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狗花 作品

96. 第 96 章 他似乎……多年之後,又……





說到後來,甚至有人開始責怪波斯國,怎麼會將這樣傷人的兇獸進貢給陛下,是為居心叵測。




鴻佑帝氣得茶盞都摔了。




鴉雀無聲之中,鴻佑帝沉著臉,開口吩咐道。




“來人,去請元鴻朗。”




——




第一日,宮中的聖旨頒了下來。




狻猊被殺一事,鴻佑帝大加申斥了三皇子,說他年少不經事,衝動魯莽,該當重罰。為給波斯國使臣一個交代,鴻佑帝特賞賜波斯使臣珍寶數例,並特命三皇子隨江南巡按使一同離京,遠赴江南歷練心性。




這在朝堂之上,也算得上是皆大歡喜。




三皇子的確應該離京暫避風頭,恰好他麾下一黨的官吏早就垂涎南下巡按的美差了,只苦於陛下早有心儀的人選,沒給他們從中運作的機會。




這下可好了!




三皇子親自南下,即便只是隨行又如何?難不成元鴻朗那些人敢不聽三皇子的命令?




說是歷練,也不過是雷重雨小,做面子給南洋使臣們看罷了。如今看來,陛下還是極其疼愛三皇子殿下的呢!




只是趙瑾不高興極了。




不過一隻兇獸,他父皇卻緊咬不放。將他驅出京城也就罷了,竟然因為他,催促巡按使們提前離京,趕在萬壽節之前,便將他們趕出了京城去。




竟連給父皇祝壽的機會都沒給他!




離京那天,陰沉沉的黑雲重壓在上京城上。趙瑾沉著臉色,從運河的碼頭上船,便沒再露面。




浩浩蕩蕩一眾官吏也跟著上了船。




他們原本是定在萬壽節後啟程的,不少都沒整頓好行裝,倒是早備好了給陛下祝壽的大禮。




突然打亂了計劃,他們說不埋怨是假的。但偏生這是陛下與三殿下之間的博弈,他們除了咬牙忍下,也別無他法。




於是,一路上都安靜沉默,偌大幾艘航船,沒幾個人往來寒暄。




也就在這時,一個與趙瑾同船的官吏登上了趙瑾的樓層,對守在門外的下人說有要事求見三殿下。




“有什麼事,非要在路上說嗎?”門內趙瑾語氣不大好聽。




卻聽見門外那人說道:“三殿下,蘇大人有幾句話臨行前交代了下官,讓下官儘快將話帶給殿下。”




聽見是自己的外祖,趙瑾稍稍緩和了些神色,命人打開門,將那人放了進來。




一個吏部的五品小官,趙瑾對他沒什麼印象。




不過據說這人辦事很利索,為人也極上道,這兩年很得他外祖重用,這回也是花了大功夫才塞進南下的巡按隊裡的。




趙瑾在船上住得其實很舒服。




他在最大的那艘船上,整有三層,其中第三層的一整層都是他的。




臥房、茶室、會客前廳、還有觀景的露臺,應有盡有,奢華靡麗。




趙瑾坐在廳中,面色不虞地看著那人行過禮,讓他在下首坐了下來。




“說吧。”趙瑾懶洋洋地說道。




卻見那人淡笑不語,只是抬眼看著趙瑾周圍伺候的幾個宮女。




還要屏退下人?




趙瑾皺了皺眉,抬手讓人退下,倒要看看這人到底有什麼話要與自己說。




於是,直到房中只剩下他兩人時,那官吏從座位上起身,重新對著趙瑾,跪伏下來。




“三殿下。”只聽那人說道。“您此番南下,是為巡按一省,責任重中之重,蘇大人亦對您寄予厚望。”




趙瑾皺起眉頭來:“這我知道。”




他走之前外祖便再三叮囑過他,這事兒他早就記住了。




要是再沒什麼新鮮的話說,只怕面前這人是找由頭露面,上趕著來他這兒巴結的呢。




這種人趙瑾見多了,一時間有些不耐煩。




卻見那人微微一頓,接著說道。




“但是殿下,只怕陛下對您……便不是如此了。”




趙瑾微微一頓。




“你什麼意思?”他問。




那人放輕了聲音,說得卻很緩慢。




“三殿下,陛下因一點小事便對您重罰如此,蘇大人盼望您……心下多作一些考量。”那人說。




趙瑾的眉頭幾乎擰成了個疙瘩。




“父皇對我不過是一時氣急罷了。”他說。“你若要從中挑撥,也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他話雖如此,但語氣卻分明有些著急。




因為他知道……他父皇這回,罰他罰得的確有點狠了。




更重要的事,他明明已經解釋了的。罪責已經都推到了十六衛的頭上,可卻偏趙璴一鬧,他父皇便頒佈詔書責罰了他,那掌管十六衛的方臨淵卻毫髮無傷。




竟是因為趙璴!




害死他母妃的那賤人之女,父皇這麼些年都未曾正眼看過他,可這次怎麼會這麼聽她的話呢……




卻聽跪伏在那兒的那人,緩緩嘆出一口氣來。




“貴妃娘娘歿得不明不白,皇后嫡出的六殿下卻一年大似一年。”只聽那人說道。




“殿下,陛下如今不過五十,正是春秋鼎盛之年啊。”




趙瑾擱在座椅上的那隻手,倏然收緊了。




“什麼叫不明不白?”他怒道。




“你把話說清楚。當初的罪魁禍首,不是都死在冷宮裡頭了嗎?”




跪著的那人沒有說話,只是緩緩膝行上前,雙手將一封密信交到了趙瑾的手上。




信件打開,上頭正是他外祖的字跡。他雖見得不多,卻也大略認得出來。




【娘娘身死元兇似另有其人,聽聞當年為娘娘安胎之人眼下正在江南,還請殿下親自前去,探問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