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第 122 章 穿越第一百一十八天……
每次當添加新成員後,舊單子就要被重新統計。
她用的是那種表格方式填寫的,橫頭是日期,豎頭是名稱,每次增加了新成員,便在日期那一選項下面開始填寫。
太湖豬一號,生產十四隻,全部存活。
母兔九號,生產十七隻,存活四隻。母兔三號生產五隻,母兔十一號生產七隻,母兔八號生產六隻,共計存活一十一隻。
並且在左下角的位置,寫了一個合計。
豬:五十八隻,兔子:一百一十九隻。
司務長探頭看了一眼,忍不住感嘆道,“美雲,你這法子就是好,一目瞭然。”
每次看到這個統計表,他都會被驚豔到。
“上次劉會計還在說,想把你這個做表的模式給抄寫過去。”
“只是,他不會,這才一直沒弄。”
沈美雲笑了笑,“讓他按照這個模式的骨架來就好了,這有什麼會不會的。”
“表格都是萬變不離其中。”
她也是吸取了後世的方法,這才有了今天這個表格。
司務長搖頭,“你說的簡單,但是劉會計來學了幾次,都沒學會,也就是你腦袋瓜子靈活,這才會覺得簡單。”
沈美雲笑了笑沒接著話茬。
她心說,這是後世人司空見慣的路數和辦公技巧, 只是在這個年代, 卻成了稀罕的東西。
倒不是她聰明,也不是劉會計笨,只能說是雙方的見識不一樣。
見她不說話。
司務長看向那表格最後的彙總,忍不住感慨道,“這兔子增加的真快。”
沈美雲嗯了一聲,看了下數據,“兔子明明比豬還要晚養三個月,但是你看兔子的繁殖能力,現在數量已經是豬的兩倍了。”
“而且,你看這個數據。”
司務長探頭看了過來,“怎麼了?”
他其實對這些數據並不敏感。
“從上個月到這個月,兩個月的時間,就只有太湖一號生產了,十四隻小豬仔出來。”
“剩下的母豬,全部都沒有任何動靜。”
“而這兩個月,光下崽的母兔子,都有七隻。”
這裡面一下子就差了七倍。
其實,司務長還是沒聽明白,他想了想,“不是說了嗎?”
“兔子的繁殖能力比豬好?”
這個點很早之前,沈美雲就跟他科普過。
沈美雲搖頭,“不是的。”
“就算是豬的繁殖能力,比兔子差一截,也不該是這樣。”
兩個月下來,顆粒無收。
而且,瞧著那母豬們也沒有懷孕的意思。
這裡面肯定有問題,但是沈美雲一時半會還想不到。
她拿著數據思索了下,“我可能要想想。”
“這裡面的問題出在哪裡。”
這個問題,沈美雲一直在想,甚至連在家吃飯的時候,都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季長崢,你說什麼情況下,會導致母豬不下崽了?”
兔子都下好多窩了,母豬卻一頭都沒下。
這——
季長崢端著碗一頓,“無非有兩種情況。”
“什麼?”
沈美雲抬眼看了過來,她的眼形很漂亮,是那種杏眼,眼尾的位置上挑,帶著瀲灩水光。
這麼盈盈看著人的時候,人的心頭也跟著一軟。
季長崢喉結微微滾動,聲音低沉,“第一,它們壓根沒配種上。”
“第一,母豬和公豬之間,必有不孕不育。”
說實話,在大晌午吃飯的場合,兩人在討論這個問題,就有些奇怪啊。
沈美雲一聽,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她丟下碗筷,就往養豬場跑,壓根沒給季長崢和綿綿反應,人就不見了。
綿綿咬著筷子頭,“媽媽好快啊。”
季長崢給她盛了一碗蘑菇湯,“我們先吃,吃完去給媽媽送飯。”
綿綿一聽,眼睛頓時一亮。
“好啊,剛好去看看我的小灰灰和小白白們。”
小孩兒L總是奇思妙想,那些小兔子在他們這裡,被叫出了無數個名字。
季長崢嗯了一聲,自己利索的吃完飯,還不忘把綿綿也給喂完,收拾完了桌子和椅子,又把廚房的灶膛,徹底清理了一遍。
恢復了原本的樣子,他的動作很快,無他,熟能生巧。
在家的時候,但凡是美雲做飯,他都是負責收拾東西的那一個,兩人搭配的很好。
待收拾完了,綿綿也換上了一個薄棉襖,跑了出來,“爸爸,我好了,你好了沒?”
季長崢這才不緊不慢的拎著一個鋁製飯盒出來,飯盒上面被包了一層毛巾,順勢揣在了大衣懷裡。
人體的熱度可以讓飯盒裡面的飯菜,涼的慢一些。
弄完這些後,他蹲下身子,朝著綿綿指著自己的後肩膀,“走,爸爸帶你騎大馬!”
綿綿一聽,小嘴咧著笑開了懷,她順勢爬上了季長崢的肩頭,小手抱著爸爸的頭,而季長崢也順勢站了起來。
“坐穩了,爸爸帶你去找媽媽咯!”
他這一站起來,綿綿的視野就跟著開闊了起來,她銀鈴一樣的笑聲穿透出去。
“爸爸,綿綿好喜歡你啊。”
在遇到季長崢之前,綿綿從來不知道爸爸是什麼樣子的。
但是遇到季長崢之後,綿綿就知道了,原來爸爸是這樣的啊。
會帶著她騎大馬,會帶著她找媽媽,會在外出的時候,每次歸家都不空手。
會給她買漂亮的衣服,會給她買好吃的,甚至是做任務上山的時候,還會給她帶一把果子回來。
媽媽說,給她找了一個爸爸。
然後,綿綿就真的有爸爸了。
她好喜歡,好喜歡現在的生活啊。
季長崢架著綿綿,聽著小孩兒L的話,眼睛裡面泛著細碎的光,連帶著唇角的弧度都跟著上揚了幾分。
隔壁。
趙春蘭在妹子趙玉蘭家納鞋底,聽到動靜,她探頭看了過去,透過低矮的院牆,剛好將這一幕收在眼底。
高大的男人扛著一個扎著兩個沖天麻花辮的小姑娘,不知道小姑娘說了什麼,向來冷厲的男人臉上都帶著溫和的笑容。
這是他們所有人都從未見過的季長崢。
趙春蘭忍不住感嘆道,“長崢,這是真把綿綿當做自己孩子了。”
就是親爹對待親閨女,也不帶有這麼寵的。
這麼多人看著呢,就直接大喇喇的把孩子扛在了肩頭。
也不怕被人笑話。
這話一說,趙玉蘭笑了,“姐,那是你沒看到還有其他的呢。”
“我早上五點多起來上廁所的時候,聽到隔壁院子水龍頭嘩嘩的流,我還在想美雲嫂子,怎麼起這麼早。”
“我就踩著石頭探頭過去打招呼,你猜我看到什麼。”
趙春蘭,“什麼?”
“是季營長呢,他一大早在洗床單被罩衣服呢。”
“整整兩大盆子。”
趙春蘭也呆了下,震驚道,“什麼?季長崢洗衣服啊?”
但凡是結婚了男人, 基本上沒幾個人洗衣服的, 都是自家婆娘洗衣做飯,他們在外面打拼回來了以後,把工資和津貼在上交給媳婦。
說白了。
就是兩口子一個主外,一個主內。
但是,像是季長崢這樣的,她還真是頭一次見。
“是啊,我開始還以為是個巧合。”
“我這幾天不是晚上上火喝多了水嗎?連著好幾天早上起來上廁所,隔壁都在嘩啦啦流水,每次都是季長崢在洗衣服。”
她一次都沒看到美雲嫂子洗過。
趙春蘭聽完拍了下大腿,“要不怎麼說,美雲會嫁人呢。”
“你看看她這嫁的,這不比咱們好多了?”
她們這些人,做飯洗衣服帶孩子,偶爾還要被自家男人罵兩句,沒辦法被罵了,也要忍著。
誰讓她們不賺錢呢。
就是矮人一截。
但是在看看沈美雲。
怎麼人和人之間差距那麼大。
反倒是趙玉蘭看的開,“美雲嫂子人長得漂亮,又會來事,廚藝也好,運氣也好,季營長對她這麼好也是應該的。”
“這世道上,總該讓咱們女人享享福不是?”
要是人人都像是,她們這種老黃牛一樣,一個孩子接一個的生,做不完的家務,帶不完的孩子。
說實話,這日子沒意思透了。
但是沒意思,還要繼續。
因為這世道,女人想養活自己不容易。
趙玉蘭這話說的,引得趙春蘭忍不住看向她。
趙玉蘭摸了摸臉,“姐,你看我做什麼?”
“看我家玉蘭長大了,心思也看的遠了,想的也開。”
若是以前還是當姑娘的玉蘭,指不定還會酸兩句,如今倒是沒了。
趙玉蘭臉上帶著坦然,“結婚過日子要自己想的開,若是想不開,早晚把自己氣死了。”
這是實話。
這話一說,引得趙春蘭朝著她豎起大拇指,“你和溫指導員過的怎麼樣了?”
趙玉蘭明白姐姐問的是什麼意思。
當即便紅了臉,支支吾吾道,“還行吧。”
“怎麼個還行法?”
趙春蘭打破砂鍋問到底。
趙玉蘭心一橫,破罐子破摔,“就是老溫愛乾淨啊,每晚上睡覺前會洗漱會刷牙,這比咱們生產隊的那些男人強多了。”
“那些男人不愛衛生,還愛胡來。”
“而且老溫人如其名,也很溫柔,又有學識和風趣,說實話姐,我不後悔偷跑出來,也不後悔瞞著家裡人嫁給老溫。”
她和溫指導員結婚的時候,除了姐姐之外,孃家人是一個都沒通知的。
看到小妹臉上的滿足地笑,趙春蘭就知道這一樁媒沒做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