷於養生之道;柏矩則是入周都為官。

  這些弟子們各有前程,但如今我沒有時間誇讚他們。

  將孔丘著寫的練炁法教給他們之後,就讓他們各自回家了,只消每月寄封信來,告知於我修行進度便可。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只一年時間,尹喜就先眾人一步破開氣海,明悟炁感,引炁入丹田,成為了一名修行者。

  不僅是尹喜自己,在他創立的樓觀道中也有很多人踏上了修行之路。

  這一點我並不意外。

  尹喜常年都在用引炁法吐納,雖然引入體內的元炁並不行走於經脈之中,但也在潛移默化地改造著他的身體,讓他的身體更能適應元炁帶來的變化。

  他創立的樓觀道中也有很多弟子都學會了尹喜的吐納之法,已經引炁很久了。

  所以他在獲得孔丘編寫的練炁法之後,理所應當是首位踏上修行路的人。

  這不足以證明什麼。

  第二年,陽子居,辛鈃,庚桑楚先後入道。

  在當年那群人之中,唯有柏矩還沒能破開氣海。

  但這並非是柏矩的資質問題。

  只是因為他身為周都的官吏,平時忙於政務,所以耽誤了修行。

  不過可惜的是,他們都沒有見到火球。

  但弟子們接二連三開始修行,也證明了葛天當初說的話。

  我確實錯了。

  或許是先入為主的觀念,我一直認為應當先感炁,然後才能開始修行。

  畢竟,連我都是要先感炁。

  連炁都感知不到,連炁是什麼都不知道,又何談引炁行炁?

  但是我卻忘了一件事情。

  感知不到炁,最多就是對行炁有誤,但是對於引炁可以一點阻礙都沒有。

  尹喜就是最好的例子。

  最初版本的引炁法就是從尹喜的吐納法中改良而來。

  當年的尹喜即便不能感炁,卻依舊可以憑藉本能引炁入體。

  這就足夠說明問題。

  只不過當時的我一門心思用在引炁法上,並沒有注意這一點。

  或者說,我注意到了,但沒在意。

  事實證明,葛天的推論是正確的。

  感炁並非是刻意而為之的事情,只要按部就班地修行,衝破氣海,打開丹田,那炁感自然而然就有了。不過這個推論雖然正確,卻推翻了一些我曾經的猜測,讓我有了另外一個問題。

  我當初為什麼會感炁?

  當初的我只是知道炁的存在,但是我並沒有開始修行。

  這不符合正常人感炁的邏輯。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我和眾弟子的感炁過程,發現了一個區別。

  火球。

  莫非那個火球才是我感炁的原因?

  那個火球到底是什麼?

  不過這種註定得不到答桉的問題我並沒有去深究,因為我的時間不多了。

  第三年,僅剩的柏矩終於也破開氣海,開了修行之路,也是這一年,葛天服喪期滿,回到了沛縣。

  我又一次見到了葛天。

  相比於他上次離開的時候,如今的他成熟了很多,儼然已經是一個不苟言笑的謙謙君子。

  也沒有當年那麼碎嘴了。

  不過,我還是懷念他碎嘴的日子。

  葛天尋來我的住處,拜我為師。

  我也沒有拿那三個問題刁難他。

  如此,葛天成為了我僅有的一個親傳弟子,衣缽傳人。

  我們師徒二人開始研究孔丘留下的手記。

  在那本練炁法的最後,提到了很多對於用炁方法的猜想。

  比如什麼用炁不斷強化身體的每一寸,讓人肉身成聖啊。

  比如什麼用炁勾動靈魂,操縱其他生命的意識啊。

  比如什麼將炁注入文字之中,嘗試增強他們的威力啊。

  比如什麼將炁注入物品之中,嘗試用意志去控制他們啊。

  比如什麼將炁引出體外,化為實體啊……

  林林總總,不計其數。

  可惜,這些方法都只有猜想和理論,並沒有具體實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