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不在家 作品

第77章 再見故人

   他的暗衛

    第77章 第77章再見故人

    這晚青幕留在客棧,晚間用膳時,便有當地官馨過來排查,據說是為了提拿黃教叛逆,他們追查得頗為仔細,著重查了女住客,甚至連面目清秀身材嬌小的男住客也不放過。

    青葛看此情景當然明白這是寧王府在追查自己,幸好自己用了少年的面容來偽裝,斡旋一番後總算逃過一劫。

    整整一夜,都並不敢睡踏實,第二日要結賬時,又發現客棧掌櫃都要再一次進行登記盤問。她生怕露出什麼破綻,便特意抻了一會,趁著客人多的時候去結賬,好歹應付過去了。

    總算離開客棧後,她繞了一圈,重新換回往日用的暗衛面容,又稍做修飾,做出風塵僕僕的樣子。

    一切準備妥當,她對小雪球道:“我要去一個地方,可能只有一條死路,你要和我一起去,還是留在外面。“

    留在外面,它無家可歸,也許會死,也許會活。

    小雪球一聽,便用小腦袋往青葛懷中鑽,意思很明白,要和她一起。

    青喜:“好,既如此,我們便同生同死,我若遭遇不測,你只當你命不好吧。”

    她將小雪球放在背袋中,拍了拍它的腦袋,讓它一定保持安靜不要出聲,之後在外面轉了幾圈,終於在晚間時候趕往寧王府幹影閣。

    才一接近寧王府,她便感覺到異樣的氣氛。

    乍看這裡和往日並無不同,但是身為千影閣暗衛,生活在寧王府多年,敏銳的嗅覺告訴青葛,看似平靜的水面下已經是暗流湧動。

    她望著高牆內隱約可見的飛簷翹角,略沉吟了下,徑自走向千影閣。

    幹影閣在王府的後院處,從這裡過去很方便,可以不進王府。

    這條路於青葛來說曾經走過無數次,甚至可以說這是一條回家的路,回去一個不是自己家的家。不過此時她重新歸來,卻是陌生,又帶著再行虎山行的絕然。

    也許這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陷阱,專門捕獲她這隻撲火的蛾,可如果這是那個最壞的可能性,她可以自投羅網。

    她靜默了片刻後,以響指做出信號,很快乾影閣內便有人回應了,裡面讓稍等片刻,進去回稟。

    青葛便安靜地等在門前。

    夜色濃郁,那道昔日熟悉的大門就在眼前,銅釘在幽暗的宮燈下反射出幽暗的光澤。周圍沒有任何聲響,連牆根底下總是會有的蟲鳴聲都彷彿銷聲匿跡了。

    青葛不知道自己踏入那道大門後迎接自己的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葉閔還是寧王,或者他們聯手的紋殺?

    時間幾乎凝固,青葛微合著眼睛,她彷彿聽到了尖銳的刀刺入oo的聲響。她知道那是幻覺,是她第一次殺人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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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恐懼那種聲音,近距離的搏殺,刀子和oo的摩擦聲,這些太輕易讓她想起過去。所以她專攻暗器和輕功。

    後來在很長的時間內,她克服了這種恐怖,還把一把白刃使得出神入化。現在她才知道,昔日的這恐懼從來未曾座愈,只是被她深埋在心裡。

    就在這時,一聲嘶啞的“吱嘎”聲響起,幹影閣的大門被推開,光線瞬間白院中透出來。

    走出大門的那個人竟是萬鍾,他看著青喜,有些意外,又彷彿有些驚喜:“我不知道你回來了,閣主讓你進去,他在荷花廳等你。“

    萬鐘的神情看上去再正常不過,以至於青葛覺得自己緊張過度了。一切都看起來很正常,就好像這是再稀鬆平常的一天。

    她並沒說什麼,只是衝萬鍾微頷首,之後邁步,踏入千影閣,徑自過去荷花廳。

    幹影閣內每隔一段便掛了官燈,此時燈光自描紋薄紗中透出來,酒在一旁花木上,於是腳底便有了斑駁的光影。

    青葛踏在青石板路上,一步步往前走,隨著她的前進,地面的影子拉長,變短,之後又拉長。在穿過一道迴廊後,她終於踏入荷花亭。

    她嗅到荷花的清香,也嗅到了淡淡的樹樹氣息。這裡沒有榭樹,所以這裡一定有葉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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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視線落在捲棚頂樑架下,卻見那裡設置了香案小几,葉閔便坐在香案旁。他正低著頭,蒼白而削瘦的手指一點點觸碰過信函上的字跡。

    他似乎還不太熟練,速度很慢,甚至略顯艱難。青葛停住腳步,沉默地看著他。

    習武之人的手敏銳,可以用指腹感觸別宣紙上的筆墨,但這並不容易,特別是有些字跡也許下筆淺淡,又或者時間久了墨汁都淡了,痕跡更是沒了。

    是以他“看”得很慢,指尖偶爾會在某個字跡上停留片刻,猶豫一下,再繼續觸碰下一個。青葛只覺得一切荒謬又讓人費解。

    這是一個過於幽靜的夜晚,眼前吃力讀著案卷的人竟然有些無辜,他那麼費力,那麼勤懇。她突然不知道眼前這個葉閔,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葉閔。

    就在這時,葉閔彷彿察覺到動靜,他略側首,以左耳面向她的方向。青嘉屏住呼吸,等著。

    片刻後,葉閱低聲道:“青葛,你回來了?”

    聲音平淡,冷靜,就像他們之間的一切從未發生過一樣。

    青喜面色如常,氣息均勻,她不緊不慢地走上前,站在了葉閔案几前,用一種恭敬而平靜的聲音道:“閣主,許久不見了。“

    葉閔略蹙眉:“你去了西淵?”青喜:“是。”

    葉閔靜默了片刻,之後才道:“我聽溫大總管提起你的事情,我沒想到竟然發生這樣的事。”青葛:“聽溫大總管提起?閣主,什麼意思?”

    葉閔解釋道:“你離開後,幹影閣發生了許多事,我也遭遇變故,不記得最近幾年的種種,眼睛也瞎了。"

    青喜驚訝:“變故?閣主你的眼睛?”

    說著這話的時候,她的視線緊緊盯著葉閔的眼睛。

    他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真瞎還是假瞎,青葛完全看不透。

    葉閱神情淡漠:“不知道,我自己都不記得了,不過溫大管家幫我查過,說我那一日突然出城,應該是發現黃教逆賊的線索,所以出城去看,如今想來,倒是中了埋伏。”

    青葛:“他們竟有這等本事,能輕易傷了閣主。”

    葉閔抬起手,揉了揉額,之後蹙眉道:“現在白梔也下落不明,據說當時白梔也一起出城的,如今看來,白梔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白梔. 青喜聽得心驚。

    他說這話什麼意思,如果當時白梔真的和葉閔一起出城,難道白梔找上自己其實本就是葉閔的意思?

    她.不信。

    白梔說,三十八號不會出賣三十七號,她願意一直相信這句話。

    葉閔:“說說你,你這次過去西淵,我聽說也是遭遇追殺?發生了什麼事?”

    青葛平心靜氣下來,把自己的經歷半真半假地說了一遍,拖沓了幾乎大半年時間,這自然需要編,不過後面的種種不需要,諸如遇到狼群,遇到一群媯人,以及前往行官廢墟看了神廟,最後終於見到縹媯王,這些說起來就很是情真意切。

    況且還有縹王的回信以及縹王即將派來的使者,這都是做不得假的。

    至於一大匣子的珠寶,更是添彩。

    葉閔認真聽著,偶爾間會打斷她,詳細地問幾句,青葛也就詳細回答。

    問了半晌,葉閱道:“既然他們部落有這樣的誠意,這對我們也是一樁好消息,這幾日殿下心境不佳,聽到這個想必也是開懷,稍後你便過去回稟給殿下。“

    青葛:“是。”

    一時又提起這一趟前往縹的緣由,葉閔道:“你所經歷的種種,我已經聽說了。”他眉眼有些無親:“倒是委屈你了。“

    青喜:“...也沒什麼,如今屬下能活著回來,屬下便知足了。”葉閔:“王府最近發生的事,你知道了嗎?”

    青葛:“閻主,屬下自西淵而來,路過邊境時,看到邊境防守森嚴,處處巡邏,待回到禹寧城,也感覺這裡氣氛不對,只是才剛回來,還一概不知。”

    葉閱:“王妃娘娘,就是你奉命保護的王妃娘娘,她突然失蹤了。”青葛:“失蹤?”

    葉閔略頷首:“晚照應該在,讓晚照帶你回去,順便和你提起吧。”青葛:“.好。”

    這麼說著,突然間,背袋中的小雪球發出“嗷嗽”的叫聲,很低很弱,不過在這安靜的荷花亭旁便格外突兀。

    葉閔顯然聽到了,他疑惑地頓了頓。

    青嘉只好解釋道:“我在西淵時,看到一隻母狗要死了,留下一隻小乳狗,便收養了這隻小狗。”

    葉閔挑眉,神情彷彿有些不可思議:“所以你揹著一隻狗?”青葛:“嗯..”

    以前的她自然不會幹這種事,但現在,她確實背了。

    葉閱沉默了一會,顯然這個事情對他來說有些意外。青葛試探著說:“閣主,還有事嗎?”

    葉閔:“看來這幾年發生了許多事,你倒是和以前很不一樣了。”

    青葛笑看著葉閱:“不光是屬下,閣主的性子也變了許多,和幾年前不一樣,和去年屬下離開時似乎也不一樣。”

    總之眼前的葉閔既熟悉又陌生,完全不是她過去認識的那個。她看不透他,不知道他到底在玩哪一齣。

    葉閔微蹙眉,有些疑惑地看著青葛:“是嗎?你離開前,我是什麼樣的?”

    青墓視線緊盯著葉閔,聲音卻很輕:“總之不是現在這樣吧?”

    葉閔略顯虛空的眸子便浮現出迷惘,他抬起手,略支著額:“我不記得了。”青:“...”

    她微吸了口氣,一時也覺得匪夷所思到底真的假的!

    總覺得他在裝。

    葉閔卻不再和青葛說什麼,他拿起室上卷宗,指尖重新觸碰在上面,淡聲吩咐青葛:“你先下去吧,若我想起什麼,有什麼事我再問你。“

    青葛:“是,屬下先行告退了。”

    說著這話,她的視線卻不著痕跡地掃向葉閔的手。

    她看到葉閔的食指未節腹側有著淡淡的薄,甚至顏色略顯發暗,和其它處顏色截然不同。

    這顯然是長久用食指指腹觸碰卷宗才會有的顏色。

    她拜別葉閔,離開。@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走出荷花廳沒多遠,青葛便看到晚照,兩個人的視線快速對上,又錯開。

    之後晚照狀若無事地陪著青墓回去她的房間,一路上也大概將府中情景說給她聽。就彷彿第一次說,很友善地給她講述,青葛平靜地聽著,偶爾也問幾個問題。

    關於寧王那被人謀害了的王妃,自然要特意問起來。

    待走過一處無人花圃旁時,青葛快速巡視過四周確認附近沒什麼暗衛,這才低聲提醒道:“你不是應該揶揄嘲諷我幾句嗎?”

    晚照一聽,怔了怔,之後道:“對哦..”

    裝得太友善,都不像她了!

    青葛:“罷了,就當我們久別重逢你心裡太喜歡吧。”晚照:“嗯。”

    說著,她壓低了聲音:“剛才...”她的眼神很明顯,在問她葉間。

    畢竟青葛和葉閔應該更熟悉,自己分辨不出來的,也許青葛能分辨。

    青葛想起剛才和葉閱說話的種種,她搖頭:“我不知道,根本沒辦法判斷。”

    她以為見到葉閔,無非是被他殺還是殺他,萬沒想到還可以這麼平和地說話。

    晚照聽著困惑了:“你也看不出來,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青墓:“我今天和他說話,總覺得他和以前很不一樣,這不是以前任何階段的葉閔,就彷彿是個陌生人,我不認識這樣的葉閔。”

    晚照靈感突發:“難道他是別人假扮的?”

    青葛:“不,他就是葉閱本人,只是性情大變。”

    晚照:“...好吧,那,我更不知道怎麼辦了。如果說他在演戲,實在沒必要,咱們兩個把他逼到那個地步,如今他回到幹影閣,必然要報仇雪恨,他想殺我們易如反掌。”

    青葛略沉吟了下,道:“我不得不說,如果這是他的明謀,這一步棋走得真是天衣無縫,可進可退,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中。”

    葉閔是誰,畢竟是昔日叱吒沙場的少年將軍,是掌控千影閣十年的人,他在被自己昔日兩位屬下逼到死角,且揭破自己最大秘密後,那麼只有一個選擇。

    拼盡一切,殺死自己和晚照,隱藏一切秘密。

    但是出於某種原因,一個青幕暫時無法說明白的原因,葉閔並不想這麼做。

    不殺自己和晚照,他該怎麼辦?

    他可以失去記憶,不多不少,就最近四五年的記憶。

    他這一步棋走出,於自己和晚照來說,便是進退兩難。

    莽撞地對葉閱發難,揭穿一切,顯然都不可取,只能隱忍和觀察,慢慢地揣摩,時刻提防,永遠不能放鬆警惕。

    而在這個揣摩和提防中,關於葉閔的秘密她們自然也不敢輕易洩露。就葉閔來說,他可以隨時恢復記憶,說出真相,也可以永遠不說。

    他從來沒有背叛過寧王,哪怕有一日被揭穿一切,他也可以解釋當時的行為,比如當時驟然發現真相,來不及告知寧王,便緊急提拿自己,之後便失去記憶。

    關鍵時候,他還可以把一切推卸到消失的白梔身上...

    等於葉閱用這麼簡單一步,直接把自己和晚照制在這裡,不敢輕舉妄動了。

    青葛這麼一說,晚照也恍然,恍然之餘,不免後背發冷:“他可真行,如果我們沒有膽子直接刺殺他,那我們就只能受他掣時,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永遠有這麼一個彷彿在保守秘密,但又彷彿可以隨時說出秘密的葉間。

    而直接刺殺一個失去記憶似乎對一切一無所知的人,又等於此地無銀三百兩!

    關鍵是以葉閔往日的做派,也考慮到男人的尊嚴,她們兩個當初說出那樣的話,或者他死或者她們死,彼此是怎麼也不能共存了的。

    但是現在,失憶了,至少那個秘密就再也不好提起了..

    青葛:“這一次他確實佔盡先機,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

    她回想著剛才見到葉閔的種種,分析道:“之前他不對你下手,也有一種可能是想通過你把我引過來,但是現在我已經到了,就在剛剛,他要殺我太簡單了,但他對我沒有任何殺意。”

    她能感覺到,是真正的毫無防備。

    那種鬆懈感是以前的葉閔從未有過的。

    晚照想了想:“難道他顧及你是小世子的生身母親,所以不敢對你動手?”

    青葛搖頭:“不是,他但凡想殺我,有的是理由,可以瞞住殿下,或者乾脆把我捉到殿下面前,我在殿下面前根本討不了任何便宜。所以我覺得他有可能確實失憶了,因為失去了幾年的記憶,性格和之前有點不一樣了,這是有可能的...”

    晚照卻蹙眉,努力想著:“有沒有可能,他對我們恨之入骨,所以故意戲耍我們,看著我們惶恐不安,他享受著把我們兩個把控在手中的感覺?”

    青葛:“也有可能,畢竟他要殺我,也有顧忌。”

    葉閔如果要對自己下毒手,萬一寧王知道了,寧王必不喜,甚至和他反目成仇。寧王可能一怒之下親手殺了自己,但他絕對不允許自己死在別人手中。

    對於這個昔日的枕邊人,她可以篤走這一點。

    不過這些她一時不想提,只是道:“反正一切都有可能,我們只能靜觀其變。“

    晚照愁苦,不過愁苦之後也就想開了:“那就不想了,就算被殺了又如何,無非就是碗大個疤。反正咱們如今逃也沒辦法逃,那就順其自然,哪一天他跳出來說我記起來了,要殺我們,那就讓他殺吧,到時候就當我們多活了幾日佔便宜了!”

    青葛笑了一下:“這麼想就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過我倒是要小心,如果他真的失憶了,萬不能有機會讓他接觸到王妃的畫像。“

    葉閔能通過指腹辨別字跡,她不確定是否能辨別畫像,畢竟畫像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通過指腹也許很難感知對方長相。

    不過還是要小心為上。

    晚照明白,點頭,不過她看著青葛笑起來的樣子:“我怎麼覺得你如今倒是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如今的青葛似乎放鬆了許多,更坦蕩一些,也更隨性一些。

    青葛:“我去了一趟西淵,也經歷了一些事,不大不小,但足夠讓我改變過去的想法。以前的事我已經不太想去理會,人總該往前看。“

    晚照聽著這話,便噗哇笑了:“你如今說的話,我都不太聽得懂了。”

    青葛:“也沒什麼,隨便說說而已,我先把雪球安頓下來,然後就去見殿下了。”

    晚照有些擔心:“你去見他,可以嗎?”

    青葛道:“我現在都來見葉閔了,這不是也好好的,所以我自然能見殿下。”她笑著補充說:“放心,殿下永遠想不到我是誰。”

    她很確定這一點,因為他知道自己昔日的主人,視線從來不會落在身邊暗衛的臉上。

    晚照:“那就好,我現在先回去,我總覺得萬鍾怪怪的,總怕他發現什麼,我得試探試探他。”青葛:“嗯。”

    她剛要走,卻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說有沒有可能,葉閔現在的樣子,其實是他更早以前的樣子?”

    晚照:“以前的樣子?”

    青葛:“...我是說,十年前,他還沒來幹影閣的樣子?”

    晚照恍然,她挑眉,想了想:“十年前他應該不是這樣的,可能看上去有些像殿下那種?不過你的猜想也有道理,也許是有點那時候樣子,但又不太一樣?”

    畢竟這個人遭受了那麼大的打擊呢。

    青葛:“有機會我們可以瞭解下他的過去。”

    晚照便有些得意地道:“這個好辦,我找萬鍾試探試探。”青葛:“萬鍾?”

    晚照:“我早就聽說,萬鍾是陣亡軍士的遺孤,閣主救了他,帶著他來幹影閣的,我設法找他問問就是了!”

    假如葉閔現在的性子接近十年前他沒出事時候,興許...他真失憶了。青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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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葛回去暗衛所住的院子,一路上過去,明顯感覺這裡也瀰漫著緊張的氣氛

    大多數暗衛並不在,顯然都有任務在身,以至於一路上她竟然沒碰到什麼人煙。

    她回到自己的睡房,這房間已經久不住人,疏於打掃,陰暗潮溼,且佈滿了蜘蛛網。

    她把雪球從背袋中放出來,顯然這小奶狗乍到了陌生地方有些好奇,它睜著眼茫然地四處看。青葛撫了撫它的毛,安慰道:“等我收拾收拾,這裡就會乾淨了。”

    小奶狗用腦袋在她手心蹭了蹭,很是親暱的樣子。

    青葛笑了,不過笑著的時候卻想起小世子。

    他是不是長大一些了?

    她很快壓下了自己的心思,找來掃最,好生一番收拾。

    雪球便好奇地東看西看,還給自己尋到了旁邊的臺,扒拉著要爬上去。青葛沒理會它,讓它自己在那裡掙扎,她自己繼續打掃。

    打掃過後,也差不多到了黃昏時候,是吃晚膳時間了。

    幹影閣暗衛的晚膳都是由外面僕婦送進來的,會給每個人送到房間,青葛透過這僕婦的推車,也大致推斷,這裡確實沒留幾個暗衛,幾乎傾巢出動了。

    也許自己如今是千影閣為數不多的閒人。

    她打開食盒,卻見裡面有酥骨魚,白肉胡餅,醬柳鴨,看著倒也豐盛

    房間內頗為簡樸,並無桌椅,青葛便站在窗前,把各樣分給雪球一些,之後一人一狗,守著食盒,用了晚膜。

    這麼吃的時候,她透過狹小的窗子看向外面,西落的夕陽傾瀉而下,斑斕的晚霞鋪滿整個天空,倒是好看得很。

    她心裡輕輕出了一口氣。

    也許大概在兩年前,她就是過著這樣的生活,每一日都會在黃昏時候用一份這樣的晚膳,那是一日中難得愜意的時候。

    世事是一個輪迴,她又回來了。

    過去的一切彷彿一場夢,好在她已經金蟬脫殼。

    縱然還是那間房,還是那個名字,不過她心境已經變了。

    這麼慢悠悠地用過晚膳,便有人來傳話,說是主人正在後院的花廳中,請她過去一趟。

    青葛便略做收拾,囑咐雪球在家好好聽話,她自己前往後院。

    一路上果然見王府守衛層層把關,又有暗衛散佈在各處暗崗,整個王府戒備森嚴,小世子所在的後院更是如此。

    如果說之前她還存著見一見小世子的心思,如今是徹底歇了。

    一切小心為上,她絕對不能操之過急。

    她抵達後院,稟報過後,便被告知可以進去,於是徑自踏入花廳。

    進入花廳中,卻並不見人,周圍也並沒有侍衛或者侍女,她略頓了一下,便穿過廳堂繼續往後走去,果然聽見後院的廂房中有寧王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小嬰兒的笑聲。

    青喜側耳聆聽,寧王應該正哄著小世子,他的聲音聽起來低沉溫和,滿是寵溺的樣子,而那並不知世事的小娃,此時笑聲稚嫩動人。

    青站在那裡,約莫想象著小孩的樣子,他必然是咧著小嘴,露出若隱若現的小白牙,粉嫩的小牙床可能都要流出清亮的口水來。

    說不得還會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估計衝著疼愛他的寧王吐泡泡。

    她垂下眼睛,就這麼沉默地聽著,想象著寧王抱著小世子的樣子。

    此時初夏的風帶著沁涼的水汽吹過她的臉龐,她覺得這一刻是靜謐,純粹和溫暖的。有些世間的美好她沒有得到過,但至少自己的骨肉全都得到了。

    她靜默地站在那裡,不知道等了多久,便聽到小世子的聲音漸漸安靜了下來,看起來這個孩子終於要被哄睡了。

    這時候,靜盜突然被打破,門吱呀一聲輕響,被推開。

    先是一抹飛揚的袍底,那袍底上繡工精緻的金線在落日餘暉下熠熠生輝。緊接著,她便看到了久違的寧王。

    他今日著一身窄袖金絲銀線刺繡錦袍,挺括講究,越發襯得他身形挺拔高健。在才邁出房門時,他神情中略帶著幾分溫潤笑意,端得是慈愛。

    不過在走出門檻,在掩好門後,那俊美面容便瞬間沉了下來,烏黑的眸底不見任何情緒,眉宇間盡是蕭索冷漠。

    他看到青暮,以眼神示意青喜不要近前,他自己走過來。

    待他走近,青葛便感覺到昔日熟悉的清列竹香,其間還夾了一絲小娃兒特有奶香。

    待寧王走到近前,奶香越發清晰

    曾經熟悉的一切撲面而來。

    自從那一日她上了馬車,兩個人告別,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踏過驚濤駭浪。此時再見這個男人,竟是恍若隔世。

    青葛定了定心神,單膝跪下,恭敬地拜見了。

    寧王負手而立,面無表情地道:“說說你的縹之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