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在山陽 作品

入學(一)

竇老給他一個暴慄:“誰跟你說事辦完了的,還早著呢!”

方玉泉快哭了:“為什麼啊!為什麼你非要我進聖人學府啊!不是有施溪嗎?”

竇老:“別指望施溪了,他現在是生是死都說不定呢。”

話音剛落,竹林外就傳來一道清悠悠的聲音。

“竇長老,你這青天白日地詛咒人,是不是有點缺德啊。”

竇老:“?”

方玉泉:“?”

兩人跟著回頭,就看到施溪活得好好的,還笑吟吟跟他們打招呼。

竇老震驚:“你居然沒死?”

施溪:“是啊,驚不驚喜。”

竇老難以置信:“瑞王怎麼會放過你?!”

施溪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我是天選之子。”

方玉泉可開心了,他抓著竇老的手,道:“竇叔竇叔,看到沒,施溪還活著,有他在聖人學府當內應就夠了,咱倆趕緊回鵲都吧!”話還沒說完,就又吃了竇老一個暴扣。“方玉泉!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

方玉泉額頭都被敲紅了,眼淚汪汪。

施溪從容走進竹林,笑吟吟地和這一老一少交談。

“竇長老,現在我有聖人學府的借讀名額了,說吧,你們想怎麼調查金烏墜的事。”

竇老眯起眼,打量他。

施溪:“我猜猜——能夠悄無聲息讓農家拉車的三足金烏從天而落,還不留下任何痕跡,這人怎麼說也得突破儒家四階【相國境】了吧。”

竇老挑眉:“你就那麼肯定是儒家術士乾的?”

施溪:“不是儒家術士,你來聖人學府做什麼?”

竇老被懟的一噎。

經過昨晚的事,竇老也算是對他放下大半戒心了。他目光幽幽:“施溪,我跟你說個秘密,你能保證爛在肚子裡嗎。”

施溪指了下自己,很是失望:“竇長老,我現在給你們做聖人學府的內應,一暴露就是死。誠意都那麼足了,你還不信我嗎?”

“好,我信你。”竇老深深看他一眼,從袖子裡拿出一截樹的根來。黑色的樹根外表腐朽,但是內部彷彿仍然流動著淡金色的生息。

他跟施溪講起鵲都舊事。

“二十年前,有賊人闖入我神農院禁地,意圖奪走神樹【扶桑】。神農與之戰死,扶桑也根系受損。當年羅文遙到訪趙國,在鵲都出箭幫了我們的忙不假,可很快,三位農聖就發現,扶桑根竟也是毀於儒家術法!”

竇老臉色沉沉說:“扶桑事關趙國民生。我們很難不懷疑,羅文遙是不是裝模作樣,賊喊捉賊。”

施溪挑眉:“這是扶桑的一截根?”

竇老點頭:“對,幾位農聖保留了賊人的術法氣息,用‘逐日之羽’將它印記。此後一旦賊人出招,‘逐日之羽’就會有所感應,發出鳴響。”

“我把這截扶桑根給你,是希望你在聖人學府,幫我找到那個膽大包天的賊!”

“此番金烏在衛國上空墜落,【蘭沙】差點丟失。我看也是那人存心不想我們修復扶桑,故意與我神農院為敵!”

“這事牽扯到好幾位聖者了吧。”施溪幽幽嘆氣,接過扶桑根:“竇長老,你還真看得起我,把這麼艱難的任務交給我。”

竇老翻白眼:“你小子別裝了,昨晚你可是連陰陽家聖者都不怕。”

施溪想到他昨晚在瑞王面前的裝死樣,就皮笑肉不笑:“你居然還好意思提昨晚。”

竇老心虛,轉換話題:“施溪,你到底是哪家弟子?”

施溪:“如果神農院願意的話,我也可以是農家弟子。”

竇老冷笑:“我們農家可沒你這種瘋子。”

方玉泉在旁邊探頭探腦,滿心焦急:“喂,竇叔,你們在聊什麼?什麼陰陽家,什麼聖者?陰陽家聖者來雲歌了?!”

竇老指著方玉泉:“我們農家一般都是這種傻子。”

方玉泉:“……”莫名其妙捱了一頓罵,方玉泉只能忍氣吞聲。

施溪假仁假義:“竇長老,你可別這麼說方小公子。衛國尊卑等級分明,我一個人在聖人學府不方便行事,以後還得多多麻煩方小公子呢。”

方玉泉看他那不懷好意的樣子就心咯噔,抱胸退後警惕:“你想幹什麼?”

施溪意味深長地笑:“梁丘蓉一個附屬國王姬,在聖人學府說不上話,但趙國右相之子,就不同了。”

方玉泉徹底炸了,活像個被調戲的良家婦女:“滾!你別想打我主意!”他硬生生逼出自己兩滴眼淚,回頭淚汪汪,委屈巴巴:“竇叔,我……”我不要呆在聖人學府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