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三九 作品

第 8 章 “你怎麼都不會原...


“是我錯了。”周沐堯說,“我也覺得很噁心,我不知道當時我在想什麼。”

何樂知沒有打斷他,可能是這個寂靜的夜晚使他變得平和。

“我那時候只覺得在交朋友,就像和肖遙、方馳他們一樣,或者我室友。一起打遊戲吃飯,轉的那些紅包也沒想那麼多。”

周沐堯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可他還是想說。

“我就是沒腦子,心裡沒數。我跟我室友有時候也會說些開玩笑的話,情人節那天我掛了電話睡不著去玩遊戲,因為我拖後腿輸了,他讓我轉520我只覺得應景,而且之前請我吃飯了,反正得還,轉就轉了,沒有想更多。”

周沐堯接著說:“後來那些我當時也不覺得有問題,是到……到酒店那次我才覺得過了,那天我們都喝多了,他……”

“小黑,”何樂知還是打斷了他,“不說了吧。”

何樂知眉眼間沒有戾氣,很平淡地說:“回去睡覺吧。”

周沐堯也沒再繼續說那些,只問他:“樂知,我們能重新開始嗎?”

“當然不能。”何樂知沒有猶豫地說,“所以你也別再來了,你在這兒坐一宿、坐多久,除了讓我覺得遺憾之外沒有任何用處。”

“我放不開你。”周沐堯艱難地說。

“能。”何樂知站了起來,朝周沐堯伸手,問他,“腿麻沒?”

周沐堯握住他的手,何樂知把他拉起來,說:“回去吧。”

何樂知拍拍褲子,轉身走了。

周沐堯沒有跟著他,站在原地低聲問:“你怎麼都不會原諒我了,是嗎?”

“是的。”何樂知說。

如果不是在一個這樣的夜裡,何樂知應該不會坐下來和他心平氣和地聊這幾句。表面雲淡風輕,實際上每一次見到周沐堯,過後何樂知也難免會想很多。

會想到過去,有時也會想為什麼。

沒有想明白,有時覺得男人的劣根性就是這樣的,有時也覺得或許是自己的問題。但是都不重要了。

已經拔掉了的智齒留下了一個深深的洞,即便已經縫了針,依然脆弱,碰到還是會疼。

它需要一個漫長的時間填平,在此之前只能躲著避著,少去碰它。拔掉的智齒再裝不回去,那個深不見底的洞也早晚會消失,變成一道疤。

何樂知手上的活兒都趕完了,接下來一段時間就收收尾,相對空閒。

他在工作日的下午打了聲招呼就走了,找了個離公司不遠的牙科診所拆線。

人家對他十分不熱情,得知他不是在這兒拔的牙以後木著臉說:“拆線五十。”

“可以。”何樂知說。

被帶到一個診室,裡面有個看起來很年輕的醫生恰好在給別人拆線。

“坐這兒等會兒吧。”帶他過來的人說。

小醫生看起來不太熟練,捏著尖尖的鑷子,在人嘴裡戳來戳去,問了好多次:“你確定縫了三針?”

那人張著嘴,連連“嗯嗯”。

“找不著別的線頭了啊,你再漱漱口,出血了看不清。”小醫生說。

到這時何樂知拔牙之前的恐懼有點要捲土重來的意思,他掏出手機來隨便刷著分散注意力,耳朵卻不自覺地關

注前面的動靜。

“疼……”


“你這根線在哪兒啊……確定縫了三針?”

“嗯嗯……”

“再漱個口,血太多了。”

何樂知朝那邊掃了眼,看到患者嘴角流下來的血。何樂知一下子站起來,走了出去。

門口的幾個年輕的男生女生看向他,何樂知說:“我不拆了,不好意思。”

剛才帶他進去的男生不太耐煩地說:“那我還得退你錢,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