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漿油條熱乾麵 作品

第196章 邪神道,突破武聖

瑪瑙河。

 
拓跋一族的武聖拓跋得玉,望著冰天雪地中密密麻麻的屍體勒馬而停。

 
他難以想象這裡發生過什麼。

 
只能讓手下火速去信給大都。

 
……

 
涼州。

 
“轟——”

 
血霧已距離人們的頭頂,只剩下最後的幾十丈。

 
天穹之上,早就不再有鳥類飛翔。

 
烏鴉成群結隊地盤踞在房簷屋頂,看起來密密麻麻的一片。

 
街道、建築、乃至人們目所能及的一切,都變成腥紅色,彷彿天地之間充斥著血腥,壓抑、窒息接踵而至,偌大的城池之內,陷入極其詭異的沉默。

 
武義伯府內。

 
司琴墨畫兩名丫鬟早就嚇得不知所措。

 
“師父。”

 
昭昭眼看著血霧越來越近:“這這這該怎麼辦?咱們是不是馬上就要化成血水了……我聽說,就連陳三石他師父,都困在這裡沒辦法出去。”

 
“他師父困住,不是還有他呢嗎?”

 
凝香仰面,幽幽道:“這不光是涼州的劫難,這是天下的劫難。”

 
長城。

 
“這可如何是好?!”

 
六皇子曹煥在千愁萬緒之下,連發冠都有些凌亂。

 
他才結束長達十數年的圈禁,好不容易能夠重新回到朝堂之上做一點事情,就遇到天下如此大劫,照這樣下去,只怕不久之後,就要化作血水。

 
“幽州的局勢如何了?”

 
“還不錯,最近幾日,就能攻下鯉城府。”

 
“鯉城府之後,還有朱陀關!”

 
曹煥心力交瘁:“朱陀關,才是最難攻打的,只怕……是來不及了!”

 
“是啊。”

 
二師兄程位撥弄著算盤:“朱陀關內,有十萬守軍不說,還有幾名武聖和仙師,而京城的姜元伯等人,還在趕往的路上,僅憑藉著呂將軍他們,恐怕是希望渺茫。”

 
“先損白袍,再折涼州,難道……”

 
曹煥張開雙臂:“天要亡我大盛嗎?!”

 
“殿下。”

 
房青雲打斷道:“陳將軍的戰報還沒傳回來吧,還是不要妄下斷言的好。”

 
“房將軍,事已至此,你也沒必要再為陳將軍說話了,他以身殉國,即便是抗命在先,必然也不會再有人責罰於他。”

 
曹煥哀嘆一聲:“只可惜,我那十二弟!”

 
燕王曹芝。

 
是他親眼看著長大的。

 
兩人雖然不是同母,但關係一直以來都是所有兄弟姐妹當中最好的。

 
早知如此。

 
就不該讓曹芝跟著洪澤營去冒險。

 
不,應該說就不該讓他來涼州!

 
“報——”

 
“瑪瑙河來信!”

 
“哦?”

 
曹煥一怔:“快,是不是我十二弟和陳將軍還活著?”

 
如今的情況來看。

 
哪怕是全軍覆沒,只活下來幾名高級將領,對於大盛朝來說也是及時止損,總比全死光來得好。

 
“不……”

 
負責唸誦情報的侍衛,聲音有些發抖:“陳將軍於十日之前,背水一戰,親手斬殺宇文景溫,隨後率領洪澤營大破五萬敵軍,如今已經拿下瑪瑙河,直奔著陰山而去了。”

 
“你說什麼?”

 
曹煥起初沒有反應過來。

 
他還在腦海裡回憶著宇文景溫這個名字,然後才猛地記起,這不是瑪瑙河坐鎮的蠻族武聖,素有宇文一族第一巴圖魯之稱的宇文景溫嗎?

 
他死了?!

 
陳三石……

 
殺的?!

 
他殺了宇文景溫。

 
一個玄象境界,殺了武聖?!

 
不光是曹煥。

 
在聽到消息之後,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都露出瞠目結舌的神情。

 
“莫不是假情報?”

 
趙無極苦笑著說道:“你說練骨殺煉髒,我信,你說化勁殺通脈,我也能接受,可玄象殺武聖,是不是有些過於荒謬了?

 
“真要是這樣的話,那武聖是不是也有些太恥辱了?

 
“會不會,這是蠻族戲耍我等?”

 
“趙將軍,你是真糊塗了。”

 
房青雲開口道:“海東青會送假情報麼?”

 
“殿下,是真的!”

 
侍衛激動地說道:“人頭!宇文景溫的人頭也送回來了,只是沒辦法通過結界,如今就在結界外面。”

 
“是真的?”

 
“和畫像一樣,八成是真的!”

 
“……”

 
大帳再次陷入死寂。

 
“輿圖!”

 
“快!”

 
“取輿圖來!”

 
曹煥大喊。

 
他用手指著輿圖上面瑪瑙河的位置:“也就是說,他們如今在這個位置,接下來大概還需要二十幾日,就能夠抵達陰山附近。二十日後,蠻族能在這裡調集多少兵馬?”

 
“算上原本的守軍,再加上後面的追兵。”

 
程位給出答案:“大概十萬左右,武聖有四名,再加上巫神教的高層,仙師位置。”

 
聽到這話。

 
才激動起來的曹煥,就像是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一樣。

 
說到底,這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他估計。

 
就算陳三石真的殺死宇文景溫,後續也不可能再面對那麼多的武聖再加上妖人。

 
但能走到這一步。

 
值得敬佩!

 
“陳將軍,真乃猛將忠臣啊。”

 
曹煥低頭看著從虎丘山開始,洪澤營一路北上的行軍路線,彷彿親眼看到他們在風暴之中前行,親身體會到他們的決心。

 
即便最終是蚍蜉撼樹,那也是可敬的蚍蜉。

 
“房將軍,你說的對。”

 
他長出一口氣:“不論結果如何,有陳將軍的洪澤營在,終歸是保留了一份希望。”

 
……

 
羅天山脈。

 
防禦結界。

 
鄧仙師抬頭,看著距離地面愈來愈近的血霧,自身心中也有些發慌。

 
他咬牙威脅道:“你們已經死到臨頭,還不頓悟麼?最多再有三十日,血祭大陣就會徹底落下,到時候任憑你們有多高的境界,都要化作煞脈復甦的養分!”

 
血祭大陣。

 
如果沒有干擾的話,應該在二十日內就會完成。

 
主陣眼毀掉一處,速度慢下來不知道多少倍。

 
但即便如此,也還是馬上就要大功告成。

 
“你放屁!”

 
溫植破口罵道:“我們在外面,還有數萬兵馬!你們肯定要功虧一簣!”

 
“愚蠢!”

 
鄧仙師冷笑道:“你是指那個叫陳三石的凡人,領著去送死的區區一萬人?還是說有個姓呂的蛻凡武者,去了幽州?

 
“沒用的。

 
“凡人大軍行事何等緩慢?根本來不及。

 
“孫象宗!

 
“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何苦繼續在這裡給凡俗皇帝賣命?不如帶著你的家眷,與我等一同離開,到時候再用血丹為你續幾年性命,頤養天年,不好嗎?!”

 
在他們的前方。

 
老人只是盤膝調養,沒有理睬。

 
“別白費力氣了!”

 
邵玉京罵道:“都說了,死,你也跟我們死在一起!”

 
“你們死是一定的,我可未必……”

 
“嗡——”

 
話音未落。

 
鄧仙師懷中的傳音符產生感應,他聽著傳入耳朵的字眼,瞳孔之中微微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還是被輕蔑覆蓋。

 
那個姓陳的凡人。

 
竟然一己之力殺死蛻凡境巔峰的武者。

 
“伊勒德!”

 
他看向身邊的巫神教教主:“都聽到了?你的人,不會那麼廢物,連一個蛻凡境中期都攔不住吧?”

 
“仙師放心!”

 
巫神教主篤定地說道:“等他趕到地方,大軍早就完成合圍,各個部落的武聖也都在,再加上我巫神教的大祭司,他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靠近狼居胥山半步!”

 
“最好如此!”

 
鄧仙師聲音陰森:“煞脈若是無法復甦,影響到可不光是我古魔一族,你們這些天族凡人,就永遠窩在荒漠之中吧。”

 
“在下知道!”

 
巫神教主連連保證。

 
……

 
說話間。

 
幾名輕功了得的錦衣衛趕來。

 
“陛下!”

 
“好消息!”

 
“……”

 
大帳內。

 
隆慶皇帝坐於蒲團之上,龍淵劍彷彿感應到血祭大陣,不斷嗡鳴作響。

 
他緩緩睜眼,沒有去接,而是淡淡道:“唸吧。”

 
“陛下,這……”

 
候公公由於激動,念起內容斷斷續續。

 
“還真讓他過了瑪瑙河。”

 
隆慶皇帝眯起眼睛:“玄象殺武聖,倒是天下頭一遭。”

 
他沒有對此做出過多評價,而是問道,“呂籍呢?”

 
“正在攻打鯉城府,十日之內必有結果!”

 
……

 
幽州。

 
鯉府城池。

 
黑雲之下。

 
一顆顆巨石在投石車的輔助下從天而降,數不清的蠻族將士化作肉泥,堅固的城牆更是出現一個接著一個的巨大缺口,城內到處起火,亂作一團,到處都是屍體和狼煙,儼然是一副人間煉獄的場景。

 
北涼軍的攻城戰,持續足足有數日。

 
好在每天都會有新的進展,不至於真的完全困在城外。

 
中軍大帳內。

 
渾身是血的呂籍抬頭,看向衝進來的範海凌,問道:“情況如何了?”

 
範海凌答道:“當初許先生在撤離之前,就悄悄在北城牆上留下漏洞,不堪一擊,幾輪投石車下來,直接塌了大半邊,蠻人們想修補都沒辦法修復!”

 
“好,許先生做得好!”

 
呂籍讚賞一句,而後拿起方天畫戟:

 
“裴將軍!”

 
“範將軍!”

 
“隨我一起,先登!”

 
“……”

 
“殺——”

 
“殺啊——”

 
“……”

 
黑色潮水般的北涼騎兵發瘋般衝向城池,最前方,則是三名主將,一人如山似嶽,手中拿著方天畫戟,一人拖著闊刀,嘴角似笑非笑,一人沒有騎馬,手中拿著陌刀,一躍就是數十丈。

 
“將軍!”

 
“呂籍他們衝過來了!”

 
“給我頂上去!”

 
“……”

 
“轟——”

 
城池之內,留有兩名蠻族武聖。

 
與之廝殺在一起。

 
真氣激盪,光是在餘波之下震死的士卒就有數百之多。

 
本來就殘破不堪的城牆。

 
盞茶時間之後,終於是轟然坍塌。

 
裴天南和範海凌聯手壓制一人。

 
呂籍則是單獨對付一名拿著雙刀的蠻族慕容氏武聖。

 
方天畫戟每一擊落下,都似龍若象,其威能何止萬鈞,壓得那名雙刀武聖抬不起頭來,節節敗退,握刀的雙手虎口,更是鮮血四溢,隨時都會拿不住兵器。

 
十個回合之後。

 
雙方各自拉開距離。

 
呂籍向前狂奔,忽地把方天畫戟插入地面,整個人更是好似龍象翻身,一躍來到半空中後拔出方天畫戟,然後再從數十丈的高空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