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狗花 作品

120. 番外二 紅梅落雪之際,哪裡還有什麼體……





而他呢,一雙眼像是盛滿了夕陽,拿眼睫攪碎了,成了波光,粼粼一片的,恍若帽間插花、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趙璴的眼睛哪兒還能挪開呢。




“再添幾支,便不怪了。”




他嗓音有些啞,出聲的話也鬼使神差的,不知為什麼要這樣說。




方臨淵正玩鬧得開心,對他的變化渾然未覺,聽見他這樣說,便直接伸出手去,不管是什麼釵鈿步搖的,東倒西歪地都往自己髮間招呼。




“真的嗎?”他一邊問,一邊歪歪斜斜地往自己髮間簪。




可他畢竟沒這麼戴過,頭上又是束在冠中的髮髻,一時間此起彼落地,看得他直搖頭。




“不是京中都說,英俊的男子便要面如好女嗎?”他說。“怎麼我戴上就不是這麼回事呢?”




他轉頭看向趙璴,卻見趙璴看著他,沒說話。




他一身白衣玉冠,清朗如月,倒是身後一片霞光,是他掛在架上的羅裙與繡袍。




莫不是他身上的勁裝不大搭配的緣故?




玩心大起的方臨淵笑起來,起身過去,一把將繡袍裹在了自己身上。




逶迤明亮的錦緞熠熠閃光,方臨淵髮間歪斜著兩根釵,在鏡前來回轉了兩圈。




只可惜趙璴無趣,由他鬧著,半天不說話,也不跟他一起笑。




於是,轉過一圈的方臨淵,未等袍擺落下,便轉頭看向趙璴,問他。




“這樣好看嗎?”他笑,跟趙璴玩鬧著作勢道。“夫君?”




不知為何,趙璴站起身來。




方臨淵連忙攏了攏太過寬大的衣袖,正要說什麼,卻見趙璴停在了他面前,連帶著裹在他身上的錦袍,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哎……”




“好看。”便聽趙璴低聲說著,將他一把抱進了床幃中去。




方臨淵慌了。




“趙璴?”他連忙道。“天還沒黑呢,你……”




可這回,趙璴連床幃都沒拉起來。




暖色的夕陽就這麼堂皇地照在床榻的錦繡上,也就這麼照在了趙璴的背脊上。




“無妨。”只聽趙璴這樣說。




方臨淵別無他法,只好忙亂之間抬起手來,想先將髮間叮噹作響的那幾個簪子摘下來。




卻被趙璴捏住了手腕。




“別摘。”他說。“就戴著。”




……這是什麼要求!




可床幃之間,方臨淵從來敵不過趙璴的糾纏與耐心。




幾番勾纏親吻,他哪裡還有什麼原則。




以至於,直到長靴與曳撒都被拋道了一旁,趙璴的白衣下壓著一片柔韌雪色之際,方臨淵也沒能拒絕趙璴,將那錦繡逶迤的芙蓉繡袍裹在了他身上。




既無內襯,也沒拉好衣襟,鬆鬆垮垮地掛在緊韌如槍,而不著他物的肩背上,便是羅裙也太過不成體統。




可被浪翻湧,紅梅落雪之際,哪裡還有什麼體統可言呢。




唯獨纏裹上了紅綢金篦的一杆銀槍,和風驟雨,雲捲雲舒,飄搖著沉進了泥沙裡面。:,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