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皇帝




    “十個...不,十五個。”林年在萬博倩正要開口的時候就報出了答案,中途改口一次是因為他的視線落向了歌劇院二樓貴賓廳的地方,在二樓的走廊上也似乎藏著幾個類似‘保安’人員的身影,“可能有更多,但目前能找到的就只有這些了。”



    “血繫結羅一下子檢測到的‘目標’太多了...我沒法把他們準確地區分出來!”萬博倩有些懊惱地揉了揉太陽穴,在她的感知內,言靈領域籠罩的整個歌劇院內場,代表著混血種的光點簡直像是群星閃耀一般落在了歌劇院這個浮華的托盤上,互相干擾影響著...最有效的偵測言靈在這一刻竟然發揮不出太大的效果。



    “不急,慢慢來。”林年輕聲安慰道,他的視線沒有去投入歌劇院裡大量湧入的人群裡,而是放在了至今還尚未有人落座的二樓貴賓廳中...他有預感真正的正主肯定不會就這麼簡單的出現,壓軸的大戲永遠都是伴隨著金色的彩雨和滾滾而過的雷聲登場的,一經出場便會受到萬人矚目!



    楚子航身邊的邵一峰也探頭探腦地在劇院裡找尋著什麼,嘴裡用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嘀咕著:“你跑哪兒去了啊...師姐。”



    歌劇院裡,不到一會兒最前排的位置就稀稀拉拉地坐下了不少人,大家都保持著一定的社交距離,但遇到寒暄地比較愉快的,就坐近一些彼此遞名片。



    就在這時,舞臺上巨大的猩紅大幕後忽然響起了一聲小提琴淒厲的劃響,聲音從歌劇院的音響設施傳出,整個歌劇院裡的嘈雜聲驟然一靜,不少人身形為之一矮抬手捂住了耳朵看向四周,卻對上了無數張與自己同樣茫然無措的臉。



    除了林年以外,萬博倩、楚子航乃至邵一峰都忍不住捂了下耳朵,可那聲小提琴的銳音來得那麼急促,就像子彈一樣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打穿了他們的耳膜,讓人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淒厲感。



    劇院一下安靜了下來,就像翻滾的浪潮被一把刀子割傷,將它狂躁的海浪聲徹底殺死了,每個人都安靜地看向前方,那尚未拉開的厚重大幕。



    有人在舞臺上撥動豎琴,那清澈乾淨的豎琴聲正是從猩紅大幕後傳來的,那麼的微小,沒有使用任何擴音設備,只有在所有人真正安靜下來之後才能聽見它的美妙音律,應和著它的是低沉的大提琴和豎笛,吹動著那無人不知廣為流傳的世界名曲。



    “天鵝湖?”歌劇院的坐席上有人低聲說。



    絃樂那麼的溫柔、優美,是的,這的確是《天鵝湖》的前奏,他們沒有聽錯,在猩紅大幕後有人...不,是有一支管絃樂隊在演奏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流暢舒展,典雅大方,彷彿讓人看見朦朧月色下,一群高雅白天鵝化作美麗的少女游上了岸,在月光下跳出絕美的舞姿,動人的身線...



    當圓號齊鳴之刻,《天鵝湖》真正的美妙才止不住地從那幕後潑出,整個歌劇院徹底寂靜了下來,演奏樂隊技藝高超,在分秒中將這首藝術王冠上的明珠給點亮了,只是前奏便將所有的人代入了《天鵝湖》那悲悵的情感中。才踏入內場中的來客無不立刻被這片寂靜和寂靜中圓舞的絃樂吸引了,沉迷在音樂中悄然無息地找向自己的坐席,只想儘快靜坐下來去聆聽著頂級的演奏。



    “為什麼是天鵝湖?”站在暗中聽著樂隊合奏的萬博倩低聲說。



    “為什麼不能是天鵝湖?”楚子航又問,萬博倩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被嗆住了老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據說有的天鵝終生沉默,在死前又會高歌一曲,那時總是伴隨著絢爛的焰火。”在林年身邊的過道上,忽然有一個擦身而過的女人這樣說。



    林年轉頭去看,卻發現說話的人已經順著大門後湧入人流離開了,他只來得及看清在人群中看見一個較小的背影,留著一席幹練的黑色短髮,背挺得筆直如槍,很快就消失在了擁擠的人流中。



    “怎麼了?”萬博倩問。



    “沒...什麼。”林年看著密集的人流好一會兒才輕輕搖頭,可不知怎麼了,他安靜了很一會兒後又忽然開口說,“我聽說歷史上1991年12月25日,蘇聯解體的時候,電視機裡播放了一整天的天鵝湖。”



    萬博倩和楚子航都怔了一下,不知道林年為什麼能從《天鵝湖》無端聯想到這個冷知識。



    林年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說,眼中有些惘然,卻又像想起什麼似的,突然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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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1年12月25日,那一天克里姆林宮塔樓的遠方,紅色的國旗飄蕩在藍色的天空下,整個國家都籠罩在天鵝湖的哀傷中,同時在極北方的冰天雪地裡,也有為之慶賀的焰火盛放。”酒德麻衣站在二樓的貴賓廳,俯視著在《天鵝湖》中賓客們沉默著入席的歌劇院輕聲說,“那一天整個國家就像現在一樣靜默。”



    “偉大的蘇維埃政權倒下了,也宣告了冷戰的結束,可現在才6月,離12月還有半年,放《天鵝湖》是不是還太早了一些?”薯片妞的聲音在酒德麻衣戴著的耳麥中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拆薯片包裝的細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