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在山陽 作品

幻想文學家(九)

他從來沒有妄自菲薄過,但也一直都知道,姬玦的天賦是怎樣恐怖的存在

“天下第一”並不是過譽,六年前他就已經破陰陽家五階了,六年後來雲歌目標[天子杵],敢與杜聖清為敵,估計離破陰陽六階也不遠了。加上姬塊在千金樓還曾經靈氣散盡,廢道重來過。雙璧城“國之妖孽”,並不是謠言

可就是這樣一個活在眾生豔羨裡的人,語氣平靜含笑,告訴他,這一切榮譽只是因為他比他早穿越。施溪說:“你這樣,會不會太縱容我了點。”

姬玦:“什麼?”

施溪咬舌,後知後覺他前面那句話問的太怪了吧,彆扭偏過頭:“沒什麼。”

姬玦卻沒有移開視線,盯著他看半天,反應過來,輕笑著說:“不會。”

“以我們的關係,再縱容都不為過。”

施溪:“”....”他問的奇怪,姬玦回答的也很奇怪。

好在姬塊說這話時,語氣很輕,沒帶什麼情感。

施溪舒口氣,選擇去折騰羅煥生。

羅煥生眼睛一會兒看看他,一會兒又看看姬塊,越來越困惑了。

為什麼上次還是連祝賀都無法說出口的舊友,現在氛圍卻那麼怪異呢,就和這滿河的粉色雲霞一樣,霧濛濛又叫人看不透。施溪低頭:“喂,小孩,你看什麼呢。

羅煥生張嘴,拿出糖葫蘆,看著施溪的耳朵,慢吞吞說:“看哥哥,你耳朵,紅了。”

......”施溪。

他就多嘴問這一句!

施溪暗罵一聲,急忙把糖葫蘆塞回他嘴裡,警告:“小屁孩,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

羅煥生想解釋,他沒有亂吃飯,也沒有亂講話,但是嘴被糖葫蘆堵著了。

姬玦目睹一切,沒忍住笑了一聲,說:“施溪,你是怎麼好意思汙衊我的,最喜歡欺負小孩的不是你嗎。”他說這話的時候,聲線偏冷。

懶洋洋、拖著調,有了幾分千金樓時的味道。

但又和織女峰上不同。

帶了點似有若無的笑,更加隨意,不加掩飾。

施溪愣住,錯愕去看他。

他或許真的是遲鈍。

居然才從現在姬玦輕鬆的語調,後知後覺,原來重逢以來,他的沉默、無奈、長久注視,情感底色都是痛苦。順著這一根痛苦的絲,他才能輕而易舉,看穿姬玦的偽裝,讀懂他失控的情緒。

可陰陽家家主的喜怒哀樂,本來就是很輕很淡的。如細雪,如遊絲,難以猜透。

就像現在這樣。

姬玦笑著揶揄他,咬字散漫,聽不出喜怒,猜不出愛恨。

不過當施溪轉頭,和他對視後,又完全推翻了這個假設。

姬玦用熒惑尺驅散濃霧,長髮被風吹拂,不笑的時候自有一種冷肅味道。可察覺到施溪注視後,四目相對的瞬間,便馬上彎起唇角。那雙似無情似有情,適合演繹一切情感的眼睛,溫柔繾綣,這一刻,像在演深愛之人的凝視。

愛和歡喜都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