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臉盲(完)

辛禾雪其實對這種事情不牴觸。

 慾望是人性的本能, 聖人也無法免俗,他厭惡的僅僅是動物性佔領大腦,無法剋制慾望甚至喪失理智地沉湎其中, 那樣的人恐怕和野獸也沒有什麼分別了。

 雖然不牴觸, 但他也並不熱衷於此。

 前二十年, 他連自瀆的次數都很少, 幾乎是屈指可數。

 一方面是這具軀體孱弱, 連產生慾望的精力也缺乏, 另一方面是他在這種事情上很少能夠體驗到愉悅, 他記得小行星王宮裡的醫官曾經體檢之後給他下了性冷淡的初步定論,明裡暗裡提醒王君和王后要開始考慮後代子嗣的問題。

 那個時候他才十六歲,雖然這個年紀在王族裡也不算小了, 鄰星的王儲早在十四歲就訂了婚。

 辛禾雪認為他們還是操之過急了。

 因為他們甚至跳過了他有沒有可能活不到法定婚齡的問題,就開始提前考慮他的後代。

 可能是身體保護程序的影響,辛禾雪第一次從這種私密的事情裡產生了一點生理性的愉快。

 不過在之前和裴光濟負距離親密的時候, 這種快感又太猛烈了。

 一波又一波捲土襲來,完全不給他反應和消化的時間,辛禾雪發現自己在這種活動時連腳趾也會不受控制地泛粉蜷縮起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樣, 他感覺又對自己的身體瞭解了一些。

 這種活動的體驗感從總體上來說還算可以。

 只是後續的處理會很麻煩。

 需要清理、上藥和按摩緩解, 否則第二天絕對影響他的正常行動, 但是後續的事情又不用他動手, 所以綜合來看, 滿分十分的話, 這種活動勉強能打到六分。

 何況, 似乎是個刷愛意值的捷徑, 畢竟在口語中, 人們通俗地把這種活動叫“做/愛”,而不是叫“做恨”。

 從命名也能夠看出來它的效用。

 辛禾雪的生命倒計時還有七天。

 這樣看來,這項活動的性價比還算高。

 裘遠已經怔愣住了,盯著跨坐在自己腰腹上的青年,像啞巴一樣。

 過了一會兒,他吞吞吐吐地問:“做、做做做什麼?和誰?你是說和我嗎?”

 他和撿到了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一樣,打開一看,竟然還是美味的白棉花糖小貓餡。

 “真的嗎?和我做?”

 “我是說,你可以再講一遍嗎?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句話……”

 “像我這樣的異種都比較自尊自愛,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人,尤其是像我這種雄性八爪魚,在□□後為了繁衍後代給伴侶提供養料,是可以充當食物讓伴侶吃掉的。”

 “當然,我不完全是動物界的章魚,畢竟我只是經過改造的異種,你也不是雌性,不會在□□後進行產卵和孵化活動……”

 也就是說,他可以和辛禾雪完成生命的大和諧,並且不會死。

 裘遠墨鏡後的眼睛瞳孔放大些許。

 這種好事也能輪到他嗎?

 辛禾雪的眉心蹙起來,他根本聽不見這傢伙嘴巴開開合合在講什麼內容,羅裡吧嗦的。

 裘遠愛意值滿格是八百,現在是七百六,也就是說還有四十,實際上只需要本體的五分愛意值,就能夠刷滿了。

 這麼囉嗦……

 辛禾雪狐疑地看著對方。

 難道他抓錯人了?

 這個不是主體?

 “不做就算了。”

 他翻身,正要從對方身上下來,到門外去再隨手抓一個檢驗。

 結果裘遠一下子擁住他,雙手簡直就是交疊著鎖在他腰上,一股大力道拽住人。

 床板吱嘎了兩聲,辛禾雪眼前的事物顛倒轉了轉,現在輪到他仰躺著直視白色的天花板。

 他的身體陷進了柔軟的被褥裡,烏髮柔軟而稍顯凌亂,散在枕頭上。

 裘遠低下頭,墨鏡在這項活動裡顯得太過礙事和多餘,被他隨手甩到了不知道哪個角落。

 深藍如海的眼睛深深看了辛禾雪一眼。

 他埋下頭來,拱到青年溫暖的頸窩裡。

 或許是金色頭髮的緣故,辛禾雪幻視了一隻金毛大狗。

 對方的狀態也正像如此,辛禾雪脖子上溼漉漉的觸感如影隨形,是裘遠在不停地舔吻。

 脖頸伸展出纖細線條,耳垂落入了溼熱的環境裡,在聽覺喪失的情況下,作為代償,其他感官會變得格外敏感,尤其是觸感。

 辛禾雪幾乎是控制不住地顫慄,呼吸亂了幾個瞬間。

 裘遠含吻那如珠的耳垂,雪白顏色很快浮現起粉與紅,宛如雪山映朝霞,是胭脂般的紅色。

 “怎麼會聽不見?”

 裘遠話音剛出口,又覺得在這時候問這個問題,他實在是有些蠢。

 辛禾雪又沒辦法回答他的問題。

 青年只有在舒服的時候偶爾輕輕“嗯”一聲,充當是對於裘遠羅裡吧嗦的回應。

 裘遠突然想到了什麼主意,他悶笑一聲,因為貼得近,辛禾雪能夠發覺對方笑得精健的胸膛一陣顫動。

 和初戀的毛頭小子沒什麼分別,裘遠沒頭沒尾地發問,“你覺得我怎麼樣?你喜歡我嗎?”

 辛禾雪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冷淡地看著對方口型開開合合。

 裘遠新擠入的手指,指腹按壓在溼熱軟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