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代號狼22

 那就一定能學好。

 比如做飯。

 不同於以前在山上,

 只能吃魚肉,

 現在他會做好多個菜,

 時常一手抓菜譜,一手顛鍋,還能用腳尖,順便把過來蹭飯的大頭踢開。

 蘭絮承認,她想象過他束著綸巾,考科舉的樣子,畢竟他一身貴氣就在那了,總覺得是當奸臣的料。

 現在,看他化身“廚神”,一下變得食人間煙火起來,也挺好看。

 果然找男人得找帥哥,至少他不管做什麼,都是帥的,養眼。

 除了大飽眼福,還有大飽口福。

 她的胃被他緊緊抓死的,下不下山,真沒所謂了。

 不過住上君子山後,蘭絮沒打算不下山的,既可以打打牙祭,還可以免得活成“不知有漢”的桃花源中人。

 他們在山上膩歪了一個月,第一次下山時,正好,鎮北王和戌亦都要離開通縣。

 當初他賦閒,才得以來通縣晃悠,但如今,外族侵犯,邊疆不穩,朝中那群酒囊飯袋終於不再吵了,唯一能打仗的異性王出動。

 到底不願看神州淪落,鎮北王必須回去了。

 城門口,蘭絮和戌亭為鎮北王送行。

 馬背上,鎮北王鬢角白髮微微。

 他把他喜愛的一柄劍,遞給戌亭,道:“我知曉你並無認祖歸宗的意思,我也不會強迫你。”

 “此一別,也不知何年何月能見,這柄劍,就當戌家人陪在你身邊。”

 戌亭接過沉甸甸的劍,抽出一看,雪白的劍光,在他眉眼間,留下明亮如雪的光芒。

 也折射出,他眼眸中的驚豔。

 蘭絮訝然,戌亭的反應,這可太難得了。

 不同於當初在張府把玩的花裡胡哨的瑪瑙刀,他喜歡的,是殺伐果斷的兵器。

 毋庸置疑,這是他除了蘭絮外,唯一一個能與人類掛鉤的愛好。

 系統告訴蘭絮:“之前的世界數據顯示,前面偽女主輪迴的次數中,戌亭之所以同意下山,待在山下,就是想研究人類的兵器。”

 那些漫長的輪迴裡的他,喜歡兵器,也喜歡用兵器殺人。

 這倒不是說他是心理變態,而是他從未生活在人類圈中,壓根不認同自己是人類,對弱小的人類,就像人類對螞蟻一樣。

 無聊的小孩,喜歡把螞蟻當玩具,撥到水裡,觀察它們掙扎求生。

 大概是同個道理。

 如今,蘭絮的存在,讓他對“殺人”索然無趣。

 蘭絮心想,那他對兵器的喜歡,應當也是真心的。

 送完鎮北王,她帶他找鐵鋪。

 這個朝代,鐵是管制品,屯鐵如屯馬屯兵,都是居心叵測,鐵鋪裡打的,也都是鍋碗瓢盆和菜刀,沒人敢打長刀長劍。

 所幸鎮北王臨走前,也看出戌亭的喜好,就撥了兩個軍中磨刀的熟手,教戌亭打鐵、磨

刀。

 為了學技術,戌亭難得願意留在山下,蘭絮白天吃吃喝喝,好不快活。

 到了晚上,戌亭學完打鐵回來,在寒冷的冬天裡,鬢角竟冒著汗珠。

 他心情很好,抱著蘭絮親,因為一整天坐在鐵爐旁,身上的汗幹了又溼,溼了又幹,衣服一股味兒。

 把蘭絮臭得想哭:“放開放開,去洗澡!()?()”

 戌亭:“嗯,洗澡。()?()”

 然後,他就邊哄著蘭絮,邊抱她去洗澡。

 蘭絮有理由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弄髒她。

 時值冬日,燒水並不容易,但對戌亭來說不難,不過小片刻,就完成了大量工作量,脫下衣物時,他拿了一個布包的東西,踩進水中。

 微滾的水,波盪不平,浸透了肌膚,將兩人的面頰都燻得微紅。

 他坐在她身後,圈她在懷裡,這才把布包遞給蘭絮,示意她看。

 眼神倒是亮晶晶的。

 蘭絮心中猜著會是什麼,她攤開布包,居然是一支形狀漂亮的袖中劍,劍身上,刻著一個小狼頭,與一個“絮?()?[(.)]??$?$??()?()”

 字。

 很好看,感覺也很趁手。

 她握著它,好奇:“你打的?()?()”

 “嗯,”戌亭的手不太老實,臉色卻十分正經,“還沒打好,明天能開刃。”

 蘭絮拍掉他的手,反應過來了:“你為什麼要打兵器?”

 戌亭親吻著她的鬢角,壓抑著興奮:“給你打。”

 想到可以為絮絮,打造很多兵器,他就很興奮。

 蘭絮:“……”

 敢情這傢伙的興趣愛好,是玩一款叫“奇蹟絮絮”的遊戲。

 他眼神微黯:“絮絮……”

 他攥住她的手,連同那支袖中劍一起,少年側首,含吻她的指節。

 掌心是冷兵器,指上是少年滾燙的唇。

 他與劍,皆是為她所用的利刃。

 蘭絮承認,這一刻,她心跳得很快。

 ……

 很快,戌亭就把兩名老兵的手藝,都學走了,回山上後開爐,自己給她打鐵。

 今天是一把月牙刀,隔天是一柄鐵扇。

 蘭絮也喜歡看他打鐵。

 第一是好看,少年褪掉上衣,露出漂亮有力的身軀,肌理分明,張弛有力,隨著他一下下敲打鐵塊,他輕抿的唇,迸濺的火花與汗水,畫面中動靜結合,怎麼看都看不膩。

 第二是他打鐵能消磨精力,她有時候真被他的精力弄怕了,某人的不科學是體現在方方面面的。

 雖然多次下來,並沒有依據證明,打鐵能消磨他的精力,她只是願意唯心主義地這麼覺得。

 有時候在床上,她會咬著未開刃的刀,聽著刀在齒尖,發出的細微的摩挲聲。

 含不住的口涎,不自覺地滋潤著刀身。

 那時候,他是刀,她是磨刀石。

 有時候她會拿著未開刃的刀,抵在他揚起的脖頸上,一下又一下,劃出淡淡的紅痕。

 換來少年更有力的回擊。

 那時候,她是刀,他是鞘。

 ……

 山中的歲月,像一串簡單而輕快的小調,隨便哼一哼

 ,就是一大段。

 不過半年,大頭和它的兄弟姊妹,長成和狼父狼母一樣壯碩的個子,而狼父狼母的衰老,也很明顯,狩獵的時候,它們跟不上節奏了。

 一般到這時,由狼父母為主導的家庭,也會漸漸散了。

 子女會流落到各個地方,幸運的狼,可以重組家庭,成為一家之主,奔襲千里只為一口肉。

 不幸的狼,可能會死在黑熊手裡,更甚者,死於別的狼族的圍剿。

 但這個狼群不一樣,有戌亭和蘭絮作為精神父母。

 狼父狼母跟不上一次四五個小時的高強度狩獵,慢慢地,會圍在木屋外休息。

 蘭絮很歡迎。

 大頭長大了,她怕它太親近人類,別哪天不小心遇到樵夫沒防範,被砍死了,她就沒怎麼和它玩。

 為此,大頭小小抑鬱了幾天。

 狼父狼母不一樣,它們閱歷長,能清楚地分出戌亭、蘭絮和人類。

 於是,她就能趁機趁機□□一把大狼,過過癮。

 冬天天黑得早,日頭西斜時,戌亭給狼崽們忙完食物,回

來了。

 屋外一個小暖爐上,熱著一壺茶,火花噼啪中,蘭絮看書看累了,靠在狼母親的身上,睡得香甜。

 她的手放在狼母身前,狼母溫柔地眨眨眼,舔舐了幾下。

 長子長女給父母帶來了食物,呼喚:“嗷嗚嗷嗚!()?()”

 狼母並沒有動,直到戌亭抱起蘭絮,它才打了個呵欠,站起身,小跑著去吃飯。

 戌亭把蘭絮放到床上,用溫水給她擦手。

 擦了幾遍後,他舔了下嘴唇,低頭,用舌尖,輕輕地舔著蘭絮的手指,忍著想咬一口磨磨牙的衝動。

 等蘭絮迷迷糊糊地“唔()?()”

 了聲,他鬆開嘴巴,若無其事地繼續給她擦手。

 戌亭改不了狼的習性。

 蘭絮能接受被其它狼隨時舔她的手,可若是他也不分場合,隨時給她舔一口,她就不樂意,會很嫌棄。

 委屈,只能像這樣偷偷舔。

 不過進入夜間,在床上,就隨意了。

 但現在還不行。

 今晚是蘭絮口中的“過年()?()”

 ,她想下山,老早就和戌亭提了。

 此時她轉醒,看見夕陽沉落,忙問:“現在幾時了?20()?20#?#?20()?()”

 戌亭:“酉時。”

 蘭絮整理了衣衫,天氣太冷,她懶得動,已經兩個月沒下山,她還挺期待古代過年的,催促戌亭:“駕,駕!”

 戌亭抱著她,從一個斜坡滑下去,換來蘭絮一陣陣悅耳的笑聲。

 年節是千年的積累,過年的意義,總是不一樣的。

 山下果然和她想象的一樣熱鬧,鞭炮煙火,鑼鼓喧囂,吃喝玩樂,樣樣俱全。

 她手裡拿著一根冰糖葫蘆,戌亭手裡也拿著一個。

 咬下後,口感脆甜的糖裡,包著酸酸甜甜的山楂,不出錯的口感,就也沒那麼好吃,因為周圍的喜慶洋洋,倒讓人身心舒暢。

 蘭絮叫戌亭:“你吃一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