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又是這樣

    雨越下越大,也不知道晚宴的主人在決定日期時有沒有留意過天氣預報,這大概是這個秋天下過最大的一場雨了。



    安鉑館不得不關上門窗才能讓外面那潑天的雨水稍微小上那麼一些,但誰都知道那並非是秋雨小了,而是他們這群聽雨的人狡猾地潛到了水下,又在水中翩翩起舞,偶爾抬起頭見到的波紋滿天也只當是秋景恰當適宜的滿天星。



    自助餐的時間結束了,臨時充當侍者的學生會幹部搖動鈴鐺,大廳二樓的水晶吊燈亮了起來,兩側弧形的樓梯上走下黑色正裝著身,氣宇軒昂的男士,以及戴著真絲白手套,白裙禮服如花的美麗女孩。



    二樓上的樂隊指揮在整理袖口,樂隊在做著樂器最後的調試,安鉑會館裡一時間人聲低嘈,像是在水裡遊動的魚群,沒有太大的聲音,但滿目都是熙熙攘攘,但又符合著某種規律。



    畢竟將安鉑館中的“人群”比喻為“魚群”是合理的,魚群運動的行為永遠都不是無序的,集群后表現出的複雜群體行為的基礎正是個體行為,而個體與個體之間的關係才是群體行為的關鍵要素——無非生存、避險、覓食、求偶、繁殖等原因。



    如果把“魚群”的行為模型建立成數學建模,那在這建模之中必然存在著一個變量,今晚這個最大的變量大致就是“求偶”了,這麼說或許有些丟失了美感,起碼那些走向了女孩們的男士彎下腰,伸出手邀請的弧度還是美的,畢竟大家都出自同樣的禮儀老師,動作總是挑不出太大毛病來的。



    他原本是不想摻和這個活動的,但往往有些時候事與願違。



    魚群流動,然而卻總有人在逆流,所以林年不難在魚群中發現了那隻黑色的錦鯉。



    一片雪白多出一抹黑還是格外扎眼的,她似乎有些無所適從,站在人群中四處顧盼,不少人的視線都落在她的身上,為她大膽的特立獨行而感到驚訝、遲疑,自然也不免為那精心打扮的漂亮和青澀感到心動。



    離開是可以的,但他總得帶上那隻自己領進魚塘的小魚,不然就顯得太過無情一些了。



    林年走到了蘇曉檣的面前,側頭看著她,那身精心為今天準備的黑色晚禮裙很漂亮也很出眾,但就算是她自己也想不到竟然會出眾到這種程度,在所有人不約而同的雪白一身時只有她身上黑得那麼驚心動魄,但也更顯得那微微薄粉的脖頸白得攝人心魂。



    似乎是注意到了身邊人的出現,視線交錯時,她的情緒迅速地穩定了下來,眼眸的光彩也趨於冷靜以及不可查的高興歡喜。



    她總是那麼容易就高興起來,可他也從來不感到奇怪,因為他大多數時見到她她總是高興的,所以他有時也會以為她一直這麼高興,這樣似乎也不錯。



    “我真不知道晚宴規定要穿白的。”蘇曉檣看著面前的林年捏了捏黑色的真絲手套,身上的晚禮服讓她的胸襟微微前傾,腰臀緊束,沒得像妖怪,“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嗎?”



    “沒有硬性規定穿白的,只是畢竟這是有主的晚宴,搶主人風頭這種事情還是很少人願意去做的。”林年看了她一會兒平靜地說,“而且地方文化問題,在這裡沒人敢說黑的不好。”



    蘇曉檣怔了一下…然後有些哭笑不得,重新看了看面前正裝革履的男孩,跟以前一樣好看...不,比以前什麼時候都好看,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她看了一眼林年十分有勇氣地笑了,又看向身邊花團錦簇的魚群們問,“我們悄悄溜走?出去透透氣?”



    “外面雨很大。”



    “我們可以踩水玩。”



    林年微微抬首看著盯著自己的女孩,才想起她好像從來都不是一個安分的主,有過在高中時期慫恿他翹課去逛音樂展會的黑歷史。



    但他還是拒絕了,理由是:“這身衣服很貴,乾洗也很貴。”



    “有我賠你!”小天女來到哪裡一樣是小天女,哼哼笑著看著面前的男孩。



    林年沒大聽明白,心想是有你賠我還是有你陪我?



    但立馬他又覺得這個問題沒什麼意思,因為意思都一樣。



    “其實我從開學起一直都以為卡塞爾學院都有一種不成名的傳統。”他看著蘇曉檣這身的精心打扮說,“新生入學總會有學姐帶他跳第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