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春休 作品

第四十章 密室

 她一瞬間心意百轉,也被他那吟誦中的青春作伴勾起了無限情思,又聽到何鐵衣對自己變回了稍有距離的稱呼,從繾綣迤邐的遐想間陡然夢醒,有些失落,有些惆悵,複雜難言。

 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怎麼就鬼使神差地加了最後那患得患失一句,似乎憂心誤解,又似乎委曲的告解。

 “他和章天琳真正是前世有約,今生青春作伴。”元情夫人氣餒悵惘,又有些自憐地想到。

 “不過令郎真靈走失,卻與南家那些異種靈茶有直接關係,甚至這些靈物本為肇始之因。”何鐵衣恢復了法堂中莊重的神色,出言道。

 元情夫人愕然,整理心神,道:“方才法堂上,鐵衣說我兒那真靈遮蔽神魂,正是他有意為之。是不是鐵衣你已對我兒行功出錯之事有了判斷,只因事涉南家修行,大眾之下不便闡說。”

 “鐵衣,道侶先亡,親兒蒙難,元情為人妻,為人母,多年來日夜折磨,心泣魂傷,悲苦難言。之前法堂中,我乃誠心發願依止,求你為我母子依靠,止這無盡難厄。”

 “但求慈悲開釋,救拔奴家脫了這苦海。”

 元情夫人越說越哀切,時不時愛憐地看著端坐一旁默然無言的南歡,最後雙眸中淚水湧出,無聲而泣。

 她也不知道今天怎麼了,面對何鐵衣,心緒起伏,就想不顧一切地,卸下一切負擔,脫去一切偽裝和堅強,本本真真,無遮無掛,把多年難對人言的脆弱向他訴說傾訴,所有暗傷都向他攤開。

 何鐵衣輕嘆一聲,拿起之前在法堂中取出的法具,對章天琳道:“法主諸事皆不避侍者,但此事事涉法道甚深密意,大道爭競,法修間也只可以心傳心,以後與你神會,你自會知曉。”

 “你且在此專陪南道友,在堂中稍待。”

 章天琳忙躬身施禮道:“弟子謹遵師父法旨。”

 應完,她又看了眼一臉悲慼,神色恍惚,任滿臉淚水無聲而流得沾溼襟懷的元情夫人,又向何鐵衣強調道:

 “弟子必守在堂中,不離分寸。”

 一字一句間,眉間英氣勃然。