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你家吃豬草嗎?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
“一隻貓”作為一條狗,將十之八九不如意的生活,留下了一分“不捨得”。
如絕如望,如期如許!
費可輕撫它的頭頂,沒有授予它長生,眯了眯眼,兩指作劍,點在傻狗的額頭,三下,笑著再見:“傻狗,走了啊,下次有空再來看你。”
“一隻貓”狗臉上滿是享受,尾巴搖晃,諂媚著笑。
“汪汪!”
道別離。
這別離,宛若昨日,明日不停,後日繼續。
它諂媚的笑臉,也越來越熟練。
費可擺了擺手,走進小巷,沒有回頭,原路返回,煙火與灰燼混雜,腐朽裡有新肉發芽。
路口水泥地上有老農賣菜,天色映著黃褐的燈光給他的黑加了一層油畫棒的塗抹。
是油畫裡《父親》更佝僂的模樣。
“老人家,這啥?”
“蘆蒿,我早上才從地裡挖的,還新鮮著呢!”
老頭不會叫賣,也不會騙人,這說詞已經是他最豐富的經驗。
費可坐在他的旁邊,摘出一根蘆蒿,詢問道:“能吃一口嗎?”
“你吃。”
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
蔞蒿是蘆。
確實新鮮,只是擺賣了一整天,該蔫了吧唧的還是得蔫。
“老人家摘得好,豬吃了肯定長膘。”
南方長大的小朋友,應該很多人在小時候都有割這種草來餵豬。
費可一口下去,才想起這豬食的味道。
“我這都是好的,我自己家也吃。”
老人家有點急,“不好的都餵豬了,不會拿出來賣給人的。”
道理可以。
只是他家的豬聽了這話,可能心情不是很好。
費可勸慰了老農半刻,才把他從激動的情緒中拉了回來,人心險惡,淳樸也在。
“幾塊錢一斤?”
“二塊,你要是要,我再給你便宜些。”
又跟老農閒聊了半天,“一塊五,我全要了”,打包起餘下的蘆蒿。
費可站起來,隨口又像囑咐,道:“天黑了,我該回家啦!您老路上也走慢點,雖然腳步慢,但是終會到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