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差距
“這就是你中午說的那小子？”
姜紋打量著陳書。
他們中午喝酒時周小文提到個年輕人，說這個年輕人完全理解他的拍攝想法，對其讚不絕口，想來應該就是眼前這個了。
“對，就是我中午說的那個，陳書，謝非老師的學生，現在正在北電導演系讀大二。”周小文起身介紹。
陳書、謝非、北電……
姜紋快速捕捉到了關鍵詞，而後一拍腦門，來了句：
“那個北電導演系之恥？”
“……”
陳書斜眼瞥向周小文。
你們中午聊了些什麼？
周小文搖搖頭，示意不是他說的。
中午雖然聊到陳書，但壓根沒提“北電導演系之恥”的事。
要怪只能怪陳書這個外號在圈內太出名了。
“瑪德，馮褲子中午帶的酒是不是假酒，怎麼喝著頭這麼疼。”
又一個聲音響起。
姜紋剛剛走出來的房間又走出一箇中年男人，圓臉微胖，臉紅通通的，拍著頭像是酒勁兒還沒過。
“呦，這小夥子是？”
男人一抬眼，看見了陳書。
於是周小文再次介紹起陳書，而後
又對陳書說道：
“小陳，這位是葉大因，葉導。”
葉大因沒有姜紋知名度那麼高，周小文要是不介紹，陳書還真不知道這位是誰。
雖然沒聽說過這位導演，但他還是禮貌地打招呼：
“葉導，您好。”
葉大因沒回應，從周小文介紹完陳書之後就皺著眉，目光在陳書臉上不停流轉。
“你叫陳書？”
“……”
陳書臉一黑。
瑪德，你不會也要來句“北電導演系之恥”吧。
但男人並沒有那麼問，而是問道：
“你爸是不是陳繼紅？”
陳書一愣，這個問題完全出乎他的預料，陳繼紅的確是他爸的名字，詫異地點了點頭：
“是，您認識我爸？”
葉大因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我上午和你爸在一起喝茶還聊到你，你和你爸長得挺像……”
……
燕京機場，一輛商務車停靠在路邊。
兩個女人從機場走出，拉開車門上車，商務車很快啟動。
“雯姐，剛剛是不是有狗仔，我好像看到閃光燈了。”黃聖一表情有些激動與驚喜。
被周星馳選上拍電影后，雖然外界“星女郎”傳得火熱，但公司為了保密和神秘感，只讓她露臉過一兩次，其餘時間都是把她藏起來的。
“星女郎”的稱號除了剛開始讓她挺高興，時間久了感覺也就那樣，甚至產生了對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火的懷疑。
畢竟劇本里她這個女主的戲份真的不是很多，而且還沒臺詞。
但今天，她那顆失望的心又活過來了，剛剛雖然在提問，但她很確定機場確實有人拍她！
王雯看了眼黃聖一壓抑著興奮的臉，內心呵呵一笑。
這幾個月這妞兒不卑不亢，對公司安排指指點點，不服從安排，時不時還拿合同說事，她還真以為遇到了個清高脫俗的人物。
現在一看，也逃不過娛樂圈女明星的虛榮名利。
那就好處理了。
於是她冷著臉道：
“別高興了，你真以為你現在的名氣有狗仔認得出你？都是我安排的。”
黃聖一表情一僵，眼中的高興瞬間消散：
“你安排的？”
“不然呢，你們學校門口還有狗仔拍照，一會兒下車注意點，今晚‘星女郎回校考試’新聞就會報道出來。”
聽著雯姐加重語氣的“星女郎”，黃聖一沉默了，她知道這是經紀人在敲打她。
見效果達到，王雯再次開口，不過這次語氣沒之前那麼冷，要緩和許多：
“公司的資源很多，不過現在還不能投放到你身上，畢竟星爺的電影還沒開機。
等開機後到上映，各種媒體通稿少不了，那時候你再到哪兒，狗仔追著你跑，有星爺當後盾，你混得不會比趙燕子差。”
黃聖一呼吸滯了滯。
趙燕子是誰？
一部《還珠格格》就讓全中國男女老少沒有不認識她的，而後《情深深雨濛濛》同樣火遍兩岸三地，甚至還參演了星爺的《少林足球》。
雖然說這部電影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在大陸上映，但這年頭也沒幾個人去電影院看電影，都是看錄像帶，也就是說不存在趙燕子白演了的情況。
要不是因為披膏藥旗導致銷聲匿跡，妥妥的是當下天朝最火女明星，沒有之一。
混得不比趙燕子差？
黃聖一想都沒想過，能和她丫鬟範彬彬差不多都滿足了。
壓抑火熱的內心，笑著感謝道：
“雯姐費心了。”
聽著明顯變化的語氣，王雯露出了笑容。
她看著黃聖一清純美麗的臉，混到不比趙燕子差得看有沒有那命，但國內一線還是大有可能的。
前提是得聽話。
想到這兒，她說道：
“跟我說說你那個男朋友吧。”
黃聖一表情一變，下意識就想否認。
因為按照簽約時的合同規定，她是不能未經公司允許談戀愛的。
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王雯預判了。
“不用否認，既然你已經簽約了，我也不是棒打鴛鴦的人，讓你說說他也沒別的意思，我是你經紀人，你的感情狀況我肯定得心中有數，以後你倆萬一出了什麼事，也有個應對。”
聽到這話，黃聖一猶豫了下。
經紀人說得確實有道理，而且掩耳盜鈴也沒多大意義。
最終她還是決定坦白：
“雯姐，你想知道哪些事？”
“對方的年齡、身份、職業、你倆怎麼認識的，什麼時候在一起的……越詳細越好。”王雯立刻說道。
她雖然接過陳書電話，但聊不到兩句就掛斷，因此她對陳書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只通過電話備註知道個名字。
黃聖一整理了下思路，說道：
“他叫陳書，北電導演系的學生，跟我一屆，之前去當了記者，最近又去了《天龍》劇組當副導演……”
黃聖一說了十來分鐘才停下，王雯低頭消化了會兒信息：
“這麼說還是個才子，又會音樂，又會編劇，又會導演……”
頓了下，她又問道：
“他家裡是幹什麼的？”
這點很重要，比之前所有的信息都重要。
但這個問題還真把黃聖一問住了，思考許久搖頭道：
“不知道，他沒說過這個，應該就是普通白領。”
這個推測也不是瞎說的，回想認識陳書的兩年，他吃穿住行都很普通，也不像出身大富大貴人家的樣子。
倒是他有個朋友好像很有錢。
“普通白領……”
王雯點了點頭，心頓時放下了。
黃聖一作為公司簽約藝人，即將大火的星女郎，無論是考慮其個人發展還是公司利益，這時候肯定不能讓她談戀愛。
如果男朋友是富貴人家公子哥，她不敢管也沒必要管，公子哥砸錢砸資源捧女朋友對公司也有好處。
但要只是普通人，那現在就該考慮用什麼姿勢棒打鴛鴦了。
手段不能太粗糙，最好能讓兩人意識到彼此之間的差距，主動分手……
……
另一邊，陳書也從周小文家告辭離開了，和葉大因、姜紋一起出的門。
“學長，你回吧。”
單元樓門口，陳書衝周小文揮了揮手。
都是熟人，沒必要搞千里相送那套。
“那行，我就不送了。”
周小文也沒客氣，他們幾個晚上又喝了點，這會兒正犯困。
“大因，紋兒，下次再聚。”
又對葉大因和姜紋招呼一聲，周小文便扭頭進了單元樓，外面只剩下陳書三人。
“葉叔，姜叔，我先走了。”
陳書告辭準備離開。
喊叔是葉大因主動要求他喊的，連帶著對姜紋稱呼也改了。
總不好一個喊叔，一個喊導。
“嗯，你去吧，那事兒回頭我問問馮褲子，應該沒問題。”葉大因說道。
陳書頓時覺得叔沒白喊。
剛剛吃飯時說到了他對《天下無賊》很感興趣的事，葉大因便表示可以幫他問問。
不是問馮小鋼能不能把《天下無賊》讓給他，雖然說陳書一開始是有這個想法，但後來冷靜下來一想，他真的有能力執導一部電影嗎？
如果和拍《天龍》時一樣，坐在監視器前畫面就來了，那他有自信。
可這玩意也不知道是什麼觸發條件，拍《論劍》時是一個畫面都沒有過。
而《論劍》葉大因和姜紋看了後的評價是臺詞寫得很好，拍得只在一般到良好之間。
所以陳書在對自己的能力有了充分認知之後，決定還是腳踏實地，能在《天下無賊》劇組當個副導演就夠了。
別看葉大因一口一個馮褲子，好像很不把馮小鋼當回事。
但馮小鋼是內地首屈一指的商業片大導，在別人拍一部虧一部的時代，他卻是每部片子都能賺錢，身上絕對不止一把刷子，足夠陳書學的了。
當陳書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後，頓時獲得了周小文、葉大因和姜紋的高度讚揚。
尤其是姜紋，看著陳書的眼睛都要冒光了，說有機會一定要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