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清歡 作品

第 28 章 人體組織缺失


 張振軒是一個很懂事聽話的孩子,他今年八歲,過完暑假該上小學三年級了,如此稚嫩的年紀,卻已經學會了炒菜煮飯。

 溪堂村的情況和清水村差不多,留在村裡的幾乎除了孤寡老人就是留守兒童,年輕人基本上都是外出打工定居,很少有再回來的。

 張繼武和苗青青原本也是在城裡打工,但幾個月前張繼武的母親去世了,此前一直都是她在照顧張振軒的,如今沒有了老人,夫妻倆也不敢把張振軒獨自一人留在村裡,就暫時回了村,準備等他期末考完試後再帶他去城裡,順便把學籍也轉過去。

 夫妻倆這些年攢了一點小錢,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兒子張振軒能夠在城裡讀書,考上一個大學,能有一份體面的工作,不必再像他們倆一樣,大夏天的,頂著烈陽去下苦力。

 期末考試那天正好是個集,苗青青在清水村的殺豬匠那裡割了兩斤肉,又在集市上買了張振軒最愛吃的燒烤,張繼武還額外花錢買了一個超大號的奧特曼,想要拿回去給張振軒作為考完期末試的獎勵。

 可那天苗青青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一直等到飯菜涼透,月上枝頭,張振軒也沒有回來。

 張振軒一直都很乖,每天放了學都會按時回家寫作業,就算是因為已經期末了沒有作業可做,出去玩耍也不會徹夜不歸。

 附近幾個村子的小孩上學全部都會到南關鎮的小學去,夫妻兩人沿著清水村到南關鎮來來回回找了許多遍,可始終未曾發現張振軒的身影。

 他們沒念過什麼書,天生對警察有一種畏懼感,也沒有報警,就只是發動村民一塊幫忙找,可一連找了十幾天,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張繼武和苗青青心中就還抱著那麼一丁點的幻想,他們的孩子還活著。

 可現在卻……

 “死了……?被分屍……?”

 明明言晰說的每一個字單獨拿出來,他們夫妻兩個都認得,為什麼連在一起就偏偏聽不懂了呢?

 “什麼叫做被分屍?”張繼武滿是紅色的眼底映著深深的恐懼和不安,身體不受控制的輕顫。

 言晰還未曾開口,呂梧十分老實的解釋了一遍,“就是……你們的兒子被人殺了,然後屍體被砍成了很多塊……”

 言晰深感無奈,十分無語的看了一眼呂梧,張繼武只是一時之間難以接受罷了,何需要他在這裡再解釋一遍?

 呂梧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

 但此時的夫妻二人卻已經完全沒有那個功夫去理會他了。

 苗青青眼眶通紅的後退著,臉上的表情惶恐又不安,她拼命的搖著頭,拒絕言晰的測算,“不可能,假的,你騙我!”

 她摔倒在地,頭髮散亂,隨即情緒崩潰,嚎啕大哭,“我兒子怎麼可能死呢?他只是走丟了,被壞人拐跑了,對……是因為我們常年在外打工,不回來看他,他生氣了,所以才躲起來了,絕對不會死……他絕對不會死的!”

 “你騙我!你騙我!”

 言晰輕吐出一口濁氣,在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的母親恐怕都無法接受這樣的一個事實,他壓低語調,“孩子已經遇害,還是儘快把屍體找回來。”

 他說著話,順帶拿出手機幫夫妻倆報了警。

 “已經遇害。”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宛若一柄柄利刃貫穿進張繼武的心臟,帶來一陣陣的刺痛,深入骨髓,貫穿靈魂。

 他抬頭看向言晰,那一瞬間,眼底洶湧的恨意和戾氣幾乎要脫眶而出,“你告訴我,兇手是誰?!”

 言晰長眉輕蹙著,“抱歉,僅憑你兒子的生辰八字和照片,我也沒有辦法測算出來。”

 “你不是大師嗎?!你不是很有本事嗎?你怎麼能算不出來呢?!”苗青青牙齒髮顫,雙眼當中瀰漫著水光,滿臉的悲痛和惱恨,“你告訴我是誰?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言晰理解她失去兒子的痛苦,並未曾計較她的態度,只是輕輕的說道,“等警察過來吧。”

 發生了命案且又被分屍,情節如此惡劣,警局直接派出了四輛警車大批警員趕到了現場。

 陣仗如此之大,原本在隔壁院子裡吃流水席的村民們也紛紛湊了過來看熱鬧。

 帶隊的警察四十多歲的樣子,穿著一身略微有些舊的制服,眉眼剛毅,不怒自威。

 他的視線掃過坐在一旁看起來好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的言晰,又看了看哭的不能自已的苗青青和不斷哄著她的

張繼武,眉心微蹙,“我是桐縣的刑警隊長杜安宇,你們誰報的警?”

 言晰主動開口,“是我。”

 旁邊的呂梧把張繼武和苗青青來找言晰測算自家兒子在哪裡,結果算出來張振軒被殺害還已經分屍的事情講了出來。

 話音落下的瞬間,杜安宇厲聲,“簡直就是胡鬧!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相信這種封建迷信,甚至還敢報警,你們知道你們是在浪費警力嗎?!”

 “不會吧……警察叔叔,”呂梧長得人高馬大的,喊起“警察叔叔”四個字莫名的有一股喜感,“言大師是有真本事的,他還幫我們遷了祖墳,救了我們全家一命呢。”

 無論是呂家人還是當初跑上去看熱鬧的圍觀群眾,全部都看到了言晰施法沒有用任何刀去砍斷樹根的那離奇一幕,紛紛向杜安宇解釋。

 杜安宇非常不想理會言晰,在他看來,言晰就是小小年紀裝神棍,這種小年輕有點中二病很正常,不過,他不會當真。

 可小孩失蹤的確是一個嚴峻的問題,更何況已經失蹤十幾天了,遇害的可能性非常大,讓他不得不嚴肅處理。

 “去看看吧……”在等待警察到不定……那能找到我兒子。”

 清水村裡有一條清水河貫穿而過,山間的水格外的清澈透明,站在岸邊能看清楚河底的每一粒沙石。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到這裡的時候,岸邊還有一位大嬸在洗衣服,她被穿著制服的警察嚇了一大

 跳,一件衣服順著河水漂走了,她都顧不得,連忙高聲說道,“我可沒有犯法啊!()?()”

 “和你沒關係,?()_[(.)]???.の.の?()?()”

 杜安宇眉眼柔和下來,“麻煩您先把衣服挪開。()?()”

 大嬸照做,警員們開始進入河道,片刻之後,從河底的淤泥裡撈出來了一個編制袋。

 這種編織袋是用來裝茶葉的,幾乎家家戶戶家裡都有,沒有辦法判斷出具體的來源。

 桐縣是個小地方,沒有專門配備的法醫,杜安宇從警幾十年,對於法醫學的知識也是深有了解,他低頭看了一眼那個編織袋,戴上手套將其打開。

 只一眼,杜安宇就牙齒髮顫,一股無名的怒火瞬間從胸腔裡面洶湧了起來。

 這個編織袋裡面裝著的,赫然就是一副小孩的股骨,兩根骨頭被砍成了六段,這是人體身上最堅硬的骨頭,位於大腿的內部,具有很高的硬度和抗壓強度。

 骨頭上面有斧頭劈砍的痕跡,還有一些類似於動物的齒痕,可見兇手曾經試圖將被害人的股骨砍碎,只不過因其太過於堅硬,用盡了辦法也只砍成了拳頭大小。

 七月份的高溫下,又被扔在河床裡,骨頭上的皮肉組織早已經腐爛,又被水流沖刷了個乾淨,森白的骨頭,在日光的照射下發出陰冷的光。

 苗青青雙腿發軟,幾乎快要走不成路,整個人的重量都架在了張繼武身上,見杜安宇打開了那個編織袋卻又不說話,急得她嘴角起了好幾個燎泡,“是不是我們家軒軒啊?()?()”

 “的確是副小孩的骨架,”杜安宇抿著唇,聲音發冷,“但具體是什麼人,暫時還沒有辦法判斷,需要進一步做dna檢測才行。”

 說話的間隙,杜安宇拿出手機給局裡打了個電話,申請市局派一名法醫過來。

 杜安宇懂一些法醫的知識,可這些屍塊如此的碎,想要把它們拼湊成一具完整的人體骨架,還需要專業的人來做。

 “小劉,你帶兩個人留下來檢測現場,其他人和我走。”杜安宇橫著一張臉,眉心緊鎖,留下了幾個痕檢的同事後,帶著其他警員隨言晰去了下一處邁屍地。

 話雖如此說,但這裡人來人往,河道又漲水,兇手遺留下來的痕跡肯定被破壞的差不多,杜安宇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邊南省高山多雨,氣候適宜,許多村民都在山上種了茶樹,這是他們留在村子裡唯一的進項。

 言晰測算出來的第二處埋屍地,就在村子右邊拐過去半山坡上的茶園裡,這是一處私產,屬於隔壁溪堂村村民程再鑫的。

 他把這些茶樹養的很好,每一棵樹都長的枝繁葉茂,採摘過後炒成茶葉能賣不少錢,言晰指著兩棵最茂盛的茶樹中間的溝渠,“就在這裡。”

 如果就這麼挖開了,這兩棵茶樹肯定得廢,杜安宇目光掃了一圈,“程再鑫在不在?”

 無論如何,這茶園都屬於程再鑫,就算是他們警方辦案,也得

徵得人家的同意才行。

 可半天過去卻未曾有人應答,溪堂村的一個寡婦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手,“他好像去縣裡辦事情了。”

 人不

 在?[(.)]????╬?╬?()?(),

 杜安宇讓那寡婦給程再鑫打個電話說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