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柴擔水 作品

第6章 這是咋的了

    馬國利現在要去找的人叫崔秀蘭,是他們村裡崔半仙兒的女兒,崔半仙兒是這十里八鄉唯一一個神漢,略懂草藥,他唯一的女兒崔秀蘭伶牙俐齒,也識些個字,打小跟著他爹到處跑,算是有見識的,本來是想著子承父業,可是解放了,政府不許這種用封建迷信害人的營生,所以只能作罷,因為有著那麼一點生意人的頭腦,便嫁了李木匠,李木匠是個外鄉人,兵荒馬亂的時候躲到這裡來避禍,因為是外鄉人,低眉順眼、老實巴交,誰都不敢招惹,自打娶了崔秀蘭,算是倒插門,也就在這裡安了家。木匠在農村算是手藝活兒,吃香,誰家要蓋個房打個傢俱唔得都會來上門請了去,好吃好喝的待著,臨了還能拿些東西當工錢,也算是村裡有閒錢的,但唯一的缺點就是要經常出門,吃住在主家,不得閒。這崔秀蘭也和村裡閒的無聊的其他女人一樣,隔三差五的找個由頭往馬國利的家跑,順便看看有什麼可以拿回來貼補家用的,馬國利為人也是爽快,既然這些個東西是白來的,反正自己光棍一條既不會弄也吃不完,就由著她們拿吧,先到先得,這麼一來二去的,便也自然而然的和他有了肌膚之親、露水之情,那些都是她們願意的,因為他的功夫了得,日子久了沒有,還想。

    馬國利叫了崔秀蘭,一起並肩往回走著,崔秀蘭沒了神婆的營生,本事也不能荒廢,便做了保媒拉牽兒的活兒,憑著活人說死,死人說活的利嘴,成功率自是不低,在馬國利眾多的女人中她算是最可心的,因為她懂他,有事能和她商量,可崔秀蘭此時心中不解,道:你這是刮的哪門子風啊?急急慌慌的把我拉上這是要唱哪出?

    馬國利不答,只管低著頭趕路,崔秀蘭繼續道:放著好端端的日子過著,怎麼突然想起要結婚了啊?

    馬國利仍是一聲不吭,崔秀蘭繼續:你這吃喝嫖賭抽一樣不落的壞慫,哪家不長眼的能看上你啊?這不分明是往火坑裡跳嘛!

    崔秀蘭見他始終不理,突地一把拉住他,停下腳步,望向馬國利:難道真是個傻子?

    馬國利不耐煩地甩開被她拉住的手,繼續向前走去,道:讓你提你就提,哪兒那麼多廢話!

    崔秀蘭連忙緊走幾步跟上道:我只是好奇,你又不是個顧家的人,咱村裡這麼些個狐狸精也沒讓你閒著不是?就你這喝二兩貓尿就打人的臭脾氣,還不兩天就把人家打跑了啊?

    馬國利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就給我說和就成。

    崔秀蘭賭氣道:成,我不管,你肚子裡一定沒憋什麼好屁!壞慫!

    崔秀蘭和馬國利前後腳地推門進來,一眼望見鐵柵欄內呆坐在地的張彩霞,上下打量了一下,轉身就推門而出,頭也不回的走了。馬國利急了,連忙追出道:唉,唉,唉,別走啊!

    馬國利在屋外追上崔秀蘭,連忙一把拉住道:幹嘛呢?說走就走?

    崔秀蘭掙脫著被馬國利拉住的手道:別拉著我,就知道你個壞慫,傷天害理的事兒,我不幹!

    馬國利怒道:什麼傷天害理?胡說什麼呢!

    崔秀蘭道:這麼水靈的閨女,你倆差著輩兒呢!你個喪盡天良的,這事我不管。

    馬國利道:我不跟你說了嘛!她揹著事兒呢?我這是給她條生路。

    崔秀蘭疑惑道:什麼事兒啊?你這是造孽。

    馬國利做神秘狀把嘴付到她耳邊,邊用手比劃了一下抹脖子的樣子,邊低聲道:具體的不知道,我估麼著不小,應該是天大的事兒。

    崔秀蘭被他的話嚇得一個機靈,慌慌地道:哎呦我的媽呀,你和這樣的人睡一炕頭還有心思幹那事兒啊?想想都嚇人,我看還是算了吧。

    馬國利抓住她的手,拽著往回走道:這你別管,你幫我說和就成。

    崔秀蘭甩開馬國利的手道:我看你這回是讓驢踢了,咱得說好了,以後有什麼好東西還得盡著我,不然我就上門拿去。

    馬國利頭也不回走著道:行行行,你個貪心的臭娘們兒!

    倆人這又進屋,崔秀蘭一邊賣弄著風騷上下打量張彩霞,挑逗地說道:呦,我當是誰呢,這麼水靈的閨女,進門前我就琢磨,能讓馬主任動心的一定不是凡人,嘖嘖嘖,閨女,不是咱們附近的妹子吧?瞧瞧,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水靈兒勁兒。你這是打哪兒來的呀?有苦衷吧?得,我也不問了,你不說話,我就自顧自的說了哈,你聽著就得。你馬大哥呢,人不錯的,是個實在人,這方圓百八十里的都他說了算,可有權勢了……

    崔秀蘭吐沫橫飛地絮叨著,馬國利則坐在桌邊一聲不響地悶著頭,自顧自抽著煙、喝著酒。

    崔秀蘭醋醋地挺挺胸,攏了攏頭髮,眉眼帶春地望向痴呆中的張彩霞,餘光卻始終瞟著馬國利,馬國利低著頭自顧自地抽菸喝酒,看都不看正搔首弄姿、風情萬種的崔秀蘭一眼,崔秀蘭頓時心中火起,幽幽地嘆了口氣道:我們莊家人,看著顯老,其實他不大,才34歲,身體棒著呢,像個種豬一樣,村裡的那些狐狸精可喜歡被他禍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