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十 作品

第 149 章 “ 想謀朝篡位的小世子 二十九

裴忌一臉坤蕩,冷峻的面龐連細微表情都少有。

裴雪重知曉,裴忌沒有撒謊。

緊績著的氛圍逐漸和緩。

裴雪重得知裴忌中了藥時,第一反應是擔心幼弟受到傷害。

這群叛軍手中的藥物陰毒,若裴忌中藥後神志不清,身下沒個輕重,

使幼弟受傷。

那麼,裴雪重萬萬不可能放過裴忌。哪怕這是他的親弟弟。

至於裴忌說的後者。虞藻自小與他朝夕相處,若他真拿出哥哥這層身份,加上身中情毒,虞藻斷然不會拒絕的。

裴雪重瞭解完事情經過,又見裴忌傷口不深,才徹底鬆了口氣。

他倒了鹽茶水,望著茶杯逐漸被浸滿,突兀地來了一句:“小乖是願意的。“

裴忌這張冷麵浮現許些柔和之意。

他“嘯“了一聲,又說:“原本說好等到他及冠,此事是意外。“

裴雪重是第一次在裴忌的臉上,看到類似滿足的神色。

虞藻是願意的。這個人是裴忌,他當然會願意。

雖然在外頭,虞藻表現得似乎與長兄更為親近,可實際上,一直伴隨幼弟成長的兄長,是這位不苟言笑的二哥。

當下,他們有過肌膚之親,行為舉止更親近些,也是正常的。

茶杯被握得太緊,茶麵漾出許些波紋,映出一張扭曲狗獰的臉。

裴雪重凝視片刻,忽的輕笑了一聲。

他又在這裡不滿什麼?

他早就知曉,幼弟身邊不可能只有一人。

嬌生慣養的北涼小世子,值得擁有世間至尊之貴,不僅是人還是物。

裴雪重兒時就明白這個道理。

「你從小照顧小乖,他心中自然有你。“裴雪重緩緩飲了一口茶水,苦的。

裴忌極輕地扯了扯唇角:“我知曉。“

平日裡的那一聲聲討厭,不過是藉機耍小性子,想要人哄哄罷了。

自小便是個嬌氣包。

裴雪重沉默片刻,笑了笑:“也是,你應當是最瞭解小乖的。你們年歲相仿,一同開蒙,每日同榻而眠,形影不離。“

而裴雪重,因為較為年長,除卻休憩,多數情況都在練武場訓練,回府的日子並不多。

但這也是他自己選的。

比起更加年幼的裴忌,裴雪重更適合挑起大任,他也迫不及待地成長,希望能早日將自己磨成一把雪亮利刃。

只有他足夠鋒利,才能護得幼弟周全。

有得必有失,他也失去許多陪伴幼弟成長的機會。唯一慶幸的便是,幸好他還有一個親弟弟,能夠伴隨幼弟成長,不會叫幼弟太過寂寞。

「再過幾日,陡下準備設一慶功宴。“裴雪重道,“須將小乖帶上。“

裴忌皺皺眉頭,看起來煩踝到了極點。

「為何皇帝總是召見小藻?“他的言語毫無尊敬之意,“先前皇帝屢次召見,皆被我用小藻身體不適擋了回去。這次,他又要借慶功宴的名義,讓他

進宮7“

裴雪重含笑看了裴忌一眼。

幼弟總說這位二哥言語冰冷,從來不會喚他小名,可若是他知曉,這位冷麵二哥私底下對他的稱呼如此肉麻,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北涼王府的唯一弱點,只有小丿一人。“裴雪重手指輕點桌面,“若陡下他聰明,便知曉什麼人該碰,什麼人不該碰。若他非要找死,也怪不得別人。

為了給幼弟帶來更好的生活,為了蔭庇家族與帶來榮耀,裴雪重可以是皇帝手中剷除異己的刀。

可若是皇帝想不開…...

虞藻願意,他可以是一輩子無憂無慮的北涼小世子。

可若他想坐一坐世間至尊至貴的椅子,也不是不可。

“若真有這日。“裴雪重不甚在意地品了口茶,“天下的所有罵名,由我來擔。“

次日,虞藻一早便起了床。

他細著張沒睡醒的臉蛋,用早膳、上馬車,一路都在生悶氣。

侍從黎書在一旁為他扇風:“殿下,彆氣了,氣壞身子可不值當。對了,今日早課是書法課…...“

虞藻顧不上生氣,面色微微一變。

怎一上來便是倪師的書法課?

倪師是太學內最嚴格的學官,佈置下來的功課量也是最大的。

先前,虞藻讓凌北幫他做功課,也不知曉凌北有沒有按時幫他完成…

裴家兄弟倆一上馬車,便看到虞藻擰著張臉,憂心忡忡的樣子,不不

知道在苦惱什麼。

他們正要說話,虞藻故意提高嗓音“哼“了一聲,別過頭,又不肯搭理人了。

這意思是,他的起床氣還在。

還在生氣呢。

屬於北涼王府的旗幟,插/在馬車的頂端,且隨風覲蕩。

豪華奮靡的馬車外觀,讓不少人停留駐足,眾多學子認出這是北涼王府的馬車,紛紛大喜。

“世子殿下今日來太學了!“

自打北涼小世子來太學後,許多講堂的學子紛紛製造偶遙,就為了近距離接觸小世子一回。

連膳堂內,小世子坐過的位置,都會惹來一群人的爭搶。

可是這幾日,小世子抱病在府,許多世家遞出拜帖,想要上門探望一二,卻皆被無情打了回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盼星星盼月亮將小世子等來了,這群世家子弟如何能不高興?

裴忌掀開簾子,看了眼外頭的人:“我送你下去。“

虞藻還在生氣呢:“不要。“

他多大人了,還要兄長送,像話吊?

裴忌剛欲說話,裴雪重便攔下了,並應道:“小丿長大了,就讓他自己做主吧。“

虞藻輕哼一聲,得意地看了眼裴忌。

有大哥幫忙撐腰的感覺就是好。

虞藻剛一下馬車,便見前方圍了烏泱泱一串的人。

許多生面孔,有幾個人他似乎見過,但想不起具體姓名,只隱約覺

得,他們似乎在膳堂裡見過?

“殿下,你近日身體如何?“

“殿下,近日膳堂來了一批新廚子,是自北涼來的。我不知北涼菜色,

午息我們一同用膳可好7“

殿下…

虞藻莫名其妙。

這些人都是誰啊??

虞藻狐疑地翹起眼睫,往前走的這段路,身後跟了一群狂熱的太學學子。

他時不時偏頭往後看一眼,這群學子跟被定住似的,眼巴巴地看他。

他納間地正回身,身後再次傳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再一回頭,這群人再次停住腳步。

虞藻:“......

這群人幹嗎呢?

虞藻冷著張小臉,百思不得其解,忽聞一聲:“小侯爺?“

這次偏頭望去,他總算看到一個熟悉的人臉。

凌北手中拿著捲筒,見到正前方海棠樹下,一張清麗明媚的臉蛋,步履匆忙地上前。

“殿下!“他走至虞藻身前,聲音與神色才剋制下來,“你近日身體可好?可還有哪裡不適?7“

虞藻才沒空回答這無關緊要的問題,他盯著凌北手中的捲筒,道:“我的功課,你可有好好幫我完成?“

凌北揚了揚捲筒,失笑道:“這正是殿下你的功課。“

他看了看四周,不著痕跡靠近小世子的身邊,又壓低嗓音道,“殿下,

這裡人多眼雜,我們一同去後院吧。“

「後院無人,也方便殿下你檢查。“

虞藻跟著凌北去了後院。

一方石桌前,虞藻忙不迭拆開卷筒,將宣紙攤開,仔仔細細地檢查上頭的筆跡。

倪師是最嚴格的學官,同樣也是眼睛最尖的,若凌北的字與他差別過大,倪師定會一眼看穿。

屆時,他少不了懲罰。

凌北的胳腰悄悄捱了上來,與小世子的手臂貼在一起。

他喝著小世子身上的綿綿軟香,一陣回味,又低頭解釋道:“殿下你放心,在下筆前,我每日模仿你的字跡,又差人看了許多次,確保沒有差池,

才敢動筆幫殿下寫功課。“

“哪怕是火眼金睦的倪先生,也定然瞧不出端倪。“

虞藻唇角彎起,十分滿意。

這奇形怪狀的字,和他筆下字跡幾乎一模一樣!

若不是知曉這是凌北幫忙代筆,虞藻還真要以為,他的墨寶流露在外,又被凌北撿了去。

見小世子喜笑顏開,凌北嘴角路著挑起,他再一次問著:“殿下,你身體如何?這段時日,你抱病在府,我日日憂心,恨不得代你忍受病痛折磨。“

不過,小世子面若桃花,唇色不點而朱,氣色紅潤靈動,哪兒像生病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凌北的錯覺,一段時日不見,小世子那青澀純然的眉眼之間,又增添了幾分說不清的風情。

反倒勾得人愈發想要靠近。

“我身子挺好的。“虞藻隨口敷衍道,舉起一張宣紙,滿意地點點頭,

「寫得不錯。

凌北:“當真2

“當真。“虞藻道,“哪怕是我兄長來了,都無法辨認,以為這是我的親

虞藻鬆了一口氣,總算能糊弄過去了。

倪師此人古板又無聊,講課枯燥不說,又極其嚴苛,佈置下來的功課也是眾多學官中最多的。

請假後的功課可以不做,但請假之前的呢?

將一本書抄兩遺。虞藻他就一雙手,怎麼可能抄得完!

虞藻將宣紙卷好,一一塞進捲筒。

他彎下點兒腰身,後方驀地貼上了什麼。

虞藻困惑轉身,凌北正目光躲閃地站在他身後,一張少年俊容在日光下泛起薄紅。

眼普緊緊盯著他不放,凌北又喚了聲:“殿下。“

“何事2“

虞藻納間地轉過身,他被困在石桌與凌北的胸膛之間。

近距離眩,凌北才發覺虞藻的唇肉似有一塊咬痕。

他的神色覲忽,耳根發燙。

這、這莫非是他之前留下來的?

定是了。

那是他第一次接吻,葳撞又生漲,只知道在唇齒間亂攪亂撞,風度全無,活脫脫像一隻野犬。

凌北心有愧疚,於是又輕輕地喚了聲:“殿下。“

虞藻不耐煩道:“有事快說。“

他鬱悶地拿眼看了眼天,今日怎這麼曬?

虞藻睿了眼凌北,他們雖年歲相仿,但凌北的身形已逐漸朝寬闊成熟的方向發展。

他不動聲色往凌北身前捱了挨,自作小聰明地,躲在凌北身前避光。

可在凌北眼中,這與投懷送抱無異。

藏不住的心跳,與熾熱的眼神一起落下。他伸手勾走虞藻鬢邊的青絲,低聲道:“殿下,我能不能…...“

凌北深吸一口氣,換了個說法,“我幫你完成功課,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