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春休 作品

第二十九章 提純胤血

 門樓街曾家,閣樓二層。

 室內兩男兩女。

 兩女為畫中人,錦繡華彩,神光射射,威嚴赫赫。她們是不知隔了多少代的血親。

 兩男為畫前人,一人容止瀟灑,一人英氣卓然。他們也是血親,既是表兄弟,又是舅甥。

 何鐵衣聲音不大,語氣平靜,說出的話卻讓曾擴情無比震驚。

 “觀主知道曾家這位先祖嗎?”曾擴情顫聲問道。從何鐵衣鄭重的態度,還有連續幾問中,他意識到,他一直以為的不過習慣性地代代因襲的儀典,可能不簡單隻表面上那些繁文縟節而已,各類儀式本身就含有某種神秘力量。

 他早該察覺到的,那日法會後在六如居,何鐵衣就曾細細問他曾家之事。他當時因何鐵衣明確答應牽纏母緣和眷屬緣,所以滿心激動,高興得沒有注意這些。

 那時何鐵衣就應該是知道些什麼了。

 “舅舅知道這位曾家先祖嗎?”何鐵衣沒有回答曾擴情的問題,神色卻放鬆下來,不像方才鄭重,對曾擴情也換成了親近的血緣稱呼。

 曾擴情搖頭道:“這位先祖我幼時也曾問過族中老人,據他們所講,他們幼時也問過和我一樣的問題。但無人知這位先祖具體是多少代以前的了,事蹟也毫無所聞。只一個名字倒是傳了下來。”

 說至此,他看了看那畫中先祖,有點猶豫,但想到何鐵衣與他的複雜血親關係,隨即輕聲道:“這位先祖,名俏君。”

 說完,他又快速瞥了眼那畫中人,彷彿怕這神光赫赫的先祖突然從畫中下來,攝了他去。

 何鐵衣注意到曾擴情的謹慎不安,笑道:“表兄以後倒真應該注意些,切不可於心念中時時呼這位之名,特別是不可念念相續。”

 曾擴情心頭一顫,變色道:“觀主,這是為何?難道觀主當真知道這位的來歷?”

 他都沒注意到何鐵衣又換了對他的稱呼。

 閣樓靜謐,窗外陽光爛漫,院中花草在微風輕撫下搖曳,有混雜的香氣傳來。

 何鐵衣踱步到那左側畫像前,注目細細察看一番後,突然誦道:“遠離顛倒夢想,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

 “表兄應該聽過這句法修常說之語吧?”

 曾擴情點點頭,他實在忍不住了,道:“表弟,我大概知道了,曾家應該是有些古怪的,你就直白和我說吧。如今不說我們牽纏了眷屬緣,單就血親而言,你也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