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脂焚椒 作品

第一百零四章





方才坐在桌案前編寫試卷的眾人隨之起身向江玉珣行禮。




夏日燦爛陽光被流雲殿上的窗欞切碎,如泛著金光的花瓣落在了江玉珣的身上。




獨自站在流雲殿上的他如被泉水打磨過的冷玉,又像是附著一層薄雪的青竹。




早已長成了霽月光風的模樣……




流雲殿上,江玉珣與眾人細說起了科考一事。




此事天子早已聽過無數遍,但他非但沒有按照江玉珣的催促離開此處。




反倒是站在了側門邊無比認真地將視線落在了江玉珣




()的身上。()




目光中既有溫柔、愛意,更有無比的驕傲與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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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天台的事將江玉珣看望邢治的行程向後推了好幾天。




如今邢治雖早已痊癒,但是說過要去看他的江玉珣自然不能食言。




休沐日前一晚,江玉珣便帶著提前備好的禮物離開仙遊宮去了昭都。




邢治的生意越做越大,位於昭都的那家酒肆也跟著擴建。




如今已有過去二四倍那麼大,甚至於還開了一家“分店”。




一大早邢治便在酒肆中忙碌。




還沒等他命人備好今日要用的東西,兩道熟悉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酒肆的門口。




除了江玉珣以外應長川竟也隨他一起來到了此處!




邢治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想要行禮:“陛——”




應長川笑著搖頭打斷道:“不必多禮。”




邢治看到,今日應長川與江玉珣身上衣服用料雖華貴,但款式卻不罕見。




如今朝活躍於朝都的富商,皆會穿這樣的錦衣出門。




停頓幾息,他立刻意識到兩人這是在微服而行。




“是,是!”邢治趕忙將兩人帶到酒肆之中,“一位大人這邊走。”




這間酒肆新開業不久,面積雖比之前的店鋪還要大,但沒有設包廂。




邢治猶豫了一下,將他們帶到了酒肆一層最角落的桌案邊:“一位大人可願坐在此處?”




“隨意便好,”江玉珣笑著說,“今日我們主要是來看你。”




他的語氣非常自然,一邊說一邊隨手端起了茶壺。




跟在背後的玄印監則在此時將禮物送上前來。




按理來說邢治向兩人問話,身為臣子的江玉珣必然要等候天子來回答,可他卻自顧自地將話應了下去。




這不符合理數,但邢治卻沒有半點的懷疑。




……在草原上相處過一段時間後,見慣了這種關係的邢治已經將兩人的關係猜到了八.九分。




“好好!”邢治慌忙受寵若驚地坐了下來,並與江玉珣聊起了自己的身體,同時閒談自己在折柔的所見所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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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珣來的雖然早,但是這間酒肆的名氣實在太大。




他們還沒聊多久,就已有人趕在飯點之前來到此處,想要提前佔個好位置。




酒肆雖大,但架不住人多。




眼見周圍吵鬧了起來,江玉珣有些不確定地看了應長川一眼——他是前朝貴族出身,恐怕從來都沒有來過如此市井的地方。




也不知道應長川現在想不想走?




然而只一眼江玉珣便看到:應長川的眸中滿是興趣。




顯然是對這個地方與自己從未接觸過的地方生出了幾分好奇。




……




酒肆內人越來越多,樓下的長街也變得喧鬧起來。




一架裝潢精緻的馬車輕輕停在了酒肆之外,身著青衫的年輕男子




(),在侍從的攙扶下走入其中。




他背後還跟著十幾個家吏,排場真是前所未有地大。




以至於整條街的路人都在此刻看了過來。




見狀,江玉珣有些好奇地朝邢治問道:“邢公子,那位是誰?”




“哦,這個啊!”邢治放下酒盞,輕聲對江玉珣和應長川介紹道,“那位是‘水樂樓’的樂師宣語海,宣公子。”




他本想多介紹幾句,但是“水樂樓”二字一出,剛剛端起酒杯的江玉珣就被嗆的咳了起來:“咳咳咳……”




一段不堪的記憶在剎那間湧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竟然是水樂樓的樂師?




邢治被他這架勢嚇了一跳,還不等他派人去端茶,應長川已經將一張絲帕遞到了江玉珣的手中,同時漫不經心地問他:“怎麼了?”




“我……我記得水樂樓的樂師都是濃妝豔抹,沒有想到他們現在竟換了一身打扮。”




假如知道來人是誰,自己定不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應長川這猝不及防的一問,讓江玉珣將心中的話一口氣倒了出來:“咳咳……看到他我便想起了當年的事。”




我真是哪不開提哪壺!




江玉珣的心中瞬間一陣絕望。




……江大人與陛下當年的事?




邢治的好奇心在瞬間被勾了起來,恨不得將耳朵豎起聽個盡興。




然而有一顆“人臣之心”的他還是強忍著起身,並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幾人能夠聽到的音量道:“呃……陛下,江大人馬上就要到飯點,酒肆裡還有一些事情要忙,請恕草民失陪片刻。”




應長川笑著點頭道:“邢公子去忙便是。”




“是,陛下!”話音落下之後,隨便找了個理由的邢治立刻溜之大吉。




與此同時,那位自水樂樓來的“宣公子”也已消失在了樓下。




“巧了,”坐在江玉珣身旁的應長川也在此刻拿起酒杯,轉身朝他意味深長道,“孤也正好想起了當年的事。”




該來的總要來。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兩人所處的座席僅以一張絲制屏風與廳堂相隔。




不遠處的喧鬧聲甚至於走路聲,通通清楚地傳到了江玉珣的耳朵裡。




應長川忽然含著一口烈酒朝江玉珣吻了過去。




濃烈的酒香在剎那之間溢滿一人的唇齒,應長川直接把烈酒送入了江玉珣的口中。




從未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過這種事的江玉珣心臟在瞬間劇烈跳動,完全忘記了抵抗。




應長川含著江玉珣的唇.瓣,他小聲問道:“愛卿當年還未告訴孤,你究竟喜歡什麼樣的人。”




不能濃妝豔抹、身材要好,還有臉……




當年所想與應長川的面容在剎那間湧上心間。




烈酒仍徘徊在唇舌之際。




完全沒有給江玉珣開口的機會。




不等他說出當年的答案,應長川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輕輕笑了一下,他呢喃道:“順便再告訴孤,你都喜歡他什麼。”




濃烈的酒香衝得他頭腦犯暈。




但江玉珣仍清楚地意識到——




應長川哪裡是想要當年的答案?




……他分明是想趁著這個機會,聽自己誇他,再講講那些從不曾說過的甜言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