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3.繼任


                 上午的準備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時間來到下午,陸陸續續有人走進諾頓館,然後找位置坐下。

  為了準備這次的繼任儀式,芬狄直接將諾頓館的大廳改造成了一個巨大的足以容納幾百人觀禮的會場——卡塞爾的學生也就這麼多,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會來觀禮,這個規模已經足夠了。

  其實在芬狄看來這還不夠隆重,他一直堅持要在大廳正面的牆壁上掛上“慶賀屠龍者楚子航就任獅心會會長”的橫幅。

  在他看來,這是來自楚子航家長的儀式,楚子航一定會喜歡的——顧北堂堂s級提的建議,總不會騙自己吧?

  再加上還有蘇茜一直在旁邊起鬨,所以芬狄一直都認為這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奈何楚子航的臉上實在是掛不住,在他的激烈反對之下,這件事最終還是不了了之。

  這讓芬狄總覺得缺了些什麼。

  但楚子航覺得這樣就很好。

  初春的風還帶著一些寒冬的涼意,但這阻擋不了學生們圍觀屠龍者的熱情,前來觀禮的人越來越多,不知不覺間已經快要坐滿了大廳中的位置。

  空氣也隨著人群的湧入變得有些粘稠。

  不過好在他們只是坐著,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所有人或坐或站,老老實實地待在自己的位置,靜靜等待著儀式的開始。

  大窗外立著一棵光禿禿的白蠟樹,這種樹作為北歐神話當中的“世界樹”的原型而深受卡塞爾學院的喜愛,因為卡塞爾學院的校徽就是半朽的世界樹,而卡塞爾學院內的主要綠化也基本都是白蠟樹。

  而諾頓館旁邊的這棵,應該是整個學院裡年齡最久,體型最大的一棵了。

  白蠟樹的特點是枝繁葉茂,生長起來就像是一片稠密的綠雲,不過現在這個季節大概是看不到這種場景了,因為白蠟是落葉喬木,在寒冷的季節裡,除了光禿禿的樹枝以外再也看不到其他。

  而此時,那樹的枝杈似乎也想要伸進窗戶裡來湊湊熱鬧。

  牆壁上懸掛的古樸時鐘有規律地擺動,芬狄站在二樓最顯眼的位置。

  卡塞爾向來提倡穿衣自由,所以很少有人會在學校裡穿校服,你可以在卡塞爾的校園裡看到裙裝、旗袍、緊身衣和洞洞鞋,甚至還能看到穿著作戰服和蘑菇服的行為藝術者在校園裡招搖過市,但是大概很難看到有人選擇穿校服。

  芬狄也不喜歡穿校服,他更喜歡穿自己的夾克和牛仔褲,但是唯獨今天,他心甘情願地換上了卡塞爾學院的校服。

  墨綠的衣領上彆著鮮紅色的扣子,扣上有著燙金的雄獅隱隱咆哮。

  而前來觀禮的人們也都不約而同地換上了墨綠色的校服,而沒有校服的教授之類的,則是穿上了教授的制服。

  在芬狄身後的桌上擺放著一張棕紅色的長桌,長桌上擺放著三樣東西。

  一面獅心會的旗幟,猩紅的底色上繡著金線紡織的獅子,儘管只是一面旗幟,但上面的刺繡卻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一個古樸的木盒,看不出什麼特殊,最多就是很有歷史的味道,歲月的痕跡。

  最後是一條純金的鏈子。

  時間嘀嗒流逝,鐘聲在一點鐘敲響,烈陽懸掛在高天的正中,將諾頓館的陰影打在了茵綠的草坪上。

  楚子航站在諾頓館的門前,聽見了裡面傳來了低沉的樂器聲音。

  那是號角聲的聲音,雄渾卻又不沉悶,委婉而樸實。

  阿爾卑斯號角,德意志曾經的民族樂器。

  不少人應該都知道,獅心會的創建者是一位德國的伯爵,在他曾經建立獅心會時,也曾有相同的號角聲響起。

  就像是傳統一樣,這些號角一屆一屆地傳承了下來,每當有新的雄獅踏入諾頓館時,長號就會奏響,等待踏入者的將是與樂曲同樣肅穆的責任。

  楚子航邁步向前,走進來諾頓館的大門。

  而伴隨著他的進入,原本低沉的號角聲一變,順滑地銜接上了激昂的交響樂,讓人的精神為之一振。

  德國是著名的世界音樂之鄉,誕生在這裡的音樂家數不勝數,巴赫、貝多芬、舒伯特、舒曼、勃拉姆斯……他們的交響樂會交替出現在每一次的繼任儀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