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老鷹捉小雞2

 可惜崇學館的學子也知道這個道理,把不容易吃落汗的搶著吃完了。

 難道早上要餓著肚子?

 若肚子發出叫聲被人聽到……

 謝玉君剛這麼想,她肚子就發出“咕咕”的聲音。

 這道聲,不啻於平地驚雷,把她轟得搖搖欲墜。

 還好前面的郎君們正興致勃勃說著話,沒人發現。

 但是,她旁邊還有……她看了眼那過分俊美漂亮的小郎君,小郎君顯然聽到她肚子在叫,也看過來。

 謝玉君面上燙得能熱雞蛋。

 下一刻,卻見他塞了一個紙袋子給自己。

 丫鬟接過紙袋子打開,裡面竟是一個肉包子。

 蘭絮:“我沒吃完,你吃吧。”

 謝玉君忍住羞恥,又很感動:“我……”她頓了頓,“你叫什麼名字?”

 蘭絮:“謝蘭序,家中行十一。”

 謝玉君這才反應過來:“是你,東南枝那個。”

 蘭絮:“……”

 完了,她昨天的自掛東南枝好像出圈了,一個個都記得她。

 謝玉君捧著還熱乎乎的包子,她臉頰粉粉的,對她一笑:“謝謝。”

 蘭絮:“客氣了。”

 ……

 過了春節,崇學館開館第一日,在二樓聚集所有弟子,在正式開館授課前,進行一場論述會。

 二樓開闊,左邊是茶室清談室,右邊一大片空地,四周鏤空,僅以柱子撐住,雕欄玉砌,垂下輕紗幔。

 最前面的牆上,則掛著孔孟二聖的畫像,莊嚴端肅,頗為尚古。

 空地擺上一個個矮案,輕紗幔另一旁,則是十多女君的席位。

 郎君們隨意擇席而坐,蘭絮不搶前排,直接走到最後一排,盤腿坐下,舒舒服服地嘆一口氣。

 沒一會兒,崇學館的謝館長來了,四周的吵鬧聲頓時收斂。

 謝館長是謝家人,一身仙風道骨似的,他之後進來的,就是崇學館原來的三位先生,也是原來謝傢俬塾的先生,都是當世有名聲的儒生。

 在之後,才是蔡老與傅洵。

 他們一前一後,走了進來,格外引人注目。

 眾人屏氣凝神,不敢多說一句。

 謝館

 長:“三位老先生,將分別針對儒家經典、算學、律令等,進行傳道受業解惑。()?()”

 “想必諸學子也聽說了,今年我謝家聘了蔡遠忠老先生,進了崇學館授業。今日的論述會,便不再有我操持,交給蔡老先生與傅探花。?[(.)]???$?$??()?()”

 眾多學子起身,拜見先生。

 蘭絮想起自己在街上聽到的八卦。

 她看向臺上。

 那精神矍鑠的老人,就是年近七十的蔡老,老人身邊,還站著一個身材高大,負手而立的年輕人。

 他看著二十歲出頭,頭髮挽得一絲不苟,天庭飽滿,眉眼清冷凌厲,光是樣貌,就俊逸非凡,最難得的是,他身上一種松柏之風,將他雕鑿出一種可遠觀卻不可接近的冷。

 便是站在閣老蔡老身旁,氣勢也半分不遜色。

 這種男人,就很有深度,很有讓人琢磨的勁兒。

 蘭絮欣賞了會兒,系統播報:“刷新新角色,傅洵,年二十二,太康三年探花郎,注意:強烈不推薦將他當做任務對象。()?()”

 強烈不推薦?

 蘭絮:“什麼意思?()?()”

 系統:“我也不清楚,這是後臺母系統的指令,不過一般情況下,只有他身上存在讓你任務失敗的極大可能,才會強烈不推薦。”

 蘭絮明白了,就是傅洵雖然符合任務對象要求,但風險係數太高,不推薦。

 她也覺得,看看就得,他大她這具身體九歲,她才不要給自己找個大爹。

 蔡老講了幾句,無非是讓他們一百學子,我們五六人教你們學問,是夠了的,不過我有一些新想法。”

 “我會發一張卷子給你們,按卷子,將你們分為甲乙兩個學次。”

 話音剛落,學子們躍躍欲試。

 蔡老強調:“甲乙學次,並無高低之分,知識一樣授予你們,只是二者授課的方式,不盡相同。”

 即使如此,眾人心裡也明白,甲學次,必定更受蔡老的青睞。

 蘭絮看透本質。

 她有點想躺倒了,怎麼這裡也搞實驗班、重點班啊。

 不多時,卷子分了下來,是一張空白的紙。

 所有人的筆墨紙硯都備好了,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蔡老方清清嗓子:

 “考題是:若忻王,兆王,杭王三位王爺,同時請你當入幕之賓,你會選哪一位?一刻鐘內作答。”

 當是時,學生們或驚訝,或畏懼,亦或不滿。

 因為這道題,竟直點當今時局!

 三年前,太康六年,太子行巫蠱之術被廢,幽禁於平亭夾道,太子黨羽悉數被剪除。

 如今朝中,除了尚在襁褓的九皇子,僅剩忻王,兆王,杭王三位成年皇子。

 將來登頂大寶之人,必定是三王之一。

 蔡老的問題,稍微做了掩飾,可聰明人一聽便知,這是變相詢問,他們認為誰會登頂大寶。

 他們中,最大也不過十八歲的謝驊,最小的才十二歲,遇到這種問

 題,不少人傻眼了。

 他們面面相覷,想從彼此眼裡,看到點什麼。

 謝館長便冷聲:“不必溝通,也不準偷看旁人所寫,否則,一律逐出崇學館。”

 學生們趕緊低頭。

 只是,這種問題,背地裡和至親好友,都不好明聊,怎麼可以寫在紙上?

 不說有因言獲罪的可能,將來,被拿去當他們站隊結黨的證據,仕途也都毀了!

 一眼望過去,不少人猶猶豫豫,不知如何落筆。

 但有一些學生,早就奮筆疾書。

 譬如謝家嫡長女謝玉君、衛國公世子江之珩、長寧侯次子馮嘉……

 傅洵替蔡老掌眼,這些動筆的孩子,全都是他們事先了解過的可塑之才



 果真沒出他們所料。

 傅洵正要收回目光,突的,在堂屋的末尾,最後一排,也有一人在揮灑著筆頭。

 蔡老認出那位是自掛東南枝的謝十一,他摸著鬍鬚,露出笑容。

 傅洵則擰起眉頭。

 他袖手,從臺上走了下去,他所過之處,本來正焦頭爛額的學子,都僵硬了,屏住呼吸,等傅洵離開,才敢繼續思考。

 蘭絮是等到傅洵走到她身後,才發現,他的目標是她。

 他即便盡力斂起呼吸,將自己融入空氣似的,存在感依然很強。

 蘭絮筆下一撇顫抖了。

 救命啊!

 被監考老師看試卷是什麼感覺,頭皮都要炸了啊!

 蘭絮欲哭無淚,調整了一會兒心態後,才又埋頭,拖拖拉拉地寫著。

 傅洵也看清了她捲上的字。

 第一反應是醜。

 都說字如其人,他承認,謝十一生得端正,但筆下的字,就像螃蟹爬似的,扭扭歪歪,一看就是腕上無力導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