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紅了 作品

第193章 劉府風雲,請吹一曲(萬更求訂閱!)

    林平之有些傻眼了。

    葉千秋的態度著實讓他感受到了什麼叫熱臉貼了冷屁股。

    這時,林平之還要說什麼。

    葉千秋卻是抬手,手指放在嘴邊,道:“噓……你的事,容後再說。”

    林平之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就坐在一旁,靜靜候著。

    葉千秋其實早就知道了林平之的身份,畢竟這小子的扮相著實有些好認,葉千秋本身就是易容的高手。

    那天,便早已經認出了這駝子就是林平之。

    只是,他又不是什麼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天下間的苦難之人多了去了。

    不能說因為他知道林平之的遭遇,便去收了林平之做徒弟。

    那他葉千秋行走世間,早晚要被累死。

    不過,行走江湖,還是理當行俠仗義。

    收徒弟嘛,還是免了。

    他來此世,不用挽救天下生民,著實沒有建立自己勢力的必要性。

    若是真缺跑腿的,還有華山派的人跑腿。

    這時,劉府中又有各路賓客陸續到來。

    今天是劉正風“金盆洗手”的正日子,到得已時二刻,劉正風便返入內堂,由門下弟子招待客人。

    將近午時,數百位從遠方來的客人如同流水一般到了劉府。

    什麼丐幫副幫主張金鰲、還有什麼鄭州六合門夏老拳師率領了三個女婿來了。

    還有什麼川鄂三峽神女峰鐵老、東海海沙幫幫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筆盧西思等人都是先後到來。

    這些人有的互相熟識,有的只是慕名而從未見過面,一時大廳上招呼引見,喧聲大作。

    嶽不群名字雖然叫作“不群”,卻十分喜歡交朋友,來賓中許多藉藉無名、或是名聲不怎麼好的人,只要過來和他說話,嶽不群一樣和他們有說有笑,絲毫不擺出華山派掌門、高人一等的架子來。

    葉千秋看著嶽不群神色真摯,倒也不似作偽,便知道這老小子是真心闖蕩江湖來了。

    這樣也不枉他這兩年的言傳身教。

    劉府的一眾弟子指揮僕役,裡裡外外擺設了二百來席。

    劉正風的親戚、門客、帳房,和劉府的弟子向大年、米為義等恭請眾賓入席。

    依照武林中的地位聲望,泰山派掌門天門道人該坐首席,只是五嶽劍派結盟,天門道人和嶽不群、定逸師太等有一半是主人,不便上坐,一眾前輩名宿便群相退讓,誰也不肯坐首席。

    葉千秋看他們讓來讓去的,還真夠麻煩的。

    這時,只聽得門外砰砰兩聲銃響,跟著鼓樂之聲大作,又有鳴鑼喝道的聲音。

    群雄聽到這聲音,都有些疑惑。

    這時,只見劉正風穿著嶄新的長袍,匆匆從內堂奔出。

    群雄歡聲道賀,劉正風朝著眾人拱拱手,便走向門外,過了一會,見他恭恭敬敬的陪著一個身穿公服的官員進來。

    群雄都感到很是奇怪。

    坐在葉千秋一旁的林平之朝著葉千秋小聲問道:“道長,這劉正風金盆洗手,怎麼還請了個當官的來,莫非這官兒也是個武林高手?”

    林平之雖然自己武功不怎麼滴,但眼見那官兒雙眼昏昏,一臉酒色之氣,怎麼看也不像是武林高手。

    武林高手,雖然都不可能都像道長這般模樣,但怎麼著也得和那廳中的一些人物氣象差不多吧。

    林平之自己心裡琢磨著。

    葉千秋瞅了這小子一眼,沒說話。

    卻見那官員昂然直入,居中一站,身後的差役右腿跪下,雙手高舉過頂,呈上一隻用黃緞覆蓋的托盤,盤中放著一個卷軸。

    那官員躬著身子,接過了卷軸,朗聲道:“聖旨到,劉正風聽旨。”

    只見那劉正風雙膝一屈,跪了下來,向那官員連磕了三個頭,朗聲道:“微臣劉正風聽旨,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廳中群雄一見,無不愕然。

    那官員展開卷軸,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據湖南省巡撫奏知,衡山縣庶民劉正風,急公好義,功在桑梓,弓馬嫻熟,才堪大用,著實授參將之職,今後報效朝廷,不負朕望,欽此。”

    劉正風又磕頭道:“微臣劉正風謝恩,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罷,站起身來,向那官員彎腰道:“多謝張大人栽培提拔。”

    那官員捻鬚微笑,說道:“恭喜,恭喜,劉將軍,此後你我一殿為臣,又何必客氣呢?”

    劉正風道:“小將本是一介草莽匹夫,今日蒙朝廷授官,固是皇上恩澤廣被,令小將光宗耀祖,卻也是當道恩相、巡撫大人和張大人的逾格栽培。”

    那官員笑道:“哪裡,哪裡。”

    劉正風轉頭向一旁的一人問道:“方賢弟,奉敬張人人的禮物呢?”

    那人回道:“早就預備在這裡了。”

    說著,轉身取過一隻圓盤,盤中是個錦袱包裹。

    劉正風雙手取過,笑道:“些許薄禮,不成敬意,張大人笑納。”

    那張大人笑道:“自己兄弟,劉大人卻又這般多禮。”

    接著朝著身旁的差役使個眼色,身旁的差役便接了過去。

    那差役接過盤子時,雙臂向下一沉,顯然盤中之物分量著實不輕,並非白銀而是黃金。

    那張大人眉開眼笑,道:“小弟公務在身,不便久留,來來來,斟三杯酒,恭賀劉將軍今日封官授職,不久又再升官晉爵,皇上恩澤,綿綿加被。”

    早有左右斟過酒來,那張大人連喝三杯,朝著劉正風拱拱手,便轉身出了門。

    劉正風滿臉笑容,直送到大門外。

    只聽鳴鑼喝道之聲響起,劉府又放禮銃相送。

    這一幕大出群雄意料之外,人人面面相覷,做聲不得,只見那群雄臉上又是尷尬,又是詫異。

    來到劉府的一眾賓客雖然並非黑道中人,也不是犯上作亂之徒,但在武林中各具名望,均是自視甚高的人物,對官府向來不瞧在眼中。

    此刻見劉正風趨炎附勢,給皇帝封一個“參將”那樣芝麻綠豆的小小武官,便感激涕零,作出種種肉麻的神態來。

    而且公然行賄,心中倒是都有些瞧不起劉正風,有些人忍不住便露出鄙夷之色。

    就連林平之也從旁和葉千秋說道:“看這情形,這劉正風的官帽子是用金銀買來的,不知他花了多少黃金白銀,才買得了巡撫的保舉。”

    “我來衡山城幾日,聽得人們誇讚劉正風向來為人正直,卻不想也是個利慾薰心,不擇手段買官的人物。”

    葉千秋聽到林平之這麼說,不禁笑道:“人都有表象,就好比你小子,裝作這副駝子模樣,旁人看了只以為你是個駝子,誰又會想到你其實並不是個駝子。”

    林平之聞言,心頭一動,道:“前輩如何能看出我不是個駝子?”

    葉千秋道:“你以為你的這點把戲能哄騙得了貧道嗎?”

    林平之心下凜然,道:“道長果然是高人。”

    葉千秋不理他。

    只見那邊,劉正風走到群雄身前,滿臉笑意,請各人就座。

    無人肯座首席,居中那張太師椅便任其空著。

    左首是年壽最高的六合門夏老拳師,右首是丐幫副幫主張金鰲。

    張金鰲本人雖沒有什麼太大的本事,但丐幫是江湖上第一大幫,丐幫幫主解風武功及名望在江湖上都很高,人人都敬他三分。

    群雄紛紛坐定,劉府的僕人端菜斟酒。

    劉正風的一個弟子端出一張茶几,上面鋪了錦緞。

    另一個弟子雙手捧著一隻金光燦爛、徑長尺半的黃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滿了清水。

    只聽得門外“砰砰砰”的放了三聲銃,跟著又連放了八響大爆竹。

    在後廳、花廳坐席的一眾各門各派的後輩子弟,都湧到大廳來瞧熱鬧。

    劉正風笑嘻嘻的走到廳中,朝著群雄抱拳。

    群雄都站起身來還禮。

    這時,只聽得劉正風朗聲說道:“諸位遠道而來,光臨劉某人的府上,劉正風實是臉上貼金,感激不盡。”

    “兄弟今日金盆洗手,從此不過問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經知道其中原因。”

    “兄弟如今已經受了朝廷恩典,做個小官兒。”

    “常言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江湖上行事講究義氣,國家公事,卻須奉公守法,以報君恩。”

    “這兩者如有衝突,叫劉正風不免為難。”

    “從今以後,劉正風退出武林,我門下弟子如果願意改投別門別派,由得他們自便。”

    “劉某邀請各位到此,乃是請眾位好朋友作個見證。”

    “以後各位來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劉某人的好朋友,不過武林中的種種恩怨是非,劉某卻是再不過問了。”

    說著,劉正風朝著眾人一揖。

    此時,大廳上鴉雀無聲。

    劉正風轉身向外,繼續朗聲說道:“弟子劉正風蒙恩師收錄門下,授以武藝,未能光大衡山派門楣,十分慚愧。”

    “好在本門有莫師哥主持,劉正風庸庸碌碌,多劉某一人不多,少劉某一人不少。”

    “從今而後,劉某人金盆洗手,專心仕宦,卻也決計不用師傳武藝,以求升官進爵,至於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門派爭執,劉正風更加決不過問。”

    “若違誓言,有如此劍。”

    說著,只見那劉正風右手一翻,從袍底抽出長劍,雙手一掰,啪的一聲,將劍鋒斷成兩截。

    他折斷長劍,順手讓兩截斷劍墮下,嗤嗤兩聲輕響,斷劍插入了青磚之中。

    林平之從旁看了,不免低聲說道:“這劉正風的武功還當真是厲害的很。”

    有人在座中嘆了口氣,說道:“可惜,可惜!”

    也不知是他可惜這口寶劍,還是可惜劉正風這樣一位高手,甘心去投靠官府。

    這時,只見劉正風臉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雙手,便要放入金盆,忽聽得人門外有人厲聲喝道:“且慢!”

    劉正風微微一驚,抬起頭來,只見大門口走進四個身穿黃衫的漢子。

    這四人一進門,分往兩邊一站,又有一名身材高大的黃衫漢子從四人之間昂首直入。

    這人手中高舉一面五色錦旗,旗上綴滿了珍珠寶石,一展動處,發出燦爛寶光。許多人認得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凜:“五嶽劍派盟主的令旗到了!”

    那人走到劉正風身前,舉旗說道:“劉師叔,奉五嶽劍派左盟主旗令,劉師叔金盆洗手大事,請暫行押後。”

    劉正風躬身說道:“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那漢子道:“弟子奉命行事,實不知盟主的意旨,請劉師叔恕罪。”

    劉正風微笑道:“不必客氣,賢侄是“千丈松”史賢侄吧?”

    他臉上雖然露出笑容,但聲音卻有些微微發顫,顯然這件事來得十分突兀,以他如此多歷陣仗之人,也不免大為震動。

    那漢子微微躬身,道:“弟子史登達拜見劉師叔。”

    緊接著那漢子又向天門道人、嶽不群夫婦、定逸師太等人行禮。

    這時,其餘四名黃衣漢子也同時躬身行禮。

    定逸師太面帶喜色,欠身還禮,道:“你師父出來阻止這件事,那是再好不過了。”

    “咱們學武之人,俠義為重,在江湖上逍遙自在,去做什麼勞什子的官?”

    “只是我見劉賢弟一切安排妥當,決不肯聽老尼姑的勸,也免得多費一番唇舌。”

    劉正風臉色鄭重,道:“當年我五嶽劍派結盟,約定攻守相助,維護武林中的正氣,遇上和五派有關之事,大夥兒須得聽盟主的號令。”

    “這面五色令旗是我五派所共制,見令旗如見盟主,原是不錯。”

    “不過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劉某的私事,既沒違背武林的道義規矩,更與五嶽劍派並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